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威尔斯长久得不到回应失望地松开了手，艰难地坐起身穿衣服，“我……我先……”
“算。”龙把他拉回怀里，脸埋在威尔斯的后颈里，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认栽。”
虽然威尔斯听不懂尤利西斯后一句话的意思，但他听清了那个“算”字，欣喜地转身扑进龙的怀里，一边轻轻咳嗽一边用脸颊磨蹭尤利西斯的颈窝：“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龙搂着人类长长地叹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威尔斯没有回答，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笑着亲吻尤利西斯的嘴角。
他说：“我也是，尤利西斯我也是。”
龙再也忍不住，将他按在胸口狠狠吻住，尤利西斯决定和威尔斯好好谈恋爱，以生孩子为目的的恋爱。
去他的诱惑，龙忽然懂得了那些龙的话，就让他沉沦于人类的诱惑中，再也不要醒来。
威尔斯和尤利西斯亲着亲着，脑袋一歪晕了过去，龙与他额头相抵，感受到滚烫的热度，龙瞬间后怕昨晚差一点把人类一个人扔在雨里，尤利西斯把威尔斯牢牢按在怀里，注视着帐篷外雨过天晴的天空，不由想起人类在夜晚闪着泪光的眼睛，心越发柔软。而威尔斯温热的呼吸浅浅地喷洒在龙的颈侧，嘴角在睡梦中轻轻勾起。
能和一见钟情的人在一起的概率有多小呢？大概和偶遇一条龙再毫发无伤地杀死它差不多吧。威尔斯靠在尤利西斯怀里忍不住笑出声，抬起头用发热的额头顶了顶龙的下巴。
“还难受吗？”尤利西斯摸着人类的额头有些担心。
威尔斯摇头，歪着脑袋说：“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我们还没有找到龙鳞。”
尤利西斯这才想起来自己让地精藏起了所有的鳞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会找到的，”他搂住人类的腰，“我会帮你找到龙鳞的。”
威尔斯不以为然地耸肩：“没关系，我们的同伴会完成的。”
他们不会。龙更尴尬了，没有人会完成，因为他把森林里的龙鳞全藏起来了。
尤利西斯只有趁人类睡着的时候，变出自己身上的鳞片，寻了一片颜色黯淡地拔下来，但是他忘记把后背上的几片龙鳞变回去了。
威尔斯醒来的时候尤利西斯把墨绿色的鳞片炫耀似的递给他，人类不由自主地感慨：“真漂亮。”
龙自然很开心，搂着威尔斯热烈地亲吻，这是他们在密林中的最后一天，尤利西斯顾及人类还在发烧没有和他亲热，抱着威尔斯安稳睡去。
深夜人类悠然转醒，迷恋地舔着尤利西斯冒出胡茬的下巴，然后伸手环住了龙的腰，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鳞片，威尔斯猛地睁开了眼睛，睡意消散殆尽。
——该死，他是一条龙。
人类混乱地从尤利西斯怀里挣脱，爬到床边摸到了自己的弓箭。
——他还是那么迷人。
威尔斯盯着龙眼角的伤疤泄气地松开了弓，爬回尤利西斯身边，慢慢钻回了他的怀抱。
我不会爱上他的，人类摸黑亲吻尤利西斯的嘴角，被龙在睡梦中搂住了腰。
绝对不会。威尔斯环住尤利西斯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颈窝打了个哈欠，我绝对不会爱上他。
——就今晚，就今天一晚。
人类困顿地阖上眼睛睡着了。
密林上空漆黑的夜飞速划过一颗流星，几只夜鸟啾鸣着腾空而起，营地的篝火虽然没有熄灭却黯淡无比，在风中苟延残喘。
威尔斯与尤利西斯在睡梦中越靠越近，最终还是紧紧相拥而眠，连深深浅浅的呼吸都交叠在了一起。
第四章 龙和人开始尬起了演技
4
龙醒来的时候，注视着熟睡的人类提醒自己不要暴露恶魔的身份，而装睡的威尔斯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漏出马脚，让尤利西斯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他是龙。
互相喜欢的人类与龙继续各怀鬼胎地腻在一起。
唯一不同的是，威尔斯还不肯承认自己爱上了一条龙，他固执地认为昨晚是他最后一次沉溺于尤利西斯带来的温暖，直到回到酒吧，威尔斯发现自己舍不得把那片墨绿色的龙鳞交出去。
魔法师气恼地跺脚：“奇了怪了，竟然没人找到龙鳞。”
威尔斯尴尬地喝着酒：“是啊，真奇怪。”
龙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安静地等待人类的解释。
威尔斯偷偷与尤利西斯耳语：“这是你第一次给我礼物。”他编织着蹩脚的谎话，“我舍不得。”
龙挑眉笑了，信以为真：“你喜欢，我再去给你拔……我是说找。”
人类连忙摆手拒绝：“第一个礼物的意义比较特殊，再送一样的东西就没意思了。”其实他是心疼龙的鳞片，不忍心让尤利西斯再拔龙鳞。
龙有些小遗憾，又要装作了然的模样：“说得也是。”
他们同时紧张地喝起了酒。
魔法师把任务卷轴扔回酒吧柜台，换了一个回来扔给弓箭手：“这个总能完成吧？”
“地精的唾液……”威尔斯和尤利西斯同时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可是比寻找龙鳞还要简单的任务，还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威尔斯把羊皮纸塞进怀里，偷偷瞥了一眼尤利西斯，而尤利西斯也正巧在看他，两个人的目光一汇聚就移不开了。
魔法师轻咳了一声：“三天，记得三天之后再汇合。”
于是威尔斯和龙在酒吧上面的旅馆待了两天，几乎没有下床。
“你……你怎么看龙？”尤利西斯亲吻着威尔斯的嘴角，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的，最近有很多传闻，龙诱惑人类之类的。”
威尔斯被**塞满的大脑脱节了几秒，继而搂着尤利西斯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黏糊糊地舔龙的下巴，大脑飞速转动起来——这个问题有三种回答模式。第一种表现出对恶魔的疾恶如仇，虽然会伤尤利西斯的心，但是能隐瞒自己知道他是龙的事情，第二种直接赞美恶魔，有些违心但是可以取悦尤利西斯，不过很有可能就暴露自己知道了龙的身份，至于第三种……
“很难说……”威尔斯模棱两可地回答，“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他说着又去吻龙的嘴唇，腰缓缓下沉，把狰狞的性器吃进湿软的花穴。
龙微微挑眉，有些摸不准人类的态度。
威尔斯仰起头喘息，继而咬住尤利西斯的耳垂问：“你觉得人类……我是说我们，你怎么看？”
龙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心里却立刻警惕起来，这个问题关系到自己的人类小男友对他的态度，如果直接表示不屑，虽然是心底最直观的感受，但威尔斯会生气不说，还会暴露真实身份，可如果大加赞美又显得过分刻意，并且尤利西斯对人类知之甚少，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
于是龙把威尔斯压在身下，抬起他的双腿挺腰撞进去：“很难说……复杂的生灵不是吗？”
威尔斯搂着尤利西斯困惑地笑了笑，不知道恶龙讨厌人类到了何种地步，可龙如果真的讨厌人类，为何会和他在一起呢？所以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威尔斯在心里对自己说，装作不知道尤利西斯是一条龙对他们俩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夕阳的余晖爬上窗台的时候，尤利西斯发现人类在亲热的时候睡着了，他亲昵地蹭着威尔斯湿漉漉的颈窝，又留下一个清晰的吻痕才把他搂进怀里。威尔斯这两天几乎没有睡觉，花穴可怜地肿起来，黏着白色的精水，龙爱不释手地揉了揉，指尖又摸到了水意。
不过尤利西斯也知道这一次不能再阻拦人类的任务，那样会暴露自己龙的身份的，于是他召唤来一只瑟瑟发抖的地精。
低等恶魔看见恶龙直接吓晕了过去，尤利西斯抱着威尔斯等它醒来，没想到地精幽幽转醒之后看见龙又晕倒了。
龙气急败坏地等它第二次醒来：“再晕过去，我就把你吃掉。”
地精硬撑着没有晕过去，烂泥一样的身子在地上软成一滩流动的水。
“明天我需要你们的唾液，”尤利西斯眯起眼睛，“不许躲。”
地精闻言点了点头，继而飞快地从门缝溜走了。
龙托着下巴等待天亮，威尔斯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鼻息湿湿热热的，带着点挥之不去的情动的战栗。尤利西斯盯着人类的脸，看晨曦缓缓爬上他颤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圈破碎的暗影。
然后威尔斯醒了，清澈的眼里弥漫着茫然的雾气，目光逐渐凝聚在尤利西斯的脸上，继而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他们在晨曦的微光中安静地接吻。
龙亲着威尔斯湿软的唇，笃定今天绝对不会再出差错，然而当他们来到密林边，尤利西斯看着排着队迎接自己的地精时，差点舍弃人形把这群愚蠢的恶魔一口吃掉。
威尔斯笑容有些僵硬，地精们畏畏缩缩地凑上前来张开了嘴，把他围在中间贡献自己的唾液。
“哇哦……”人类拿出小瓶子，拼命装作不那么震惊的模样，“这个任务真的好简单。”
“地精……地精有这么一个习性，偶尔会觉得自己的唾液太多……”龙干巴巴地编着蹩脚的借口，紧张地盯着威尔斯。
而威尔斯绞尽脑汁迎合尤利西斯：“我……我也听说过……”
龙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龇牙咧嘴地对着地精做鬼脸，把这群傻乎乎的恶魔吓跑了。威尔斯也松了一口气，装作不惊讶的样子实在是太辛苦了。人类把装满唾液的小瓶子塞进怀里，龙默默跟在他身后，拂去了威尔斯肩头的落叶。
“威尔斯，如果……我是说如果，”尤利西斯忍不住开口，“如果你遇见一条龙，会杀死他吗？”
威尔斯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猛地转身望着龙，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你说什么？”
尤利西斯缓缓勾起嘴角，抬手刮了一下人类皱起的鼻尖：“你是个赏金猎人。”
威尔斯知道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每一个赏金猎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死龙，哪怕付出生命。可他不想伤害尤利西斯，一点也不想。
“如果我遇见一条龙……”人类眼眶有些热，“如果我有那样的运气，为什么要杀死他呢？”
尤利西斯眼底闪过一道欣喜的光，手指捏着威尔斯的脸颊拉了一下。
风轻柔地钻进龙的指缝，像是人类柔软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