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旧事》分卷阅读9

    得到解脱的许度眼珠一转,顿时鲤鱼打挺般一跃而起,趁男人分甚之际,一把夺过那包布裹,飞也似的朝街末跑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只一眨眼时间,许度身影便已经消失在街上,要追,也来不及了。

    吴长济也不屑于去追。

    他嗤笑一声:“果然是个滑头。”

    于是整理衣冠,敲开了徐聘的门。

    徐聘打开门看见两手空空的吴长济的那一刻,便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脸上掠过一丝了然,将吴长济请进了门。

    吴长济坐下后,喝了一口徐聘给他沏的茶,打趣道:“你那布裹里面的不会真的是银子吧?”

    徐聘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嗯了一声。

    “是真的银子?”吴长济显然被吓了一跳,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摔:“你怎么不早说?”

    徐聘微微皱眉:“茶杯刚买的,别给我弄坏了。”

    吴长济不冷不热笑了一声,狐疑问道:“银子你哪来的?”

    “魏理司那边给的。”徐聘便将那日的事情如实复述了一遍。

    吴长济摇摇头,冷笑一声:“不可能。”

    徐聘道:“为何不可能?”

    吴长济凝目沉思,片刻,嘴角忽然扯出一丝笑,压低声音朝徐聘道:“小子,你可算运气好,攀上贵人了。”

    “为何如此说?”徐聘微微一滞,询问道。

    吴长济却不肯再说,转移了话题:“那银子怎么办,你真打算给他拿了去?要不要我出手帮你?”

    徐聘见吴长济顾左右而言其他,也不再追问,淡淡回答:“不必。”

    “要我说,你对这人如此忌惮,是因为他知道你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对吧?”

    吴长济说完这话,见徐聘脸色明显有了变化,又缓缓道:“放心,我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

    徐聘道:“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了。”

    其实徐聘心中也清楚吴长济对自己的过去不感兴趣,不然也不会找他帮忙。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那厮?”

    “报官。以他秉性,拿了银子,自然会害怕被抓,然后离开雍京。”徐聘道。

    吴长济道:“还以为你有什么良策妙计呢,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我问你,若是他将银钱用完了,又来找你了,你当如何?”

    徐聘不说话了。

    “要我说,你何须惯着那厮,”吴长济双目流露出一丝狠厉:“呵呵,我将他抓住,把他舌头割掉,一了百了。”

    徐聘闻言,满脸错愕与难以置信,显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眉心月窝深陷,却紧抿双唇,沉默不言,脸上尽是隐忍之色。

    他的确厌恶许度,但是他从未曾想过如此恶毒的办法去惩治他的作为,吴长济口中所说一了百了,他非但不能理解,甚至感到惊恐。

    见徐聘如此反应,吴长济忽然明白,那人选上徐聘的原因了。

    于是安慰性笑了笑,一拳爽快地撞在徐聘左肩胛骨处,语气带着几分卖关子的意味:“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第13章 青楼

    居然是烟花之地。

    徐聘住了步子,举目望去,“藏香院”三字赫然入眼。

    袖中的手微微蜷起,徐聘喉头微微一动,下意识的别过了目光,内心却有些紧张和发虚。

    吴长济双手抱胸,见徐聘这般模样,只以为他是未经风月,临场羞怯,便宽慰道:“哈哈,莫紧张,待会儿给你物色一个模样好的,开开荤。”

    徐聘起初欲开口拒绝,将开声时心中又兀自拐了个弯,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有劳。”

    “客套。”

    藏香院布置相当雅致,进了院门,共分三径,中间略宽,两侧稍窄,假山水池,奇花异卉,水榭楼台,一应俱全。

    景致全然辨不出当今时节。徐聘瞬时想起吴长济口中所说,“藏香院只有春夏,未历秋冬。”

    吴长济领着徐聘走了右边小径,走了一炷香时间,便到了暗香楼。

    门口处有两个豆蔻少女,见了吴长济,微微一俯身,吴长济点点头,道:“去告诉芸娘,我今日带了个贵客。”

    其中一名少女应了声是,施施然离开了,另一名少女则领着吴长济与徐聘入内,挑了一间上好的雅间,道了一声“婢在门口,大人有事传唤”便退出了。

    徐聘的手心已经微微沁出了汗。

    不一会儿,来了几位年过花信的女子,布置完酒菜后,又来了一位年龄与徐聘相仿的琴师,抱着一把琴,朝吴长济盈盈一俯,眉目尽是娇羞妩媚之态。

    吴长济道:“今天伺候好我身旁这位,重重有赏。”

    那女子轻声应了声是,又将目光投向徐聘,问道:“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正……是。”

    那女子咯咯一笑:“像公子如此俊朗而不失真之人,奴倒是第一次见。”说罢,将琴搁置在一旁,为徐聘斟酒。

    徐聘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眼看着那女子身子愈来愈靠近自己,不由得将身子扭了扭,那女子又是轻笑一声,又挨过来。

    吴长济见此,拍了拍徐聘的肩:“我有事,离开片刻。”罢了,朝女子投去一个暗昧的眼神,迈着方步离开雅间。

    吴长济离开后,徐聘不但没有感到丝毫轻松,反倒是越发不自在起来。

    “公子贵姓?”那女子轻声问他。

    “免贵姓许。”徐聘说完,生怕这女子又做出格行为,便问道:“你为何不去抚琴?”

    话刚落音,那女子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一般,不但未曾回复徐聘的问题,反而将外衣一脱,整个人倒在徐聘怀中,朝他耳边嘘了一口气:“我说你,还真是雏啊……”话毕,涂满红蔻的手顺着徐聘的胸口往下探去……

    徐聘大吃一惊,一把将挂在身上的人推了开,面色涨得通红无比,大口喘着粗气,双眼发红,低声斥道:“恶心!出去!”

    吴长济听闻消息赶来的时候,徐聘仍然呆呆站在原地,双目茫然,身子不住地抖动,似乎正努力克制着情绪。

    吴长济瞬间醒悟了,突然明白徐聘之前那些行为举止的缘由,思及至此,他不由得放低了声音,平静地问:“徐聘,你不喜欢女人?”

    徐聘身子猛地一颤,吐了,翻江倒海地吐了。

    这日夜里,徐聘造了一个旖梦。

    醒过来之后,他浑身皆是汗,胸腹中那股燥热之气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下去,强自深吸一口气,徐聘硬是将脑海中那抹天青色的身影给压了下去。

    荒唐,且可笑。

    早春的雨淅淅沥沥,钟府门口几株珍奇的玉兰早已发出翠绿的新芽。孙浩撑着一把细瘦的灰白色油纸伞匆匆走来。

    他身子肥胖,伞身又小,看上去非常滑稽——像是街市小摊上撑着小伞的不倒翁。他踱步上前仔细瞧了瞧,心道不愧是老大臣的府邸,连花卉都开得比自家的好。

    这样的阴雨天气,谁都恨不得窝着不出来,但是今日他实在是有急事,为了避人耳目,他甚至还不敢乘坐轿子,只得寒碜地打了一把伞过来。

    钟府的门卫早就认识他了,见他浑身几乎湿了一半,便领着他去厢房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另一方赶紧去告知自家的老爷。

    钟如策走来大厅时,孙浩已经在喝着茶了。见钟如策来了,顿时放下手中的茶杯,低声道:“领府,北边出事啦。”

    钟如策闻言,一股不安感瞬时从心底上涌,挥手将厅内的奴仆都遣了下去,又将孙浩带进了书房。

    孙浩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事情说出来了:“月狄左贤王残部去年在北地边境哄闹一事,被圣上知道了。”

    “郡王不是将此事压下来了吗?圣上从何得知?”钟如策忙问。

    孙浩抹了一把额上不存在的汗水,道:“小臣不知……”

    钟如策还算沉得住气,双目一转,“此事告诉郡王了吗?”

    “小臣已经派人传出书信了。”

    正当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管家敲门的声音,“老爷,府门口来了戴着斗笠身材高大的男人,自称是老爷的熟人。”

    钟如策一听,问道:“此人口音如何?”

    “听口音,不似大魏人。”

    钟如策面色微变,忙道:“快快将此人请进来。”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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