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
八月姑娘自杀了,你……
我的宝贝女儿,睡吧睡吧……
八月姑娘自杀了……
你要好好的……
八月姑娘……
“啊!”
柳叶突然坐起身,睡在外间的丫头忙喊道:“柳叶姑姑你怎么了?”
“我没事。”柳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好半天才轻声说,“做恶梦了,你睡吧,没事。”
外间的丫头应了一声,重新躺下,没过多久柳叶就听到了她平缓的呼吸声。
是的,平缓的呼吸声。
柳叶把双手捂住脸,仿佛这样才能够给她几分勇气。
胡迟把手从白忌的脑袋下面慢慢收回来,从睁开眼之后憋着的那口气也终于放了下去。
大概是天还不怎么暖和,白忌小小的又很热乎,连续几天胡迟都能发现自己是维持一个紧紧抱着他的姿势醒过来。这要是真是这么小的白忌就好了,也不至于让他因为这么一个习惯胆战心惊。
胡迟用食指指尖点了一下白忌的小鼻子头,白忌闭着眼有些不耐地抽了抽鼻子,吓得他忙向后退了一步扯过外袍披上。
幸好白忌只是皱着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胡迟看着因为他翻身而掀开了一截的被子,有些好笑。
果然不管三百岁的白忌还是三岁的白忌,睡觉的时候都没那么乖。
白忌眼皮微颤,感觉到胡迟帮他盖好被子顺便掖了掖被角,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门。
他放开神识,能‘看’到胡迟出去之后敲开了路子宣的房门。
路子宣大概是早就已经起来了,很快就衣冠整洁地打开门,看到是胡迟了然地点头,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请胡迟进去。关门的时候胡迟不知道是有意或者无意地看向白忌所在的位置。
露出了一个笑容。
明明知道胡迟哪怕是猜到他了也看不到他的模样,白忌还是把神识收了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脑袋也埋到了枕头里。
好像最近总是做这种丢人的事。
白忌干脆扯了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起来。
昨晚又是没睡好。
趁着胡迟这么早不可能出门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免得胡迟又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他还要追出去找。
胡迟和路子宣在房间里还没喝完一杯水,就又有人敲门了。
路子宣放下水杯,打开门的时候没有意外看到了面容稍显疲惫的罗秀秀。罗秀秀看到路子宣露出了一个微笑,刚往屋内迈了一步的时候,看到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胡迟,反倒停下了脚步。
胡迟举了举水杯,调侃道:“看到我很意外?”
罗秀秀的失神也不过就那么一瞬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而也笑了,“大概是看到只有胡先生一人觉得有些意外,白忌前辈没和你一起啊?”
“可能是变成现在的模样对他还是有些影响吧,”胡迟也微微皱眉,“他最近的确是有点儿嗜睡。”
这么一说,罗秀秀不免也有些担忧:“秦书前辈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陆陆续续有几个消息,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准确的消息。”胡迟摆摆手,“不提这件事了,没有方法只能瞎想反而更闹心了。我听国师说,你们那个阵法研究的差不多了。”
罗秀秀点点头:“应该能显示出当初记录功法那个人的模样,不过也只能显示那么一瞬间。”
“这好办,”胡迟在桌子上扔了一枚留影石,“一会儿你俩摆阵,我把那个人的样子记录下来。”
这个阵法并不难,却是耗费心血,路子宣在罗秀秀动作的时候便准备好了滋养的灵药,并且在一边配合熟练的为她护法。
罗秀秀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仙位,还是那本书,哪怕是普通的阵法,只要她动作起来的时候都会抓住人的视线,摆阵就好像是凡人间传说的那种连接天地的大巫。
不过玄雀谷这一门,听起来也和所谓的大巫差不了多少。
胡迟这边胡思乱想着,眼神却始终盯着罗秀秀看,在罗秀秀右手食指微弯的时候,他不用路子宣在一旁提醒,就用灵力开了留影石。
从被摆在中间的那枚白玉晶石里飘出了一丝仿若雾气的白烟,白烟凝实,缓缓化成了一个男人模样。
在看到那个男人之后,胡迟愣了一下,而就这么一下的功夫,那丝白烟就这么消散。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中间的那枚白玉晶石瞬间裂成几块。
“别碰!”
胡迟拉住想要上前一看究竟的路子宣,而这个时候那个白玉晶石已经彻底变黑了。
就好像是被魔气染黑的。
“这是个魔修?”路子宣皱眉,若是魔修,不管是魔修和玄雀谷的弟子勾结还是玄雀谷的弟子入魔,对玄雀谷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胡迟却是摇摇头,“这个人不是魔修。”
胡迟说的肯定,路子宣和罗秀秀倒是都疑惑地看向他。
“他叫……叫什么我忘了。”胡迟从储物袋中掏了半天才掏出来了一张人像画,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对,就是这个莫问。”
路子宣接过那张画,虽然和之前出现的那个男人穿着不同,但明显能看出这是同一个人。
“这个莫问?”罗秀秀看着这个人,问向胡迟,“胡先生认识?”
“如果我没猜错,罗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胡迟用食指点了点这张纸,“就是这个叫做莫问的游医。”
不过胡迟隐下了一个疑问没说。
最开始从白玉晶石里面出现的那丝雾气,却是和天界下重天洗仙池上围绕着的雾气差不多。
这件事难道还和下重天的修士有关?
“进。”
听到敲门声,白忌坐在床上沉声道。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缝,胡迟便这个缝里露出来了一个脑袋,小声和白忌说:“逛花楼,你想不想去?”
白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后轻声叹气从床上蹦下来,迈着小步子跟着胡迟出了门。
出门之后,胡迟还不忘叮嘱道:“你还对胭脂水粉味道过敏吗?要是不舒服的话不用逞强,就和他们一起回去。”
白忌看了一眼‘他们’。
敷衍着换了一身男装的罗秀秀,面不改色的路子宣,就像是被逼为娼的罗信。
胡迟这次真是放肆了,简直可以当做是拖家带口去逛花楼。
“你把房钱都结清了,还回哪去?”
听到白忌的回答,胡迟笑了笑:“那你不舒服就和罗信在外面逛一逛。”
“好啊好……”罗信的迫不及待还没来得及说完,白忌就打断他。
“京城我早就逛了八百遍了。”
白忌这话说完,连罗信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先是看着舒舒服服坐在胡迟怀里的白忌,又看了一眼面上带着好似无奈笑容的胡迟。
“大师兄?”他疑惑地问,“你这是起床气吗?”
白忌哪怕现在身高不足半米,看向罗信的时候都仿佛三米八。
罗信自觉闭了嘴,走到了罗秀秀的另一边。
第49章
“又是你啊?”小九站在红碎楼的花船舱外, 看着胡迟一行人似笑非笑, “带孩子来就算了,你还带着女人来玩啊?”
胡迟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 只笑着说:“柳叶没在?怎么花魁亲自来招揽客人了?”
听到这话, 原本还带着揶揄笑脸的小九直接沉了脸色,她抬起手腕挥了挥手,神情有些不耐地说:“柳叶姑姑生病了,公子您还是请回吧。”
“那也是巧了。”胡迟从怀中拿出之前又重新临摹过的画像,叠起来递给小九, “我就是来给她送灵丹妙药的,保证药到病除。”
小九没接,反而劝阻他说:“柳叶姑姑不想见你,你还是别浪费这些心思了, 我们红碎楼也没有你要找的人。”
“你把东西给她,”胡迟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告诉她我在那边的岸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