《假面贵公子》分卷阅读4

    对于塞西路的话,马莉感到奇怪。

    “我对杀了蕾内特的凶手心里有些底。刚才说是挑拨两国的势力,或者是对母亲大人或门福尔公爵有怨恨的人做的,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那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正如这些证据显示的那样,就是门福尔公爵派人暗杀她的。”

    “……”

    “那时候怎么办?”

    “……杀掉门福尔公爵。”

    马莉灰色的眼眸中火焰在闪动。对于母亲的低沉声音,那种刻骨的仇恨,塞西路感到了一阵战栗。

    “代替惨死的妹妹,诛杀门福尔公爵。”

    “作为宰相,实际上是阿奇特努的皇帝的门福尔公爵,杀掉他的话,和法连帝国之间一定会起乱子,即使那样也没关系吗?”

    “你妹妹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女儿,一国公主被杀,作为国家为公主报仇是理所当然的。要真是门福尔公爵干的,那么那就是对帝国的挑战,不接受这个挑战的话帝国就会被人笑是胆小鬼!”

    “你都说到这份上,塞西路也不能推辞,赌上性命我也要完成这个任务。”塞西路单膝跪地。虽然穿着裙子,但是那个姿态俨然就是一位对贵妇人宣誓的骑士。

    两周后,送嫁的行列载着塞西路动法连出发了。

    平民声下的公主出嫁给下臣,却备上黄金马车,带去的钱也是巨额,百款以上的裙子、数不清的发带、宝石、高价的家具和画,都要超过嫁给国王的公主。对宠妃有反感的贵族们皱着眉。

    马莉是想至少别让腼腆而内向的女儿在物质方面受困,而作了好多准备。但几天前,校验目录的塞西路却突然想到这些东西都派不上用场,不禁叹了口气。

    化装成妹妹的期间,不可能把这上百件裙子都一一试穿,塞西路也不想在阿奇特努待那么长的时间。只要嫁过去了,法连国内或阿奇特努就会有所行动。只要知道了杀害她的凶手是谁,就可以马上逃出来。从穿越阿奇特努首都安杰的运河桥上跳河的话,没人会愿意在那种淤泥里打捞尸体。

    当然,塞西路不想死,只是做戏,让人认为他死掉实在是很简单。公主嫁过去后死在阿奇特努,那就是阿奇特努的责任。之后,马莉就会安慰伤心的门福尔公爵,再之后会安排一个认识的王族公主嫁过去,这些事情母亲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出发的那天,皇帝含着眼泪拥抱女儿,道了别。母亲哈诺娃夫人也用手帕夸张地擦着眼泪。号声响起,马车驶动,骑着白马的骑士们跟在后面装货物的马车旁。

    没等到目送完,宠妃就把脸埋到皇帝胸口痛哭了起来。装哭能装得真哭还像,这种说法果然是真的。腼腆的姑娘不安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看到把脸埋在皇帝胸口痛哭的母亲和跟到国境的贵妇人们。只有几名亲信知道不仅是双方的表情,连这个公主也是假的。

    不管怎么样,塞西路公主在国境处被托付给了前来迎接的使者,和公主一起越境的只有侍女修珊娜一人。马莉要求为了腼腆的塞西路公主,带一名值得信赖的侍女过去。她同时也是幼小的塞西路兄妹的玩伴,当然清楚塞西路公主不是公主而是其兄。

    “现在开始……我们会怎么样?”只剩下两个人后,修珊娜在摇晃的马车里自言自语道。即使是坚强的侍女也无法忍受强大的不安感。

    塞西路在看着窗外,妹妹塞西路从来没见过的,而习惯旅行的塞西路很熟悉的阿奇特努的森林就在眼前。

    为了让修珊娜安心,用男性语言说道:“总会有办法的。不到那边,现在想什么也无济于事。”

    不过塞西路也不是没有担心。

    ——到了节骨眼脚底抹油就是了。

    心里说了一下母亲听到了肯定不高兴的粗俗语言,塞西路打消了不安。

    塞西路到了阿奇特努首都安杰,但是作为丈夫的门福尔公爵并没有出来迎接。

    明天就会在宫殿里的教堂举行婚礼,所以不管高不高兴都能碰面,但是不迎接的态度表明了对未来的妻子不关心。对于这桩明摆着的政治婚姻,塞西路也没怎么在意。

    尽管当事人的丈夫不关心,阿奇特努边的迎接却很隆重。除了宫殿里的门福尔公爵住处,还专为塞西路盖了一处新住所。那是用白色大理石装饰的可爱的两层建筑,后院像是把流行的罗古里斯式森林照搬过来似的景观,小池上有切掉飞行用的翅膀而不能飞远的天鹅在悠闲地浮水。

    “这样的话,就算塞西路妹妹嫁过来也能安静地生活下去吧?”坐在闺房的躺椅上休息的塞西路想着去世的妹妹。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一定要报她的仇。黑公爵……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他的父亲——上上代的王,高姆二世是一个以选妃而出名的任务。当时还有“王来了!”等于“把女儿藏起来!”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说法。他的母亲也是一个无名骑士的女儿,是在王妃手下打杂的宫女。所以高姆二世有很多孩子,但是继承王位的还是王妃的长子,高姆三世。问题在于高姆三世年纪轻轻就驾崩了,只留下七岁的王子鲁内,而且太子还没封,事情就闹大了。

    高姆二世的孩子们也一个个都在觊觎着皇位,其中最有力的候补就是昆迪王子。他是高姆三世的亲弟弟,也就是高姆二世的王妃声下的第二个儿子。也就是说,他就是鲁内以下的顺位继承人。

    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候,与其让幼君登台,还不如让成年的昆迪王子继位,这样想着的很多大臣和贵族都倾向于这一边。这时候站出来阻止昆迪的就是奉高姆三世遗言成为鲁内辅佐的门福尔公爵奥斯卡·鲁·古兰。

    前面已经说过,他以少胜多击破了威胁国境的法连军队,但是趁棘手的辅佐不在首都,对立派已经展开了行动:为了昆迪王子的即位拉拢贵族,还为了得到承认慌忙在夜里召开贵族会议。

    但是门福尔公爵以奇袭法连军同样的速度,只用了两天就回来了。大部分人都没跟上来, 据说他几乎是单骑回来的。

    安杰的市民们热烈迎接归来的救国英雄,被逐出王宫的鲁内王子也跑了过来,黑衣骑士在小王子面前跪下表示忠诚,确实感动了很多人。

    “现在坐在王宫玉座上的不是王,是在这个国家受到威胁的时候不愿战斗,只想着戴上王冠的男人,他手下的那些贵族也只想假公济私。让他们知道谁是真正的王。诸位,跟着鲁内陛下和我到王宫去吧!赶出假国王和大臣,夺回阿奇特努的荣誉!”

    就这样抱着鲁内王子的门福尔率领民众涌入了王宫。守卫王宫的下级士兵都是平民出身,是不可能向自己的伙伴开火的。不仅如此,大部分士兵倒戈了过来:打倒怒骂的部队长,打开军火库,发放武器给市民们。

    昆迪王子被异国的雇佣兵保护着,苟延残喘地逃出王宫,亡命到邻国——山国修维斯。

    另一面,鲁内王子被解放王宫的市民簇拥着,举行了简单的戴冠式。给他小小的头上庄严地戴上王冠的正是门福尔公爵,这个令人感动的场面被宫廷画家画成了画,并且制成版画多次出版,使得这件事情不仅在阿奇特努人尽皆知,在别的国家也广为流传。

    但是这个故事有一处疑点。门福尔公爵到达半天前,国境大胜利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安杰城。究竟是谁赶在丢弃了大半士兵的强行军前把消息带到首都的?这到现在还是个谜。

    从某一方面来看,可以认为是门福尔公爵预测到自己的胜利而事先散播的消息。他已经想到自己离开首都,昆迪王子派就会有所行动,却故意亲自出战,让他们乘了这个先机。市民们当然对趁火打劫得到王位的昆迪王子不屑,这时候让他们得到国境大胜利的消息,为了称颂凯旋的英雄,市民们出来迎接,于是有了正当理由攻击昆迪王子的门福尔公爵率领民众涌入王宫。这些难道全是他已经算计好的吗?

    可是为了这样就必须在国境奇袭中取得胜利,而且必须是让法连军败退的大胜利,要不然公爵的军队就要为了牵制敌人而留在原地,公爵就不可能在散播消息的当天回到安杰。甚至就算赶走别**队,也会在那期间让昆迪王子在国内有时间巩固地盘,顺利地多走整个国家。

    无论哪一步出问题都不会成功,让人不得不佩服其缜密的计划和出众的胆略。作为鲁内王子的辅佐出现前,他也只是王跟庶民所生的孩子之一,而且母亲的身份低微,没有靠山。现在却在大国阿奇特努中位及人臣,只能说他确实有此实力。

    “等一下,请在这止步,我马上通报公主。”

    “丈夫进妻子的房间还要得到许可吗?”

    “啊,不可以!”

    听到修珊娜高亢的声音,塞西路从沉思中醒过来,抬起了头。外面好像有人在争吵。

    门被打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后锁上锁,惊惶失措的修珊娜被关在门外,屋子里只剩下男人和塞西路。

    “很不礼貌啊。就算是丈夫也不能在没得到妻子许可前就进入妇人的闺房,或者这就是阿奇特努的做法?”

    “听你那个口吻,我就没必要再自报姓名了。”男人嘲讽似地掀起嘴唇笑道。

    塞西路用手压着裙子防止弄乱,一边站了起来。她用两手稍微抬起裙子的两边,膝盖稍屈,低下头。这是贵族女性最上级的礼仪,“初次见面,我是法连帝国皇帝维鲁那的女儿,塞西路·玛丽安特恩·伊丽莎白,作为妻子希望永远服侍您,请多关照。”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门福尔公爵奥斯卡·鲁·古兰。公主塞西路是不可能知道这个丈夫的长相的,但是作为罗神库罗依兹的塞西路却认识他,因为在安杰的歌剧院中有几次远远地看见过。

    但是,说什么好呢……塞西路在吃惊于对方的无礼前发出了感叹。这个人苗条的身材锻炼得像拔出来的剑身,十分的匀称。接近黑色的褐色头发、像黎明前的天空一样美丽的藏蓝色眼睛,眼神锐利如同准备捕捉猎物的鹰,对女性一瞥,就能抓住其心;对敌对者盯上一眼,对手就会颤抖乃至丧失斗志,光只是目光就那样的有力。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岁数据说是二十七,却比五十多岁的老人法连皇帝维鲁那还要有威严,且充满着活力。

    塞西路对丈夫行了第一个礼,冷冷地问道:“有何贵干?”

    和刚才的那句“希望永远服侍您”完全相反的态度。但问候只是形式上的,塞西路没有义务把这些都实行。实际上,用这种冷淡的态度能让丈夫讨厌自己的话实在是求之不得,反倒是被他中意了可就不好办了。

    “——作为妻子,来履行最初的义务吧。”

    奥斯卡的手想拉塞西路过来,塞西路吃惊地闪开。

    “您在做什么!再说一遍,就算是丈夫随便进入妇人的闺房也是不礼貌的事情。我很不高兴,请从这个屋子里出去!”

    塞西路指着门大声喝道。其实明天婚礼后的洞房夜就想用这一招来蒙混过去,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举行婚礼前就对对方出手的确有些不可思议,塞西路带着明显的厌恶感盯着眼前的男人。

    “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既然成为我的妻子,那些软弱的贵族做法已经不管用了。先说明一下。这里不是宠妃操纵国家的优雅的法连帝国,而是宠妃的儿子执掌政权的野蛮的阿奇特努。”男人的薄嘴唇形成了嘲笑的新月状。

    宠妃指塞西路的母亲哈诺娃侯爵夫人。确实近十几年,讨厌政治的皇帝把一切事物的决断都交托给宠妃,所以被揶揄成宠妃政治也是无法反驳。只是也把自己揶揄成宠妃的儿子,看来这个男人的性格也相当扭曲。

    “我先说明,我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个宠妃可不会不管。溺爱我的父亲,皇帝维鲁那也是。你需要形式上的妻子,就是我,我也是理解后才嫁过来的。爱欲的对象还是请找别的身份普通的女性吧,我绝对不会和你这样的野蛮人睡在一起的。”

    塞西路说完之后背对着男人,心想无论如何他也该知难而退了吧。但是,伸出来的手臂被抓住,想甩开的时候另一支手臂也被抓住。

    “无礼!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只要我向我国发一封写着你的暴行的信,母亲和父亲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也许我才要写信告状呢,说不定还要和法连帝国打一仗。”

    “什么?”

    “如果娶了假塞西路公主的话。”

    “什……”

    事出突然,塞西路控制不住表情的变化。眼前的那张脸得意地笑着。

    “我在你到达安杰的前一天晚上收到了一封不明人物写的信。原本这种信要撕掉,不过里面写着令人感到兴趣的话:‘明天到的新娘是假的’。”

    “不明人物写的信怎么能相信?证据是什么?”

    “信上还写着真正的塞西路公主的左胸有一个星形的痣,没有的话就是假货。”

    不知道是谁写的信,不过这一招确实高明。“真正”的塞西路也没有那样的痣,所以就算是真人也没法申辩。

    只是单纯对这次婚姻有反感的人写的?还是已经知道她不在人世的人写的?意识到自己被拖到床边,塞西路开始反抗,没工夫想这些问题了。

    “那种不知道是谁写的信你也相信吗?!”

    “本来我就不相信这封信,但我同样地不相信你。而且我这个人不亲自确认是没法安心的。”

    塞西路挣扎着想逃跑,但是男子的力量很大,根本不能逃走。而且塞西路还没有“真正”地反抗,还想保持作为塞西路公主的自己。不久就被推倒在床上,双手双脚都被压住。

    “谁想被你确认!起码让宫女或修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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