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的高城听见此话，狠狠地瞪了那多嘴的小子一眼。
袁朗一把扯开高城的迷彩外套，果然，锁骨下方连着肩膀的地方被扯成条状的迷彩t恤紧紧扎着，血已经渗出染黑了包扎条。
“医生！！！”袁朗决定不再理论这些无关问题，扯着嗓门在手术室前叫开了。
……，……
后来袁朗问高城，“那时候我那么安慰那女青年，你不担心呀？”
“嘁！！”高城对着袁朗那得瑟的脸翻了白眼，“当我跟你似的啊，死老a，那么缺乏信任感！！”
袁朗低着头偷笑了好一阵，总算在高城发飙的前一刻再次开口，“不缺乏你忍着伤一路跟着算怎么回事呀……”
end
番外 第3章 稻草人
新建西北分军区和南京军区的交流学习活动。
南京军区直属中央军委的信息特种大队大队长徐越少将，作为西北分军区的重点邀请对象也来到了位于索里山的分军区。自然见到了算是老战友的高城，和早有耳闻之前一直未能一见的袁朗。
但是，他此行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吴哲。吴哲在网络战中的突出表现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不客气地说，他这次肯来，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挖走吴哲。
他认为信特队副大队长的位置对于现在只是西北分军区特种大队第三中队长的吴哲来说，具有相当的吸引力，何况在一个更加适合的位置上也有利于他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才能。
于是，一个落霞满天的傍晚，徐越在沙场上向吴哲提出了如上建议。
没想到人锄头都不带犹豫地就拒绝了，“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想走。”
少将心里惊讶脸上却不动声色，“理由？”
“对不起，没有理由。”我们都知道，吴哲抽起风来，袁朗也会为之头疼。更何况他此时面对的是一个仅有过一战之缘的少将。
“不可能。”少将当然不信。毋须用军衔来提醒分明是中校、态度却像个中将的吴哲，单是淡淡的一句话就产生了极大的压迫感。
“呃，”吴哲愣了一下，因为徐越突然冷下来的语气，想了一想，伸手指向不远处匆匆奔过的齐桓，“好吧，我告诉您，是因为他。”
少将疑惑地回头，只看见齐桓的背影虚晃而过，皱了皱眉头，“齐大队副？”
“嗯，”吴哲冷静地说，“虽然我家里还不同意，但是，常相守，我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
徐越凝神望着他严肃的面容，良久突然喷笑出来，“噗——”咳了好几声才能接着说，
“最近你们这儿都流行说这种笑话？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表情配合得很完美。”
吴哲望着他耸耸肩，“笑话归笑话，不过‘常相守’真不是说着玩儿的。少将，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但我更想留在a七大队，这里是真正能让我成长的地方。”
“好，”徐越倒也爽快，“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再说了。跟你透露个消息，信特队计划在西北分军区设立一个试点单位，我会向军委推荐你来做这个大队长，不过不用担心，这个信特队会实行双重领导体制，分别隶属南京信特队和a七大队，你还是a七的人。”
“……”饶是人型电脑也没法一下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吴哲尚在数据处理状态。
徐越望望一脸宠辱不惊的吴哲，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任职之前，总部对大队长候选人会有一段为期一年的培训，以确保能够快速全面地上手。”
人型电脑的数据处理速度不慢，这会儿已经跟上少将的步骤了，“谢谢您，我会认真考虑。”
“好，那就这样。”徐越说着转身走了，没两步又回过头，“刚刚那是坊间传言，正式的调令在我回南京之后会发过来，在此之前请遵守保密条令。”
“是！！”吴哲立正站好。
后来吴哲向他们大队长复述以上对话的时候，早就了解吴哲对齐桓那点儿小意思的袁朗深沉地点了点头，“吴哲，看来你已经把我a人的那套学了个十成十啊。”
吴哲耸耸肩，“是，总算了解你那时候为什么总是无端得瑟了，明明一本正经地说了真话，偏就没人信，极佳的心理状态啊。”末了撇撇嘴在心里附加一句，“妖人。”
袁朗“呵呵”地笑出来，“怎么，连齐桓也不信？”
“队长，你以为谁都有高师长那种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事吗？！？”吴哲说这话时绝对是哀伤大于嘲讽的。那把钝菜刀，亏他明示暗示那么多次，连家人都带着见过了，还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袁朗抿抿嘴靠在椅子背上，望了一会儿呆，突然回过神来看见吴哲还站在自己面前，“呦，你还没走呢？”
上帝啊，伸出你的右手把这个烂人给掐死吧！！这是吴哲此刻的内心感受。
“是！”立正敬礼，他转身拉开大队长室的门。左脚迈出去的那一瞬，听见身后慢悠悠地飘来一句，“在老a呆那么久了，你以为齐桓的段数会低于你么？”
信特队为期一年的培训实行的是物理围网式监管。不但限制人身自由，连通话也只能三个月一次，每次不准超过十五分钟，且有机器记录监听。成天只能面对闪烁的电脑屏幕，阴森的模拟实验室，培训各门专业课的教授，就连徐越也只能偶尔见到一面……
吴哲深切地体会到，原来还有地方能带给他一种远远压抑于以一枚嫩南瓜的身份面对老a时的感受。
最后的一个月，咱们的大硕士是掰着手指一秒一秒数过来的。
西北分军区派来接他的武装直升机震颤着降落在视线内的那一刻，吴哲突然没来由地热泪盈眶。队长，我就要回来了！a七，我就要回来了！！菜刀，我就要回来了！！！
保持着雀跃的心情在直升机上睡了一觉。
来接他的驾驶员兄弟他不认识，就算认识也不能在飞行途中逗着人家聊天，于是只能带着即将见到齐桓的兴奋和略微的一丝忐忑，强迫自己闭合思维意识。
所幸猎鹰的速度不算慢，8个小时后，壮硕的机体载着吴哲，稳稳地降落在久别重逢的a七大队停机坪上。
吴哲走下猎鹰的一瞬间，被很多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冲过来的老a队员们狠狠地抱在怀里，为首的便是成才和许三多。很显然，大家对这一年后的重逢也是期待已久，吴哲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南瓜们蹂躏了足足十分钟，大家的热情才终于渐渐的消散。
袁朗站在一边闲磕着香烟，不点上也不收起来。隔着厚厚的人群看着被团在中间的吴哲，唇角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有点怪。
半个小时后，来举行欢迎仪式的南瓜们总算得到满足，然后被袁朗驱散了，停机坪前就剩下成才、许三多、袁朗和主角吴哲。
吴哲稍稍缓过气来环顾四周，顿了顿，带着些微的疑问看向成才，“菜刀呢？”
成才张了张嘴，却一个音都没发出来。
吴哲瞬间有些慌了。西北这块儿刚收复，乱，任务也多，隔了整整一年没见着人，现在成才还苦着一张脸要说不说的，把他这心给扯的。
“成才你说话呀！！齐桓呢？！”
成才嘴巴又动了动，突然就伸出手来捏着他的肩，吴哲一看这人表情大有“你得撑住”的意思，彻底慌了，也不揪着成才问了，转向许三多，“三多，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许三多望着一向温润的吴哲此刻略有些狰狞的眼神，愣了一愣之后开口，“就就是……”
“三多！！”成才突然出声叫住他。
“啊？”许三多被吓了一下，顿住了。
这时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的袁朗开口了，“成才，你让他说，这事儿吴哲早晚得知道。”
许三多得了这句话，迎着吴哲焦急的眼神，慢慢地说：“就是，前些天回老家成亲去了。”想了想又笑笑地加了一句，“听说嫂子可漂亮嘞。”
“嘿呦，不错啊，三多会说笑话啦？！”这是吴哲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老实孩子许三多一听急了，“我、我没说笑话，齐桓真的回家成亲去了，一个礼拜前他爹妈亲自来a七大队把他接走的！真的！不信、不信你问成才！！”说着看向成才，一脸“你替我作证”的表情。成才望他一眼，没说话，也不看吴哲，就那么低着头。
吴哲看见这俩人的表情，愣在当场，视线飘向袁朗，袁朗也没动作和表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静默的力量。
世界轰然陷落是什么感觉？
吴哲觉得自己在那一刹那体验了这种感觉。不是悲伤，不是愤怒，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空茫的寂静。
一瞬间他眼前浮现出第一次看见的齐桓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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