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兄不必担心。”紫衣修士摇了摇头,说:“有苍羽仙君传下的玉心珠护身,空间气流奈何不了我。”
清微听完,顿时松了口气,道:“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无妨。”紫衣修士又说:“倒是有一件事,恐怕要麻烦清微兄多加费心。”
“哦,何事?”清微问道。
“太古乾元阵传送地点各不相同,为免众人因分散被魔修各个击破,出阵时还请清微兄提醒大家,一定抓紧身边之人,切勿被气流冲散。”
“这我知晓,你放心吧。”清微点了点头。
御玄戈略放下心,随即催动玉心珠。这时,他旁边的那位年轻修士再次开口:“师尊,请一定多加保重。”
“嗯。”紫衣修士看他一眼,叮嘱道:“你紧随清微宗主,待出阵后传讯予我。”
“徒儿明白。”少年行了一礼,再抬起头时,紫衣修士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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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首封山,孟涵虚与陆云歌正欲探查魔气源头,古阵忽然金光大现,外壁符文闪动,似是要穿破青色剑气形成的锁链。
“情况不妙。”
陆云歌见状,拉住孟涵虚便向后退。两人方退至青云观护阵中,古阵忽然金芒大盛,发出巨震。剑气锁链瞬间被震碎,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整座首封山也因之震动、摇晃。越聚越多的黑色魔絮失去剑气的束缚,霎时四散而去。
青云观中,在此守备的士兵与观中修士顿时摔倒一片。陆云歌抬头看了眼护阵结界,神色顿时一变。
孟涵虚随之看去,顿时也变了脸色:“不好。”
两人同时提掌,沛然之气直达结界,很快修复已出现裂纹的部分。待整座山平静下来后,他们才同时收手。
松云观主神色匆匆的出现,赶至二人面前后,各行一礼道:“掌门,尊者。”
孟涵虚轻扶一把,道:“观主多礼了。”
松云观主见他二人安然无恙后,紧张的神色略有些放松,随后才问:“方才不知发生何事,后山怎会一阵震动?”
“古阵封印被破,阵中积蓄的魔气定然已经四处逸散。此地不可久留,你们尽快撤离吧。”陆云歌直接回道。
“这……”松云闻言顿时一阵为难,那些士兵还好,回驻地即可。但他们观中修士却是早已远离红尘,大多无家可归。离了青云观,一时很难寻到合适的道场。
陆云歌很快也明白这点,不由朝孟涵虚看去。孟涵虚顿时一阵头疼,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沈擎写一封信,你们暂到沈家安置,待此间事了,再替你们重新选定道场。”
“这……多谢掌门。”松云闻言大喜,沈家千年前就是修真世家,如今虽已没落,可底蕴犹存。对他们这些没有什么资质、修为的修士来说,能在沈家道场修炼,可算是高攀了。
“没什么。”孟涵虚神情有些严肃,又道:“另外还有一事,关于古阵中的魔气,情况可能不太妙。你先通知军方和政府,做好撤离的准备。我会与栖隐、玄隐之人共商此事,有决定后再通知你们。”
松云观主面露惊色,道:“竟这么严重,那要撤离多大范围?”
“若猜测属实,整个洛城都要撤离。”孟涵虚回道。
“这……”松云观主闻言顿时怔住。
孟涵虚此时已用神识写好玉简,将之交给松云后,又道:“此简交给沈擎,我与师弟需先回转,就此告辞。”
松云接下玉简后,又行一礼道:“多谢掌门。”
两人离开不久,后山古阵金光再现。随后,一道紫色流光从阵中射出,很快消失无踪。
m国某市的一条商业街上,涌动的人流间,忽然出现一名身着紫衣长袍的男子。一位低头看手机的行人没察觉,直接撞在他身上,随后大叫道:“wtf!你没长眼睛吗?”
男子面如冠玉,眼眸乌黑深邃,长发及腰,显然一副东方面孔。
此人正是刚从古阵中出来的紫衣修士,御玄戈。
御玄戈看清撞了自己的人后,表情显然也有些惊讶,不由后退一步,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试探着问:“在下初临贵地,敢问兄台,此为何处?又是否知道修士们的居所?”
“什么?什么?”眼前这个碧眼黄发的怪人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竖了竖中指,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御玄戈有些不解,只能随着人流边走边观察,希望找出一个与自己面孔相像人再问。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满大街都是长相奇特的怪人,不少甚至穿着十分暴露,明明天气也不是很热,露腿、露腰、露胳膊的却不少。
而且,此地建筑也十分奇特,什么檐角悬铃、琉璃瓦顶,通通没有。全部方方正正的像直筒一样,直戳天际,着实难看。
放眼望去,除了路两边,也看不见什么植物。空气中漂浮着一些颗粒,却一点灵气也没有。
御玄戈皱了皱眉,暗自摇头:想不到苍羽仙君描述的大荒界竟变成这般模样,灵气比重明界还要稀薄。
他正暗自观察,一名女子忽然挺着胸从面前经过,眼底冷不防映入一道曲线。
御玄戈瞬间移开视线,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双目前划了一下。再睁开眼时,满大街的行人全变成一个个人形雾团。
御玄戈皱了皱眉,暗道:此地女子衣着之□□,竟堪比魔域合欢修士。莫非她们皆不学礼仪,未经教化?
此时,在距这条街道不远的一个酒店套房内,三名男子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皆沉默不语。
良久,年纪最长的赵坤吾开口:“动手吧,沈家那小子也在这里,拖太久恐怕要出事。”
李济闻言有些不忍,道:“此女身中血脉禁制,极有可能是子坤真人与逸云真人的后代,两位前辈皆为除魔而陨,我们怎么能用如此阴毒之法对待他们的后人?”
赵坤吾道:“家主吩咐之事,岂能不遵?再者,这丫头本就活不了多久,我们此举也算是替她解脱,免得继续在这世上受苦。”
李泽一听立刻反驳:“可炼化成阴灵后,虽没有生时记忆,但魂魄还在,怎么能叫解脱?”
“都感觉不到痛苦了,还不是解脱?”赵坤吾不屑道。
“不行,这么阴毒的事我做不来。”
“哼,这话你怎么不跟家主说去,同我嚷嚷什么?”
“你——”
“够了。”一直没出声的男子忽然开口,他看起来年纪最轻,但说话显然很有分量,直接沉声吩咐:“坤吾,排阵。李泽,你不愿做,就在外面护法。”
李泽对他有些畏惧,却仍不是很情愿:“就不能放过她吗?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
赵坤吾怒道:“不愿意做,你来干什么?”
李泽也有些恼怒:“我来之前不知道要做的是这种阴毒——”
然而他话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眼睛直愣愣的仰望着眼前之人。赵坤吾也有些惊讶,不由看向动手之人,问:“柯云道人,你怎么把他……”
“免得碍事。”柯云道人冷哼一声,继续吩咐:“排阵。”
“是。”赵坤吾对他显然十分尊敬,没过多久就排好灵石,布下法阵。
法阵布好后,柯云道人抬手洒出一把符纸,趁其还未落地之时,割破右手中指,将血珠一一弹射至纸面。
符纸触血刹那,霎时如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自发按灵石排布顺序排列在法阵上空。阵中女孩被紧紧吸附在法阵形成的符纹上,动弹不得。
柯云道人再度施法,阵中霎时黑气四盛,房间内虽门窗紧闭,但此时却忽然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人。阵中女孩双目紧闭,忽然露出痛苦之色。
大街上,御玄戈看着人形雾团在眼前走来走去,又察觉一个问题:人都模糊的只剩下形状了,还怎么找面孔与自己相似之人?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擦掉“马赛克”之际,忽然察觉左前方不远处的一栋高楼中,竟传来阴邪之气。
“嗯?邪气如此之重,非妖即魔。”御玄戈心神一动,瞬间消失当场。
走在他后面的一个人呆愣数秒,忽然大叫:“啊,天哪,刚才那个人飞走了!”
御玄戈悬在半空,看着眼前隐隐散发邪气的直筒状建筑,眉头微皱,暗想:此筒似是此地人居住之所,只是太过细直,怕是稍不留神,便会将其拦腰截断,伤及无辜。
想毕,他微一抬手,只发出轻轻一击。然而没想到的是,气劲击碎玻璃后竟穿墙而出,连续穿透对面好几栋楼。
某座写字楼里的职员愣愣的看着眼前已经报废掉的电脑,然后转动僵硬的脖子,看了看墙上碗口大的窟窿,又看了看已经呆掉的同事们,随后大叫:“哦,上帝啊!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怖袭击?”
看来力道还算适中。御玄戈满意的看了眼只碎掉玻璃的窗户,随后闪身进入。
踏入房间,一阵阴冷邪气迎面而来,御玄戈再度皱了皱眉。
柯云道人正在施法,此刻不能被打断,无暇他顾。赵坤吾则早已摆出防守姿态,警惕的看向来人:“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此地?”
御玄戈并未理会,而是双指并拢,在眼前一抹,随后看向法阵。发现他们竟要将一个女孩的魂魄炼成阴灵,他眸中顿时闪过一抹冷光,周身气流涌动,衣袍无风自起。
房间内,三人顿时被一阵无形压力逼身,赵坤吾身形无法移动,嘴角鲜血很快丝丝缕缕的滴落。
御玄戈只抬手一挥,便瞬间破阵,余劲甚至击破了对面的墙面,引来一声尖叫。察觉到用力过猛后,他连忙收手。
柯云道人惊觉情况不妙,趁他分神之际,立刻点燃一张符纸。随即,一阵阴风袭来,赵坤吾、李泽及阵中女孩皆被卷入其中。
御玄戈很快回神,迅速出手将女孩拽了出来。只是……女孩穿的衣服质量实在是……一言难尽。
总之扣子全断开了,除了一只袖子因手腕被他抓住仍套在胳膊上,其部分都在空中飘荡荡。
御玄戈一阵尴尬,也来不及再去追那三人,双指在眼前一抹,雾团再出现后,才开始帮她把衣服套上。只是期间不可避免的有些碰触,御玄戈脸色不由一僵再僵。
阮筝清醒时,只觉得浑身都痛,像是灵魂被撕裂一般。察觉到有人在帮她穿衣服时,还以为是阮岩,不由努力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