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妖仙之山有木兮》分卷阅读119

    流白叹而无声,应道:“我知。”

    白粟花一直绽放,心迹已然不同,他还不曾年轻,如今却已苍老,老的并非容颜,而是深藏心底的那份美好。我们到底错过了什么,又或是遭受了什么,是命运的无常?还是天意的弄人?

    迎面的风稍稍带着一丝凉意,兰纫秋心中一寒,怜声道:“最初的姜卫七,再也找不回来了。”

    兰纫秋幻形离去,流白痴愣愣的立在相思老树下,双眼迷蒙,嘴唇微启,自言着:“我……却还是最初那个我……”

    第95章 继续黑化,狐狸大乱扶桑城(一)

    不多久,姜卫七醒来,伪丹融体,三股力量平衡,姜卫七只觉身子轻盈了许多,经脉也极为顺畅,他信手调灵,手中聚起一个巨大的灵力团。

    姜卫七凝神望着手上灵力团,半惊半喜,愣了许久,姜卫七收灵下床,出了竹屋。

    屋外结界笼罩,空无一人,姜卫七下意识地望向那东山山巅,未见其影,失落与愤恨一并涌上心头,姜卫七愣了愣,后而迈步出了结界,一出结界,那闲言碎语一如之前般迎面扑来。

    不过经上次一斗,姜卫七在众目睽睽之下烧死了虎妖,众妖魔稍稍收敛了一点,话说得没有先前那般难听了。

    众妖魔见姜卫七到来,立马停下了八卦的嘴,往后面缩了一段距离,似避瘟疫一般避开他,而今众人皆知,他姜卫七不仅是第一个勾搭到仙的妖,而且还是破天荒再塑伪丹的妖。

    姜卫七扫了众妖一眼,脸上并无明显表情,在他提步欲走之际,姜木叶绕过树丛,迎面走来:“卫七哥哥。”

    姜卫七开口道:“木叶,我们该走了。”

    “我去找找小卷耳,哥哥等我一会儿。”话毕,姜木叶穿过竹林,走向对面那片山头。

    此时,一个小妖好心提醒道:“姜卫七,我劝你还是别走,三宗此刻正在四处寻你呢。”

    姜卫七顿了顿,冷冷地吐出两字:“正好。”众妖魔皆窃窃私语这姜卫七不识好人心,此刻出山,没有流白的庇佑,撞上三宗只有死路一条。

    不多久,姜木叶领着小卷耳前来,三人幻形离开三灵山,流白立在相思树下,看着姜卫七等人离去的方向,满眼落寞,木之轻轻扯了扯流白的衣角:“流白哥哥,那些妖怪都在说狐狸哥哥这次死定了……”

    流白:“他们胡说的。”

    “如果……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呢?”木之抬头望着流白,双眸满含担忧:“三宗齐聚,狐狸哥哥势必是斗不过他们的……”

    流白抬手轻抚木之的脑袋,柔声道:“小七并非独自一人面对三宗,我会一直陪着他,即便……他怨我入骨……”流白眼眸微垂,淡了光芒:“我也会一直陪着他。”

    姜卫七经此大难,心生怨念,心中的仇恨将对流白的爱慕极其依恋全都掩埋,他决心重归原本的路途,夺取龙骨妖剑,将那些血账一笔一笔的算清。

    叔父姜澈留下的息壤在三灵山被方莱兮抢夺,而后的善信宗印在蝶城被玺尘夺取,不死树笔被方莱兮拿走,如今自己手里就剩命魂索这一件信物。

    再者自己如今刚得伪丹,虽说能继续修行,但上次毁丹之后,一直伤重未愈,伤了命魂,修为多有损耗。

    姜卫七不得不承认,现今信物七零八散,自己修为尚且不足,夺剑一事,更是难上加难。

    一路上,姜卫七凝神想了半晌,这龙骨妖剑势必要夺,屠山杀亲、诬陷挑拨、受刑毁丹、卷耳血仇……这一桩桩,一件件也需得算清楚。

    考量之后,姜卫七等人中途易辙,去往东边,来至大都——扶桑。

    扶桑靠海,乃极东之地,远北、西、南三方,大都扶桑隶属北方善渊宗管辖,有百人弟子常驻此地。

    此地繁盛,万世安稳,百姓之中不乏从善妖魔,他们从不生事,蜗居一地,还有一些与凡人相恋,诞下儿孙。

    自古人妖殊途,三宗又岂能容下他们,因而那百人弟子,日日绞杀通婚妖魔,灭其子嗣。

    世人都看见了大都扶桑表面的安稳繁华,未见其夜里血流成河,□□搂着残尸痛哭之景。

    三人抵达扶桑,择了一家位置稍偏的客栈住下,姜木叶要了两间房,小卷耳怕吵着姜卫七,便自觉地随姜木叶一间房。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管是屋舍、车马,还是服饰、食物,这大都扶桑的都与中原有所差异。

    扶桑之地的屋舍都较为低矮,那些有名的勾栏瓦舍、酒馆阁楼最高不过三层,几乎每家每户都会以扶桑花作饰。

    有的在墙面上绘扶桑花团,有的则在窗棂之上雕刻扶桑花枝,更有的人家,将房屋周围都种满了扶桑花,街头巷尾,屋里屋外,四处都弥漫着这幽淡之气。

    时不时吹来的海风中带着一丝腥味儿,湛蓝的大海泛着暖阳,花香与海腥味儿相容,倒生出另一番情趣。

    流连于街头巷尾的公子哥们,肤白容俊,皆着华服,各种璎珞宝石佩戴在身,流光溢彩,清秀的气质中不乏那铜臭味儿。

    再转眼一看,公子哥身后跟着的小书童,模样十分可喜,看了让人不断遐想。

    除开俊男,大都扶桑的佳人也不少,女子身段婀娜,衣着清丽,妆容清雅柔丽,看了让人眼前一亮,心中畅快,好似山泉流过心田一般。

    听着浪涛,嗅着海香,迎着暖阳,立在窗前的姜卫七,竟迷了眼。

    若何佑没有从中作梗,若流白不曾怀疑,若妖丹没有被毁,若大卷耳还在……

    此刻立在这窗前的,应不止是他姜卫七一个人了罢!

    街头车水马龙,男男女女交语相笑而去,姜卫七心上一疼,信手一拨,‘啪’的一声,重重的将窗户合上,那样亲昵地画面,甚是碍眼,也太过刺眼!

    “哥哥。”姜木叶推门而入。

    姜卫七神色稍松,应道:“怎么了?”

    姜木叶走近姜卫七,柔声道:“你身子如何?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看着姜木叶一脸紧张,姜卫七微微愣了一下,是他自己忘了,忘了还有一个会顾及自己感受的好妹妹,这段时间自己受挫,她也跟着吃了不少苦。

    姜卫七伸手环住姜木叶,将其搂入怀中,他在姜木叶耳畔低语:“木叶,我没事,别担心……”

    姜木叶语带哽咽之息:“哥哥没事就好。”

    看过太多的死,流尽了血和泪,如今姜卫七甚是珍惜陪在身旁的姜木叶与小卷耳。

    黄昏渐近,姜卫七在姜木叶房中吃了晚饭后,便回了自己房间,那扇被关上的雕花木窗再次开启。

    太阳降至海平面,光晕一圈圈散开,甚是耀眼,那天际的白云尽染,全都变作刺眼的血红,无边的大海亦被倾泻而下的残阳浸染,成了一片血海,海光粼粼,荡漾而开……

    大街小巷的灯火纷起,莺莺欢笑声伴随着爽朗起哄声从歌舞楼台中飘扬而出,正街上的秦楼楚馆大门正开,生得水灵脱俗的姑娘摇巾摆裙,争先迎客……

    姜卫七斜靠于窗台,暗暗运着体内灵力,自他醒来那一刻,他就感觉出体内多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灵力,这灵力澄澈而清灵,非妖魔之力,他知此灵属于流白,却因而越发怨恨流白。

    如今流白这般做,是愧疚?还是……姜卫七不愿再去深究。

    “做了这么久的梦,也该醒了……”姜卫七自抬眸望着远方,缠在手腕上的命魂索微动,眼眸里的伤痛、落寞似那海上的波浪,一阵接着一阵起。

    夜渐渐的深了,扶桑城中的灯火也暗了一圈,姜卫七单手撑着窗户,纵身跃下,衣摆微扬,青丝飘飘,那微微泛黄的灯火,映照着姜卫七那张带着些许杀气的脸。

    姜卫七双膝微曲,稳稳着地,他快速起身,走着走着便化成了一个小男孩,约莫五六岁,模样甚是可喜,姜卫七行至街头,迎面走来两名白衣弟子。

    那两名白衣弟子齐齐皱眉,紧握佩剑,小男孩姜卫七眼珠子一转,故意摔倒在地,他坐在地上抹着眼泪,那两名弟子走近。

    “小弟弟,摔疼了罢?”

    一人蹲下身子把姜卫七扶了起来,姜卫七继续抹着眼泪,那白衣弟子四下看了一眼,转头问着:“怎么只有你一人?你爹娘呢?”

    姜卫七小声应着:“爹娘在家呢,我偷偷跑出来玩儿的。”他的声音满带稚气,甚是清脆。

    弟子摸了摸姜卫七的小脑袋,笑着:“夜里可是有妖怪的哦,以后别乱跑了,快回家去。”

    姜卫七突然扑上前搂住那弟子的脖颈,在他耳畔啜泣:“大哥哥送我回去罢,今日回家晚了,爹爹要打我呢,我害怕。”

    两名白衣弟子对视一眼,姜卫七慢慢松了手,甚是委屈:“大哥哥不愿意便算了,我自己回去,大不了就是让我爹暴揍一顿罢了。”

    “哎,你等等。”那白衣弟子拉着姜卫七的小手,朝另一弟子说道:“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将他送回去便来。”

    那弟子有些不耐烦,应道:“你去送罢,我先过去与他们汇合了,这次若再让那蛇妖溜走,估计天启师兄又要发火了。”

    那白衣弟子信手抱起姜卫七,连道:“说得也是,你先去罢,我随后就来。”

    两人应声,背向而去,姜卫七坐在白衣弟子的右臂上,一手搭在他的脖颈上,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小巷:“大哥哥,就在前面。”

    白衣弟子应声:“好,这次我送你回去,让你免遭一打,日后你切不可再偷跑出来了啊,别看扶桑城平和,实际上这城中有许多要吃小孩儿妖怪呢!”

    姜卫七缓缓斜身,双手环抱着白衣弟子的脖颈,在他耳畔轻轻吹着气:“大哥哥,我……不吃小孩儿。”

    那稚嫩的童声突然变得冷酷邪魅,白衣弟子浑身一震,想将手上的姜卫七甩开,手臂刚动,姜卫七手腕上的命魂索便应召变大,将那白衣弟子紧紧缠住,姜卫七变回大人模样,掐着那白衣弟子的脖颈,将其拖进了一个小巷子。

    白衣弟子苦苦挣扎而不得,眼里既有愤恨,又有恐惧,姜卫七唇角的微笑变得越发魅惑,他笑盈盈的盯着白衣弟子,软声道:“夜里妖怪多,别乱跑。”

    话毕,姜卫七显出狐脸,露出尖尖的獠牙,吸/食着那白衣弟子的精/魂,那名弟子渐渐变成了一具干尸。

    姜卫七深吸一口气,拖着那具干尸,慢悠悠的穿过小巷,行至海边,他信手一甩,将那干尸扔进了海里。

    波浪荡漾,那具干尸渐渐远去,姜卫七望着大海,慢慢闭上了双眸,海浪声声入耳,迎面而来的海风带着一丝……血腥味儿。

    是的,有一股血腥味儿呢,姜卫七默然转身,缓步走向长街:“善渊宗欠我的……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偿还罢!”

    姜卫七缓步走在长街,此刻已是深夜,街上仍有男女来往,有人、有妖、也有魔,他们对视一眼,自行离去。

    屋棂上挂着的灯笼越发明亮,看着那随风摇曳的灯火,姜卫七的心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却又说不上到底少了什么。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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