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船(原版+修改版)》分卷阅读24

    “你回去吧。”走到大院儿的门口,阮悠游说他自己打车就行,让江浩然别对他依依不舍的了。江浩然挑了挑眉没说话,给他拦了辆车,理所当然地付过钱,站在夜色中目送他走了。

    阮悠游靠在计程车的后座上,他回忆这一段时间以来和江浩然的交往,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甜蜜,没想到江浩然是这么体贴的,尽管也爱拿架子,可他越那样别扭阮悠游的心里就越是美滋滋的。昨晚的桂花酒酿蛋化成一股股暖流涌向阮悠游的四肢百骸,他忍不住想笑,又有点儿害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真的做过了才导致了江浩然如此迅猛的改变。性真是太美妙了!他很想听江浩然说一句特别特别土的台词。“阮悠游是我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听到呢?坐在不大平稳的出租车上,阮悠游的一颗心也像是喝醉了似的不平稳地跳着。

    “师傅你怎么停了啊?”

    出租车师傅朝倒后镜努了努嘴,阮悠游惊讶地发现江浩然竟然又追上来了,他尚未反应过来,江浩然已经打开车门挤到了他身旁,吩咐司机开车,同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阮悠游不知道恋爱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比他想象过的所有情节加在一起都要美好,就像阿甘正传里的那盒巧克力……被江浩然强势地握在手心里,他忽然开始害怕有一天会失去这份火热。

    “你要送我回学校?”

    “嗯。”江浩然的表情显得非常淡定。

    “那你回去得几点了?你妈会不会怀疑呢?”

    “有可能。中午你睡觉的时候她就问我了,说你看我的眼神很肉麻,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别开玩笑了!明明是你看我的眼神肉麻才对。”

    “哈哈。”江浩然大笑着拍了拍阮悠游的手:“就喜欢你这么自信。”

    阮悠游看了出租车师傅一眼,又赶上堵车,师傅摇下车窗和对面的师傅打招呼,他凑到江浩然的耳边,像是诉说一个秘密似的轻轻地吹着气:“我也会对你好的。全身心对你好。不让你吃亏。你放心。”

    江浩然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被勾住了,不单单是身体。原来除了对人好他也喜欢别人对他好,虚伪的人才会说我不图你什么,一切的付出永远是为了收获。为了不表现得太过喜形于色,他冲聊天聊得正高兴连油门都忘了踩的出租车师傅发了一顿火,身旁的阮悠游盯着他若有所思,那神态就好像看一个贼似的,偷走了别人的心还装得跟没事人似的。

    路上的时间挺长,到阮悠游的学校时那些尽职尽责的保安又把大门给锁了。江浩然说你又要爬进去?这么热没空调热不死你。阮悠游说我不回宿舍回哪儿?要不你给我宿舍再买台空调吧,江总。江浩然想起自己亲戚那别墅,要是给付纯住过再给阮悠游住,感觉就比较cheap。他忍不住劝了阮悠游一句,找个时间回家吧,别和你妈折腾了,革命不一定非要流血,练葵花宝典也不一定非要自宫,方法还是要靠人去想的。阮悠游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吧,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会考虑的。

    两人又亲了亲,江浩然看着阮悠游敏捷地翻过墙消失在黑暗中,那身手已然超越了狐狸精,就快赶上古墓丽影里的劳拉了。

    没过几天,江浩然下定决心要把那栋别墅给清理整顿一番,就算不腾出来给阮悠游,也应该除除旧。再回到熟悉的地方,江浩然内心的厌恶感大于一切,立马否定了让阮悠游搬到这儿来的馊主意。他把该扔的都扔了,包括没用完的套子,润滑液,和付纯的情侣裤子,情侣鞋……整个儿过程纯粹是在给自己找恶心,并且让他发现付纯回来过了,带走了他们俩的合影。他上上下下找遍了也没能找到那个该死的相框,总不能是被小偷偷了吧?!他巴不得一把火烧掉所有的回忆,但这么做动静太大,犯不着。于是他坐在台阶上边抽烟边盯着垃圾车把垃圾都带走,阴暗地想,这就是爱错的下场,可谁能保证现在对的东西以后也不出错呢?

    九月份一开学,江浩然刚进教室迎面就碰上付纯朝他走来,他冷冷地侧过身,让付纯找不到一丝和他交流的机会。开学典礼结束后,班主任黄琦把他叫到办公室,付纯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他也不吭声,那眼睛还是那么的冷漠、内向。黄琦再三嘱咐江浩然要帮助付纯,把落下的功课赶上来,既然是朋友嘛,就要在关键时刻互相帮助。江浩然答应了,说好。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付纯也跟着抬起脚走到了他后面。那是个阴天,走廊里也没什么人,操场上还是飞沙走石,依稀是几年前他们在考场上相遇时的场景。江浩然的内心一半火焰一半冰山,似乎等待了已久,就等着一股脑地毁灭掉竟敢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的付纯。一阵蝉声擦过了耳际,愈来愈衰弱,又到了一年的夏末秋初,只听付纯冷不丁地问:“你是不是特恨我?想杀了我吧?”江浩然扭头面对着付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口吻竟然是这样的,特别的理智、淡然,听不出一丁点儿虚伪和造作:“说这个有意义吗?其实我们就是没缘分吧。你这阵子过得怎么样?他对你好吗?”被江浩然关心了,而不是想象中的仇恨和愤怒,付纯终于忍不住崩溃,他掐着手心才没让自己嚎啕大哭出来,只是颇为凄凉地对着江浩然笑了笑。那笑容看在江浩然的眼中几乎和掉眼泪毫无分别,不过比单纯的掉眼泪更惨。江浩然不是没看过付纯哭的样子,可像眼前这样的有苦说不出还是第一次见,他奇怪付纯怎么还没拿影帝呢?表情如此丰富,自己这观众都差点儿要陪他入戏了。

    第34章

    回学校后的付纯还是像从前一样傲,甚至比从前更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开始大家还想打听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娱乐圈是否真的像外界想象中的那样混乱,然而一切流言蜚语都被他那层冷冷的外壳挡住了,也有想亲近他的女同学,他一脸的我不稀罕你,久而久之大家有了共识,觉得他这人不知是哪儿出了毛病。唯一会和他说两句话的就剩下江浩然了,两句话也真的就是两句话,一句话是早,另一句是再见。

    就这么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一天付纯起晚了,气喘吁吁地跑上了班级所在的三楼,经过男厕所时他不小心摔了一跤,碰上江浩然从里面出来,他的姿势刚好是跪在了江浩然的面前,一抬头就是江浩然校服裤子的拉链。

    “没事吧?”江浩然把付纯扶起来,厕所刚打扫完,水还没冲干净,付纯的膝盖上都是污渍,江浩然让他去洗洗,反正整个高二的课他都没上,也不急在这一堂课吧。

    “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付纯不在乎被江浩然讥讽,总比“早”或者“再见”强,他琢磨着在江浩然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江浩然耸了耸肩,就这么不在意地走了。

    九月十号教师节,下午全体教室都去参加活动了,留学生们在教室里自习。班长坐在讲台上,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放学以后?”体育课代表给江浩然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打球。

    “不行。我要去实验学校。”

    “去那儿干嘛?”

    江浩然笑着,也比了个手势。

    “操,我们下个星期就比赛了,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反正训练你必须到。”

    付纯交作业时经过江浩然的座位,江浩然忙着发短信连头也没抬起来,听说江浩然的新女朋友就是实验学校的,最近他只要一有空就往那边跑,付纯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江浩然能做到不计前嫌,看来没什么人是不能被替代的,他在新欢那儿如鱼得水,哪儿还有工夫和自己算旧账。

    那天正好轮上付纯值日,地扫得差不多了,他接到方文打来的电话,被江浩然撞破之后他俩一度好过一阵儿,可方文的私生活实在太乱了,不光**,还嗑药。

    方文先是和他客气了几句,问他最近怎么样,得知他重新上学了,方文殷勤地说,不管是学费还是生活费,有需要我帮忙的你随时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有没有把我们的事和媒体透露过?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不过,会不会是你无意中说出去的?或者你母亲,你那个朋友?那天他不是撞到我们在一起吗?会不会是他……”

    “他不是那种人。”付纯放开了扫帚,转身刚要把垃圾拿出去倒了,刚打完球满身大汗的江浩然冲进了教室,张口就问他:“见我手机了吗?”

    “没有。”付纯愣了愣,帮江浩然一块儿找了起来,那头方文还在疑神疑鬼,一会儿问有没有可能在付纯家里安了摄像头,连付纯自己都不知道,一会儿又叮嘱付纯,如果有媒体联络他的话,请他千万别信口开河,说多了对他没有好处。

    “你和谁打电话呢?”江浩然正埋头在抽屉里找手机,物理化学练习册一股脑地扔在地上,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付纯停下帮他拾掇练习册的手,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碰在一块儿,江浩然盯着付纯突然笑了起来:“你可以不回答。我是你谁啊,我凭什么管你,对吧。”

    “方文。”付纯的脸色有点儿难看,顺便把电话挂了:“他问我有没有和媒体说过我和他的事。”

    “他怀疑我?”江浩然拧了拧眉毛。

    “嗯。”

    “你告诉他就是我,让他来找我,他想怎么样?”

    “你这么说的话他也不敢来找你,你那天把他揍得还不够吗?”

    付纯说着说着就把目光移开,重新拾起了扫帚,扫着那块已经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地面,江浩然突然把课桌一推,一次重击之后,所有的东西都轰然落地。

    江浩然一步步地走向付纯,把付纯按在墙上,他的声线异常的低沉,眼神犹如裂开的冰面:“我后悔没把他打死,不过我真恨的人其实是你。你他妈的也敢耍我?你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没有耍你!”付纯注视着这张自己爱过的,现在依然爱着的脸,眼泪扑簌地流了出来。

    事实上,付纯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或者说,他从未真正地反省过。人,总是很轻易就原谅了自己,要找理由,大可以找到上辈子去。佛不是说吗?一切皆有因果。付纯一直觉得,比起江浩然这样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自己真是命苦的那种人。老天爷太喜欢整他了,有爹生没爹养,红了又被抹黑,这些种种的不公平,他又能怪谁呢?

    “我们还能和好吗?江浩然……求你,原谅我吧……”付纯的眼眶发红,气息发颤,身子抖动得像风中瑟瑟摆荡的芦苇,就那样一直哭着。中途江浩然粗暴地吼了他几句,警告他不准再哭了,要脸吗他!?他摇着头,哭声尖利得快把人的耳膜都划破了。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最终他无力地靠在江浩然身上,江浩然没把他推开,任由他就这么靠着,他感觉自己像是靠在了一块礁石上,礁石被风吹雨打过后异常的僵硬,冰冷,反而他是热乎乎的,眼泪仿佛是被打翻了的海水,浸湿了江浩然的肩头。

    “你还是这样,蛮不讲理,只想着你自己。”

    “你肯原谅我吗?”

    江浩然掰着他的脸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眼神:“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后来江浩然让付纯把别墅的钥匙还给自己,付纯反问他为什么不干脆把锁换了呢,这样自己不就进不去了吗?江浩然瞅着他看了好半晌,说,你聪明啊。说的也是,那我这就去换。付纯连忙又抱住他说,不准换,钥匙就在我家,你跟我回家吧。

    他们上了辆出租,一路上付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会让江浩然不开心的话题,只聊些班里的琐事,江浩然不怎么主动,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出租开到了付纯家门口,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儿,江浩然一下车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见蜂窝煤堆得到处都是,由于连下了几天雨,地上铺着用来垫脚的砖头,那只看家的大黄狗依然在角落里趴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江浩然只厌恶地看了它一眼,一点儿也没有再招它的意思。付纯说,它最近生病了,估计将不久于人世。江浩然哦了一声,又催付纯快点儿把钥匙还给他,付纯拉着他的手进了自己那间屋,也不管他说什么,一关门就扑在他身上亲吻他的嘴唇。

    “操。”江浩然被他咬了几口,一把将他拽开,同时拉了一下电灯的开关,灯泡闪了闪,又熄灭了。

    付纯有些介意江浩然的反应,坐在床上不说话。

    江浩然看他生气,反而勾着嘴角乐了。

    “你妈呢?”江浩然把门打开,探头往外看了看:“怎么没见她?”

    “她最近找了份工作,在家具城卖家具,要十点才回来。”付纯吭了气,擦擦眼睛找备用的灯泡,把柜子翻出老大的声响,乒里乓啷的动静跟打仗差不多。

    “我走了。”江浩然拿到了钥匙,他话一出口付纯就急了,蹿上前死死地搂着他的腰。

    “你是不是要去找你那个女朋友?”付纯问。

    “我回家行吗?”江浩然一根根掰开付纯的手指,嗤笑了一声:“你总不会以为我能在这儿干你吧?你打的什么馊主意?”

    明白江浩然指的是什么,付纯抽噎着,江浩然背对着他站得像座沉默的雕塑,而黑暗这只巨大的笼子则把他困得手足无措,终于他吸了吸鼻子,转身爬上椅子开始换灯泡。

    “今天你突然和我说话,我真的很开心,”付纯仰着头,一边拧掉旧的灯泡,一边安上新的:“我家门口的那个小教堂,后来我偷偷去过几次,每次我都许愿,如果你肯原谅我再和我在一起的话,以后我什么都顺着你……我会努力做一个更好的人,不要再自私,不要再不满。”

    “你不是不信上帝吗?”江浩然替他把电线拉动了,灯泡瞬间亮了起来,付纯站在光线最集中的地方,眼泪明晃晃的挂在他的脸上:“嗯。所以你对我来说才这么重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相信生活也有好的一面,也不都是糟糕的。”

    江浩然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仿佛要把他看穿看透,他把一切情感都融入在自己的眼神中,终于他见到江浩然的嘴唇动了一下:“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

    付纯开心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被江浩然张开手臂接住了,替他抹掉了眼泪:“这么激动?”

    “考虑多久?”付纯的整个胸腔都被喜悦和激动充溢着,还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

    “一个月吧。”江浩然想了想说。

    “一个月?”付纯的力气顿时被抽走了一半儿,江浩然的那双黑眼睛不放过他任何心情的变化,似乎在搜寻他确实有诚意的证据,于是他只好按捺住自己的不安,顺服地表示:“好吧。我等你一个月。”

    第35章

    阮悠游不是最近才养成思考的习惯的,但是直到最近他才开始了解民间疾苦,在人生的某个层面上,他自认为已经具备了比其他同龄人更深刻的体悟。比如说,他发现当一个人发生不幸时,身旁围着的多是看客,不幸发生的形式可能是多种多样的,但是看客的眼睛总是一样的。再比如说,他发现生活之所以魔幻,是因为人类的大脑比较复杂的缘故,它能把苦的变成甜的。以他自己为例,眼下他动不动就身无分文,生活的质量大大下降,可他硬是能从一些点滴中汲取出一丝丝甜来。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很好笑,也许这就是一场华丽的闹剧吧,有时他又会相信,敢闹的人生才是有趣的人生。当他累极的时候,他的大脑就瘫痪了,像电脑一样当机,发出让人捂住鼻子的焦味,此时他害怕这场革命永远没有尽头,如果注定要失败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坚持?而当他睡饱了醒来的时候,他知道,新的一天又来了。生活还在继续。

    所有的这些体悟,有两点他想得最多。第一是伤害的源头究竟在哪儿,如果说他的人生是一条河的话,那么沿河而上,最初的伤害应该与他的家庭分裂有关,再往下才是他的母亲,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家庭了,所以他也不用害怕他的家庭会再次分裂。第二,男人究竟为什么要爱男人?他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别人没想出来的东西,最后他得出结论,男人爱男人是因为他们爱彼此的身体,和精神无关。有些小说非把女人描写成无法与男人交流的另一种动物,好像那样一来男人和男人的爱才能够合理化。那些爱上男人的男人总是借口说,“女人怎么怎么样,我在她面前无法怎么怎么样,只有在他在面前我才能怎么怎么样”,而事实绝不是如此,当今社会有很多女人比男人还富有男子气概,比如阮悠游的母亲,可同性恋男人并不会爱上那样的女人,换言之他们爱上的是**,所有的同性恋都爱**。

    由此阮悠游又推导出了江浩然或许是双性恋,但不会是像自己这样的同性恋这样一种可能,江浩然对男性生殖器的热爱远不如自己这么强烈,尽管他在爱抚它时也很投入……

    阮悠游并不介意江浩然的性向,男女通杀没什么不好,同时他告诫自己,既不能因为江浩然是双性恋而排斥他,也不必因为他能搞定女人而过分崇拜他,阮悠游总是希望自己作为同志能再骄傲一点儿,在爱情方面他可以卑微,但是性向方面不可以。

    之所以会发出这种感慨,是因为阮悠游的网友,一个网名叫小鱼儿的0被曝出服安眠药自杀了。此事在网上闹得很大,小鱼儿的男朋友就是个双性恋,已经结婚了,阮悠游还见过他。印象中,那是个外形一般般,但举手投足比较有男人味儿的男人。从美国回来后,阮悠游和网友基本没联系,没想到第一次联系上竟是因为小鱼儿的死,其实他们不算熟,但阮悠游还是答应去参加小鱼儿的葬礼。这事儿他当然要和江浩然打招呼,因为到时他很有可能会碰到他的前男友。江浩然问需要我陪你去吗?阮悠游考虑再三说还是不要吧,一来你和他们不认识,二来你家人脉也比较广,万一去了碰到熟人怎么办?解释起来很麻烦。江浩然说我陪你去,接着就挂了电话,根本没有留给他一点儿反对的余地。

    那天正好是星期天,阳光很好,天公一点儿也没有要让人触景生情的意思。葬礼从早上八点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江浩然和阮悠游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并肩站在灵堂内,周围尽是一派肃容。当小鱼儿的亲人们围着他的棺椁声泪俱下时,阮悠游一下子被那么巨大的、几乎有些戏剧化的哭丧声给震撼住了,他的左手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江浩然牵着他让他往自己身上靠一会儿,站这么久腿不麻才怪。

    “嗯。”阮悠游放任自己享受着恋人的照顾,浩然哥就是比自己man嘛,所以是1呀。

    墙上挂着逝者的照片,黑白的面容年轻而俊朗,阮悠游想不通这样一张脸怎么会这么早便离开人世间,他不禁下意识地寻找那个男人,江浩然皱了皱眉:“你乱看什么?”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