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撩道长[命道行妖]》分卷阅读27

    如梓要他自行体会人界的冷暖人情,是非对错,他好似也日渐参悟到,有些事情并非能凭借一腔热血便解决。

    纵是仓夷小魔王,出了仓夷,面对人世烦扰,也不过一个事事需顾及的常人罢了。

    既是如此,才为修行,楚季唇角微抿,望向小河,河面又是波澜不惊,唯冬风吹皱涟漪阵阵,倒映着碧蓝的天。

    身后响起君免白清朗的音色,“道长,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他从自己的回忆里走出来,转身去看,君免白站于干爽景色之中,黑袍衬得他面若璞玉,他一脸璀璨笑意,正对着自己挥手示意,就好像,只要他肯走过去,君免白便一定会在对面等着他。

    楚季心弦像也被冬风吹动一般,再也难以平静,他深深望着十步开外之人,嘴角不由自主抿紧。

    这种无论何时何地,身后总会有人等待着他回头的感觉是楚季未曾有过的,从小楚季便自视甚高心高气傲,除了如梓谁都不能近他一步,可君免白不同,他是除了如梓以外最近楚季之人,甚至比如梓还要再亲密上几分。

    楚季不明所以的合了下眼,再睁开时眼里已染了点笑意,将四周简陋景色,将风姿绰约的君免白纳入眼里,声音散在风里。

    “等我,就过去。”

    他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其实未尝不可的,你向来恣意妄为,无法无天,那么楚季,这一次,你又有何所畏惧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大噶有看到楚道长的成长吗相比刚出仓夷有没有感觉他成熟了一点点!

    我们楚道长荡漾,漾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楚季和君免白回到茅草屋的时候,恰好赶上饭点,老夫妇笑得满脸褶子,热情的迎两人进屋。

    “今天我让老头子到地窖里拿了棵腌白菜,给两位公子尝尝鲜。”老妇人把碗筷端出来放在缺了角的桌面上,满面笑容问,“这一大早的,两位又去哪儿了?”

    老头子颤颤巍巍的端了菜出来,“你管人家去哪,就你事多。”

    “你这话怎么说的,来者是客,我多问几句怎么了?”

    眼看两个人就要斗起嘴来,君免白和楚季对望了一眼,皆觉得趣味,也津津有味的一边听着两个老人不痛不痒的吵架一边给自己添饭。

    恰逢冬日,在乡野田间自没有美味佳肴,但君免白吃得了山珍海味也能咽下粗茶淡饭,看着桌面一道腌白菜炒腊肉和几颗水煮蛋,半分没有嫌弃之意,拉了椅子劝了老夫妇两句。

    两个老人吵得累了,互相瞪一眼,便也就坐了下来,老妇人一个劲给楚季夹菜,像是故意气那老爷子,哼哼着,“当初我就不该听我娘的话嫁给你,你年轻时要有眼前两位公子一半好,我上辈子就是烧高香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明明是你哭着嚷着要嫁给我,你老糊涂了。”

    说着又要吵起来,君免白悄悄用手肘碰碰楚季,楚季沉默的抬眼看他,君免白便附到他耳边,“道长,你说我们两个老了,会不会也这样斗嘴?”

    楚季一口饭刚入口,险些噎住,见君免白似笑非笑,便拿筷子抵住他越来越近的身子往后推,淡淡道,“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君免白一笑,端了碗给楚季夹腊肉,楚季不爱吃腊肉,本想避过,但一想到这菜是老夫妇珍藏的,便由着君免白替他夹到碗里。

    老妇人一见两人的亲昵便笑得眯了眼,乐呵呵的,“两位公子感情真好。”

    君免白答得别有深意,“那是自然,我可是喜欢道长喜欢得紧。”

    楚季看他一眼,没说话,心中微动,嘴角慢慢漾开个浅淡的笑容。

    正是这温馨之时,楚季收于腰间的小铃铛突然铃铃作响,音色清脆,打碎了这一方安宁。

    楚季面色微便,嗑的一声放下碗,拉开椅子便站了起来,老夫妇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君免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跟着站起来,安抚两个老人,“别担心,没事。”

    铃铛一响,必定是有非人之物不小心触动了红绳,想来那怨灵已露出了踪迹,楚季丝毫不敢耽搁,顺手将放在一旁的斩云剑提起,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声线冷清,“君免白你待在屋里不准出来。”

    一句话便打断君免白要跟出去的脚步,楚季回过头来看着他,面色清寂但眼中却有微光万丈,“你留在这里,否则我会担心。”

    说着便抿了下唇掀了门出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君免白静静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是楚季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明对他的心意,怎能叫他不心间激荡,君免白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继而抿唇而笑。

    楚季出了茅草屋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里真切的关怀,那是情况危急之下最真实的反应,他不知道那怨灵的道行有多高,不想君免白跟在自己身边徒增危险,他只是怕君免白无端端受伤害罢了。

    楚季确定君免白听话没有跟出来,提剑的手紧了紧,便顺着铃铛响应的源头寻去,一路而去,身侧寒风凛冽,刮得他的脸颊有些生疼,只见一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白蓝身影从街头窜过卷起地面尘埃,顷刻便又消失不见。

    那怨灵是在东南方向触动红绳的,楚季越是靠近,顿觉强烈的怨气,那是死前的不满和怨怼,在死后化作浓烈的恨意,嗜血杀生,用血腥的鲜血作为亡灵的祭奠。

    茅草屋后,一个孕妇正直直躺着,而在她身侧隐约可见一道缥缈的虚影,鱼面人身,身上未着寸缕但布满青褐色的鳞片,**的,细看淌的却非水,而是从腹中不断流出的鲜血,鲜血流了一地,血腥气夹着着鱼腥味,令人作呕。

    这鱼面人身怪,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手中正拿着一把方形的杀鱼刀,手起刀落,就要落到孕妇鼓起的腹部上,这时,一道凌厉的剑光忽闪而过,鱼面人身怪受惊,哐当一声丢了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鱼面人身怪一退开,楚季便急忙上前查看孕妇气息,发觉拿孕妇只是昏迷,些微松口气,继而目光锐利的望向那怨灵。

    怨灵好事被打断,勃然大怒,布满细须的嘴蠕动着发出喑哑刺耳的嘶嘶声,就像从腹腔里头传出来的悲鸣一般,闻者凄然。

    楚季面色如水的打量着怨灵,惊觉她不断淌血的腹部竟是有一道口子,像是利器所伤,楚季瞬间想起今早河妖所说,一时默然,村民对她的伤害明晃晃摆在楚季面前,令他有些动摇。

    他缓缓站起身,剑垂在身侧,声音不冷不淡,“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可这些孕妇并不是伤害你的罪魁祸首,你把恨意施加在她们身上,滥杀无辜,对她们何其不公平。”

    怨灵停止悲鸣,鼓起的双眼盯着楚季,像是在嘲笑他话里的意思,她咧开嘴露出里头密密麻麻细细的一排牙,声音晦涩难听,“他们杀了我上百个孩子的性命,我不过以牙还牙,你懂什么叫做公平,难不成他们对我所做便是公平么?”

    她的质问让楚季面色微变,甚至让楚季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恶人,楚季自小是孤儿,不懂得什么母子情深,却对这样的感情深深向往,他能感受到怨灵失去孩子所散发的怨气,那种陷入泥沼的心神俱碎透过她的恨意深切传达给楚季。

    天下万物皆有情,人如此,妖也如此,大鱼丧子,便要人界血偿,无可厚非,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楚季同情大鱼的遭遇,可这些孕妇又何其无辜。

    “你走吧,”楚季权衡再三,紧紧握着剑,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我不杀你,但你不得再祸害人界。”

    他无法下手杀了怨灵,却也不能任由她再在此地作怪,这是他唯一能妥协的。

    可那怨灵却冷冷一笑,腹部血流成河融入土地之中,将深色的地面都染成红褐色,她眼里留下血泪,像是在和楚季说话,又像是在问自己,“走,我能走去哪里,我死了,我的孩子都死了,我只剩下一口报仇的怨气,不能报仇,我存留在世间还有何意义?”

    楚季沉默的看着他,心间微微泛着酸。

    “道长可知,我只要熬过这个冬天便可产子成人型,可是这群愚昧无知的人,毁我百年修炼,他们用锐利的尖刀刺入我的腹部取鱼籽,我好痛,想哀求他们放过我却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连着内脏一同被挖出,”怨灵回想起死前场景,骤然变得尖锐进来,声声刺耳,“他们这样残忍对待我,我凭什么要放过他们,我要他们也尝尝丧子之痛,尝尝我的痛苦。”

    她声声泣血的控诉,让楚季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虽修道可辨是非,眼前的怨灵那般悲切,执念之深无法改变,甚至于让楚季动容,他刹那明白,原来有时妖非妖,人才是最十恶不赦的妖。

    “冤冤相报何时了,”楚季说着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话,他深吸一口气,“你的孩子,也不会希望你变成这幅模样。”

    “道长,其实连你也同情我不是么,否则你为什么不杀我呢?”怨灵捂住自己淌血的肚子,走近一步,殷切的望着楚季,“你不要管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楚季将斩云剑抵在怨灵面前阻隔她再走近,突然之间清明起来,音色冷淡,“这不同,我不能任由你滥杀无辜。”

    怨灵往后退了一步,剧烈摇着头,突然龇牙咧嘴,眼见就要扑上来与楚季一绝死战,楚季只是静静站着不动,他知晓怨灵并非他的对手,只要他轻轻挥剑,怨灵顷刻便会消失。

    可他却难以真的做到冷血无情,未找到怨灵之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决绝的为民除害,但事到如今他却犹豫了,错的又何止怨灵一个。

    楚季紧紧抿着唇,握剑的手也越发用力,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突感到一阵妖气,楚季眉目微敛,提剑的手硬生生转了一个方向,直指妖气袭来之地。

    “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一道略带少年清脆的音色由远及近的传来。

    楚季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屋檐飞来一道鹅黄身影,身姿纤瘦,墨发束黄带,稚气未脱的脸庞,眉清目秀,额头一点艳丽的红,与之胭脂红的唇相得益彰,五官精致如刻意雕琢,随风而来,落地站稳在怨灵前方,下颚微扬,拿一双杏目瞅着楚季。

    未等楚季发声,他便哼的一笑,“我听闻三公子近来和一个道士走得极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只是个欺负弱流之辈。”

    闻言,楚季面色骤然一沉,提剑的手猛的握紧,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从心口蔓延开来,是狐疑猜忌,是不敢置信,是恍然大悟,是勃然大怒,最终汇聚成眼中一闪而过的难受失望,忽冷然一笑,原来如此,原来是如此——好一个君免白,好一个三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好滴,我们三公子/划掉,大白兔终于被玩脱了。

    银淼是其中一条副线来着,接下来会加重副线的剧情了。

    突然发现已经十万字了我的妈这么快的?

    那就这一章前三个评论[如果有的话]送100个晋江币吧!

    啵啵啵你们这些小可爱!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楚季看看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又见着怨灵似有逃匿之意,唇角弧度抿得冷硬,要事再前,他如今没空理会什么三公子。

    眼前少年模样生得极好,带着一股子刚入俗世浑然天成的灵气,不似修炼多年的妖物,却不分青红皂白有意庇护怨灵,楚季只觉他不可理喻,提剑的手悄然握紧。

    银淼望着在忽然之间浑身萦满煞气的男人,不屑哼哼道,“你别以为你道行高便可以为所欲为,我未必打不过你。”

    他前几日修成人型,便火急火燎跑到人界来寻君三公子,好不容易到君府,却听得府中那朵幻化做人样的向日葵说三公子和一个道士外出了,他急急找来,三公子的面未见着,倒是先见着这欺负怨灵的道士了。

    他正愁没人陪他过招,就拿这道士练练手,看看向叔夸得上天之人有多大能耐。

    “这么说,你是要护着这怨灵了?”楚季音色冷厉,无端带出点杀气来。

    如今他心中正闷着一股气,恨不得速战速决再找君免白问个明白,半分不想与这妖物纠缠,待擒了妖物和怨灵,他定要找君免白算一笔大账。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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