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潮汐》分卷阅读3

    成才的枪声有条不紊地响起,每一声枪响对应着一股白烟。但最后一枪与上一枪的间隔有点长,因为成才察觉到远处传来的异动,知道是自己的枪声引来了追兵。但他顾不上这么多,把眼睛紧贴着瞄准镜,开出了最后一枪。

    看到那一小列车队冒着白烟停了下来,成才迅速收枪转移。刚离开狙击点,子弹就追了过来。成才借着树丛腾挪躲闪,并把几名敌军打得冒了烟。

    敌军仗着人多包抄上来。他们并不急于收拢包围圈,而是力图将成才赶入他们的网中,而成才则在努力用手中的枪把这张网撕开一道口子。

    突然敌人的后方响起了枪声。成才在晃动的枝叶间瞥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吴哲他们,估计他们是循着枪声赶来接应他的。

    形势逆转。腹背受敌的敌军几乎全军覆没,有的敌军甚至还没来得及调转枪口就被击毙了。成才的最后一枪,是毙掉一名掩护战友撤退的士官,那人看样子像是班长。

    成才放下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不得不靠着树干喘息片刻。吴哲发现不对,扑到成才身边,一眼就看到成才肋下的大片血渍。吴哲二话不说,马上掏出急救包,查看成才的伤势。

    石头和铜锤也过来了,帮着给成才上药包扎。那些被击毙的敌军都看着他们,看得四人都不想说话。吴哲只在最后替成才扎好绷带时,才在成才耳边轻声说了句:“我替你打了个蝴蝶结。”成才忍不住笑了笑,轻轻说:“小心队长又说你‘娘娘腔腔’。”

    那群敌军里有点小骚动。一个看起来还稚气未脱的兵在淌眼抹泪的,旁边一个老兵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压低了嗓子骂:“洒什么猫尿?八连人流血不流泪,下次老子们一定赢回来!”那新兵拖着哭腔分辩:“俺不是那啥……不是说俺班长这次表现好了就能提上去么?这下可悬咧……”

    成才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自己最后击毙的那名敌军脸上:那张脸没啥特征,就是看上去挺朴实,但现在那双眼睛里空荡荡的。

    连吴哲都没心思再多说一句,四个人和那群敌军互相敬了个礼,就默默地向两个方向走开。

    铜锤抢过成才的装备背着,吴哲走在成才身边,准备随时扶他一把。成才走了很远,眼前还老是晃着敌军班长那张脸。

    三

    成才的伤口有些发炎,失血比较多,所以引发了高烧。虽然成才自己还想坚持参加下面的演习,但最后还是被送进了许三多去的那家野战医院。

    许三多那只脱臼的脚虽然已经矫正过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那只脚还打着绷带,不能用力。听说成才来了,许三多又高兴又紧张,天天拄着拐来看成才。

    成才发着高烧,头晕晕的,也不想说话,就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听许三多说。两人自从那一夜在草原五班谈过心之后,还一直没有机会这样聊天。许三多恨不能把所有自己知道的a大队的情况都告诉成才,从袁朗那个不打麻药的护士老婆,到齐桓新找的那个画家女朋友,从薛刚入队不久就和c3、徐睿合称“八卦无敌三人组”,到吴哲被大家封为“a大队队花”……

    成才到底年轻,底子好,挂了几天针,烧就渐渐退了,虽然有时还有点低烧,但医生说已无大碍。

    这天吴哲居然来了。成才惊讶地问:“演习结束了?”吴哲看上去有点疲惫,可神情很轻松:“还没呢,只是暂告一段落。”

    吴哲找了个水杯插好他在路上采的野花,然后拿出数码相机,笑嘻嘻地说:“来来来,给两位战斗英雄照个相。”

    许三多不好意思:“吴哲,我们不是战斗英雄。”吴哲一边指挥两人摆姿势,一边说:“反正在我心里,你们俩都是。”

    吴哲正“咔嚓咔嚓”地摁快门,护士领着一位通信员进来了,指着成才说:“这就是成才。”那位通信员先向吴哲敬了个礼,然后转向成才说:“成才同志,我们首长请你过去谈话。”

    成才跟着通信员到了办公室,里面已经坐着一位大校。通信员带上门出去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成才和那位陌生的大校。那位大校只在成才向他敬礼报告时抬头看了看成才,就继续埋头在面前的文件里了。成才只好拔着军姿,目视前方。

    虽然眼睛始终直视着大校身后的墙壁,但成才能感觉到大校偶尔会投来一瞥。成才没有刻意计算时间,但估计已经过了十多分钟,大校终于合上了文件,抬头看着成才,开始发问:

    “你是狙击手?”

    “是。”

    “但是你隶属于c集团军t师702团机步三连五班,五班应该是后勤班吧?”

    “是,我只是临时借调到兄弟部队参加本次演习。”

    “几天前,你在415地点附近袭击了一队车辆是吗?”

    “是。”

    “你是否知道车载人员身份?”

    “不知道。”

    “那你是如何判定应该发起攻击的?”

    “第一,该车队中有一辆高级越野车,说明乘坐人员应该达到一定级别;第二,该车队防护力量较弱,对我没有威胁;第三,我有充分的把握能够一击得手。”

    “当时射击条件如何?”

    “距离1032米,风速偏东1-2,温度合适,上下差适中,实际纠偏02。”

    “好,现在我告诉你,当时车上坐的是c集团军t师参谋长陈子华,”大校停下来看着成才,成才的脸上既没有意外,也不见喜色,于是大校也面无表情地接下去:“也就是本人。”

    成才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惊讶,但他没有吭声。陈子华:“说说你的感想吧,士官同志。”

    “首长,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车上坐的是您。如果知道的话……”成才沉吟了一下:“我想我会调整狙击顺序,把您列为第一狙杀目标!”

    成才自己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一双本来安安静静的眼睛突然变得像两柄出鞘的利剑,锋芒骤现,他整个人都充满了一股见佛杀佛的锐气。陈子华登时觉得背上的汗毛竖起,宁静的办公室好像成了杀机四伏的战场。

    陈子华突然笑了:“我是演习至今牺牲的最高级别指挥官,因为我被你击毙了,所以被踢出了演习,只能到后方慰问伤病员了。伤员同志,你的伤现在怎么样?”

    成才也笑了,嘴角边露出了一对儿酒窝,刚才的杀气已经完全消失无踪:“报告首长,我的伤已经没事了。”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陈子华一边招呼成才坐下一边说:“你在集团军参加优秀射手培训的时候我就见过你。那一次我和师长陪同集团军领导去看你们的射击表演,你的成绩最好,打过的靶纸摞在一起能透光,连集团军领导都赞不绝口啊。你实在是为我们师争了一口气!”

    成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上那对酒窝里盛的尽是腼腆。

    陈子华又说:“回来后我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没想到你居然是从后勤班选拔上来的,而且还是个有枪没子弹的后勤班。高城还跟我说,你一把八一杠把他整个师侦营都给灭了。你是怎么练的?”

    成才:“我们五班虽然是后勤班,但军事训练一直没有放松过,班上同志的军事素质都不错。我们班的王强,在营里、团里的比赛中已经拿过不少名次了;赵一波,也是个狙击手的好苗子。至于我,我是从钢七连转到红三连的,我在钢七连的时候是狙击手,所以本来有基础。”

    陈子华若有所思地看着成才:“你觉得五班怎么样?”

    成才:“我们五班各方面都挺不错。”

    “不觉得五班艰苦?”

    “既然来当兵,就不能怕苦。再说,五班虽然条件艰苦些,但班上的同志都很团结。我们班最老的老兵叫薛林,他本来早就可以退伍了,但连里让他留下来带新兵,他就继续留下来了。还有李东,他是北京人,家里条件很好,可他一点也不娇气,学习、训练一样都不落后。我觉得,大家在一起,再苦也能克服。”

    陈子华这回是真正地笑了。两人又聊了一会,陈子华问了一些成才的个人情况,尤其是成才转连和两次去五班的情况。成才一来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二来想,陈子华找高城或其他人一样能了解到这些事,所以也就实实在在地把这些情况都说了一遍。

    成才向陈子华敬礼告别时,陈子华说:“好好养伤。今晚有文工团演出,大家都可以轻松一下。哎,你喜不喜欢戏曲?”成才:“我小时候常跟我爸去看戏。”陈子华拍拍他的肩:“那正好,今晚还有戏曲表演。我也喜欢京剧,今晚一起好好欣赏吧。”

    四

    成才往自己的病房走,路上看到一群人正在医院旁边的空地上忙碌,看样子好像是在搭舞台。对部队的小伙子们来说,文工团的吸引力是不言而喻的,所以那一大群人里,有干活的,有围观的,欢声笑语老远都听得到。

    回到病房,许三多还在,吴哲已经走了。许三多一见成才,忙问:“成才,首长找你啥事?”

    成才:“没啥事。是咱们师的参谋长,我前几天狙了他坐的车,他来慰问伤病员,就顺带看看我呗。”

    许三多的眼里立刻就充满了崇拜:“成才你真棒!”

    成才笑了:“棒啥呀?才千来米的距离,那么大辆车,那不跟打着玩似的?吴哲啥时走的?我都没送送他。”

    许三多连忙报告:“吴哲没走。你走了以后不久,他就出去了,然后他又回来了,说今晚有文工团演出,节目有唱歌、跳舞、相声……还有唱戏!后来吴哲又出去了,去了很久才回来,叫我告诉你,让你一回来就马上到五点钟方向的树林子里去,他找你有事。成才你快去吧,吴哲走了有好一阵子了。”

    成才赶紧往外走。吴哲说的那片树林子离医院有点儿远,成才一溜小跑,出了一身汗。

    树林子不大,成才一眼就看遍了。不见吴哲的影子,只有个头戴珠冠,身穿戏袍的女演员在那儿甩着水袖,像是在练功。

    成才叫了声“同志“,走过去想问问她有没有见到吴哲。那人转过身来,戏妆勾画得一丝不苟的脸上,一双清凌凌的眼里满是笑,看着人的时候,就像一条活泼泼的清溪水,笑着唱着,直流到人的心底去。

    成才突然就再也挪不动步,也移不开眼。分明未曾相见,那个人那张脸那双眼却有着说不出的熟稔;那个名字好像已经到了嘴边,只要一呼出就能把这一场美梦伸手握住

    ——但这人究竟是谁?是谁从我的梦里走到我的眼前?

    成才突然想起吴哲教他的那首歌:“……仿佛前生相识,今生再见……”

    眼看着那人盈盈一笑,水袖一拂,轻轻地唱起了一段旖旎的曲调,成才心里好像应和起万千弦管:大弦嘈嘈,小弦切切,笙箫如诉,琴瑟如慕……

    一曲歌罢,天地间仿佛还余音袅袅,成才耳边却响起一声清清朗朗的男子笑语:“我唱得怎么样啊,成才?”

    随着这一声,成才心里——冰弦断,玉管摧……

    原来是吴哲,是吴哲……

    吴哲见成才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像呆了一样,忍不住伸手在成才眼前晃了晃:“喂!喂——”

    成才这才回过神来:“吴哲,你……你怎么是女人?”

    吴哲一副要昏倒的表情:“成才!你才女人!我这叫反串!反串!这是一种特殊的艺术表现形式。梅兰芳你总该知道吧?他反串的就是旦角。还有越剧,里面的生角都是女孩子扮的。所谓‘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上至八十九,下到刚会走’,好演员是不受性别、年龄限制的……”

    成才其实根本没听清吴哲这一大堆噼哩叭啦,只直愣愣地问:“那你干嘛扮女人?”

    吴哲:“我告诉你可以,但你千万别跟别人说,行吗?”

    “行。”

    “我妈生前是昆曲票友,她们学校每年的联欢会上她都要登台演出。有一年她还把我也拉上了,她演小姐,我演丫环……我妈去世几年了,我也没再看过戏。今天我看见文工团带了戏服,就跟他们借来拍个照,就算是纪念吧。来,相机拿着,替我拍几张。”

    成才按吴哲的要求摁着快门。从取景框里看去,画面上的那个女子眉如远山,色如春花,戏袍花团锦簇,满头珠翠熠熠生辉,可朱唇开合,吐出的却是吴哲的声音。莫名的错乱感让成才的心既像吴哲鬓边的珠花与步摇,不停地颤颤悠悠,又像吴哲身上洒下的斑驳树影,光影交织,明暗不定。

    吴哲终于满意地收起了相机,然后摘珠冠,脱戏袍,抽出纸巾、汗巾之类的东西来卸妆,边忙乎边说:“听说今天来慰问伤病员的首长是个戏迷,所以文工团才特意安排了戏曲。对了成才,是哪位首长找你谈话啊?”

    成才三言两语地把情况说了说,吴哲兴奋地说:“成才,这回你可立大功了,最起码也能得个‘嘉奖’!”

    成才:“那你这次的任务也完成得不错,也能受奖吧?”

    “我的任务只是潜入敌人通讯站,在敌方信息系统内植入木马病毒,毕竟,在敌方的系统内进行这种操作要比从外部攻击容易得多。植入病毒后,还要输入超长字符串造成信息溢出以获取对方信息,甚至进而操控对方系统。这些后续工作都是其他部队完成的,我估计是信息大队吧,而且他们很可能已经得手了,所以这一阶段的演习才这么快就结束。”

    吴哲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就和成才一起往回走,边走还边不忘叮嘱成才千万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免得齐桓他们知道了又得笑话。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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