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叶all]是童话就该有个好结局》分卷阅读50

    “一夜这么短?这是哪个纬度?”

    “不是纬度的错,应该是世界的错。”方锐阴着脸说。他有种仍睡在草窝里的错觉,一夜蚊虫猖獗,早上起来身上的红包一串一串,怎么抓都不解痒,起床气也蹭蹭往上涨。

    其他人也和他差不多,尽管身体和精神双重疲倦,大多数人睡得并不踏实,还有接近天亮才浅眠片刻的。这方天地相比阴森狭仄的石洞是强太多了,诡异程度却犹有过之。

    门帘一动,叶修打着哈欠走出来,大家都看向他,他看的却是稍远处的唐昊。后者赤膊站在井沿边,正从桶里撩水洗脸。

    这间屋子后面似乎是一口几家共用的水井,两个头缠花帕的女孩子挑着水结伴走过,野鹿般的眼睛扑闪着,偷瞄了唐昊好几眼。她们的衣着和南方类似,一看就是特殊的民族服饰,在场的人没有精通这方面的,看不出是哪一族。唐昊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向敏锐,回头盯过去,倒把人家吓了一跳,一个胆大的冲他说了句什么,唐昊愣了愣,一脸茫然。

    语言不通的问题昨夜就发现了,唐昊和张佳乐还算好的,能听懂个别词语,据他们说有些像彝族话,但也不全一样。唯一能交流的南方,说的那也不是普通话,连猜带蒙勉强能懂个六七成。大家本想找点旧报纸旧书刊什么的,证实一下黄少天那离奇到飞起的时间推断,但这村子真够落后原始,几个人把屋子翻遍了,愣是找不到半片字纸。

    其实单凭这一点,众人心里便隐隐有不妙的猜想,21世纪哪还有几个彻头彻尾的文盲村?更别说屋里屋外,一丝现代生活的痕迹都找不到,要说这是二三百年前,恐怕也有人信。

    “时间的问题还真不好确认,很多偏远地区的村落,没经历过战乱和变迁,文明可以几千年停滞不前,我听说有村子在建国前都还处于原始社会的刀耕火种阶段,建国后直接过渡到现代社会。”肖时钦说,“我们还是尽快上山去看看,一块把几个问题都解决了……如果能解决的话。”

    叶修还在看唐昊,他从醒了之后就特别沉默,眼神都不对了,叶修和他目光一接,偶尔也会被看得不自在。联想起他昏迷中念出的名字,叶修心情复杂,关于他在幻觉中的遭遇反倒不好发问。

    周泽楷正在从井里往上提水,唐昊看他一眼,伸手去帮着提。

    晨光照得两个人的背脊一片金色,肩胛骨支楞出来,浓蓉茂密的树木在附近投下深幽的影子。这些树粗大得不可思议,错落生长如村落的心脏,一些树下甚至修有木梯,通往简陋的树屋,母鸡就在木梯上上下下。

    一群职业选手都没多少农村生活经验,烧个火做个饭可能会闹笑话,简单的打水还难不住他们。不知道南方跟这户人家说了什么,别人似乎认为他们是城里来寻亲的,也不多说就腾出了两间屋子,还招呼他们吃早饭。众人原以为要和主人家同桌吃饭,打起精神准备好好观察,谁知人家把饭端过来,自己迅速闪人,像和他们挨太近会传染上什么病菌一样。

    “这里的人太排外了,一点不像淳朴热情的古代劳动人民,那小姑娘算不错的,我告诉你们……”黄少天嚼着食物含含糊糊地说。

    此外没人有心情说话,全都在狼吞虎咽。有一锅半稀半稠的东西不知是什么,混合了多种切碎的蔬菜,依稀还有一丝肉味,滋味特别鲜美,大家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连烧没全退的张佳乐都甩开腮帮子猛吃。

    后来回想起这段奇遇,一半人印象最深的,除了最后一刻的惊天变故,竟然就是这一顿农家的早饭。

    “活过来了……”一众人等横七竖八瘫在桌前,捂着肚子作痛苦状。

    连喻文州都开始揉胃,结结实实饿了几天,再提醒自己要适量,也还是吃撑了。张新杰倒还好,不过能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风雨无阻准点起床晨练的人,那自制力之变态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出息。”叶修鄙夷状。

    “说的好像你没有抢食一样。”肖时钦推了推眼镜。

    “抢得最欢的就是他好吗。”黄少天有气无力地拿筷子点着叶修,“夺食之恨不共戴天!”

    方锐望着屋外,表情有如梦幻,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只鸡冠火红的公鸡正沿着木梯,雄赳赳登上树顶,鲜艳的尾羽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你看什么?”

    “这鸡长得真好啊!”方锐叹息,“满身都是鸡肉。”

    “……靠,算你饿得狠。”

    “你们想过没有?”孙翔突然开口,“这个不是真实的世界吧,那我们吃的,究竟是什么?”

    “我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

    “没死就行。”唐昊言简意赅。

    “这还用问,”叶修懒洋洋地说,“张队长的手表呗。”

    全体沉默,张新杰擦拭着眼镜,面无表情。

    21世纪的钞票在这个年代不明的地方全无卵用,众人中也没有女选手,拿不出项链手镯之类的当饭费,手机又不能丢,要不是张新杰戴了块手表,恰好是村里人能认出来并知道值钱的东西,他们这些生死考验都经历过的人,大概就要死在一文钱上了……

    第39章

    紧要关头时间浪费不起,吃饱了就犯困的几个人强提精神,打算先内部商量出主意,再去找南方探探底。然而一错眼间,叶修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外面去了,再一看,同时不见的还有喻文州。

    “他们俩哪去了?”

    “蛇毒发作了?”张佳乐说。

    这话一出,顿时开了个静默之阵,大家都不说话了,丢掉心理包袱是一回事,能若无其事地谈论又是另一回事。肖时钦不确定地开口:“他们俩好像没在一起?我见他们往两个方向去了。”

    “他们走的确实是两个方向。”张新杰说。

    “干什么干什么?私自脱队,无组织无纪律,回来教训他们!”黄少天说。

    “不知道,”张新杰说,“反正叶修走的比较远。”

    有人回过头,复杂地盯了他一眼。认识这么久,相互间一些习惯也了解了,张新杰只要坐在那里或站在那里,目光从不会随意乱瞟。他说这话……

    一屋子的职业选手,或许只有这一个人,从始至终就静静看着叶修。

    喻文州在看一朵花。

    叶修在村子里绕了一圈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他们暂住的这所民居位置偏远,几乎在村子的最西头,屋后紧挨的就是山。肥大的仙人掌攀岩而上,小小的石花自苍青色的石头表面冒出来,喻文州就蹲在崖下,全神贯注地凝视一朵花。一群嫩黄的鸡雏从他眼前跑过去,他也没抬一抬头。

    那朵花是当地最常见的一种紫色小花,叫不上名字,山上山下房前屋后都大片生长着,一路开到天边。喻文州左手攥着手机,隔一会便瞄一眼,再转头盯着花朵。

    叶修放轻脚步走到他背后,手放在他肩上。

    “文州?”

    “嘘。”喻文州说,“你来看。”

    叶修没有多问,陪着他一起蹲下。紫花纤细如丝的茎上露水未凝,花苞只张开一半,伶仃细巧的花瓣半蜷着,好像婴儿握起小小的拳头。十几秒过去,它似乎毫无变化,又似乎造成了一种视错觉,每一丝纤维都在轻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悄伸展。

    “现在过去了四分钟三十多秒。”喻文州说,“而我刚看它的时候,它完全是闭合的。”

    叶修怔了怔。

    “时间流逝与外界不一样吗?”他说。

    “我并不清楚植物的最快生长速度是多少,像竹子,像某些藤蔓植物,可能长时间观察也能用肉眼看到生长,但不该是这种花。”喻文州说,“何况,它长得也太快了。”

    他们说话的工夫,橘红的蕊心又露出了一点头,纤薄的花瓣舒展,似薄胎瓷渐渐的透出嫣红泛紫的颜色来。喻文州轻轻触碰了一下,用手替它挡着风。

    “看来,并不是天亮得太快,是我们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叶修说。

    他们沉默不语,安静地注视这朵花,等待它开。

    “其实,不用找到书报,我们也可以大致判断现在所处的时间和位置。”等到所有人齐聚,叶修交代了自己去村里转的原因,“还记得我说的,摄制组想利用全息投影弄个山林探险的环节,我们一起从吴蒙村入山吧?虽然这个村并不叫这个名字,但是从远近、方向,还有村口到我们爬的那座山的路线——”

    “这里就是吴蒙村?”黄少天插嘴。

    “不,不是。”叶修说,“我本来也以为是,房子的样式不一样,可以说是社会进步了,这个民族不再过着封闭的生活,风俗习惯开始向山外看齐,语言不同也可以是有大量外来人口迁入,但基本的地势不会变。我记忆中的吴蒙村中间隔着一道岭,分成东西两侧,离山也没有这么近,村里还有一棵很大的樟树,有五百多年的历史,被系上红布条弄成了一个景点。以现在的时间段,这棵树应该在,但我走遍了全村也没看见。”

    “你别忘了,村庄的规模是会发展变化的,可能那棵树在的地方现在还是野地,后来才变成村口。”肖时钦提醒他。

    “就是因为没忘,才确定不是。”叶修说,“那棵树长在整个村子的中心,背靠着三间石屋,据当地人说这是村里最古老的房子,一百多年前就在。假如这是吴蒙村,就算印象里其他的房子都找不到,那三间石屋肯定也在。”

    “既然不是,你提吴蒙村又有什么意义?”

    “因为从地理位置上看,这个村庄是和吴蒙村在一条直线上,朝同一个方向望,远处山的轮廓差不多,感觉也相近,这也是我差点认错的原因。”叶修解释道,“吴蒙村是在山口,这个村明显入山要深得多,离溶洞也更近,按说只要往溶洞的那座山去,就会经过这里。”

    “但是有一点我很奇怪……”他继续说,“为什么我们去溶洞前,以及在路上,从没有人发现或提及这里还有一个村?”

    众人都打了个寒噤。

    “呃,也许是集体迁走了?”王杰希做着比较现实的推测,“近代动荡灾祸太多,为躲避战乱,人们离开祖祖辈辈的生息地也是一种选择。没人提可能只是凑巧,你们也没问不是?”

    “人搬走了,房子呢?”喻文州指出。

    “倒塌了之后有用的被人捡走了,剩下的风化了?”孙翔说着自己都不太信的猜想。

    “不科学。”周泽楷说,“会有痕迹。”

    “你们别都看我,自己动脑子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啊!”叶修说,“融合的记忆里有这一块吧!”

    大家面面相觑。

    “说的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融合记忆是怎么回事。”肖时钦苦笑,“首先你得有这段记忆,还比较清晰,再用力去想,而且融合的是一个个孤立的片段……打个比方说,如果亲身的经历是一场电影,融合的记忆就是其中的几个镜头,中间不连贯,顺序还是乱的。我可能记得我们进村,商量好去溶洞玩,半路下雨,我甚至记得我的背包是什么颜色,但我不可能记得路上我跟人说的每一句话,看到的每一个场景,明白吧?这部分记忆非常模糊,几乎就是空白。”

    好几个人跟着他一起点头,生活中琐碎的事情太多,一般人谁也不会刻意去记,大脑也会自动排除许多零碎不重要的记忆,更别说隔着次元墙了。

    “村庄存不存在的问题,跟我们面临的处境关系很大?”唐昊质疑,“不应该先弄清楚山洞里的事情吗?”

    “关系大了。”叶修说,“假如这个村都不是真实存在的,那山呢?溶洞呢?我们去的溶洞,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一个?这一整个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幻境?”

    唐昊脸阴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照你说的,那就无解了。”他硬邦邦地说,“反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还费心猜谜干嘛?躺一块等死就好。”

    “这个世界本身或许是幻境,但我不认为这里的人,村庄,动物,都是捏造出来的幻觉,细节上太真实了。”张新杰出声,“我触摸过屋子和院子里的大部分用具,木擂子、扬叉、扳桶、掀盘,包括草堆里像钉耙的那个,用小刀劈出木刺,看木头的质地和纹理,还测试了阳光直射处、树荫下、室内的温度差异,从很多小细节……”

    “别扯小细节了,先给我找一个大厕所。”张佳乐脸色发青,“我这会有点想吐。”

    所有人嘴角抽搐,方锐十分体贴地问:“这就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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