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再逢少年时》分卷阅读4

    谷中的人昨日传信给他,说是谭征得了齐湛的线索,三日前硬是离了恶人谷,谢桢不是个心肠歹毒的人,永远不会把事情做绝,齐湛的事情说到底只不过他和谭征的最后一场闹剧。

    齐湛的行程确实是被谢桢授意出卖给浩气盟的,然而他们埋在浩气盟的暗线早已得到命令,知道务必要保下这个纯阳道子的性命,只是中间出了些小纰漏,混战中齐湛磕到了脑袋,据说是已经记不清先前的事情了。

    叶云景打最开始就替谢桢不值,他看人极准,谭征不是甘心柴米油盐过日子的人,他们不过都是三十多的年岁,谢桢已然是心力疲惫不愿再招惹是非,可谭征却有满腔热血要到战场去洒。

    叶云景将谭征身上的毛病看得一清二楚,谭征和他一样喜欢温柔乡里的温软舒心,这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叶云景自己也难以克制,可他知道自己远不到能坦荡荡给出一颗心的时候,所以他寻烟花之地一夜贪欢,掏些银子找个小倌艳妓纾解了**也就作罢,然而谭征远比他贪心的多。

    他在谭征身边一直留着自己的眼线,谭征自诩行军打仗要不得儿女情长,谢桢那些细致的心思他多半是根本没有察觉到,或者说即使察觉到了也只会觉得那是女人家才会搞得小心思,不屑之余还有些奚落,就连谢桢珍藏许久的那枚草戒,也只是他看身边侍卫在编,让他顺手帮忙编一个而已。

    谭征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未来,他永远想着的是战功赫赫被尊为总兵的时候,不曾也不愿回头去看,他喜欢谢桢为他付出的那些东西,但从未想过这要花费多少心思,更未想过自己需要去还。

    叶云景动过的最阴暗的想法就是使些手段让谭征死在外头,谢桢于他来说是这世上唯一的意义,他们一起经历漫无边际的绝望,从恶人谷的底层一同爬到高位,他们已经通过了人生中最鲜血淋漓的考验,不应当再受到半分伤害。

    谢桢肩上搭着这件披风去给季恒送得药,天边晨光明亮,他早早离了热闹起来的地方去了季恒那,叶云景的出现惹得大半人都没有睡成懒觉,据点里管事往上统统都得到他跟前说两句话,述职也好客套也好,毕竟他如今在整个恶人谷中如日中天,若论地位高低,那谷中除去十恶之外就是他。

    叶云景还是昨日那身溅了血的破军黄衫,轻重两剑都带在身上,暗红的眸子里夹着些说不清的情绪,他目光凝在谢桢那一抹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藏蓝色的披风比那件白裘轻便,谢桢特别适合这种略显清冷的颜色,他屈指摸了摸鼻尖沉吟半晌,拱手俯身跟他汇报的掌事说了什么,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叶云景觉得谢桢肯定是认识了什么人,他先前还想他这个死心眼的竹马不会这么快就从谭征的事情里脱身,可谢桢现在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一定是有人分散了他的精力,才让他有了点难得的活力和精神头。

    他很快就赶开身前的人往谢桢的方向去,刚刚走到廊下还没等迈上那两道石阶,隔着一扇门他就能听到一个略显稚气的声音在喊谢桢先生,虽然有些困倦使然的沙哑,但那股子惊喜劲却能被人感知的一清二楚。

    谢桢用瓷勺把碗里的汤药搅了又搅,他特地兑了甘草进去,理应不算太苦,季恒呼吸一凝看上去很是凛然的喝干净了一碗,咽下去之后停也不停,紧接着就用两只手笨拙的捧住第二碗,再次仰头一饮而尽。

    谢桢都来不及出言让他喝慢一点,季恒抖着一双手把药碗放下,他从小就怕喝药,每每都是被养父音域困住扯回来掰开嘴才能灌下去一碗药,季恒硬生生咽下最后一口汤药,他喝得太快了,快到都来不及尝尝药到底是苦不苦,他只知道这是谢桢给他的药,哪怕再苦他也能喝干净。

    “先生……先生我都喝完了,你放心吧,我真的都喝完了。”季恒蹭了蹭嘴角皱着鼻子开口,小时候他每次喝完药养父都会给他些奖励,这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他像是急于跟长辈邀功的小孩子一样,特别认真的给谢桢展示空荡荡的碗底。

    谢桢下意识的想找颗糖给他,少年这种亮晶晶的幼犬眼神实在是太能戳中他心底的柔软了,他拿过药碗收到一旁,一边打开药箱帮他换药一边轻声应着示意自己知道了。

    季恒因而眯起眼睛晃了晃脑袋,散下的长发垂在肩上往后脊扫了扫,他乖顺老实的伸出十指有些撒娇似的跟谢桢说痒,他手上掀没了三个指甲,还有两个甲盖被石头碰紫了,谢桢给他解开纱布一根一根的换药处理,只是刮破皮的涂过药就没再包,天气炎热潮湿,包得不透气了,反而会发炎感染。

    季恒左手比右手的情况好一点,他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渐渐屏住了呼吸,上过药的左手只有一根指头包着纱布,相对灵活一些,纯粹是本能的趋势,他慢慢前倾身子抬起了左手,谢桢正给他右手食指涂药,血肉模糊的指尖整个指甲从中断了,药粉深入露出的血肉本应该带来连心的锥痛,他却一点都感受不到。

    季恒抚到了谢桢的鬓发和面颊,冰凉细软的发丝如他想象的那样比最好的锦缎还要柔顺,他忍不住替谢桢拢起了那一缕碎发,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他只要再一低头就能触到谢桢柔软的唇角。

    门被打开的声响勒住了他心头窜出来的那点勇气,推门而入的叶云景与他四目相接,季恒僵着前倾的身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谢桢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仍然蹲在床边没有回头,只是一心给他上药。

    季恒在来人眼底看到了三分鄙夷七分奚落,他搞不清现状,硬是莽莽撞撞的梗着脖子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叶云景嗤笑一声压根懒得理会,黄衣的俊朗剑客径直迈步进屋,异常熟络的走过来不仅俯身拉住了谢桢细瘦的手臂还顺势拥住了他半边身子,“阿桢,你怎么还管这些杂事,我一会让人来管,走了走了,我们去煮面吃。”

    第05章

    “你要是觉得那件事糟心,想再找一个,或者先弄个解闷的我都不拦你,但你屋里那个也太小了,那孩子才多大,有十六没有啊?”

    叶云景坐在廊下的横栏上,一腿踩着横栏,一腿荡在外头,重剑杵在廊柱边上,雨后的地面尚未干透,留着水印的青砖被剑尖压出了三两道青白的痕迹。

    他抬眼望向挽袖煮面的谢桢,嘴里玩笑似的数落着,有风吹过他散下的马尾,黑发被湿润的空气吹拂开来垂到身前,碧空如洗的天际映入他暗红的瞳仁里,这种诡异的眸色总会为他平添几分过于俊秀的妖异。

    “你别跟我扯什么你对他没想法啊,你看见他瞧你的眼神没有,我瞅一眼都嫌腻歪。”

    热气腾腾的汤面显然堵不住叶云景的嘴,谢桢无奈之极的对他翻了个白眼,又给他面上加了一撮虾子,鲜香的味道蔓延开来,叶云景拿过筷子挑起碗底窝着的荷包蛋和火腿丝,先戳开蛋黄咬了一口,半熟的蛋黄软糯可口,是他最喜欢的口感,然而这仍然不能以让他就此止住话头。

    “我说真的啊,你再找我肯定同意,但你好歹找个差不多的,那小孩看上去就心实,你要是觉得不可能或者怎么样,就赶紧给他回了,别耽误一下再害得人家长歪了。”

    叶云景私下里和谢桢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什么气质形象,于为人处世上叶云景自认比谢桢精明一点,他比谢桢大,人也活络,谢桢在外再怎么运筹帷幄,在他眼里也永远是个需要他来帮忙出头的小木头。

    明黄衣衫的富贵公子挑起一大口面呼噜呼噜的吸进嘴里,宛如饿死鬼投胎一样毫无风度可言,谢桢有时候巴不得把叶云景这张嘴缝上,他手都摸进药箱里抓住了银针,可摩挲两下之后又只得作罢。

    谢桢自己舀了半碗面汤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叶云景就是有这么烦人的能力,总能窥觊到他心底隐藏最深的那点不愿见人的东西,和谭征、和季恒,他所有藏匿深处的不安情绪总能被叶云景一眼看穿抖落出来。

    他不排斥季恒的亲近,事实上几乎没人会排斥这样一个明亮干净的少年,季恒像三月春日里透过云层映照在绿草尖上的那一抹阳光,温暖澄明、富有一种生机勃勃的美好。

    假若没有叶云景这番话,谢桢大抵会选择像个乌龟似的缩着,可以不负责任的享受这种简单率真的安逸,等到季恒跟他挑明的那一天他再苦口婆心的规劝少年不应意气用事肆意妄为。

    谢桢忍不住放下面碗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倘若再过上两年他才遇见季恒,他也不会这么畏手畏脚,动心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了,可从一而终却难上加难。

    他同谭征的事情在冬天才将将了解,他自己都无法明确眼下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把季恒当成了一个低谷期的慰藉还是真的有那种可以用喜慕来形容的好感。

    叶云景说对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季恒是个很好的孩子,真挚单纯,坦率执拗,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以让自己舒服很长一段时间,但这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就此毁了季恒,毕竟少年人的心思与情感都脆弱的很,更别提季恒又是这么个实心眼的老实性格。

    他刚刚是被叶云景硬拖着离开的,季恒瞪大一双眼睛挣扎着就要来扯他,一边龇牙咧嘴疼得站不稳,一边紧张得要命,生怕叶云景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谢桢把这个场面记了很久,久到他和季恒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时常回忆起这个画面,摇摇欲坠的少年人带着极大的关切,那是一个毫无杂念的眼神,带着最赤诚的热度,让他整颗心都蓦地暖到滚烫。

    叶云景还说了什么谢桢统统没往脑子里进,他喝点半碗面汤兀自起身,然后把干净见底的汤碗随手叩到了叶云景梳理整齐的脑袋顶上,浑身僵硬片刻的剑客气急败坏的抓过他的手腕将他困去怀里一顿抓挠腋下,谢桢哭笑不得的跟他动手拆了两招,明明是自己手贱招惹在先也毫无愧疚可言。

    他们到现在也总是像年少时那样嬉闹打闹,叶云景也好,谢桢也好,他们总归是怀念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的,时光无法遵循意愿倒流回去,他们只能时常这么形象全无的闹上一阵,全当消遣。

    谢桢的花间游其实很好,有叶云景在,他几乎从不需要跟人动手,小时候苦练的功夫也就一直没能派上用处,他正经起来能给叶云景走上个五六十招不落败绩,当然叶云景对他也从来都下不去重手,最多会拿一对没开刃的轻重剑陪他玩一玩,能将旁人砸到口吐鲜血无法起身的重剑,挨到谢桢身上时跟个镇纸的威力差不出多少。

    谢桢跟他闹上半刻就有点力不从心,他先天的身体条件并不好,决定学武的时候吃过比寻常人三四倍的苦头,近来诸事繁多,大事小事都亲手忙活,一直撑到现在确实有些倦意。

    叶云景一觉出他步伐微乱,力道不足,就立刻收了招式,谢桢腿脚一软来不及撤步,被他径直扣住脉门细查了一番,挣了两下没能挣开,眨眼功夫就被一把扯过小臂囫囵个的扛去了肩上。

    季恒足有一整日没再看见谢桢,来给他换药送药都被换成了激流坞里的杂役,他干着急一天一无所获,谢桢与叶云景似乎是很相熟的关系,他白日挣扎着去扯谢桢袖子都被不着痕迹的避开,谢桢走前还温言嘱咐他不要闹,赶紧老实回去躺着养伤。

    杂役嘴里打听不出什么线索,反倒是夜里来给他送饭的人神神秘秘的对着他啧啧了好几声,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丐帮是他同屋的前辈,平日总笑话他爱干净得像个小姑娘。

    顶着一头乱发的男人一进屋就挤眉弄眼的冲他笑,边笑边奚落他到嘴的先生怕是要跑,叶云景扛着谢桢的时候虽然避开了据点里人多的地方,但却不偏不倚的被他撞了个正着。

    季恒黑着张脸连递到嘴边的饭都不想吃,那丐帮俨然是幸灾乐祸,被蓬松发丝遮去的眼眸眯得都快要瞧不见了,季恒绷着咬筋用力挡开他手里的勺子,男人噗嗤一乐,硬是用满是厚茧的掌心用力搓了搓他的脑袋。

    “你可得了吧,那万花是你能搞的吗?你也不看看叶云景是什么人,生气啊?瞪什么眼啊?怎么着你还想抢啊?你抢得过吗——老实吃饭,省得再饿死了。”

    尹纵是恶人谷里的老人了,不求银饷不求阶职,整日混迹人群,闲时赌赌钱,战时杀两个人,不修边幅,不谋功利,几乎没人知道他是罕见的能从叶云景手下活着出来的人。

    尹纵一双铁掌,练成的是丐帮总舵里数一数二的功法套路,他整日懒散却有些真本事,他曾与叶云景交过一次手,那时叶云景刚刚爬到极道魔尊的位置上,醉酒的黄衫少爷杀气肆意,借着酒劲动了杀心的叶云景神佛难挡,他纯属遭了无妄之灾,全力以赴豁上横贯半条手臂的长疤才捡回一条命,从那之后,他遇见叶云景就躲的远远的,每逢听到旁人嚼碎嘴说叶云景就是个长相出众的小白脸的时候,他总是暗自唾骂一句谁家小白脸能他妈的那么凶残。

    他塞了季恒满嘴还热乎的饭菜,又纯靠着蛮力把他怼去床头,一扯腰带捆了这小孩双手,再一口接着一口的把饭菜统统喂进去,末了还特意揉了揉少年人白净光滑的面颊,可谓占足了便宜。

    “省省吧,你连我都打不过,可别想那些不要命的事了,这个没了再找一个,你才多大,着什么急。”

    他一早就看出季恒对谢桢的心思,那万花素日低调内敛,看着无害纯良,实际上怕是藏着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尹纵多看季恒一眼,只因他早年也有这么个单纯懵懂的师弟,可惜他没能护住那个人。

    “听话啊,吃了东西老实睡觉,过一两个月就好了,没什么念念不忘的,你再瞧见一个就把这个忘了,听哥的话——睡觉——!”

    季恒满嘴饭菜咽不下去,刚要挣开手上的粗布腰带就被尹纵拿枕头怼住了脸,论蛮力他倒是能跟尹纵比一比,可他毕竟伤着手,尹纵又不跟他客气,枕头结结实实砸在他鼻梁上,险些让他眼前一黑直接昏过去。

    直至夜里尹纵走了季恒才磕磕绊绊的得以起床,他脚上的伤已经消肿了,新靴子里多垫两块布就不会很疼,季恒努力迈稳步子推门出屋,他一间一间房的找过去,腿上有伤走得慢了些,一直找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了谢桢。

    的确是如尹纵说得那样,叶云景和谢桢在一起,仅着内衫的藏剑背对着他坐在床边,谢桢抱着被子蜷在床上,半边脸都埋在被子里,散下的长发如墨似缎,裸露出的手臂莹白如玉,黑发散落在他**的肩头和颈窝,显然是没穿上身的衣服。

    季恒进门有些踉跄,带出的动静不小,谢桢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往门口看,叶云景抬手抚上他的眉眼,又侧身挡去了他的视线。

    谢桢反射性的额角抽痛,他听见少年喊了他一句喑哑之极的先生,他本能起身尝试做出解释,**的上身自被中袒露出来,叶云景也不知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蓄意为之,硬是伸过手里环着他的身子往自己怀里一兜一揽,掌心抵着腰背蹭去被子遮掩之下的臀肉,顺带着还特意吻上了他的眼角。

    谢桢嘴角一抽,鸦黑的眸子里转瞬就褪了光亮,叶云景冷不丁的后脊一僵悄悄打了个哆嗦,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梗着脖子搂着谢桢没撒手,在季恒面前做足了一副事后亲昵样子,甚至还颇有深意的送了季恒一个挑衅之极的眼神。

    谢桢的经脉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问题,小时候师门的长辈们会经常帮他推脉疏导,后来叶云景特意去学了一套纯阳的内功心决,就为了能照顾他这个隐疾。

    谢桢身上正是乏力的时候,叶云景白日里扛他进屋之后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截了他胸口的大穴,叶云景的内力虽然平日里压根不用,但也还是受他剑气与武学路数的影响,远没有正宗纯阳门下那么醇厚,谢桢每次被他按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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