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撩道长[命道行妖]》分卷阅读43

    楚季挫败的咬牙用手锤在桌面上,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君免白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肩按了下,安抚性的唤了一声,“道长。”

    楚季尽力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大步走到床榻旁,被子呈现摊开形状,如梓方才便是睡在这里。

    君免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长,或许我知晓是何物作怪了。”

    楚季回过头看着他。

    “我寻常很少发梦,但今夜入睡后却不得安眠,梦中景象光怪陆离,险些陷入梦中,”君免白眉头微蹙,轻声讲着,“可借梦入心的怪物却不知我亦深谙操控人心之道,我以术破了他的幻像,匆匆赶到你的房中,便见你身形已有虚化之势,只得用声音破坏他编织的幻镜将你唤醒。只可惜我没有□□术,救了道长却没能将如梓也救回来。”

    楚季五指微捏起,“能控制梦像之物?”

    君免白抬眸,定定吐出二字,“梦魔。”

    梦魔,是为魔界之物,无形无状,以吞噬梦魇为生,无论神妖人鬼,但凡其心存执念,便会被梦境缠身,身灵皆进入梦魔编织出来的另一个幻镜,若不破幻术,此生不得出。

    君免白将梦魔的情况讲与楚季听,楚季忽的明白流云镇千百人消失缘故——上至古稀老人下至三岁孩童,是人便有执念,老人愿长命百岁,孩童讨一口奶水,只要执念在,便不可能轻易躲过梦魔编织的幻镜之中。

    楚季亦有执念,他希望当年如梓能为他求一句情,因此便陷入了梦境之中,若今夜不是君免白,他便也陷在梦中不得出了。

    “那该如何解幻境?”楚季急切问道。

    如梓是他情同手足的大师兄,楚季不可能放任如梓陷入梦境之中。

    君免白目光落在楚季慌张的脸上,眸里闪过一丝落寞,却又细微得让楚季看不出来,他沉吟半晌,“三魂入幻境,以血引梦魔,幻中斩魔物,方可破幻术。”

    楚季听得有解决方法,当即便要执行,“由我入幻境。”

    说着便要回自己的客房找出斩云剑,却被君免白牵住了手腕,楚季不解的看向他。

    君免白只是轻轻一笑,“不懂幻术之人,是进不去梦魔的幻境的。”

    楚季心口骤然一紧,君免白掌心的温度落在他的手腕上,忽然变得有些滚烫,他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若是斩不了梦魔呢?”

    君免白依旧笑着,风轻云淡道,“那出来便是。”

    “你在骗我,”楚季手腕轻轻挣扎了下,从君免白的掌心里挣脱开来,明明是问着但语气却是笃定的,“斩不了梦魔,便一辈子留在幻境中,是不是。”

    君免白五指缩了缩,低头一笑,语气半开玩笑又半是认真,“道长真聪颖,这都瞒不住你。”

    楚季喉咙发紧,“那不懂幻术之人,也是你”

    他话未完,君免白已经回答他的问题,“不是。”

    两人离得很近,对望着,楚季想从君免白眼里看出半点欺瞒的影子来,可是这一次,他却知道君免白并没有骗他。

    让君免白冒险去救如梓,楚季用力闭了下眼又睁开,“你别去了,我们再想办法。”

    君免白收了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楚季烦躁顿起,好似还夹杂着一点委屈,对着君免白低吼道,“办法是想出来的,你说没有便没有么?”

    君免白静静望着神色凝重而怒怨的楚季,突的露出一个笑容来,他伸手握住楚季的手,由衷而言,“道长能这样在乎我,我很高兴。”

    楚季被他的笑刺痛,回想起君免白方才在床榻上如吃醋如撒娇的一句我可是听见你喊如梓,终于明白,原来他那不是玩笑话,君免白是在乎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怜的大白兔啊(哭唧唧)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流云镇空无一人,夜里静得可怖,唯寒风呼啸着,吹得半掩盖的窗咯的一声。

    楚季被君免白握着的手慢慢动了动,眼里闪着微光,他静静望着君免白的笑容,浅而淡,如同微风拂人心,掀起湖中一点涟漪,他便全然败下阵来。

    “我何曾不在乎你?”楚季卷了唇角,音色清冽极具穿透力,就这样落入君免白的心中。

    君免白笑容一顿,似是吃惊楚季会这样讲,楚季这人不到紧要关头总是口是心非,哪怕是令自个难受了,也不愿意明白的表露自己的心迹,而现在,他却字字分明的对君免白说出心中所想。

    “君免白,如梓是我的师兄,我不会让他出事,”楚季定定看着君免白,要透过君免白的眼里看进彼此的心中,“同样的,我也不会让你出事,要你冒险救我师兄,我做不来。”

    君免白捏了捏楚季的掌心,眼中光芒尽显。

    楚季难得这样推心置腹,他从前总觉得自己无法像君免白那样把情啊爱啊的挂在嘴边,可是如果他不说,君免白又怎么能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感情这回事,是需要两个人坦诚相待的,既然君免白全心全意对他了,有时候说些自己难以启齿的肉麻话,也未必不可。

    楚季说过这句话,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挣扎着想要从君免白的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可君免白却猛然一拉,重重把自己拉进他的怀里。

    两人密不可分,楚季甚至可以听见君免白的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着,他忽然想由着君免白了。

    “道长,”君免白的唇风吹在楚季耳边,他的手紧紧扣在楚季的腰间,音色既是感动又是认真,“有你这一番话,我纵是为你入阴曹下地府也无憾。”

    楚季觉得他把话说得太过了,不禁笑了一下,“差不多就得了。”

    两个大男人这样肉麻兮兮怪难为情的。

    君免白也笑了一下,笑声轻轻散在楚季的耳边,忽然低低言,“道长,你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

    楚季眉目一敛,顿时意识到君免白要做什么,还未来得及反应,脖子骤然被一记手刀劈下,震痛酸麻袭来,楚季整个人软软趴在君免白的身上。

    他眼睛半合着,意识尚算清醒,君免白将他整个人抱起,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君免白将他放在床上。

    楚季心口一下下缩着,极其费力却只碰到了君免白的衣角,视线朦胧之中,他见着君免白伸手替他将未闭全的眼皮合上,他无力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君免白的身影至此不见。

    再次醒来,天依旧暗着,楚季心神俱荡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脖子的酸痛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他目光张皇的在屋里打量着,而那抹黛蓝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如梓重要,可君免白在楚季心中亦无法撼动,而如今,他在乎的两个人都陷入危险之中,而自己呢,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君免白以身犯险。

    束手无策的无力感令楚季眼角猝不及防染上点湿润,他捏着拳重重砸在床沿的木栏上,木栏顿时出现一道裂缝,再抬眼,眼里一片猩红,他的眼神也在烛光里变得晦暗不明,“君免白,你若回不来,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迷雾之中骤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君免白警惕的施法拨开雾气,眼前景象却未变得明朗。

    “梦魔,”君免白对着不知方向的迷雾扬声,“我已进入你的幻境,别再徒劳施法,速速将困于幻境中之人放回人界。”

    一声巨响从天边传来,君免白微微皱起了眉头,望着不远处渐渐显现的黑雾,眉缩得愈深,原来这便是梦魔真正的模样?

    听说能从梦魔幻境出去之人寥寥无几,君免白微微一笑,他倒是想要看看,这梦魔究竟是用何等幻术令人流连梦中不肯醒来。

    “君免白,你看这是什么?”

    几重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君免白警惕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只见环绕于身的迷雾渐渐散去,眼前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景色,是一个道观,他抬眼,念出道观牌匾上字——仓夷。

    这是楚季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君免白面色一敛,抬步往道观中而去,忽然有两道人影窜入自己的视线中,皆穿着道服,只是随着其中一人的走动,发上的水蓝琉璃珠不断晃动着折射出清冷的光辉,君免白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微愣的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少年。

    少年约摸十二三岁模样,身量纤细,走路带风一般,稚气未脱的面容带着璀璨的笑意,正和身旁的男子攀谈着,君免白不由露出个浅笑来,这便是年少的楚季么?

    那他身边的是,君免白眼一扫,如梓的脸映入眼中。

    “如梓如梓,”少年楚季摇晃着如梓的手臂,状态无赖又似撒娇,“我不管,你让下山的师兄给我带炒栗子。”

    那是君免白未曾见过的楚季,带着少年特有的娇纵,正缠着同门师兄答应他的要求。

    如梓眼中既是无奈又是宠溺,伸手摸摸楚季的脑袋,“上一次不是才给你带了么?”

    楚季不依不饶的晃荡着如梓的手,“那一点哪够啊,我答应你,我明日一定好好练功,你就让他们给我带嘛。”

    君免白静静看着,心口溢上一股酸意,原来楚季在如梓面前是这幅模样,会撒娇会耍无赖,生气勃勃的,令人讲不出拒绝二字。

    果不其然,如梓又哪能遭受住楚季这样的攻势,只得笑着摇头,“知晓了,待会我便和他们讲。”

    “待会不行,”楚季瞪着眼,笑容张得大大的,扯着如梓往前走,“现在就去说。”

    这样的楚季,让君免白喜爱至极,可这样的楚季,也让君免白难受酸涩,他想起面对自己时的楚季总是佯装冷静自恃的,哪有这般的神气?

    两人的身影愈行愈远,君免白明明知晓这是梦魔用来迷惑他的,却依旧抵挡不了看见楚季过往的诱*惑,他身陷其中,一点点将楚季的身影纳入眼底。

    孩童时跟在如梓身后牙牙学语不小心跌倒了嚎啕大哭的楚季,年少和如梓一同舞剑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楚季,再长大了些,树林后头繁星满天,楚季和如梓并肩躺着,两人面上的笑容令君免白不可抑制的心口发紧。

    在楚季未遇见他的十九载人生里头,陪伴楚季的是如梓,如梓见过各种神态的楚季,享受楚季对他的撒娇和跟随,君免白不可谓不嫉妒,若是自己能再早些遇见楚季,便要把他藏起来,看他笑看他哭,看着从小小孩童长成如今他放在心尖的模样。

    但这一切只能是他的臆想罢了,楚季十九载的人生里到底是没有他。

    周身又忽然被迷雾围绕起来,梦魔阴森的声音不绝于耳,似难以置信,“君免白,你不嫉恨?”

    嫉恨?为什么要恨,若是今夜楚季没有同他讲那番话,他或许会恨,可是楚季说在乎他,那么他便信,并且甘之如饴。

    能见到楚季的过往已是今日收获,楚季前十九载的人生没有他又何妨,他要楚季往后的年年岁岁,都有他君免白的身影。

    梦魔以怒恨为食,君免白要打碎他的幻境,毫发无损的走出梦魔编织的爱恨情仇之中。

    他眼神一寒,唇角卷起一抹冷冽的浅笑来,声音镇定而沉稳,“梦魔,你输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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