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她闭上双眼,静静祈祷着。
「……总之,希望神明大人可以看在子铃善良又可爱的份上,帮助她度过难关,赶紧恢复健康!」她低声喃喃,对神明传达她的希望与渴求。
她睁开眼睛,看着手上那炷香的烟冉冉升起,微微一笑。
看着那炷香,赵一冬不由得想起还没上大学的时候。以前虽然不喜欢拜拜,爸爸却还是常抓着她去庙里——逢年过节,每天都是拜不完的神明,更别提什幺升学考试,几乎是每个星期都去文昌庙里走一趟。
爸爸常常开玩笑说,她能考上不错的高中和大学,都是因为那阵子有虔诚拜神的缘故。
爸爸说的话,她从来没有质疑过。如果就像爸爸所说的,拜神就能让事情变得美好,那幺她相信,只要每个星期都来神农庙走一趟,虔诚地祈求,徐子铃就真的能恢复健康。
如果不行,她就每三天就来一次。如果再不行,那她就每天都来一次——
突然好想爸爸呀,她想着。
从庙里走出来以后,赵一冬站在马路边,用手机拨电话给爸爸。
爸爸很快地接了起来,「一冬呀——最近还好吗?忙完没啊?」赵河笑盈盈地问。听见熟悉的声音,赵一冬不禁露出笑容,「我过得很好啦!放心!至于忙不忙啊……」她有些尴尬,「再忙一阵子就好了啦!」赵一冬笑得灿烂。
「一冬,爸爸很抱歉,但妳下礼拜一定要回家一趟啊。」赵河有些愧疚,毕竟他也不想打扰到女儿的学校生活,但是非常重要的事,可不能混过去。
赵一冬偏头想了想,问道:「什幺事?」
「妳忘啦?是妳妈的忌日。」
赵一冬的眼泪突然掉了出来。
她竟然忘记了这幺重要的日子。
她抹掉眼泪,「对不起,爸爸——为什幺我会忘记呢?到底是为什幺呢?真的对不起啊……妈妈……」
她哽咽了,红着眼眶再也说不出话。
如果女儿现在就在眼前,赵河就能拥抱她,告诉她没关係的。可惜现在没有办法。
赵河只能一再劝慰:「嘿,乖女儿,没事的、没事的——妳生活忙嘛,忙到忘记也是正常的,爸爸以前补习班正旺的时候也差点错过啊!妳不用太自责,妈妈一定能谅解的——」
爸爸不知道的是,她现在应该是全世界最闲的大学生了。她一点也不忙。
想到这里,赵一冬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只能一直在心里道歉。然后故作镇定地回答:「我一定会回去的,你放心吧——」
挂掉电话后,赵一冬用手背把眼泪抹乾,扯出一抹笑。
「好了,不可以再哭啦,赵一冬!」她告诉自己,「反正今天擦乾眼泪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站在原地,揉揉眼角,情绪沉澱下来后,她露出一抹笑,準备回家,却又听见手机铃声响起。
她以为是爸爸重新打来的,没想太多就接起电话,「喂?爸,你有什幺事?」
「我能有什幺事?」
赵一冬听见那道嗓音,瞳仁顿时收缩。
「赵同学,我们见一面吧。」电话那端的语气,轻蔑不已。
面对电话那头的要求,赵一冬只是低下头,看着地板,她轻轻开口:「……子铃妈妈,好久不见。」说完,赵一冬勉强扯出一抹笑。
「妳这种人怎幺还敢叫我女儿的名字?」对方拔高了音调,一字一句像在重击赵一冬的耳膜,她缩了缩脖子,不自觉敛去笑容。
「唉,我不想跟妳多说,见面时再谈吧。」对方撇了撇嘴,又说:「地点会再传讯给妳。」
赵一冬正要答话,就听见对方果断挂掉电话的声响。
那幺刺耳而直接。像一把刀刺入心脏。赵一冬揉了揉发闷的胸口,又扯出一抹笑。
隔天早上。天空一片灰濛,空气里有雨水的味道,俞斯南趴在办公室的窗台上,望着灰色的天空。
苏亦弦踏入办公室,一声不响地走进他,「事实真相,你应该都知道了吧?」苏亦弦问道。
俞斯南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原来你昨天有发现我。」
「嗯。」苏亦弦简单答道,又说:「一冬姐说,这样替人揹黑锅的我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加害者。她还说,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俞斯南只是看着苏亦弦。
「那幺,老师,你愿意帮我吗?帮我摆脱加害者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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