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家默默替我受了一巴掌。
尖利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三道血痕,我妈估计打我没顾得上收力,没一会儿那脸上就肿了起来,陈默闷不吭声,被打得脸一歪,又乖乖的站立在我面前,虽然没说什么话,不过却格外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我爸也吓了一跳,把懵了的自家媳妇儿拉到一旁,说:“长弓,你房间收拾好了,带客人进去歇着。”
我妈还想说什么,看到陈默脸上的血痕也压了下来,委屈得不行。
“疼不疼?我去煮个蛋给你揉揉。”
“不用了,这会儿张婶肯定还气着,你出去不找罪受吗?”
我蹲在地上看他,叹口气说:“我家默默受委屈了。”
陈默被我这幅模样逗笑,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说:“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喊我。”
“以前没叫过吗?”
“对啊,平时啊,就是陈默陈默的叫,不过床上会叫别的……”陈默像是想到什么,别过头不看我。
我凑他面前,一边环住他的腰一边蹭他,说:“床上怎么叫?嗯?”
“就……就……媳妇儿啊,骚、**什么的。我才不骚……”
“好好好,我家默默不骚,要骚只骚给张长弓看。”
陈默笑着摸我的后脑勺,像逗小狗一样摸来摸去,说:“别这么叫我,跟叫小孩儿似的。”
我眼神闪了闪,抬头认真的看着他,说:“不行吗?默默就当我的小孩儿不行吗?我会照顾你,你回家永远不会空荡荡的,有我陪着你。我记得你以前老一个人回家,我就想着干脆把你带我家来好了。你感冒发烧也不用一个人去医院吊水,对青霉素过敏又不自知,差点休克。我还能陪你去游乐场,你不是喜欢玩那个飞镖吗,我陪你玩。还有……”
“好啦,”陈默打断我说的话,眼泪冷不丁的掉了下来,说:“我也爱你。”
我不会表达我的爱意。
从小就这样。
我爸妈问我要不要玩具,我会说不要。自律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非常不好实现的事情,可好像在我这里很轻松。
家里没什么闲钱,所以玩具不能要。
但是每次路过看玩具店总是驻足会停留几分,好像多看几眼,就当做我已经把玩过了。
家里亲戚夸我懂事,我爸妈也脸上有光,除了没读大学以外,几乎没有别的诟病。
可是陈默不一样。
看到陈默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想独占这个人。
想要他。
察觉到他似乎跟我有一样心思的时候,我快高兴疯了。恨不得立马把他吞下肚,把他藏起来谁也看不到。
跟他一起那么久,我从来没说过我爱他喜欢他,这让我觉得亏欠。
可是他明白。
他回应我了。
我胡乱说的话,他全部回应了。
他说他也爱我。
☆、37
住在家里几天,怕我妈又想太多,我让陈默住在客房里。他倒是没什么意见,每天睡前我俩躲进被子里悄悄发短信,就像学生时代一样,没有肌肤接触反而更加满足。
端午节很快来了,今年因为陈默在,我妈没让亲戚来玩,一个人坐在饭桌前包粽子。
我跟我爸也是做不好这个活计,干脆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看球赛。
“张婶,我帮你吧。”
我一愣,看过去,陈默正站在饭桌前认真的询问着。
虽然不情愿,我妈也没再冷漠对待,把粽叶往旁边一推。陈默赶紧坐过去,学着我妈的样子包,让我松了一大口气。
“你握紧了,不然煮的时候里头糯米就煮出来了。”包了好几个,我妈才指导陈默。
陈默换了个姿势,把粽叶下边捏出一个尖角,说:“这样吗?”
“对,放了糯米用筷子戳戳,不要留缝隙。”
“好,这是甜粽?”
“这边是甜的,蜜豆和枣儿,那头是咸的,腊肉丁。爷俩喜欢吃咸的,我喜欢甜的。”
“嗯,我也觉得甜的好吃。”
“对吧?也不知道这爷俩啥口味,真是。诶诶诶,别挤太多,一会儿包不上又漏馅。”
“好我倒一点出来。”
我对着我爸一挑眉。
婆媳关系融洽,战略成功。
我爸踹了我一脚,随后起身慢悠悠的拿出茶具泡茶,给我妈和陈默递过去,说:“老婆辛苦了。”
“觉得我辛苦就过来帮忙包!光说不做!沙发上那条!说你呢!好意思呢人家客人在这儿累死累活的,你搁那儿躺得跟条死狗似的。”
陈默看我,急忙摆手说:“我不累我不累,没事的,我可以多包一点。”
我妈又扭头瞪了我一眼,说:“看你这样估计回了家也是任那个混小子欺负,你怕他干嘛?该指使他干活儿就得说,他们男人脑子里就是一根筋通到直肠的,压根不会转弯!你怕他累干啥!”
见我妈越说越没谱,我赶紧摸摸鼻子,跟我爸坐在自己媳妇儿旁边学。
“好笨,你捏紧点,对……然后放馅,拿筷子捅捅,然后把叶子缠起来。”陈默包了那么多个已经很熟练了,让我看他动作,说,“你看,把叶子这么绕,出了三角就用绳子绕着三角在底下打结。哎你怎么这么笨,不是这样……”
“你动作太快了我没看清,再演示一遍。”
弄了三四次,我还是没明白那粽叶怎么包成三角的,还大力出奇迹的扯坏我妈好几张粽叶,被她勒令一边待着别来瞎凑合。
我爸还在我妈引导下包出了一两个,乐乐呵呵的看着我,一副你垃圾的表情。
“长弓啊……他这个孩子,心智早。一点都不给我添麻烦。”
陈默正拿剩下的绳子把粽子一个个绑起来,闻言顿了下,说:“嗯,我知道,他初中高中就非常照顾我。”
“他很少找我跟他爸要钱买什么,他想要就自己赚。高中被我看到他偷偷在做兼职。我问他哥说他累死累活做兼职干啥,不学了吗。你猜他哥怎么说?”
“……不清楚。”
“他哥说他攒钱供他媳妇儿读大学呢。我气得够呛,打算等他回家揍他一顿。还没跟人结婚这胳膊肘就拐哪儿去了。不过看他那么累,我也就算了。这小孩儿要过什么呢?图过什么呢?难得照顾一人难道我还要从中作梗吗。”
陈默抹了把眼泪,继续绑粽子。当初长弓给过他一张卡,两人从家里过来,他开面馆,自己读书。带过来多少钱彼此都清楚,当时还讶异,除去面馆开支,怎么还多出两三万来。
这才跟之前对上了。
原来那人从高中就开始一门心思全部付诸他身上了。
☆、39
跟我爸买完菜回来,我左脚踩右脚,鞋子东歪西扭的一丢就凑到厨房看,我妈正煮着粽子,回头看我急匆匆的样子就骂了一句说:“急啥急啥!不会欺负你媳妇儿行了吧!真是……当你妈什么人呢……”
陈默无奈的走到门口把我的鞋子摆正,接过我爸手里的菜,说:“张叔你歇着吧,我去帮张婶打打下手。”
我爸叼着烟点头,摸着茶几上陈默泡的热茶,琢磨半天,心想有个儿媳妇还可以啊。
晚上趁我爸妈睡得早,我偷偷的窜进陈默的房间里头。
那人还没睡下,正对着镜子擦头发,看我鬼头鬼脑的溜进屋子里,拧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干嘛呀!待会儿张婶看到又要气。”
我把门踹上回过头将人搂紧,闷在他脖颈处说:“有了婆婆忘了老公是不是?让我好好抱抱我的小骚媳妇儿。”
陈默红着脸,把毛巾丢到一旁,说:“快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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