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了了，心里一团火在烧着，他无法让自己继续隐忍下去。
‘砰！’
洛胜杰终于被激怒，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瞪着对他出言不逊的人：
“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你还有脸提当年的事情，为了一个寒家余孽，你杀了那么宝贵的研究者还不知悔改，你知道那对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碎尸万段了，怎么可能只让你和寒家那个可怜虫成为实验体！”
洛昊阳毫不示弱，咬牙切齿的反击回去：
“那我是该跪下来感恩戴德吗？谢谢我的亲生父母把我交给一群变态折磨，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寒清有什么错，一代人的恩怨牵扯到我们身上你们敢不敢再垃圾一点！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洛家错在先……”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逆子！”
洛胜杰气得英俊的脸上表情扭曲，手掌张开，肉眼可见他凝成几道冰锥，冷着脸往洛昊阳身上扫过来。
哪怕洛昊阳有准备避让，依然被打中膝盖差点跪下，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洛胜杰没有继续，收回手又变成儒雅的样子，鄙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讽刺道：
“身为我的儿子，居然没有异能你已经很失败了，我让你改造进化你还不识好歹，无论过去的事情如何已经不重要，地球都已经被隔离起来了，现在寒家已经彻底覆灭，谢家也会在我手里灭亡，我会重新建立一个乌托邦，只属于新人类的世界。”
“而你，我的儿子，是像垃圾一样被淘汰进入清理池，还是进化迎接新世界，由我决定。”
第132章
洛昊阳气得咬牙冷笑：
“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我父亲，我很幸运，成为你这辈子最失败的实验品！从你把我推出去的那一刻起，我的生死再也跟你无关了，所以，除非你把我杀了扔进清理池，要不然，你一定后悔的，我大概会亲手杀了你，作为一场生化战争的始作俑者之一，这会是你最终的归宿。”
洛胜杰不再说话，摘下眼镜，一双没有感情温度的眸子定定的锁在自己儿子身上，半响之后如同宣判似的冷漠开口：
“昊阳，你不需要这些无用的记忆，我给你新的。”
说罢转身把外套穿上，看向门口：“我带你去见你的母亲。”
洛昊阳从刚才就一直想，他的母亲现在会是什么样，最糟糕不过兽化或者尸化，直到洛胜杰带他走进一间被布置成灵堂的屋子里，他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死在改造融合的过程中。
玻璃棺里，原本面容温婉的女人，死的时候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五官都是狰狞扭曲的，青灰色的皮肤干瘪的贴在身体上，这是死前就已经造成的……
洛胜杰伸手抚摸透明棺盖，低声道：
“她太痛苦了，我不忍心，只能将她送走，等这件事过去后，我会做一个她完美的克隆体，这样，我们一家人依然可以在一起，我在这里让很多人得到重生，却没有让你的母亲挺过来，所以，你的母亲去世后我没有再给任何人做过改造，把这里改成了灵堂……我想，如果你回来了，至少还能见她一面。”
“这里是最终实验室，我猜，在这下面一定直通清理池，对吧。”洛昊阳突然冷静的问，“在改成灵堂之前，失败的实验体你总得弄个方便的通道存放。”
洛胜杰点头：
“对，这里有一个清理池的入口，就在棺材的正下方，万里挑一的新人类在这里诞生，被淘汰掉的永坠地狱，你既然已经见到你母亲的最后一面，我想她也能安心了，我会把她坠入清理池，因为她会在我手里重生，所以不需要葬礼。”
“很快，我就可以给你做改造手术，手术成功后你就不需要依赖手上那两个碍事的东西了，你会变得灵敏而强大，你能活着回来我很高兴，只可惜我不能亲手杀了寒清，是他带坏了你，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难，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大概已经成为哪所研究院里的标本了吧……”
“这个大概让你失望了，”洛昊阳正视他冷漠的目光反驳：
“我刚才就想提醒你了，寒清活得很好，比现在的我要好得多，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来找你，大概还会和谢家的人一起……”
“那正好，”洛胜杰眼里的阴狠一闪而逝，“我会让复仇者亲手了解了他们，不知道他们死在‘谢丞’的手下会是多么绝望呢？”
洛胜杰说着，摁下墙上的一个智能按钮，然后屋子里的暗格和东西开始移动，一个让人心生悲凉的灵堂很快变成一个布置完美的超科技实验室。
洛昊阳站在棺材旁边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周围的变化，直到洛胜杰换上白大褂，才又盯着棺材里扭曲的人脸说道：
“我觉得，洛家犯下的罪孽应该十倍奉还，而我，不会成为你继续作孽的工具，父亲大人，如果我不死，下次见面我就亲手送你去见母亲。”
“哼——”洛胜杰讽刺一笑：
“下次见面？你是说手术后？我会把你现在这种无用的记忆全部抹掉，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
洛昊阳不语，转身在棺材前面跪下，这辈子最后一次的告别。
洛胜杰自视甚高了太久，对于已经重伤在身的洛昊阳仿佛捏在手里的布娃娃，并没有想过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人有些决心是建立在绝望之上的。
所以，当最后一个按钮按下，透明的棺材往下坠落，洛昊阳义无反顾的跟着跳下那个阴森的洞口时，洛胜杰有瞬间的错愕，待到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却只抓到洛昊阳一只手腕上的金属环。
抓着洛昊阳手里的金属环，洛胜杰的表情难得露出一抹惊慌之色：
“下面是王水池，你掉下去会死的！”
洛昊阳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摇头：“我宁愿选择去自己去死，也不想在你的强迫中活下来。”
说完伸出另一只手在手环上轻摁一下，一声轻响金属环弹开，身体迅速往下坠去，洛胜杰是说到做到的人，他别无选择，与其成为一个助纣为虐的棋子，不如死了给安卡他们少添一点麻烦。
当然，他不会这么认命的死去，因为活着太不容易了。
身体失重往下坠的瞬间，洛昊阳也同时从储物戒里甩出拥有很强粘力的墙扣吸附在光滑的合金壁上，以此来控制身体降落的速度，但是也因为惯性原因，整个人撞击在墙体上，有种身体要散架的感觉，接连吐了两口鲜血才勉强稳住身体，如同蜘蛛侠似的挂在墙壁上。
腾出手把护目镜戴上，看清了昏暗的空间，手上的生物环掉了一只，他的五感会在几个小时之内下降很多。
下面传来重物落水似的声响，一股带着腐蚀性的气味往上冒，洛昊阳心里闷了一下，最终咬咬牙忍下波动的情绪。
他落下的地方是清理池的正上方，一不小心就真的会粉身碎骨，不，骨头渣也不会剩下，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洛家和洛胜杰所剩的只有累累的罪孽，他能救赎的大概也只有自己而已。
艰难的往下移动，渐渐地，刺鼻的气味越来越重，泛着浓烈的酸臭味从一个大池子里冒出来。
隔着口罩，洛昊阳都感觉自己的呼吸不畅，吸入的气体仿佛能把五脏六腑都腐蚀了一样。
终于落地，眼前的王水池比之他记忆里的扩大了许多，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实验体……
没有多做逗留，遵循记忆中地图，找到备用门离开，继续下去真的会不妙。
这个备用门跟那些井口一样，是给特定的清理队定时进入这里做清理善后用的，门的背后就是四通八达的通道，以前所有失败的实验体最终的归宿都是这里，现在……
大概除了上面那个实验室之外，其他实验室的实验体已经另有用途了，比如被吃掉……母亲的待遇应该是最好的了。
然而，他一只脚才踏入门后，就突然感觉脖子一紧，被绳子一类的东西套住往后拉去……
洛昊阳闷哼一声，手里刚拿出来的手电筒掉落，双手抠着脖子上的钢丝绳，心里暗骂自己倒霉，只是不知道出现在这里的人，是父亲的善后队还是侥幸逃脱的实验体……从气息判断，是一个alpha，身上有血腥气，看来是受伤了。
“你是谁？”
低沉的男声从耳后传来，不等他转头，护目镜就被摘掉了，视线所到之处伸手不见五指，对他本来就弱的五感非常不利。
“洛昊阳……”
如实回答，反正也逃不掉了。
“洛昊阳？”
身后的人轻声念了一遍，下一秒，洛昊阳就感觉一阵刺眼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半眯起眼睛往后仰直脖子，看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但是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正常人类，掐着他的力度很大，不会是什么恐怖的实验体吧……
珈蓝没想到会有人从上面下来，一击得手后没有放松警惕，但是却莫名觉得洛昊阳这个名字很熟悉，想了想又想不起来，不过在看到被他扣住的人是正常人后，倒是下意识的松了手掌抽回钢丝绳：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从上面下来？”
不想下一秒小腹就传来剧痛，洛昊阳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差点踹中他的重点部位，刚好踢中他的伤口，这个狡猾阴险的混蛋！
珈蓝吃痛，后退一步之后紧接着又上前一脚把人撂倒，再把他刚拿在手里的枪给踢飞，接着把他摁在地上一手捏住他的脖子：
“你这一脚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洛昊阳！洛家的小混蛋！”
偷袭失败，洛昊阳无话可说，可是这个人的语气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们认识？
珈蓝再次打着电筒直射在他脸上，一会之后戏谑道：
“这么认真看起来，你倒是变化挺大的，难怪刚才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洛昊阳被光线照得双眼刺痛，咬牙问：“你是谁？”
珈蓝故意把电筒晃动一下：“不认识我了？那你看清楚一点。”
眼睛疼得难受，洛昊阳冷哼一声索性闭上眼：“抱歉，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神经病。”
“哟，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嘛……”珈蓝松开摁着他的手，“很有当年给我罩麻袋的气势啊。洛小鸡。”
这家伙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欠！
“……”洛昊阳被这么一提醒，终于知道他是谁，也终于知道熟悉的感觉从哪里来了。
洛昊阳睁开眼睛爬起来，看着他嚣张的脸迟疑问：“你是……珈蓝？”敢这么叫他的只有珈蓝这个混蛋了。
“切，终于记起来了……”珈蓝松撇撇嘴，顺手把护目镜捡起来丢给他。
洛昊阳戴好护目镜后终于看清楚，虽然变化还是挺大的，不过依稀可以看出中二时期的轮廓，长成一名优秀的alpha了呢，可惜，还是让他看到就想揍一拳的臭脸，不过，在这种地方遇上认识的人心里瞬间跟着放松了下来，忍不住有点激动：
“没想到是你，刚才，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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