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潮汐》分卷阅读32

    吴哲眼睛一亮,连忙过去捧起杯子问:“哪来的菊花?”“我在附近山上采了晾的。”成才一边说一边起身拿出一包野菊花丢给吴哲:“这些你自己收着,这几天多泡点菊花茶喝喝。你的眼睛都有血丝了,是在d军熬夜熬多了吧?”

    吴哲喝完茶放下杯子,忍不住开玩笑说:“花花你真贤惠……”话一出口吴哲就觉得孟浪,便赶紧敛了笑,掂着那包菊花正色道谢。成才没有和他计较,听到旁边的宿舍传来关门声,便也去关了门,然后才回身问道:“今晚你是有意让着菜刀吧?”

    吴哲一怔:“我没有让,菜刀本来就符合条件。”

    成才看了他一眼:“这次交流学习挺强调学历和外语的,尤其是口语,所以我觉得还是你去更合适。”

    吴哲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已经关上的宿舍门,才放低了声音说:“这次交流的规格很高,又这么强调口语,所以我估计学习期间很可能要和咱们的外国同行交流,甚至可能安排了外国教官。齐桓入队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比我更需要这个机会。”

    成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吴哲催了几句才说:“我以前听老佟说过,咱们队长不是铁队亲手削出来的,一队长二队长才是,而且二队长又跟铁队最久,所以关键时刻,铁队总是向着二队一点。如果这次交流真的这么重要,恐怕这个名额就轮不到咱们队了。”

    佟立国是和吴哲、成才他们同期的南瓜,通过考核后被分到了二中队。吴哲知道佟立国老成持重,对这话便信了几分。不过吴哲还是摇摇头说:“我相信大队会公正地对待这个名额的。”

    成才说了句“我也希望菜刀能选上”就不说了。吴哲把那包菊花放进抽屉,又翻了翻那堆零食,不满地说:“亏我还尽挑你爱吃的买,花花你怎么都不吃?”成才笑了笑,说:“我吃过了……”话还没说完,几包东西就冲着他飞过来。成才身手敏捷地接住一看,原来是巧克力、肉干之类。吴哲笑嘻嘻地看着他,摇头晃脑地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菊花,报之以零食……”

    成才乐了,把手里的零食丢回给吴哲说:“好了好了,别犯酸。我保证不跟你客气,想吃的时候就去你那儿拿,行了吧?”

    眼看着吴哲关上抽屉,成才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想去进修?”

    吴哲想起抽屉里那份进修申请,点了点头说:“这次去d军做系统检测的时候,我特地写了个小程序监控一个变量。结果d军一个刚毕业的学员兵说,完全没有必要写这个程序,系统里有一条曲线就是专门追踪这个数据的,只要把这条曲线拉出来就行。”说到这里,吴哲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次和d军的技术人员交流合作,我也受益匪浅,d军下一步的的信息工程中有些构想很有新意。现在新技术发展太快,谁也不敢说自己能永远保持技术优势,不继续学习不行。不过,我还没有最后确定进修方向,我希望能好好利用a大队的实战经验这个平台。”

    成才有点感慨:“你都已经是硕士了……”

    吴哲笑起来:“你的自学考试还有几科就考完了吧?再加上军校,到时候你不也有两张文凭?离硕士也就一步之遥了。”

    见成才被逗笑了,吴哲又轻快地说:“我还没祝贺你呢。你在d军军报上的那篇报道我看了,写得真不错,照片也照得挺好,看起来一点也不比那些明星差。”

    成才摆摆手:“别提了。我本来以为他们就随便写写,谁知道他们居然会扯上那些多不相干的东西,什么新时代的士兵之类,简直把我当成了出头鸟。我看我又要倒霉了。”

    吴哲有点诧异:“你也太悲观了吧?我觉得那篇报道写得很深入,从你这一个范例引申出新时期的士兵评价标准、管理思路等问题,说得很有道理,。”

    成才叹了口气说:“我在草原的时候没啥事,就把自己这一路来的经历好好琢磨了一下:钢七连山地演习的时候,我一个人毙了四个老a,得意得不行,结果我转眼就被队长毙了;我和三多好不容易通过了老a选拔,在团里风光了两天,结果一来特训就被老a训得像狗似的;我以为自己通过了特训,一戴上老a的臂章就和三多臭美,结果没几天就回五班了……反正我总是一遇上好事接着就遇上坏事,现在军报把我写得那么好,我反而总有点悬着心,就怕又有什么祸事。”

    成才说着说着就微微皱起了眉,从未对别人说起的忧虑明明白白地写上了脸。吴哲没想到成才竟会有这样的心事,正要劝解,这时熄灯号响了。

    成才去关了灯,然后一只手在黑暗中伸过来揽住他的肩,吴哲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成才,你想得太多了,这样你会被过去的事压垮的。”

    成才自嘲地笑了笑:“我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吴哲的手鼓励地在成才肩上拍了拍:“这次我去d军军部搞系统测试,和高军长见过几次面。你在军报上的报道和高军长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他说起你的时候对你挺欣赏的,所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成才默然片刻,终于在黑暗中低声说:“这次采访其实和我们连长有关系。”吴哲一下子就明白了,顿时为成才高兴起来:“太好了!既然这篇报道是你们连长安排的,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成才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欠连长太多了。”

    吴哲安慰道:“你们连长肯定不爱听这个‘欠’字,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了。”

    成才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决:“我会一辈子记得我是钢七连的第4944个兵!”

    说话间,两人的眼睛都渐渐适应了黑暗。窗帘间的缝隙中透入一线微光,这线光为他们勾勒出对方的轮廓。一时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在黑暗中贪婪地注视着对方模模糊糊的身影。吴哲放在成才肩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让成才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可他们到底还是按下了拥抱的冲动。吴哲收回手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军民共建呢。”

    成才听到对面床上的动静,知道吴哲也没有睡着。吴哲还未归队的时候,成才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吴哲说,可是见了面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那第一次在狙击枪外心有所牵的感觉不能说,那仿佛堆积了一千零一夜的思念不能说,那明知不该却几番入梦的绮思更不能说……成才对自己苦笑了一下,不知如何才能把这一根爱情的枝蔓再变成友情的枝条。

    成才又想起吴哲那份进修申请,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计算若是吴哲去进修,他们还能有多少这样的时光。成才一边想一边努力捕捉空气中那一丝极淡的清爽气息,那气息从睡前刚沐浴过的吴哲身上散发出来,不仅有洗浴用品的气味和清新的水气,也带着吴哲的笑容、吴哲的神采、吴哲的温文、吴哲的飞扬……是成才早已熟悉的吴哲独有的气息,也是成才一直喜欢甚至着迷的味道。今夜这久违的气息再次包围了成才,一丝丝一缕缕全缠在成才心上,然后化作他心底难言的甜蜜和不舍。

    吴哲没有听到成才的动静,但他就是知道成才也没有睡着。不过成才显然并不打算开口,这是吴哲早已熟悉的属于成才的静默。

    成才其实早就和队友们很融洽了,但他依然是安静的,他往往是热闹的人圈外笑而不语的那一个。不过对于和成才同组或配合的吴哲以及其他队友来说,无声的成才是他们背后最令人安心的存在。即使在战场与训练场外,只要感觉到带着酒窝的无言的注视,吴哲的心里就好像有春风拂过。

    于是吴哲也宁愿在这一刻保持缄默,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了那个甜美的秘密。

    意外到来的爱情并没有打乱吴哲的平常心,吴哲本来想——虽然这样的爱情是一朵只能开在自己心里的秘密的花,但有花开过,便应无憾;可是,一天天一夜夜的思念之后成才再次向他绽开的酒窝,尤其今晚那个黑暗中的碰触,却让吴哲明白——

    原来思念还不是最无助的疼痛,相逢相见却不能相拥相亲才是。

    吴哲和成才默默地在暗夜里感知着对方,渐渐地沉入梦乡并成为对方最美的梦境。

    六十六

    a大队驻地旁的这个地级市和中国很多快速发展的城市一样,高楼一幢幢迅速矗立,市区面积大片大片地扩大,但环境和卫生水平却未见得同步提高。比如队员们眼前这条恶臭的河几年前本是市郊一条尚算清澈的小河,现在变成了市内河。周围工厂的工业废水、居民的生活污水把这条河染得乌黑,屡禁不止被偷偷倾倒入河的建筑废料把河道淤塞得简直成了死水沟,生活垃圾和其他各种废弃物半浮半沉地在水里腐臭着。

    昨天的中队会上袁朗已经把清淤的任务作了布置,所以现在他不再多说,在队伍前作了简短的动员后就让大家去领工具。连虎抽了抽鼻子,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比热带沼泽还恶心。”旁边的铜锤也小声附和:“环卫部门干啥去了?咱们国之利刃还得改行当环卫工?”许三多刚说了一句“军民共建有意义……”,他屁股上就挨了成才一脚。许三多看了一眼成才阴着的脸,不敢吱声了。

    袁朗听着身后这些动静没作声,拿了铁锹就第一个跳下河。在他之后,队员们也都下来了。

    齐桓挑了个最突前的位置,站在没过大腿的污水里,把铁锹使得虎虎生风。对面的c3干着活还不忘开玩笑:“大家快看,‘八一菜刀’打算改名叫‘八一铁锹’了!”

    在队友们的笑声中,齐桓板着脸借机说:“都严肃点!告诉你们,这任务还是政委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干完了咱们大队好几个随军家属的工作问题就解决了。你们给我少废话,多干活!”

    徐睿立刻响应:“对!同志们加油!为了周炊爷的老婆!”顿了顿他才接下去:“——的工作。”

    一阵暴笑中又有人喊:“也为了xx的老婆!”“为了xxx的老婆!”……

    袁朗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当下就跳到一堆破砖头上,用端95的姿势端着铁锹冲大家扫了一圈:“都听着!这次任务要是完成得比一队慢,所有人就一起回去加餐!”

    因为二中队还在战备值勤,所以这次来的是一中队和三中队。被袁朗这一激,三中队全体加快了速度。没过多久,在另一河段的一中队似乎察觉了三中队的意图,也喊着号子开始加速。两个中队你追我赶,转眼就是一上午。

    午饭后有一小段休息时间。成才刚在河边坐下,吴哲就跟着凑过来。见吴哲“嘿嘿”一笑,成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成才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于吴哲拿自己的腿当枕头。

    吴哲躺下来,舒坦得伸了个懒腰。连虎在一旁看得羡慕,也有样学样地往薛刚身上倒。可惜他们俩没配合好,结果连虎嫌薛刚的武装带划了自己的脸,薛刚嫌连虎的头撞了自己的肋。

    把帽子拉下来盖在脸上假寐的吴哲听着连虎和薛刚的拌嘴声打闹声,忍不住笑起来,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成才的腿,在帽子下低声感叹了一句:“要是一天能有4时就好了。”

    成才笑了笑。一个破塑料袋被风一吹,飘起来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旋,然后落下来随水漂走。经过两个中队一上午的努力,河水流得畅快些了。那股恶臭闻久了,现在也不再那么刺鼻。虽然是多云的天气,但此刻太阳正好从灰扑扑的云堆里露了露脸,把阳光洒在吴哲和成才身上。

    队员们苦干了好几天,当地的领导也腆着肚子来慰问过了,记者也扛着话筒摄像机来采访过了,河道终于清理完了。

    回去的路上,车没开多久,吴哲就戳戳前面的薛刚,又和c3他们挤眉弄眼了一会儿,然后叫了报告,大声说:“队长,能不能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车?我想下去方便一下。”

    坐在副驾驶座的袁朗头也不回,懒洋洋地说:“不行,憋着。”

    吴哲更大声地说:“前面就有个肯德基,那里面就有洗手间。”薛刚、c3等人立刻起哄:“队长,人有三急!”“是啊,连厕所都不准上,还说什么‘军人的人道’?”……

    袁朗终于回头扫了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大硕士,你看你那一身泥一身土的,就别去败坏我军形象了。”

    吴哲“嘿嘿”一笑,以光速剥下了脏兮兮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毛衣,更绝的是,沾满了泥垢的作训裤里面居然是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袁朗气乐了:“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啊?”

    吴哲打个响指,掏出一把钞票一甩,然后一边叉腰望天,一边慢悠悠地用票子给自己扇风。这下所有队员都鼓噪起来,连齐桓都在喊:“我也想上厕所!”袁朗恨恨地磨了磨牙,说:“我要巨无霸,两个!我吃死你这小混蛋!”

    吴哲非常鄙夷地看着袁朗,“语重心长”地说:“队长,作为光荣的人民子弟兵一员,我哪能上肯德基去买麦当劳产品啊?那不明摆着砸人场子吗?”

    司机早就边听边笑边减了速,这时正好一脚刹车停在肯德基门外。在队友们因袁朗难得的吃瘪而爆出的笑声中,吴哲得意得迈起了猫步。成才开始也笑,但目送着吴哲扭腰摆胯地走向车门之后,他突然有点笑不出了,心里好像有只小猫在伸着爪子轻轻地挠一样。

    袁朗到底把齐桓也踢下了车。过了好一会儿,吴哲和齐桓才每人提着两个大袋子回到车上。食物热腾腾的香气飘满了车厢,大家闻着味儿就觉得饿了。一转眼几个大袋子就空了,所有人都捧着汉堡、鸡块之类吃起来。

    成才拿着根鸡肉卷没吃几口,派完食物的吴哲就坐回他身边,又掏出一盒鸡米花打开递了过来。不过成才刚伸手,吴哲就把鸡米花收了回去:“你看你那手脏的……得,我洗过手了,还是我喂你吧。来,张嘴。”

    吴哲你一颗我一颗地往自己和成才嘴里丢着鸡米花。开始两人还玩闹着,吴哲把鸡米花抛得高高的,让成才张嘴去接,要不就故意拈着鸡米花在成才嘴边晃来晃去,就是不让成才吃到,气得成才作势要揍他。不过闹过一阵吴哲便不闹了,一粒粒直接拈起喂给成才。眼看盒子就要见底,成才垂下眼急急一咬,正好咬住了吴哲喂给他的那颗鸡米花,也抿住了吴哲的指尖。

    吴哲一颗心顿时跳到喉咙。他连忙扫一眼周围,大家都在忙着吃,忙着闹,没人注意他们,连坐在成才另一侧的许三多都在捧着个汉堡包认真地吃。

    吴哲的心这才落回原处。他收回手指的时候成才没有抬眼,直到神色如常地吃完那粒鸡米花后,成才才注视着吴哲拈起最后一粒鸡米花放进嘴里。

    那是最后一粒,所以吴哲似乎有点不舍地连手指一起含了一会儿——成才抿过的手指。

    成才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他抿过了吴哲的手指。

    那瞬间的亲近是成才凭着直觉的一次小小冒险,吴哲的默许让成才俨然成了一个成功偷吃到糖果的小孩,满心都是甜蜜的得意。于是车行一路,成才快活了一路。他兴致勃勃地和许三多聊天,连带得许三多也兴高采烈起来。不少人都注意到下榕树二人组少有的兴奋,齐桓忍不住向袁朗嘀咕:“不就是一顿肯德基嘛,至于吗?”袁朗一本正经地答道:“菜刀,你太不了解儿童的心理了,我女儿也是一吃肯德基就兴奋。”

    这话把周围的队员都逗笑了,但成才和许三多都没察觉,还在继续热烈讨论着肯德基的脆鸡堡与榕树乡集市上的炸鸡的异同。吴哲没有插嘴,只在一旁笑眯眯地听着。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其实是纵容,可是——

    如果这一点小小的纵容就能让成才如此高兴,那么他愿意永远纵容下去。

    六十七

    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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