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船(原版+修改版)》分卷阅读39

    “怪你?我看你是在怪我吧!怪我闲着无聊,思想阴暗,以小人之心度你们俩君子之腹。”

    江浩然的口才一向很好,但比起暴走状态的阮悠游,还真的是自愧不如。

    “我就喜欢你小人之心,”江浩然夹着话筒,空出手来点烟,趁寝室人全去上课了自己卧床休息就肆无忌惮地吞云吐雾起来,语调也不知怎的忽然变得很深情:“喜欢你闲着无聊,喜欢你思想阴暗,喜欢你明明气得想掐我还可劲地骂你自己……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嗯?”

    “以前一直觉得你大方懂事,是最佳老婆,现在才发现你吃起醋来别有一番风味,像个可爱的小情妇。”

    “……江浩然,”阮悠游深吸了一口气:“你别逗我笑了……气氛多好啊,眼看着我们就要吵起来了……”

    “傻瓜。你和我就吵不起来。我不给你机会。”江浩然叹口气,又不嫌麻烦地解释道:“我和他真什么……哎!你不是也说了嘛?我这人这么好色,怎么会喜欢他?”

    话音刚落,有人敲了敲门。

    周易就立在门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江浩然瞬间气血上涌,喉咙一阵发紧。

    “怎么了?”阮悠游问。

    周易:“不打扰你吧?”

    江浩然摇头。

    “我这人也好色,不过只好女色,你也别想多了……”说完,周易笑着离去。

    一直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上,江浩然方才狠狠吸了口手中的香烟。

    “听清楚了吧?人家对我也没有非分之想!”

    “哎。”阮悠游叹了口气,他是听清楚了周易说的只好女色,问江浩然失不失望,不过不管江浩然失不失望,他真是挺失望的。

    第60章

    事实上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江浩然对周易有任何感觉,没错他是同志,可并不代表他看到个男人就会有冲动。周易长得普普通通,第一眼见他时他还满手粪便,江浩然不明白,怎么如此清清白白的友情就让人意淫成了奸情,不就是多开了两句玩笑吗,群众的想象力也太他妈的丰富了……对流言,他觉得好笑大于愤怒。

    谁知和阮悠游打电话时的无心之言又造成了新的误会,尽管江浩然力图装作没事儿发生,可心里头他总感觉对不起人家,好像自己成了一个在朋友背后心怀不轨外加嚼舌根的长舌妇,对朋友有失厚道。隔天和周易在食堂打照面时,他厚着脸皮冲周易笑了一下,为了表达歉意,他特意让这个笑容呈现出傻笑的效果,结果这份难得的朴实成功把周易逗笑了,后来的发展就十分顺理成章,入夜后他们还一块翻墙出去到网吧打了半夜的cs。周易不计较,大度,虽说玩游戏技术菜了点,但总的来说是个非常值得欣赏的男人。不过江浩然渐渐也察觉出了在周易优秀的背后总有些自己琢磨不透的东西,一句话说就是,这家伙藏得还挺深的。

    回寝室时已经天快亮了,所有人睡着,只有陈文硕不知道干了什么,缩在床上一脸纵欲过度的模样。

    “你又和周易出去了啊?”陈文硕问。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江浩然爬上了床,无视他这句话的含义,声音中带着一丝应酬过后的疲惫。

    “他不会真那什么你吧。”陈文硕轻轻踢了他床铺一脚,他已经打起了鼾声,在梦里他一会儿倒退成嬉笑怒骂皆自由的高中生,一会儿又成长为在觥筹交错间应对自如的成年人,友情的脸孔一张张由清晰变得模糊,到后来,周易甚至十分羞涩地和他告白了,他大吃一惊,奇怪的是在他的梦境中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阮悠游的身影,没个人管他,他还真不习惯。

    这周六恰巧是江浩然生日,他理所当然得请亲朋好友们一块儿吃顿饭,考虑到寝室的八个人不可能都走,张霖是班长,责任最大,因此留守后方,最终只让徐征和陈文硕混了出去,再加上周易,江浩然心想老子过生日才四个人也太他妈的冷清了,于是又吆喝上了周易的一个室友,勉强凑了一个篮球队,朝市中心出发。

    除了江浩然和陈文硕以外,还在读书的其他人普遍囊中羞涩,不过周易有稿费,钱包又相对比较鼓。江浩然点菜的时候周易也凑了过去,江浩然说,想吃什么,在一堆天上飞的海里游的中间指着一道酸辣土豆丝,问周易这个好不好。周易果断地说,no。江浩然一笑,合上菜单。

    凉菜都上了,江浩然才接到阮悠游给他打来的电话,问在哪个包厢,人刚到门口。

    “我去接他一下。”江浩然很自然地起身离席,周易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回头和其他人调侃,说江浩然这个人对朋友比对老婆还好,没准真是同性恋。其他人纷纷乐,说,你不就是他老婆吗!周易还没来得及否认,江浩然和阮悠游已经进了包厢,阮悠游脸色不变地跟在江浩然的身后,仿佛没听到刚才那句玩笑,双手合十对众人道歉,说不好意思,来晚了。两人一落座,江浩然首先把阮悠游的餐具全都烫好了摆到他面前,又狗腿地夹了一只水晶鸭舌,阮悠游含笑道,谢谢,客气了,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其他人要么张大嘴,要么疯狂在桌子底下掐彼此的大腿,避免一个不小心喷笑,江浩然此时方才淡然介绍阮悠游是自己的大老婆,众人的心头不知怎么的又都是一松,作恍然大悟状,发出长长的“哦”的一声。江浩然接着说,周易是我二……话没说完,周易瞪了他一眼,江浩然哈哈一笑改口说,是二师兄,敬周易还有周易的那位室友,称室友为大师兄。他们大口喝酒时阮悠游已经吃得饱饱了,坐在一旁和同样不举杯的徐征聊天。有人敬他他一概婉拒,表现得滴酒不沾,等到连徐征都被放倒了,他准备去埋单,江浩然忽然把手按在他的膝头,低声说,你以为我醉了?

    “你以为你没醉?”阮悠游看着他被酒精熏成猪肝色的脸问。

    “我去埋单。”江浩然还趴在桌子上,尽管侧脸被压得很扁,但他依然很有魅力地冲阮悠游笑着,眼中流露出只在爱人面前流露的懈怠和松弛。

    当所有人都一醉方休时,阮悠游又体会到那种只有他们俩独处时那种你心知我心的感觉,很多东西是不必诉诸语言的,比如今天江浩然在饭桌上的表现,一方面是为了平息众人的怀疑,另一方面,假如他和周易真的有什么,他一定会回避而不是继续开玩笑,就像那时候在英国,他也选择了回避自己……

    大伙儿都喝醉了,接下来的娱乐活动只好歇菜,当晚江浩然就在酒店楼上开了间大套房,一群人稀里糊涂地睡在了一块儿。

    夜深人静时,阮悠游和江浩然在其他人都睡着的情况下躲进卫生间里打了惊险又刺激的一炮,仅仅隔了一道门,阮悠游压抑得住呻吟却忍不住骨子里的兴奋,跪在马桶盖上接受江浩然临幸。炙热的性器每一次进入都故意顶在他的g点上,非要他叫出声不可,最后他哭求江浩然饶了他,腰臀却扭得分外淫荡热烈,让江浩然操红了眼。

    射了他一屁股后,江浩然低喘着在他耳边问,还吃醋吗?嗯?还要我证明我爱你吗?阮悠游想着自己假想中的情敌就在门外,也许正竖起耳朵听他们**呢,他情不自禁地得意,开玩笑道:叫周易进来,你不是说他体力很好嘛……江浩然大怒,性器有迅速充血,再一次操进阮悠游身后那个诱惑力十足的小洞。

    这一次,不管阮悠游怎么求饶江浩然都如信马由缰般不管不顾地进攻,直到房间里发出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人掉到地上去了,他们同时屏住呼吸,感受着心跳与下半身的脉搏紧紧相连,直到声音又平复下去,**的节奏也不由地放慢下来。江浩然一下一下地**着,享受着被阮悠游箍紧的快乐,他发觉吃到醋味儿的阮悠游相较以往更放荡也更邪恶,这深深吸引着他重新探索原本已经十分熟悉的**。他开始时不时在阮悠游的耳边低语一些能刺激他的话,在引发阮悠游的不满和委屈后,再给予他明确的指示,逼他服从自己的命令,把双腿掰得更加开,让精液潺潺地从屁眼里流出来。整个过程中阮悠游都保持着高度的合作性,江浩然在教导他怎么开发更多的快乐的同时自身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感,这和付纯在一起时刚好相反,当时他处于被教育的那一方,总有种对方经验丰富而自己手无足措的困惑,也许有些男人会满足于被教育,但总有些男人会想要居于人上,而江浩然则明显属于后一种男人。在**时他观察着阮悠游的每一个细小的反应,再做出适合的动作,在投入热情之余也保持着相当的克制和冷静,他因此而快乐,看爱人射精甚至比他自己射精更快乐。

    性是男性一生中至关紧要的一课,江浩然在自己十九岁生日这天终于从少年毕业,摆脱了曾经一往无前的冲动,像个真正的成年人那样,懂得了掌控分寸。

    “生日快乐。”比夜深人静更夜深人静的时候,阮悠游本来已经睡着了,忽然睁开眼,对裹着被子躺在地板上的江浩然喃喃,像是生怕把这句祝福给忘了。

    大床上挤满了人,阮悠游躺在沙发上,而寿星公本人竟然打起了地铺,好在军旅生涯也经过了一年多时间,江浩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他反而挺享受这种集体生活,没事偷着乐嘛。

    “老了!”江浩然笑着自嘲道:“不是十八了。”

    “你没有老啊。”阮悠游眼睛发亮地看着他,说着情话:“相信我,你会永远年轻,亲爱的。”

    “身还是心啊?”

    “both。”

    两人即便没有接吻,也感觉到了一种隔着空气也能鼻息相触的亲近,天开始下雨,密密麻麻的雨滴贴在窗玻璃上,比落入了池塘更绵软,更无声。

    把阮悠游哄睡着以后江浩然仍旧睁着眼,他隐隐感觉到一股兴奋,自从上一次到山里拉练之后,这种兴奋就一直鞭策着他。他总算发现除了守规矩以外,军校还能给予他一些别的东西,是他生活中最少不了的那种东西---激情,挑战。正当他心怀自信快要入睡时,耳畔忽然响起了一声:“江浩然”,他陡然一震,因为叫他名字的人并不是刚和他热烈纠缠的阮悠游,而是在睡梦中的周易……正如阮悠游所猜测的那样,江浩然很自然地翻了个身,权当没听见周易这句梦话。不过这一次的回避和上一次颇有不同,上一次是因为心里有鬼,这一次是因为惹麻烦了,赶紧装睡。

    第61章

    洗澡的时候陈文硕总穿着他的大裤衩,别看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也有害羞的时候,据说是那话儿比较小,所以每次他撒尿之前都得先观察一下厕所有没有人,活得够谨慎。

    “你和周易最近怎么了?”陈文硕使劲揉搓裤裆,江浩然心想你就这点地方,用得着搓这么久吗?

    “什么怎么了。正常啊。”

    “不对吧。他昨天来寝室找你,你看他表情不太对。”

    “嗯?”

    “挺警惕的。”

    “我不是怕他误会我是同志吗。”

    “嗯。还是不要让谣言传得太过了。否则连我都要误会你。”

    “误会我男女通杀?”

    “女的没看出来,男的我看出来了。”

    江浩然仰头冲水,被陈文硕这句话呛得直咳嗽。目光所及之处挤满了年轻男性,一个个或白或黑的翘臀在水龙头下晃动着,搭配上经过长期训练的窄腰,要说江浩然全无感觉也不太可能,好在洗的是冷水澡,小弟弟刚有抬头的迹象就又被浇了下去。

    邮政公司通知江浩然有一个海外件是寄给他的,他起先以为是足球俱乐部送的会员纪念品,拆开一看发现除了瓶就是罐,上网查了才弄清楚,都是些德国产的针对换肾病人的保健品。

    “哥,你肾不好吗?”徐征忧心忡忡地问。

    “我纵欲过度。”江浩然没好气地回答,他想起周易的母亲得过尿毒症,做了手术后身体仍然虚弱,为了照顾病人,周易的父亲才五十不到已经半退休了。周易平常很关心医药方面的信息,上次一块儿吃饭时他听说阮悠游家是开医疗器材公司的,还问阮悠游能不能买一些进口保健品。令江浩然吃惊的是阮悠游竟然真对这事儿上心了,他是活雷锋吗?

    “宝贝儿,”和阮悠游煲电话粥有时候只是为了听他的声音,喊他一声宝贝儿:“不愧是朕亲封的皇后啊,大气。”

    阮悠游被江浩然调侃得久了,已经学得比他还会调侃自己,张口就说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希望我的一番苦心周易同学能体会得到。”漫不经心地威胁着,阮悠游顺便还轻笑了两声,让人直观感觉到狐狸精越来越厉害:“亲爱的,你转告他哦,下次喝醉了好好走路,别有事儿没事儿叫别人背。”

    “还吃醋呢?”江浩然尴尬得用咳嗽掩饰。

    “你说呢。”

    江浩然忽然有些佩服他了:“当初你贿赂蔡鹏飞用的是sat的复习资料,现在对周易也来这套,你是想让我身边都是你的人吗?”

    阮悠游沉默了很久,以至于江浩然自己这句玩笑是不是过头了,惹他生气了,刚打算掰回来,阮悠游轻快地说:“是啊!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我欣赏你的自信。”江浩然说。

    “过奖了,我只是努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当我的最佳女主角。”阮悠游说完便把电话挂了,一句废话也没有的作风,真叫一个酷。

    趁着晚饭后没事,江浩然揣起药便往周易的寝室走,其实不管周易怎么想,他内心都把周易当做一号朋友,只不过像处理爱情一样处理友情实在太累了,所以他最希望一切全都是误会,周易对他没什么,一切能回到之前。

    周易正靠在窗边远眺被月光照耀的操场,只见三五成一排的兵们整齐划一地迈过了,夜晚的军校虽庄严,却少了一丝青春旖旎的味道,只有月光清冷而妩媚,为夜晚增添了几分令人向往的神秘感。

    “我来串门儿。”江浩然一进来就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又不失热情的男性嗓音唤起了周易的注意力,再一回头,周易又情不自禁地被他脸上那种俊逸非凡的神采给震慑住了。就像是北国的阳光,江浩然的一切都既富有力量感,又不乏男子汉的温情。其实对他,周易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周易并不排斥同志间的爱情,甚至在内心深处已然也有几分跃跃欲试,毕竟做一个普通人实在太过无趣,而周易最享受的就是那种被众人仰望的感觉,成为目光的焦点,这能让周易忘却生活中那些不开心的事。

    “你这个药很贵吧?我不能要。或者我把钱给你。”

    现在周易打从心眼里害怕江浩然对自己好,一方面他渴望特别,另一方面又多多少少也有些害怕真的投身同志大军,所以江浩然每一次亲近他都仿佛是在把他往悬崖边推,他只能欲拒还迎。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是朋友你就收下。”江浩然的气势很强,即便是命令的口吻也总能表达出真诚,这也许和他的成长背景有关,周易想,他一定是从小就对人呼喝惯了,又不缺爱,所以这份自我中心并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受用。

    “好吧。” 周易考虑了一会儿说。

    寝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不知怎么回事儿两个人一开始都保持站姿,正经八百地聊了一下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之后很快就面临词穷,直到话题又跳到“导火索”、“tnt炸药”之类能让人兴奋的专业术语,气氛才又热络回来。他们俩聊天儿夹杂着男性之间特有的调侃与揶揄,时不时爆发的笑声就仿佛开枪后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儿,而江浩然在灯下的身姿是这么的挺拔,侧面更是英俊得一塌糊涂,一如一尊会动的雕塑般,再加上窗外的夏夜,清风,明月,飘荡如遥远的哨声,蝉鸣一下比一下鼓噪,周易不知哪根神经被撩拨起来了,鬼使神差地凑到江浩然跟前,就在他暗褐色的唇快碰到江浩然的唇时,被一个退后完美避开,江浩然站在离他约有一米的距离以外,望着他,突然沉下脸:“你怎么了?不会真对我动感情了吧?”

    周易脸红了红:“你才是真同志。我顶多算个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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