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修真手册》分卷阅读16

    楼骁看了眼空落落的怀抱,又看了正掐食萤草的阮岩,终于忍不住道:“你大可不必如此强撑,刚才那样,就是说一声,我和小周难道还会不帮你?何必弄得那么狼狈。”

    “这不算什么。”阮岩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就像饿了好几天的乞丐,就像渴求毒l品的瘾l君子。但这都不算什么,他曾经为了几滴淬体l液,趴在地上求着向那些魔修奉上血肉和左臂,那时他连跪的资本都没有。

    在强者面前,尊严又算得了什么?他只知道,因为他曾是弱者,所以就活该被践踏,活该被别人碾到尘埃里。没有人会同情,他们只会嘲笑,然后对着他的血肉露出贪婪的神色。

    他曾恨陆濯清斩断他的双腿,最后却心甘情愿的向那些魔修奉上鲜血和手臂。他曾厌恶为自己带来噩梦的体质,最后却不得不靠依它翻身。事实上,曾经的他,为了变强什么都可以放弃。否则,又怎么有机会把那些人也踩入尘埃。

    阮岩此刻就像又回到了那个囚禁他五十七年的牢笼,眼神充斥着不甘与戾气。他垂着头,楼骁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孤寂。

    楼骁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变化如此之大,就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他如今可以修炼了,可以长生了,可以变强了,难道不应该意气风发吗?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

    神经大条的小周还在叽叽喳喳:“哇,回元丹?阮先生你果然是天师吧?你会捉鬼吗?对了,你会画符呢,是不是还会很厉害的法术?先生,你收不收徒弟啊……”

    楼骁冷冷看他一眼,小周顿时噤声。

    楼骁再次看向阮岩,皱着眉,过了许久才压下心中不解,只问了句:“你没事吧?”

    阮岩摇摇头,萤草的效果虽不及回元丹,但好在他伤的也不严重,只是脱力的比较厉害。吃了些萤草后,已经恢复不少。但刚才被巨蟒卷了一下,左腹上方这会儿正疼的厉害,呼吸时尤其严重。

    可能是肋骨骨折了,阮岩皱了皱眉,轻轻在疼痛的部位按了下,然后忍着痛一步一步朝潭边走去。

    楼骁很快拦住他,神情有些无奈:“需要什么我帮你,你现在受着伤,万一再出现条巨蟒怎么办?”

    阮岩再次摇头,伸手隔开他,因为忍着痛,声音显得有些虚弱:“一山难容二虎,落霞峰魔气不重,此地已有一个低等魔物,一般不会再有第二个。”

    说完他忍痛喘了几口气,脸色又白几分,然后边走边继续道:“此地难得灵气充足,蕴生不少灵草,你们也一起挖一些。只是动作要快,先前恐怕是因为有巨蟒在此,那些动物才不敢靠近。”

    两人未至潭边,就隐见一抹金色。待走近后,就见潭边约半米范围的水中,生长着一大片金色植物。植物金叶相连,犹如小小的伞盖,上半部露出水面,下半部则没入水中,亭亭玉立。在月色的辉映下,竟显华光。

    小周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看到这一片金色,忍不住喃喃自语:“这真的是植物吗?看起来就像金箔艺术馆里的艺术品啊。”

    确实是金芝,阮岩脸上难得露出笑意。他慢慢弯下腰想去采摘,却忽然因剧痛闷哼了一声,额头又冒出一层冷汗。

    “小心。”楼骁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随后道:“我来吧,你看着就行。”

    小周也赶紧说:“是啊阮先生,你就先好好歇着吧。我刚才啥都没干,也给我个机会表现表现。”

    阮岩按着左腹上方,这里似乎因之前动作太多,愈加严重了。勉强蹲下后,却疼的冷汗直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金芝根生九茎,岸边潭水应该不深,你们最好摸至根部将其挖起,不要抓住一根茎就拔。”

    金芝从茎部折断,效用最多只能维持九个小时。但若连根挖起,好好养护的话,效用至少能保存一天。

    阮岩取出匕首,在指尖割破。楼骁和小周每挖出一株金芝后,阮岩便向其根部滴几滴血。

    阮岩前世便发现,他血中的灵气不仅能帮修士提高修为,对灵草等植物的生长也十分有益。前世,用他血液滴灌过的灵草,不仅生长较快,蕴含的灵气也十分浓郁。便是一些难以养活的灵草,到了他手中,存活率也十分之高。

    但金芝却有些特别,若说起来,落霞峰这个寒潭除了灵气多些,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金芝却只在这里生长,前世不少修士想将其移植别处,但最终都失败了。

    阮岩前世没养过金芝,如今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并不知道是否能成功。等楼骁两人挖了十几株金芝后,他忽然开口:“够了。”

    “刚才挖的都是你的,我再给自己也挖点。”楼骁头也不抬,裤腿全浸在寒潭中,冰凉彻骨,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了。

    “那也够了。”阮岩有些无奈,金芝一根茎便可炼制一副淬体l液,一株金芝可炼九副,十几株……便是算上失败的次数,也能炼上百副淬体l液了。

    资质一般的人,用二十副淬体l液就够了。若是差点儿,三十副也就够了。若三十副都不够,便是与修真无缘,用再多淬体l液也没用。他前世最初也就用了几滴萃体l液,后来御玄戈私下给他两副淬体l液,才真正淬体成功。

    这十几株金芝,足够至少五个人所需的淬体l液了。

    楼骁闻言很快就停了下来,小周却觉这是好东西,想到女友、爸妈、未来的岳父母……根本停不下来,吭哧吭哧又挖了六七株。寒潭边很快就空出不小的一片水面。

    阮岩刚发现一株灵龙草,费劲将其挖起后,回头就见小周还在那卖力,不由提醒道:“连根挖起的金芝一般能保存一天半,最多也只能保存三天,挖太多除了浪费没有别的用处。”

    “啊?”小周一愣,随后忙从寒潭边爬上来,冷的直哆嗦,哭丧着脸道:“您怎么不早说?”

    楼骁拧完裤腿正往身上穿,听到这句后哼了一声:“这是给你个教训,做人不可贪心。”

    勉强穿上湿哒哒的鞋后,楼骁忍不住拧了拧眉,这种经历真是很久没再体验了。想完他走到阮岩面前,问:“还有什么需要挖的?”

    “灵龙草我已经挖的差不多了,你要没事就挖点萤草吧。”阮岩摇摇头道。

    楼骁像是想到什么,神情忽然有些飞扬:“也帮我挖了?”

    “嗯。”阮岩皱眉看他一眼,然后忍着疼拨开一丛萤草,没发现灵龙草后又拨开另一从,点点萤光随之飞起。

    楼骁闻言,神情愈加飞扬起来。阮岩拨草的动作却忽然一顿,楼骁很快察觉:“怎么了?”

    阮岩侧耳听了一会儿,脸色忽然变得凝重:“有声音。”

    楼骁这时也听见了,断断续续,像是什么在吞咽东西。他们停下动作后,周围瞬间变的十分安静,也衬的那声音愈加明显。

    小周这会儿刚上岸,裤腿还没来得及拧干。一阵冷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他顿时抖得更加厉害。

    第19章 再摊牌

    过了许久,小周终于忍不住抖着嗓子出声:“好像是刚才那条巨蟒那儿。”

    阮岩起身正要前去查探,楼骁却忽然拦住他道:“别动,我去。”

    说完他弯下腰身,整个人半隐没在草丛之间,轻手轻脚朝那边走去。草叶晃动,发出一阵悉索声。

    小周狠狠咽了口唾沫,双手握着刀柄壮了壮胆,然后小声对阮岩道:“我、我也去看看,阮先生你在这等等……”

    说完也小心翼翼跟了过去。越靠近巨蟒所在地,血气与腥臭味便愈加浓重。楼骁握着刀柄的手心有些潮湿,忍不住松了松又握紧。小周紧紧跟在他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轻轻拨开眼前草丛,几个光点不堪叶片摇晃,悄悄飞了出去。见到眼前之景,楼骁瞳孔忽然骤缩,心中忍不住惊讶和震撼。

    那条本应死去的巨蟒此刻竟又活了过来,准确的说,是其中一个头活了过来。巨蟒主首脖子处的那个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血窟窿,丝丝缕缕的黑气正随着血液一起冒出。而主首,此时正被腹部生出的那个头吞入口中,一点点消失。

    紧随其后的小周下意识捂住嘴,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拿着刀的手忍不住又用力几分。

    正在这时,一道撕开的符咒忽然从两人身后弹出,楼骁与小周顿时一惊,下意识回头,就见阮岩站在他们身后,眉头微皱,脸色苍白,语气却很平淡:“不用担心,我们现在虽然没法杀了它,但它也不会再主动攻击我们。暂时不必管它,挖点萤草,马上离开。”

    小周闻言有些将信将疑,楼骁皱了下眉,却很快开始行动。

    巨蟒很快将主首吞噬至与腹部那个头相连的部位,只见腹部生出的那个头猛力一甩,竟硬生生将主首从原身上扯了下来。顿时,一股更浓重血气与腥臭味飘散而来。

    阮岩再撕一道驱魔符弹出,随后皱着眉道:“我们快走。”

    巨蟒吞噬完主首后,整个身体显得更加诡异的扭曲。此刻它伏在地面,似是奄奄一息,眼睛却紧盯着阮岩几人。原本生长主首的部分,此刻只余一个血窟窿,黑气与血正涓涓流出。见阮岩几人没有攻击之意,它忽然蛇信一伸卷回一缕萤草。

    小周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三人死死盯着巨蟒,阮岩然背起装着药草的筐,脸色顿时一阵惨白,随后强忍着痛道:“走。”

    三人悄悄离开,巨蟒只歪头看了一眼,果然没有多余动作。等走远后,三人才终于松了口气,小周忍不住问:“阮先生,你怎么知道那巨蟒不会再攻击我们的?”

    阮岩此刻疼的冷汗直往下流,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别提说话了。楼骁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忙停下帮他取下采药筐,脸色难掩焦虑:“怎么回事?还有哪里受伤了?”

    阮岩摇摇头不欲多语,但一停下脚步,却不知为何连站着都有些困难。楼骁这才想起他之前总不经意的护住左腹上方,不由伸手碰了碰,阮岩脸色果然又惨白几分。此时他脸上冷汗如雨,简直像泼了盆水一样。

    小周站在一旁,见此情况,有些紧张又担忧的问:“阮、阮先生怎么了?”

    阮岩只勉强说出一句话:“不要耽误,赶快下山。”

    之前紧跟着他们的动物又聚了过来,被魔气影响的魔物也远超预料,这样的山林不适合过夜,原有的计划只能取消。

    楼骁见他都这样了还关心这些事,脸色顿时铁青,却也拿他无可奈何,直接将采药筐扔给小周道:“拿着。”

    随后一弯腰,直接将阮岩打横抱了起来。阮岩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又一真剧痛袭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晕了过去。

    楼骁这一路停下来歇了不少回,每次休息放下阮岩时,对方都眉头紧皱,样子十分痛苦。

    小周觉得,楼总这么折腾,阮先生说不定更疼。尤其是走最后那段灌木丛,阮先生一会清醒一会儿迷糊,八成就是疼的,看着真是可怜。不过每次他想提出换他来抱时,楼总看他的眼神都冷的能结冰,于是他刚到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楼总是真心疼阮先生,还是跟他有仇?小周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三人下了山,已是凌晨两点。小周开着车,小心问:“楼总,是不是先送阮先生去医院看看?”

    楼骁点点头,说:“直接回洛城,去省中医院。”

    “呃。”小周愣了两秒,然后建议:“去省中医院至少得两个半小时,到首封区人民医院的话只需不到一个小时。”

    “去省中医院。”楼骁重复一遍。

    “好的。”小周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多说。

    到了省中医院,天都快亮了。值班医生解开阮岩的上衣,就见他胸部到腹部大片青黑,不由转头看了眼楼骁,神情严肃:“怎么撞成这样的?”

    楼骁面沉如水,不欲多说,只道:“麻烦尽快治疗。”

    医生闻言冷哼一声,神色有些不大高兴:“你不说出原因,我怎么给他治疗?”

    楼骁面色顿时有些不豫,正要说什么,小周忽然抢先编了个理由:“是撞到横木上了。”

    医生嘴角微抽:“这得多粗的横木?”

    “你是看病的还是问问题的?”楼骁语气有些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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