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分卷阅读29

    碧痕道:“这也奇了怪了,往日里,那皇帝时不时地就朝咱们偏殿跑,如今天天看着她坐在龙辇上上下朝,却连声招呼都不打了,难道是咱们无心之中得罪她了?”

    朱纹笑道:“咱们怎么可能得罪她了,每次她来,咱们可不都端茶倒水,笑脸相迎。除非……”,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正歪在贵妃榻上的楚清溪一眼,悄悄地努了努嘴。

    碧痕探头一看,顿时心照不宣的了然:“唉,若是为了里头这个主儿,这女帝也当真有些不容易。”

    她两人在一边嘀咕,却听楚清溪的声气在屋里响起:“你二人嘀嘀咕咕的,别以为我听不见。”,她二人相顾吐舌,只见楚清溪的身形姗姗行至她们跟前:“影月位居九重,自然有许多政事要忙,难不成还能像你们两个这般,每日里吃饱了无所事事,专门在背后嚼老婆舌头。”

    朱纹和碧痕嘻嘻笑着,却也没有反驳,又听楚清溪道:“眼下咱们在此叨扰人家多日,如今伤势已然痊愈,也理应去找安泰了。你二人趁这几日功夫收拾收拾,待过几日遇到了影月,我便向她辞行。”

    朱纹和碧痕齐声应是,自去收拾不提。楚清溪独自漫步庭间,思绪忍不住渐已飘远。时隔数月,不知安泰如今可好?昔日自己旧伤复发,力战不敌,安泰甘以一己之安危,换取了她们三人的平安和自由,此情此义,怎能教人轻易将她忘记?

    如今自己伤势已经痊愈,一身武功也已恢复十之七八,而安泰她却不知身在何方。按照楚清溪的分析,徐焕之得了赵宁,定会将其送至京城邀功。而按照正常的脚程计算,如今想必亦早已到了京城,也不知那神宗皇帝赵仁会如何处置赵宁,一想到这里,楚清溪的心禁不住七上八下起来。

    而先前李婉华时不时来偏殿探视自己,亦会聊起一些宋、辽国事,当时她告诉过自己,她已经下令西夏的探子时刻关注赵宁的下落,早些时日,的确也送回过一些消息,只是如今这李婉华似乎有心在回避自己,而关于赵宁的消息,也因为李婉华的回避,自然也传不到楚清溪耳里。

    一想到这里,楚清溪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她猜测李婉华近些日子不来凤鸣宫偏殿,想必是当日自己回绝她的话伤到了自尊吧。楚清溪虽觉自己当日的言语已经相当之委婉,但也知道李婉华贵为一国之君,自然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自尊和敏感。

    可是这件事上,自己除了能够委婉的拒绝,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的一颗心就这么大,容下了赵宁,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楚清溪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暗道:“那些朝秦慕楚三心二意的人,倒也当真有着好本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够做到同时爱着几个人,若是如此,想必我也就不必这般烦恼了。”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碧痕大声与人争执的声音,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目光随之便朝门口望去。只见碧痕不知何时站在凤鸣宫偏殿的大门内侧,正与一个管事太监对峙。

    只听那内侍提着雌雄难辨的公鸭嗓,正不依不饶地指着碧痕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咋这么没眼力见呢,你没见我正忙着吗,整天介要这要那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娘娘了?”

    只听碧痕怒声道:“李姐姐说过,这屋里有什么需要,只管问你们要。李姐姐都这么说了,你凭什么不给?”

    那内侍尖声笑道:“哎哟,还李姐姐呢,皇上是万金之躯,哪里还轮得到你这小丫头叫她姐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这么大面儿么?”

    自古阉人自小在生理上受到迫害,又长期生活在深宫,耳濡目染皆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这时日一久,捧高踩低,攀贵欺贱的做派便深入了他们的骨髓,人人生就了一副势利眼。

    这个与碧痕大起口角的内侍便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他不过是这凤鸣宫掌殿太监来福的干儿子,本名贾三宝,原本只是在御茶坊里当个拎茶壶的差使,后来仗着自己的小聪明,巴结上了凤鸣宫偏殿的来福。

    也算是他小子命好,这来福虽说是个阉人,骨子里那份传宗接代的念头却是根深蒂固,是以这贾三宝认了他当干爹,他也俨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趁李婉华高兴的当头,趁机在凤鸣宫偏殿替他谋了个管事的职位,也省得在那御茶坊受那烟熏火燎的苦楚。

    而这贾三宝从御茶坊到了凤鸣宫,顿时有了一种飞到枝头当凤凰的感觉,而仗着自己干爹来福儿的势,凤鸣宫中多数宫婢和太监,亦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这一下更教他自我膨胀起来,除了他干爹来福儿和凤鸣宫正殿里女帝的近身侍婢,对于其他人,他竟一个都不放在眼里。他相信凭着自己八面玲珑察言观色的本事,定能在这凤鸣宫中混出个名堂来。

    楚清溪等人刚刚搬入凤鸣宫偏殿的时候,他眼看女帝对其格外上心,当下便留了个心眼,对着楚清溪、朱纹、碧痕三人,格外的恭敬体贴,特别是对朱纹碧痕二人,更是时不时地讨好奉承。那碧痕天真直爽,更是将他当做了好朋友,还时不时在楚清溪面前称赞于他。

    可如今,他眼看凤鸣宫偏殿渐渐成了女帝避之不及的所在,对着碧痕、朱纹等人便渐渐不耐烦起来。自古被打入冷宫的女子,有几个能翻身的?更何况这姓楚的,还不是娘娘呢!如今皇帝择夫,却单单瞒着她们,可见在皇上心里,根本不愿意让她们参与自己的大婚喜事吧。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苦再对她们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对于失宠的宫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自生自灭,自求多福。是以今日碧痕打发他要几条打好的绳绦,便引出他这一顿抢白。

    碧痕被他的一番话气的倒仰,忍不住大声道:“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她秀目圆瞪,握紧了拳头,若是这小太监还敢出言不逊,她保管打得他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贾三宝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碧痕,且不说你也是个丫鬟,今儿个就算是你家主子过来,咱家也是这几句话,又不是娘娘,摆什么谱呀。”,他突然有些邪邪地笑将起来:“我说碧痕啊,倒不如你求求我,咱家一高兴,指不定就答应你了。”

    突然,碧痕甜甜地笑将起来,娇声道:“贾三宝,这凤鸣宫中,难道你做得了主?”

    贾三宝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眼,忍不住挺了挺胸脯,大声道:“那是自然,只要你哄得咱家高兴,你要什么,咱家都能弄来给你。”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女声:“贾公公当真是好大的能耐,朕竟不知道这凤鸣宫里,几时轮到你做主了?”

    第49章 命运天注定半分不由人

    贾三宝一听来人的声音,顿时唬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着不敢抬头。片刻功夫,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双明黄锻绣着江海云龙的朝靴,愈发教他唬的魂飞天外,汗洽股栗。

    有资格使用明黄缎子的,除了李婉华和张太后,还能有谁?而张太后当然不可能来这凤鸣宫偏殿替人出头,亦不需要穿着朝靴,是以站在他跟前的这个人,自然便是凤鸣宫的主人,大夏朝的天子——李婉华。

    李婉华冷冷地看着匍匐在脚下的贾三宝,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她知道这宫中不乏捧高踩低,三面两刀的行径,只是耳闻不如目睹,如今亲眼所见这般丑陋嘴脸,仍不禁教她有些反胃。

    “这该死的奴才定然是以为自己如今足迹不到这偏殿,便想当然以为自己已将这偏殿中的人抛诸脑后了吧。”李婉华心中冷笑道:“常听说这些阉人素日里擅长揣摩人心思,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只是朕的心思若是能这般轻易被你们猜中,这大夏后宫,岂不是全是你们的天下了。”

    她的目光从贾三宝身上转向了碧痕,却见这小丫头气鼓了脸,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又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碧痕,朕都在这儿了,自然会为你做主,你这凶巴巴的小模样儿,是不是也该收一收了?”

    碧痕撅起了小嘴,带着委屈的声气道:“李姐姐,你这么久日子不来看我们,是不是把我们忘了?你看你宫里的这些太监,看着你不来我们这边,就赶上来欺负我们了。”

    她正忙着向李婉华告状,却听身后楚清溪道:“碧痕,不可对影月无礼。”,只见楚清溪姗姗走出内殿,对着李婉华敛衽行礼道:“碧痕无状,还望影月莫要怪罪。”

    李婉华一看到她,心中的那份激动简直教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她连忙伸手扶起楚清溪,勉强镇定道:“几日不见,清溪怎地生疏了起来。你身子初愈,还需清养为上,可免了这些虚礼才好。”,她仔细端详了番楚清溪的面色,满意地点了点头:“气色倒是比以往好了不少。”

    楚清溪微笑道:“多亏了影月,要不是你让宇文太医为我治病,恐怕我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若在平时,李婉华见到楚清溪这般感激于己,定然会满心欢喜,如饮蜜糖,可今日她前来凤鸣宫偏殿,却犹如心上压了一块沉沉的石头。是以她勉强笑了笑,一手挽着楚清溪,径自朝内殿走去。

    贾三宝一直战栗着等待着女帝的处置。眼看李婉华对着楚清溪一如既往温柔有加,他的一颗心便犹如沉入了万丈寒潭般,越来越冷。这一刻,他深深地后悔自己有眼无珠,可惜这世间却没有后悔药买,这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依旧还是在御茶坊伺候的小太监,即便是每日对着火炉茶汤,至少还能平平安安,不是么。

    正当他瑟瑟发抖,追悔莫及之时,只听头顶上轻飘飘传来一道旨意:“来人,将这不长眼的东西赶出去,朕不要再看见他。”

    贾三宝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响,眼泪鼻涕犹如开了闸的洪水般,情不自禁地涕泪滂沱。他的身子抖的犹如糠筛一般,想求饶,却发现自己已经害怕的连嗓子都开不了声。

    他如同一条死狗般爬在地上,颤抖地十指死死地扣着地砖上的砖缝,他看着李婉华的身形渐渐消失在殿门内,便犹如看到自己的人生亦已经走到了尽头。

    李婉华挽着楚清溪回到了内殿,身边地侍女们早已识趣地退了开去,李婉华痴痴地看着楚清溪,目光中充满了哀伤和不舍。楚清溪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有些起疑:“影月,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李婉华此番前来,原意是来告诉她自己即将大婚之事。可是话到嘴边,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前的这个人儿才是她真正的意中人啊,只可惜天违人愿,事与愿违,她李婉华的终身,偏偏由不得自己。

    李婉华落寞地笑了笑,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紧的发慌:“这些日子我有点忙,冷落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楚清溪含笑道:“你是一国之君,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做,又怎能一直陪我左右。”,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李婉华处缩了回来:“更何况我整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便是打坐练功,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皆是拜你所赐,还有什么可怪你的?”

    李婉华微微皱眉道:“方才那个奴才冲犯了你,是我没有管教好宫人,你不要放心里去。”,她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看着楚清溪道:“清溪,你知道朕……我的心意,如果可以,我愿将我之所有尽数奉献给你,只要……能与你在一起。”

    楚清溪猝不及防,突然见她旧事重提,禁不住一时有些发懵,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却见李婉华的嘴角隐约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可是我不仅仅只是一个人,我的身后,还有朝廷,还有太后,还有江山社稷!”

    她哀伤地看着楚清溪,盈盈双目中,已经沁满了泪水:“清溪,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骄傲于我是一个皇帝,而在遇见你之后,你可知我多么希望自己不是一个皇帝。”,她的泪水滚滚滑落脸颊:“可是朕,偏偏就是个皇帝!”

    楚清溪的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从未被人这般深情的表白过,亦从未听过这般令人肝肠寸断的深情告白。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过将李婉华拥入怀中的念头,可是这一念头一纵即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赵宁在她心中那张不变的笑脸。

    她偷偷咬紧了牙关,硬起了心肠,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稍稍有些犹豫,她与李婉华、赵宁三人之间的关系便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她曾经经历过得而复失的痛苦,她又怎能让这样一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加诸在曾与自己情定终生的赵宁身上呢?

    李婉华看着她略带苍白的脸,不由得自嘲般笑了起来,她早知道即便是自己将一颗心掏出来放在楚清溪面前,她亦能硬起了心肠装作视而不见,其实她从一开始就跟自己说的很明白,只是自己一直不肯死心罢了。

    可是,终究是到了该死心的时候,不是么?李婉华的手缓缓地抚上了楚清溪的面容,一寸一寸,似乎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画在心底。她痴痴地看着,泪水冲淡了胭脂,濡湿了衣领,她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缓缓响起:“清溪,朕要大婚了。”

    楚清溪的身子猛然一震,显然这个消息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接着她只觉得自己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似乎那份沉甸甸的感受骤然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李婉华将她的反应尽数看在了眼里,看着她微微放松的表情,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叹息,自己的一腔深情终究是尽付流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难过的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她,终将有机会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希望她真正过得好么?

    李婉华的目光默默落在打包好的行囊上:“你要走?”

    楚清溪“嗯”了一声,正色道:“当日安泰为了护我周全,甘愿挺身而出,自愿为徐焕之所擒,如今我伤势已然大好,也是时候去找她了。”

    李婉华凄然道:“赵家妹子对你有情有义,你自然不能对她弃之不顾。清溪,你要走,我不留你,只是三日后便是我大婚之日,你能不能在我成亲之后,再行离去?”,她苦笑着:“也算是我的不情之请,我知道你记挂于她,可是我也希望我的婚礼上,有你。”

    看着她泫然若泣的神色,楚清溪的心亦有些莫名的酸楚。她不忍拒绝眼前早已将自尊放低在尘埃里的女帝,只好点头应承了下来。李婉华见她应允,心中方自觉得有些安慰,强笑道:“这几日我会在派人前往宋国京城探探,若有赵家妹子的消息,便来告知与你。”

    楚清溪闻言,亦对她的这份真挚感激不已,柔声道:“好。”,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问道:“影月,三日后便是你大婚日子,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拔得了头筹?”

    李婉华闷声道:“是贺兰家的小儿子,贺兰湛玉。这贺兰家在朝里没有什么根基,就算当了承恩公,亦翻不起什么浪头。”

    楚清溪柔声道:“这朝廷中的事情,自然难不倒你,只是这贺兰公子,不知人品如何?”,她微微皱了皱眉,又道:“自古女子婚配,最怕便是遇人不淑。对于这个贺兰公子,影月可看清了?”

    李婉华见她如此关切询问,心中不免有些安慰:“这倒是尽可以放心。在这大夏国境内,难道还怕他贺兰氏翻了天不成。”

    楚清溪凝目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旦成了亲,若是那男子是个体贴可心的,倒定能夫妻和睦,夫唱妇随,可若是那男子是个贪欢好色的,那即便是日日都在眼前,也岂不是要气煞了人。”

    李婉华闻言,禁不住笑了起来:“你也真是的,好端端地,怎么就想到这里去。这贺兰湛玉老实也罢,好色也罢,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她望着楚清溪正色道:“清溪,我今日大婚,只是为了我李氏血脉可以延绵,为了我大夏皇朝得以永继香烟,至于贺兰湛玉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

    她苦涩的笑了笑,冷然道:“我只想要一个子嗣,仅此而已。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我对大夏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力,楚清溪自她的字里行间自然亦早已明了她话里的真意,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柔声道:“影月,你是一个好皇帝。只是,也莫要过于太苦了自己。”

    李婉华轻轻地将头靠在她的膝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三天后,她们就要各奔东西,再见时,亦不知是今夕何日。如今她将自己心里的话尽数吐露,想必楚清溪对此亦早已心知肚明。“怀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虽然楚清溪拒绝了自己,但李婉华知道,即便是这份心照不宣,亦已经是两个人难能珍贵的默契。

    第50章 花团锦簇日却是别离时

    在大婚正日子前的一天,“纳征”的队伍便已经出发,按照大夏朝当时的规矩,是二百两黄金,八千两白银;一千匹绸缎;五百头牛羊;另外是二十匹配备了鞍辔的骏马。这本是皇帝纳后之礼,如今女帝择夫,便也循了此例。

    若说是黄金白银,倒也不甚稀罕,最为难得的是,这二十匹骏马一色纯白,大小一样,配上簇新的皮鞍,雪亮的“铜活”,黄弦缰衬着马脖子下面一朵极大的红缨,端得是龙马精神,神采奕奕。更让人啧啧称羡的是,这二十匹骏马皆被□□得十分听话,不惊不嘶,昂首从容,步子不但踩得整整齐齐,而且还能配合鼓吹的点子。也难怪这“纳征”队伍一路行来,就连六七十岁的老头儿都止不住地赞叹不绝,声称打出娘胎里来,还是头一回见。

    此外还有赐皇夫父母、兄弟的金银衣物,也随着聘礼一起送去。待迎亲的使节到了承恩公邸,皇夫的父亲贺兰允之带着他的其他儿子,早已候在大门外迎接。等把迎亲的正、副使迎入大门,正厅前面还有一班人在跪接,那是贺兰允之的夫人周氏和她的儿媳妇们。

    等到纳征仪物聘礼安设停当,正中一张桌子,供奉上朱缎金字的制敕和使臣的龙节,皇夫贺兰湛玉方自出临听宣。待听完钦派使臣行大征礼的制敕,皇夫依旧退回二厅,其余事项皆由承恩公贺兰允之跪接仪物,北面谢恩。

    第二日,西夏国的皇城内外已经沸腾,自皇宫到承恩公府的官道早已铺好了黄沙,围观地百姓将这条官道围了个水泄不通,争先恐后想要一探皇夫之风采。这下可苦了那些身穿簇新甲胄的官兵。宫中早已传下话来,普天同庆的好日子,不许为难百姓。因此这些平日可以拿着皮鞭,尽量威吓百姓的官兵大爷们,只好

    使尽吃奶的力气,将汹涌的人潮,尽量往后压,口中不断喊着:“借光,借光!”一个个都把喉咙喊哑,累得满头大汗,才能腾出官道中心两丈宽的一条通路。

    待得贺兰允之出现在人前时,人群便已经沸腾了。只见他头戴貂蝉冠,身着大红蟒袍,端坐在一匹油光崭亮的高头大马之上,更显得是面若春花,鬓若刀裁,真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

    依照常理,皇后是坐轿入宫的,然贺兰允之毕竟是男子,若以一顶大红花轿入宫,也着实是有些怪异,是以经李婉华批准,方自改成了让他骑马入宫。只是大婚过程中尚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仪注,是为亲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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