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逃到底(星际gl)》分卷阅读62

    听到这里,林池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往周瑾那边看了一眼。她岂止是“经常冷落元帅”呢,她根本是让这人独自捱了六七年。

    周瑾察觉到她的注视,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继续低声同小恨讲解窗外不时闪过的的新奇物件。

    那一眼,似哀怨,似娇嗔,带着股天生的风流,灼灼得要将她烫伤。

    林池握住已经有些冷了的茶杯,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膛了。

    她怕是早把周瑾憋坏了,重逢之后,仅有的几次情潮中,周瑾总是一副喂不饱的模样。她是想着要好好补偿她的,她心疼周瑾,可是这次一回来却又被诊断出怀孕。

    想到这里,她喝了口茶水,将喉间的火热压下去了一些。

    这个女人也惯是能忍,以双s级alpha的精力,本来就很难在一人身上得到满足。林池刚和周瑾结婚那会儿,就总是担心周瑾会因为得不到满足而做错了事,可这么多年下来,她的这个妻子,却仿佛比其他的alpha都要清心寡欲,林池从小到大见得多了,其他的人,包括她父皇,在看到没有被标记的omega时,也不免多看几眼的,可周瑾不,这么些年里,她的眼里好像就真的只有她一人。

    她想起从前周瑾同她说过,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这个誓言她曾经相信过,后来因为怀疑周瑾对她的真心而动摇过,而这么些年来,无论她信或不信,这个女人总是在谨守着诺言的。

    这个女人,怕是爱惨了她。

    林池温柔地望着对面坐得笔直的女人,见到她脸上一贯的清冷时,微微为她身上的禁欲而心疼,她本该活得潇洒而肆意,这世间的一切,只要她想要就都会被送到她手里。可她如今却将自己完全交到了林池手里,她给自己上了一把锁,以强大到难以言喻的自制力抵御着理论上而言所有alpha都不可能抵抗的诱惑,只在眼里装着林池,只在心里装着林池,像是一个苦行的僧人般,抗拒着大千世界的诱惑毅然前行,只在心中点燃那盏指路的青灯。

    林池是那盏灯,也是那盏灯将要指引她去的地方,她看起来好像是冷漠而疏离的,可一旦被她放在心里,才晓得她那冰块似的外表下有一颗怎样炙热而赤诚的心,才晓得被这样一个人爱着是一种怎样安稳而幸福的感觉。

    耳边依旧嘈杂,人们的谈话已经从皇女殿下偏到了正被元帅消除的贱民制度上,可林池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声音,她目光如水地盯着不时朝她那边看去的周瑾,这样看了半晌,从伸手过去,准确地找到了周瑾的手,将那只有些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了。

    就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第95章 外公

    庭院里无风无雨,对于曜日的冬天来说,是个好天气。林池半靠在被搬到院里的厚软塌几上,面前是一炉烧得旺盛的火。离她不远处,正坐着一个老人家,老人胡须已经发白,即使放在向来长寿的曜日人里面,他也算活得很久了,他戴着三公才能戴的褐色高冠,手边放着一块已经磨得十分温润的碧玉,神色威严地同林池说着话。

    老人是当朝左相,距今为止,他已经经历过三任皇帝,在这朝堂之中由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一直做到了如今位高权重的辅政大臣,原本清秀俊俏的脸也生生熬成了如今这幅覆满皱纹的模样。

    “殿下离开皇宫已经七年有余,这些年来,老臣每次想到殿下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地过着,心中都有些悲伤,也十分挂念殿下。现在殿下回了曜日,老臣也就放心了。”老人家仔细打量着许多年没见的外孙女,见到她红润的脸颊和尚算良好的精神之后,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元帅既然已经对外公布了林池回宫的消息,那么他们这些和林池关系亲厚的人自然可以按规矩进宫觐见殿下。原本他和柳源想了很多办法,却都没法悄无声息地突破皇宫森严的守卫,林池回来这些天,别说和林池搭上线,他们就连那人到底是不是林池都还不敢完全确定。正急得肝火上升时,元帅却突然抛出了那个消息,左相自然是大喜,他是林池的外公,也是除了元帅和小皇帝外同林池最亲的一个人,自然有资格进宫探望殿下的。

    当下,他就向宫里递了帖子,果然没过多久,宫里便批了下来,这才有了今天这场短暂的见面。

    庭院空旷,宫人们都被遣得远远的,左相带去的智能系统也对四周做过检测,确认没有任何监视设备的存在,因此他说话并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而是十分自然地同林池说着话。

    “是啊,一晃眼,我已经离开曜日这么多年,今天一看,外公还是一样的健康精神,我就放心了。我在联,我在外面没吃什么苦,周瑾她也没为难我,我这次回来,其实是自愿的,外公不用为我担心。”庭院的樟树长得十分高大,茂密的树冠几乎遮住了半个天空,林池坐在树影下,面带浅笑地和左相说话。她已经怀孕一月有余,面上看不出什么,但精神已经教之前有了很大转变,可能是母性逐渐复苏的关系,她如今总是挂着丝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睛泛着无尽的温婉,只在偶尔,才会流露出一些在联邦时历练出来的果敢与坚毅。

    她那年从宫里逃出去,柳源柳大人、孙谦孙将军以及另外一位大人,还有她的外公左相大人都是花了大力气的,也都是冒着株连九族的罪名在帮助她。她心中清楚得很,回来后也找过许多办法查探过她外公的消息,她不敢查探其他几家大臣的近况,周瑾太敏锐了,她只要露出一点关心,周瑾便能猜个*不离十,因此她虽然心中惦记,却只能问问周瑾她外公的情况。

    外孙女关心外公,这自然不是什么会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况且她其实已经在怀疑周瑾是知道当年那事外公也有份的,只是周瑾假装不知道而已。

    在她得知外公如今的官职地位时,她就知道了,周瑾应该没想着对当年的事情再做细查。

    这又是她欠周瑾的。

    “殿下安好,老臣就放心了。殿下这次回宫,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左右家里势力还在,有事情只管知会老臣一声,老臣一定为殿下办妥。”左相面上现出轻松的神色来,原本一开始,他以为林池是被元帅强行抓回来的,可随着元帅直接公布林池回宫的消息,他又有些看不透元帅了。今天入宫一看,外孙女似乎没有受什么委屈,联想到元帅这些年对曜日的尽心尽力,他心中感叹。

    当年,丧女之痛下他丧失了许多理智,又有柳源那个一根筋一直在同他说殿下在宫中过得是如何压抑,他也一心以为元帅是真的想要篡位,这才伙同几位对皇室极为忠心的大臣将林池从皇宫中救了出来,远远送上了去往联邦的飞船。可是这些年里,元帅不仅没有像他们当年预想的那样改朝换代,甚至甘心只为一个襁褓中的小娃娃鞠躬尽瘁。很多年了,看着元帅为曜日废寝忘食,又为了曜日而远征联邦,却永远是孤孤单单的样子,他其实早就后悔了,他甚至偷偷派出过人去联邦寻找林池,想将外孙女找回来,让她也看看元帅的磊落。可是派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查到林池的下落的,能安全回来复命的都少之又少,久而久之,他也就断了这个念头。

    如今,在他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林池回曜日,这令他几乎要去祖祠上香,说上一句祖宗保佑了!

    “外公,柳大人他们还好吗?”林池自然是有话要问左相的。

    “当年的事情,徐大人全都担下来了,元帅罚了他们一族去矿星采矿,倒是没有取他们性命,这已经很仁厚了。对了,殿下,去采矿的那些并没有包括徐大人族里的年幼孩子,元帅这些年颁布了新政策,贱民不再是代代相传的了,虽然犯了罪的罪犯仍然需要去矿星采矿,但他们的子女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受到不公平对待。”左相这些年自然也时常关照徐大人一族,这时候提起他们来,面上没什么悲伤。

    林池精神一振,她早觉得帝国的这个制度十分不好,没想到周瑾竟然真能废除了。

    “是么,大臣们没有异议吗?”

    “起先,大臣们都是反对的,尤其是勋爵世家更是言辞激烈地拒绝承认这项改革,不过元帅终究是元帅,不过半年就把新法令推行到了各星球上,反对的声音也逐渐听不到了。这细说起来十分复杂,如果殿下有兴趣,过两天老臣差人给殿下送些资料来。”即便是家人探视,也有规定时间,虽然以林池的受宠程度这些完全可以忽视,可是左相做事素来严谨,不愿给人落下半点把柄,此时已经说了大半天的话,他适时止住了话头。

    “外公,池儿还有一件事情想问您。”

    见老人已经起了去意,林池望了望空旷的庭院,面上划过一丝坚定。

    “这些年,您还有没有继续对当年的事情进行追查?如果有的话,查到了什么吗?”她不抱希望地问着,如果外公这些年查到了什么,大概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想法子告诉她了,此时说了半天话,也没有说到那件事情上,想来是没头绪了。

    左相一怔,摸着发白的胡须,严肃道:“殿下难道还想着当年的事情?老臣还以为您肯回来,一定是已经放下了。”因为见到林池无恙而放松了些许的心再次被揪起来,老人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简单放下。外公,当年的事情一定是有隐情的,这一点,我已经很确定了,我现在就想找出这背后的真相,找出周瑾她当年那么做的原因。她,她不嗜好厮杀,也不贪求权利,当年却突然做出那种事情,我觉得很奇怪。”

    “这点老臣也早已想过了。这些年里,想起当年那件事,老臣都觉得十分不解,从结局来看,元帅当年那样做的确没有必要,她既然不篡位,却又对皇室下手,这实在令人费解。”

    左相缓慢道,他这些年里心里也存疑,可是却不敢在私下里查探。

    他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猜想,这一定同他那个早逝的女儿有关。当年那件事情,其实早就没人敢讨论了,大家没有证据,也只能当先皇与皇后是被反叛军刺杀而死,可私下里,这样认为的人自然不多。连同先皇和皇后,元帅几乎将半个皇室都屠杀殆尽,这是很多人心里的真相,可是这些年里,他却发现皇后从前苦心经营的势力完全落入了元帅手里,从那些人对元帅的忠心来看,他们全是心甘情愿的。

    这实在太可疑了。

    左相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看似柔弱,可驭人的能力是一等一的好,她□□出来的人,宁愿跟着主子去死,也不会背叛主子的。那么这些人突然的一面倒,是不是真的昭示当年的那件事情完全不是表面上表现得这样简单?

    这些事情,左相也只敢放在心里琢磨而已,事情牵涉到他的女儿,牵涉到一国国母,无论曾经的真相是怎样,如今的曜日好,那便好了。

    他是这样想的,可殿下看起来并不是这样想的,这真的很麻烦。

    他老了,也已经爬得够高了,到了他这个年纪,总是会变得有些懦弱,只想看着子孙安好,快乐地过一辈子就好了,他怕了。

    这便很麻烦了。

    第96章 尤物

    尤物。

    这是一个值得被放在舌尖,细细品味的词语。人们想起它时,脑子里该是眼波温婉的少女,或是一笑倾城的亡国绝色,最不济,也该是深深长夜里,悄然入梦的娇媚狐狸。

    这个世界上,当得起这个词的人不多,能让所有见到的人都心甘情愿称上一句尤物的,更不多。

    成年以后,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线里的林池就算一个。

    尤物。

    不知道当她一袭长裙出现在奢华而不失庄重的皇家新闻厅时,在场的记者们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拿不稳手上的摄像机。总之,当看到电视画面里那个眉目温婉,举手投足间俱是与生俱来的高贵的年轻女人时,围坐在电视机前或是孤单一人坐在微型电脑前盯着投射的屏幕的那些帝国群众都被惊艳到了。

    那一刻,无论是男是女,无论是富有侵略性的alpha还是天生就比较温顺的omega,或是平庸无为的beta,眼中必定都只会有这个神秘的皇女殿下的身影。

    她实在是太过耀眼,从她身上散发的自信与矜贵,甚至将大厅中明亮的光芒给盖了下去,人们看着她,不用人过多介绍,都会笃定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身体娇弱的皇女殿下。

    这是林池多年来第一次真正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以这样毫无遮掩的姿势。今天之前,帝国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模样,今天之后,她的照片和影响会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遍大江南北,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极为高贵的身份,也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的美好。

    见到了这位殿下的真实面目,民众的热情更加高涨,察觉到帝国人民的热情,无数正播放着的节目被紧急叫停,迅速换上了林池受访的画面。

    在宣布了林池回来的事情之后,又召开记者发布会,这是周瑾的意思。

    她的女人,她的妻子,既然要立于人前,那便要光明正大地、以无比高调的姿势出现在帝国人民的面前,接受万民的仰望。

    人们看着几乎占据了他们茶余饭后的一半谈资的皇女殿下,一方面满足了自己的一些好奇心的同时,一方面也不由生出一种,果真只有殿下才配得上元帅的感觉。是的,在见到元帅一直站在殿下后面默默守护着她时,在见到殿下上台阶时自然地挽过元帅的手时,他们似乎明白了,这些年来元帅甘心守着殿下一个人的原因。

    她们实在太配了,仿佛再容不下第三个人了。

    而一面接收着殿下复出的消息,不少人在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无他,只因这位殿下身上的迷雾太重了,重到,令太多人津津乐道、挂念了无数年的地步。

    缠绕在这位帝国皇女身上的话题,有三重。

    第一重,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谁?是林池的女儿。数年之前,这位曜日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皇帝即位时,不过是包裹在襁褓中的一个孩子。很多人猜测,如果不是这位皇女突发恶疾,不得不出宫调养,那一年坐上帝位的,会是这个从没在世人面前出现过的林池殿下。

    第二重,传说这位殿下有着独一无二的体香,有着绝世无双的容颜。否则,曜日数亿人所崇拜的、战无不胜的元帅大人为何会如此痴恋着她,她们成婚至今已经有九年了,元帅依旧只有殿下一人,这难道不能说明殿下的魅力?

    第三重,这位殿下到底得了什么病,举国上下无一人知道。听说,即使是宫中的太医,也鲜少有能说出个所以然的。这些年来,这位殿下几乎已经隐没在了传说中,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很多人心中,这位殿下是死是活还未可知。殿下避世调养的时间太巧了,恰好是先皇驾崩不久,不少人猜测,这位殿下生病是假,被元帅软禁起来了才是真。

    这样一个身上缭绕着重重迷雾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里,以如此高调的姿态。长达三分钟的新闻画面里,殿下穿着朱红的长裙,矜持地对着镜头微笑,举手投足间,俱是皇家的高贵。目睹了这一幕的群众们倒有很多立刻打消了之前的疑惑——殿下气色看起来极好,不是常年被囚禁的人会有的红润与阳光,看来还真是避世休养去了。

    而这段录像因为其本身所具有的巨大价值而被联邦间谍们冒着生命危险在半年后传回了联邦,在联邦掀起了无比剧烈的波澜。

    “今天过后,怕是全帝国的人都认得你这张脸了。阿池,想到这一点我又有点后悔。”周瑾一面磨墨,一面朝正走进书房的林池道。

    林池有些新鲜:“我们不是早就不用毛笔了么,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是作画还是写字?”星际时代,人们在工作与生活中连一般的硬笔都不怎么使用了,每个人都习惯了打字和直接联系,很少有人再使用这些古老的用具了。

    只是在上流社会中,依旧还保留着使用毛笔的习惯,但基本上,也只是用来修身养性。

    “不是我要用,是你女儿要用。你忘了,她的基本课里,有一门就是练字。”周瑾白皙的手指捏着纯黑的松墨,不急不缓的研磨中,那黑稠稠的墨汁便逐渐溢了出来,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松香。

    却没有那薄荷香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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