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夫》分卷阅读8

    秋来急忙放了碗筷,站起身。

    说话间宋阮已经走了进来,给母亲行了礼后,高兴道:“原来哥哥嫂子也在这里!”

    两年前宋太师去世后,宋阮便搬出了老宅,自然并没有在秋来上次来请安时见到,这会儿算是初次见面,便快步走到了秋来身边,行礼道:

    “弟弟见过嫂子!”

    秋来急忙叫他免礼,随即想起自己并没有准备见面礼,顿时有些窘迫。

    宋隐在一旁解围道:“你嫂子不知会见到你,没准备红包,下次记得去我那儿讨!”

    宋阮哈哈大笑,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唐氏倒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没什么好脸色。秋来之前听宋隐说过,宋阮作为唐氏唯一的亲生子,在宋太师去世后,却为了能在孝期胡作非为,很快找了由头搬出老宅自立门户去了。因此唐氏直到现在都不甚待见他。

    果然唐氏阴阳怪气地说:“别说你嫂子了,就是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啊!”

    宋阮在搬出老宅一事上自知理亏,觍着脸道:

    “谁叫母亲每次见到哥哥都要比较见到我欢喜,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有哥哥是您儿子,我却是外面捡来的!”

    说话的倒没什么深意,但听话的唐氏却脸色一变,像是要发怒,秋来在一旁静静看着,不便开口。

    倒是宋隐适时地笑着开了口:

    “谁叫你总让弟妹操劳家事,抽不出空常来看母亲,母亲身边就缺个陪着说话的,还不是只能怪罪于你?”

    秋来不禁偷偷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到底是否察觉到了他继母的……不寻常呢?

    然而他的夫君神色如常,秋来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宋阮听了这话则急忙借坡下驴,配合道:“怪我怪我,回头就叫内子每日都来请安!”

    气氛总算缓和了些,宋阮便跟着大家一同坐下用膳。

    用过了早膳,宋隐向弟弟问起排洪渠一案的进展。秋来见他们要谈政事,便主动起身出门送唐氏回房。

    待两人出了门,宋阮笑嘻嘻地回答:“多亏哥哥帮忙走动,再审并未把我牵扯进去,只不过,这次的损失可真不小啊……”

    大概是重审的过程终于让他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对能够独善其身感到庆幸,所以也就不再对自家兄长横眉冷对了。

    “都说了,这次损失的,以后一并拿回来,不就得了?”宋隐淡淡道。

    宋阮嘿嘿地笑,又说:“不过这次我还真有些生舅父的气,哥哥是受了尚书令的逼迫才同意重审此案,可舅父为何要在一旁帮腔?还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给谁看啊?”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宋隐,令他不禁有些出神,无意识地重复道:“是啊……给谁看呢?”

    这么多年,唐玉礼始终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究竟是给谁看的呢?

    “所以啊,这件事足以证明,舅父毕竟只是表亲,这世上最亲的,还是自家的兄弟姐妹啊!”宋阮感慨道,“以后哥哥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一定赴汤蹈火!”

    宋隐回过神来,摆出兄长的样子:“你不要给我惹事就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宋阮随口应着。

    待回了府里,受了姨娘和少爷小姐们的请安,已经近晌午了。

    宋昀听说爹爹要带他出去,高兴得连饭也顾不上吃,就换了衣裳跑来了。于是秋来又留他一同用了午饭。

    午饭后,三人便乘马车去了城郊的茉莉花田。

    这处花田十分奇特,竟是设在一座座“房子”之中,宋昀撒着欢儿,在奶娘的陪伴下从一个房子跑到另一个,秋来则好奇地走上前去仔细地看。

    原来这是一些罩在花田上的奇怪的棚子,骨架是用竹竿做的,再罩上一种几乎透明的油纸。棚子的入口还都装了门帘。

    宋隐从迎上来的看守人手上接过两个小篮子,其中一个递给秋来:

    “这处花田是我一个友人的,他可是个奇人,可惜这些日子不在京城,等有机会让你见见。”

    秋来乖乖点头,伸手接过那个小篮子,抬头望着宋隐。

    “咱们亲自去采茉莉花吧,采了回去制茶!”宋隐说,“你不是很喜欢茉莉香片吗?”

    秋来眼前一亮:“王爷如何知道的?”

    “那天在老宅母亲给大家布了茉莉香片,你比往常多喝了不少。”宋隐平静道。

    秋来微微脸红了。他是真喜欢茉莉香片的味道,可嫡兄们总说花茶是女子才喝的,他也就不敢常喝了。

    “‘窨得茉莉无上味,列作人间第一香’,可见我家王妃很有品味。”宋隐笑道。

    “……可是制茶的话,要摘什么样的呢?”秋来羞赧极了,急忙开口扯开话题。

    宋隐回答:“方才看守人说此时是最适合采摘的时辰,叫我们尽采那些待放的花苞便是。”

    说着,他牵起秋来的手,走进了一处棚子。

    宋隐和秋来两人,一前一后地在狭窄的田埂间慢慢地走,悠闲地采,虽不太说话,却显得十分默契。时而,还有从远处跑过来的宋昀咯咯笑着,“偷”走些刚采下的花苞,惹得两人宠爱地笑开。

    玩的累了,脑袋已经抬不起来的宋昀跟着奶娘回马车上睡觉去了。宋隐则带着宋昀,到花田旁的凉亭里喝茉莉花茶。

    “我以为,王爷喜欢的是龙井。”秋来噎了一口茶,说道。毕竟那是宋隐自成亲以来一直在喝的。

    宋隐温和道:“茶我是不挑的,喝绿茶是因为可以提神。”

    “没有喜好之说?”

    宋隐想了想,答道:“硬要说的话,少时随祖父驻守西南边境,喝过一种叫普洱的茶,是大理国的特产,香气十分醇厚特殊。”

    “普洱……”秋来重复道。

    宋隐缓缓道:“是,最先是大哥觉得好喝,我才跟着喝的……因为很怀念那茶的味道,几年前我还特意托人从西南地区带来尝了……却觉得不似从前。因此,我也分辨不出,究竟自己怀念的是普洱的味道,还是畅饮普洱的那段时日了。”

    “大哥?”

    秋来知道,骁亲王府前世子宋阡早年因行为不端,被贬为平民,逐出家门……王爷说的,是他吧?

    “是,我同父同母的长兄,宋阡。”宋隐回答。

    “长兄……”秋来试探问道,“这些年,可有消息?”

    既然他的夫君还称其长兄,说明他并不认同当年的罪名吧?

    宋隐沉重摇头:“多年来我遍寻无果……以大哥的心性,若是放下了,就会让我寻得了吧……”

    宋隐望着远处的花田,不再说话。

    秋来也不再开口,只静静地陪着他。

    他不禁想到,面前这个目光深邃、思虑深沉的男人,与传言中那个花名在外、风流倜傥的摄政王,是那么的不同。

    他想起那个雷雨的夜,他的夫君温暖的怀抱。

    秋来微微地翘了嘴角,再噎了一口茶,也学着宋隐的样子,转头望向远方。

    回程的路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宋昀赖在爹爹的马车上,不肯回去与奶娘同乘。为了防止他颠簸跌倒,秋来只得一直抱着他。

    宋昀倒很乖,老老实实地窝在秋来怀里,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秋来望着他,眼睛里透出一丝怜惜,斟酌再三后,抬头对宋隐说:

    “若王爷不嫌弃,不如让三少爷搬回以前的屋子吧!”

    宋隐愣了一下,才明白秋来的意思。

    秋来现在住的是张氏以前的院子,他所说的三少爷以前的屋子,自然是宋昀出生时住的,现在秋来院子里的那个房间。

    “……你愿意,收养昀儿?”宋隐有些惊喜地问。

    秋来似怕吵醒宋昀,低声道:“我既是王爷的继室,本应替夫君尽到照顾子女的义务,王爷朝务繁忙,三少爷整日在您院子里,太孤单了,若王爷不弃,我便与他做个伴。”

    宋隐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你是感同身受,所以对他格外怜惜吗?”

    秋来低头看了看怀里酣睡着的孩子,诚实点头:“算是吧。”

    宋隐感动道:“那你也别三少爷、三少爷地叫了,昀儿也是你儿子,叫他乳名就是了。等回去,我就叫昀儿搬到你院子里。”

    秋来微微笑了,又低下头去看宋昀:“还不知道三少爷愿不愿意呢!”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我看他自从昨日来找你玩,就喜欢你喜欢得紧,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超过对我的喜欢了!”宋隐调侃。

    秋来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熟睡的孩子,抬手替他擦去额角的细汗。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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