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食不可》第十一章—遇难也能当乐趣(1)

    第十一章—遇难也能当乐趣(1)

    又痛又冷,骨子里的冰凉蔓延至全身,浑身上下无不喧嚣刺麻的,黎婔不禁皱眉,最终受不了的睁开眼。

    置身一处房内,简陋的摆设可见并不富裕,又硬又粗糙的大床难怪她全身上下都痛到不行,若是以前的她毫不介意,有床睡就好,但这副身子可娇贵的很,反倒令她困扰。

    掀开薄被,黎婔跟着吃痛的叫了声,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被人换下,多处贴满了纱布,所以她真的是又从鬼门关走一遭啰?意外的这次黑白无常并没有来侮辱她,她该高兴吗?

    坐在床沿,她目前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她总觉得似是忘了什幺重要的事,例如当时包覆住她的温暖拥抱,还有耳边的细语,是她的记忆错乱了吗?

    「咦?!姑娘妳终于醒了!」门外歩入一个女子,手上正拿着拖盘,惊见她醒来有些讶异,更多的却是鬆了口气,将托盘置于一旁梳妆台上。

    「是粥,但有股甜甜的味道。」她的嗅觉敏锐,肚子忽然咕噜叫了声,黎婔脸微红,不敢正视女子,她真是糗大了!

    「呵,我加了点番薯下去,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儘管吃吧,希望合妳的胃口。」

    舀了一小碗,女子细心的吹凉才将之递到黎婔手中,看着她的脸,虽是张平凡的小脸,上头有显而易见的雀斑,但笑起来却令人感到舒心,和羿羲的感觉有那幺点像,「谢谢。」

    入口的瞬间,她有种活着真好的想法,飞快的吃完,她又要了一碗,最后整锅都被她吃光,女子诧异,「能吃看来是没事了,也不枉费姑娘的夫君辛苦将妳抱着呢。」

    提到对方,女子眼神暗了下来,「公子受的伤比姑娘的还严重,多处撕裂外加骨折,若不是长年息武之人,怕是挺不过去。」

    「谁?」

    「姑娘莫非忘了,公子人高马大、面相阴柔,难道不是姑娘的夫君吗?」想起那天见到公子时,哪怕对方脸色惨白,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狂跳,是多幺俊朗的一张脸,把人的心魂都勾了去。

    「他在哪?可以带我去看看吗!」隐隐有个答案在心中成型,黎婔一边想着不可能,心却是不受控制的发颤,当女子引着她到隔壁房,看到床上虚弱的人时,她简直不可思议的冲了上去,「阿厨!」

    颤抖握住置于床边的手,她不敢失太大的力,阿厨的手好冰,手中的厚茧令她一阵鼻酸,原来她所感觉的都不是梦境,阿厨为了她,竟跟着跳下悬崖。

    「他??????是姑娘发现咱们的吗?」黎婔没回头,而是伸手抚平阿厨额上的皱摺,他看起来好痛苦。

    「是的。我那天去溪边附近洗衣,发现有名男子怀中抱着一个人,好奇的过去,见两人浑身是血,一时惊呆了,而男子也注意到我,便拜託我好好照顾女子,突然就晕了过去。」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你们俩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今只剩等公子醒来,我便放心了。」生平第一次医治两名重大伤患,她的神经绷到不行,还好人醒来了,不枉费她几天的努力。

    「谢谢妳。」除了感谢,黎婔想不到还能说些什幺,当听见阿厨为了她而立持清醒,便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幺狠狠掐住,令她喘不过气。「我可以在这里陪他吗?」

    「我再去熬一锅粥,他或许随时都会醒来,姑娘替我看着,若是乏了随时能告诉我,才刚醒是需要多休息的。」体贴说完,女子打算去收放在隔壁房的托盘,「敢问姑娘的芳名?」

    「叫我依依就好。」回头一笑,对上黎婔感激的目光,她走了出去,顺道将门带上。

    「阿厨??????你要快点醒来。」回头盯着床上的面容,直到注视的累了,她趴在床沿睡着了。

    当楠羿譧睁眼时,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副光景,如同羽毛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瓜子大小的脸蛋白皙,连睡梦中的表情都无辜美丽,青葱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掌。

    着迷盯着眼前的人儿,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境不真实,他却想留连于此时,情不自禁的凑近令他心动的红润双唇,渴望他人品嚐闪着异彩,两人的唇几乎都快贴上,气息也喷在对方脸上时──「公子醒了??????吗?」

    本来只是来观望一下,依依似乎发现自己好像看见什幺不该看的,双眼也不知道往哪摆,楠羿譧先打破困窘,「妳??????咳!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在此先谢过。」眼看男子想翻身下床,依依凑了过去,「不用不用,救人乃是医职,天经地义的,公子别客套了。」

    这一连串的举动,吵醒熟睡中的人儿,睡眼惺忪撑起身子,她一手揉眼睛一手还抓着楠羿譧,黎婔看着他,过三秒才反应,「阿厨你终于醒了!」

    闪耀动人的笑颜,还有眼角可疑的泪珠,楠羿譧的视线却是停在方才觊觎的唇瓣上,想起脑中的念头,狼狈的别开眼。

    「咦?阿厨你脸颊好红喔,是不是发烧了?」毫无心眼说着,依依摇头,决定把空间留给两人,非礼勿视这道理她可懂得。

    「粥我煮好了,等会还劳烦姑娘帮公子,他不宜有任何过大的动作,以免伤口裂开,还需多静养。」交代完,依依去了趟厨房将粥端来,便又退了出去。

    房内一时剩下两人,黎婔小心翼翼盛了一碗,坐到床边,眼尖发现两人距离似乎变宽了,不作声的将粥吹凉,「啊──」

    「我自己来就好。」堂堂一名太子,还要被人如孩儿般餵食,着实可耻,况且对象还是黎婔。

    「依依说你伤口还没好,乖啦吃一口。」她极具耐心的哄着。

    楠羿譧依旧闭唇不动,甚至不愿看她,余光见汤匙缓缓放下,他不禁鬆了口气,「妳先去休息,我??????」瞬间石化,原因是黎婔梨花带泪的模样。

    「为什幺要救我?」语带哽咽,既然排斥她的接近,对她冷漠,那阿厨到底为何还要救她,平白受了一伤身,让她自责的不得了。

    当她决定与贼人同归于尽时,她已经把死亡看的很淡,大不了是再被黑白无常损一次,说不定这次还能见到死去的父母,了却遗憾。

    但是眼前这人,却在她最惧怕颤抖时,用温暖驱散在她心里的寒冷,他到底想怎样?

    「??????别哭。」千篇一律的回答,楠羿譧动手拭去眼角落下的泪珠,一路烧灼着他的心,「再哭我就不让妳餵了。」

    问他为什幺救她,他当下的答案只有一个,『因为是妳,所以非救不可。』

    他受不了女人的泪水,只会令他感到厌烦,偏偏黎婔一哭,他却觉得心像被刀割,他明白有什幺在改变,而他,选择了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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