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凡同人)[隐凡]传说》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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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1

    张小凡后背麻痛,胸中闷痛,几乎说不出话来,可是听到扶着他的丁引竟敢呵斥师父,还是强提了一口气,探手拽住丁引的袖子晃了晃,哑声唤他,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丁引听他气若游丝还在维护田不易,止住了言辞,那边被他逼退的齐昊却又上前一步,一面防备地看着他一面询问田不易:“田师叔,这是您峰上之人?”看其道袍颜色,倒像是大竹峰一脉,然而此人修为如此之高,甚至敢向大竹峰首座出手,让齐昊不得不全神戒备。

    苏茹适才与田不易一起挡下了丁引的一掌,知晓对方只是为了逼退他们,劲道虽强,但掌风绵厚,毫无凶恶之象,总还是有心顾着大竹峰的颜面,只是田不易正在气头上,此刻也是怒目看着丁引,仿佛随时都会出手一般。

    道玄真人将丁引低调安置在大竹峰,谁料这人今日却进了前殿,甚至还让龙首峰的人给看到了出手,加之田不易怒极之下伤了小凡,实在是乱事一桩,容不得再出岔子,苏茹迅速考虑着,面上带笑平和道:“齐昊,你不必紧张,这位是自蜀中云游而来的丁道长,暂居于大竹峰,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说罢又朝丁引那边走了几步,沉静稳重道:“道长是客,这师徒之间的事,大竹峰自有分寸,让道长见笑了。灵儿,大仁,还不快扶小凡回房歇着。”

    田灵儿本就想上去扶张小凡,还是宋大仁拦住了她让她不要妄动,此刻听到娘的吩咐,连忙跑去了丁引和张小凡旁边。

    丁引眉目里的凌厉早已散去,苏茹的话他听到了,也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他也并没有直接将张小凡交付给二人,反而是自己将人打横抱起,对走到身边的人冷清道:“他受了内伤,不宜走动。劳烦前方带路。”

    眼见丁引抱着张小凡离开了正殿前面的空地,林惊羽仍是心中有气,只觉那位道长适才所言有理,正想据理力争,田不易却像是看破了他的意图,冷着一张脸发动功法将齐昊与林惊羽二人一并逼出了山门。

    苏茹瞧他脸色,知晓他在考虑什么,没有多说,只将其余弟子遣散下去,静静陪在丈夫身边。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田不易道:“短短一甲子,齐昊已不需法宝便可独自凝结冰墙,依你看,他如今的修行如何?”

    苏茹淡淡道:“他施法游刃有余,至少已是玉清境第八层,咱们大竹峰门下弟子,绝无一人是他对手。”

    田不易沉默下来,盯着园内的竹林,过一会儿又冷声道:“老七和那个丁引是怎么回事?我说过的话,他是当成耳边风了?”

    苏茹听他问起,了然地微笑起来:“能有什么事情?你徒弟心善,每日给丁引送餐,不是跟你汇报过,你也没说不行吗?”

    田不易瞄了妻子一眼,端着一副冷静的样子又道:“你一会儿回房拿颗大黄丹去看看他,免得他明日装死不做饭,另外告诉他,少跟那个丁引来往。”

    2

    田不易用的力量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只是张小凡全无预见,自身功力又弱,这才被一击掀飞,看似受了很重的一掌。丁引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后背的撞伤擦伤倒像比胸前的掌伤严重,好在后背最多只算皮肉受损,不做重活自然就会慢慢恢复了。

    丁引与山中其他人交流不多,即便是田灵儿平日骄纵惯了,看到他也难免拘谨,加上小凡伤在后背,她帮丁引找出了跌打的药膏便跟宋大仁离开了房间,路上恰又看到了过来的苏茹。

    而屋子里,张小凡的肩上正一点点洇出血来,丁引知晓他内伤不重,便也没急着给他疗护,只坐在床边先给对方上药。一面上药,他也一面从张小凡口中知晓了在守敬堂那边发生的大概事情,丁引琢磨了一下,叹道:“你与林惊羽既是幼年玩伴,替他求情亦在情理之中,你师父到底还是迁怒你。”

    张小凡连忙摇头,闷闷道:“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师父生气。丁大哥不必担心,你也说师父没有下重手,我现在也没那么疼了。”

    丁引俯下身看他,眼珠转动了一下,埋怨道:“那,你就是怪我多管闲事咯?”

    张小凡头摇得更急:“我、我没有的!他是我师父,我不能对师父不敬,丁大哥是师父的……前辈?同辈?但即便如此,为了我那样对师父说话,我还是不该……我看你站出来,心里是很高兴的,可我其实又不应该高兴,我……”

    看他语无伦次择不清楚,眉眼间原本的愁思也因此淡了一些,丁引抬手堵住他的嘴,毫不在意道:“好了,逗你的。你快把衣服穿上坐起来,我替你疗伤,不然你要痛很久的。”

    张小凡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正慢慢坐起来将拉下肩膀的中衣重新穿戴好,屋外却传来了苏茹叫他的声音,张小凡一惊,连忙裹上衣服,要下地去给苏茹开门,丁引却拦下他,自己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苏茹瞧见是他,并无意外,微微颔首算作招呼,便径自走去了床边,拦住小凡想要下来的举动道:“你坐着就好,不要动了。”

    而后她抬起头来,朝丁引略略行礼:“丁道长,我与徒儿有话要说,烦您在院中稍候片刻,过一会儿,我也有些话要同您讲。”

    苏茹之前那句他是外人,师徒之间的事情不需他一个外人插手确实容不得丁引反驳,他之前已经是逾矩,此刻苏茹态度温和,他自然不该多言,便只是点点头,径自离开了房间。

    3

    苏茹并没在房间停留太久。

    丁引在院中抚弄了一会儿随他跑出来的半年来与他熟络起来的小灰,不多时身后的屋门便传来开合的声响,他隐约听见张小凡说了一句“师娘慢走”,转回身时,苏茹已经渐渐踱步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苏茹瞧见他,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自己率先往后山方向而去,一面走一面解释道:“小凡已经无碍,丁道长不必担心,我过来此处,也是奉了夫君的吩咐,将他往日炼制的大黄丹送给小凡治伤,那药物奇效,峰上其他弟子都无福享有,小凡此刻已经痊愈了。”

    这番话的意思丁引自然明白,于是大方应道:“田首座的灵药自然该有奇效,适才在守敬堂前,丁引贸然出手,实在唐突,只是我当时从远处看,还当田首座准备再行教训已经负伤的小凡,刚刚听得小凡复述,又自己仔细回忆着,想来田首座当时是准备训导站在小凡旁边不远处那位傲气凌人的另一峰弟子。丁引误会了田首座。不过,即便有此借口,出手却还是欠了考虑,自知行为有误,还望二位释怀。”

    他此话说出,苏茹倒有些意外,打量了他一下才道:“按说,蜀山剑派是数千年来各大修仙门派的始祖,丁道长身负奇石,寿数亦是现世无人能及,莫说苏茹,即便是青云门创派始祖见了您,也应当称呼您一声前辈。夫君自是心中有数,且他当时正在气头,道长那一击分散他的注意,也不全是坏事。不过,龙首峰向来与大竹峰不算和睦,若齐昊将此事禀明他的师父苍松真人,只怕道长今日出手,日后也难再太平。”

    丁引浅淡地笑笑:“既已发生,担心无用。”

    苏茹也露出个微笑来:“道长说的是,今日也叫道长看了笑话,其实平素里,夫君并不体罚弟子,今次也是事情碰到了一起,夫君焦虑大竹峰日后发展,这才会没抑住火气,伤了小凡……说句不合情的,若大竹峰下有道长这般资质甚高之人,我们也就没什么好着急了。道长在前院时,虽只出手两招,功力却深不可测。苏茹敬佩至极。”

    虽然张小凡对青云门的情况了解不是很多,但他平日听师兄们聊天,或听师父督促弟子课业,偶尔也会转述给丁引,加之丁引与道玄真人几次交谈,对青云门的情况也知道一些,苏茹前提虽说了一句“不合情”,丁引却还是听得蹙眉:“资质?资质如我,如今空具一身功法又有何用?青云门自称正道,却和凡俗人间并无两样。争名夺利,大概是有人的地方,就无法避免的常态吧。”

    苏茹心下一颤,勉强笑笑:“苏茹失言,道长是超脱之人,名利淡泊,能主动请愿封印,自是不会在意这些俗事。然而青云门绵延千年,七峰并立,门下弟子已逾千人,大竹峰却人才凋落,作为一峰首座,担心这些,也是无可厚非。”

    丁引长舒口气:“我无意指责什么,只是觉得人生一世,单为资质二字所困,未免太过武断。不过,田首座既然肯将那珍贵的丹药给小凡服食,可见你们夫妇二人还是真心爱护座下弟子,如此已经足够了。”

    苏茹一路与丁引走到后山的小路上,闻言站停脚步,转身笑道:“丁道长玲珑清明,苏茹适才与小凡交谈,提及道长时,感觉得出那孩子与你很是亲近。您也很爱护那孩子。苏茹是小凡的师娘,理应对您说声感谢,可是作为对道长身份的知情者,也有些话,不得不提醒道长。”

    “道长身负苍生安危,甘愿为人封印,按说,您在大竹峰住上多久,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苏茹与夫君都应绝无怨言,甚至内心对您极为钦佩。只是,道长既已做出选择,苏茹此言虽是不通人情,却不得不说。道玄真人遍寻古法,已有眉目,封印一事,必定拖不过太久,道长若与旁人关系过于亲厚,只怕到时候,对封印会……”

    丁引看她说不下去,垂眸坦然续道:“你是在担心,担心我若添了太多世情牵绊,怕会改了主意?拒受封印么?”

    这虽是不得不说的提醒,也是丁引一早就知道的实情,苏茹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倒是丁引,替她补充之后便露出个随和的笑来:“田夫人说的是,丁引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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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1

    亥时已过。

    张小凡趴在窗口,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衫,眼睛一眨,又是一眨,可山脚仍是没有烛光点起。

    小灰因为他拽衣服的动作醒来,迷迷糊糊地往他腿边蹭蹭,卧成一团又呼呼睡去,倒也给他带来了一点儿暖意。

    张小凡探手摸了摸小灰的脑袋,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可后山山脚的粼粼水光旁边仍是一片暗色。

    张小凡收回盯得发酸的视线,揉了揉眼睛,抱着小灰从榻上下来,推开屋门正要回去住处,突然被外面的一声“谁”给吓了一跳。

    他怀里的小灰不满地叫了一声,倒让远处的人眯起眼睛:“小凡?都这个时辰了,你不在自己房间,到这里干嘛?”

    张小凡瞧见走过来的是宋师兄,也顾不得回答,忙问:“大师兄是要去后山吗?”

    时已晚秋,深夜寒凉,修为高的弟子倒不怕这些寒气,然而小凡前几日才中了一掌,本身功法又弱,宋大仁看他穿的单薄,连忙将灯笼杆夹在腋下,过来给小师弟把外衫裹好:“怎么也不知道穿件厚衣服?看看,都冻傻了吧,这大半夜的,我去后山做什么?”

    小灰被宋大仁的动作又吵得醒来,生气地扒哧着张小凡的肩膀,张小凡一面控制着它的爪子一边疑惑道:“那大师兄怎么这么晚了还在院子里?是从太极洞那边回来的?”

    太极洞是大竹峰修炼到三层以上的弟子才去修行的地方,张小凡第二层才练了半年,自然无缘过去,宋大仁叹道:“上次龙首峰来访之后,师父对修习倒抓得紧了,我这还算回来早的,你那四师兄还在洞内刻苦呢。”说着,想起师父对小凡没什么叮咛,便补充道:“小凡,你也得加把劲儿啊。”

    张小凡知道宋师兄是安慰他,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宋大仁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绕回了最开始的问题:“对了,你还没说呢,跑到这边的空房子来干什么?咱们住处那边日照最足,你还想换屋子不成?”

    张小凡摇摇头,实话说不出口,又不会撒谎,只好闷在那里,宋大仁倒是瞧着那只猴子自说自话道:“该不是小灰乱跑,你过来找它吧?行了,这么晚了,快点儿回去睡吧。瞧你冻得,嘴唇都发白了。”

    后者“哦”了一声,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没几步又顿住,对快走回那边头一间屋子的宋大仁叫道:“大师兄,你今夜有去后山吗?”

    宋大仁看向他,又看了看那边小凡适才走出的屋子,了然道:“哦,你是惦记着给丁前辈送饭啊,他吩咐过了,这两天不用过去,他的住处可以自己煮饭,没关系的。你这两日也可以少煮一点儿了,大黄总是偷吃,都胖了一圈儿了。”

    张小凡牵扯嘴角笑笑:“是,小凡知道了……大师兄早些休息吧。”

    回到房间关上屋门,被吵醒了三次彻底不睡了的小灰便开始在屋里跳上跳下,张小凡脱了外套躺回被大黄抢占多一半的床上,身子渐渐暖和过来,却还是不大睡得着觉。

    小灰皮得很,仗着动作灵巧,张小凡打他不着,总会把房子里鼓捣得一团糟,这一会儿,它正取下张小凡挂在屏风上的浅蓝色外衫套在自己身上,又从柜子上面偷下来几颗栗子,坐在桌子上嘎吱嘎吱咬个没完,栗子皮弄得满地都是。

    张小凡懒得理它,翻了个身,占着他的床睡觉的大黄又扬了扬尾巴,扫得他直想打喷嚏。

    自从这一猴一狗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张小凡在自己房里日益没有地位,师父的爱犬打不得骂不得,自己的猴子打不着骂不听,每晚一张床被大黄占去一半,小灰占去一半的一半,他一个小十六岁的大小伙子有多郁闷可想而知。好不容易这会儿小灰不睡觉,他能舒展着身体,却还是睡不安稳。

    张小凡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捡起被小灰吐到床脚的栗子皮丢过去:“吃吃吃,看你肥的,你把我做菜用的栗子都吃光了,到时候你去帮我去问丁大哥要吗!”

    小灰拖着长长的衣摆躲过张小凡丢的栗子皮,不甘地呲牙,也捡起地上的丢回去,张小凡懒得跟它废话,重又躺下拿被子蒙上头,任小灰丢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过来,也不出声了。

    过一会儿,小灰安静下来,张小凡闷得慌,便将被子撑起来一个小口,恰好看到小灰乖乖地坐在床边,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亲密地看着他。

    张小凡便拉下了一点儿被子,轻声道:“你说,丁大哥这些天,都没来过这边了,师娘是不是也对他说了什么?”

    小灰歪着脑袋,张小凡侧躺着,又道:“师娘让我静养清修,少去后山,又把送饭的工作交给了大师兄,是不是师父为那天的事生了丁大哥的气?可是师父那么厉害,心系的都是大竹峰的前途,怎么可能为这种事生气呢?”

    小灰动了动眼珠,张小凡喃喃地继续道:“师娘说……丁大哥不会在大竹峰久留,不定什么时候便要下山去了……我都给忘了,丁大哥不是青云门的人,迟早是要离开的……小灰,你说,他要真是大竹峰的弟子多好……不对,不好,他若是大竹峰的弟子,必定是最强的那个,肯定日日都要在太极洞修行,大概就不会跟我熟识了。可是如果他是,他就不会走了……”

    “师姐说齐昊师兄是最厉害的……我知道我比不上,可我要是没那么笨该多好,至少,不要被惊羽一击倒地,那样的话,说不定师父也不会生那么大气……”

    “小灰,从前,你一直在大竹峰后山吧,你也没去过山外是不是?我自小只在草庙村,都没有去城镇里看过,丁大哥要是离开这里,会去四处游历吧。他那么能干,一定到哪里都受欢迎。六师兄也下山半年了……我什么时候能下山呢?不过,我下山大概也没用,别人要是问我来自青云,法术那么差,肯定会被笑话的……不过大概也可以去当个厨子,你说是不是?”

    张小凡往床边看去,小灰却没了影子,他略略倾身,这才发现那小家伙又困得睡在了他的外衫上,张小凡无声笑笑,探手将衣衫拢了拢,把猴子埋在其间,这才重新躺好,长舒口气,缓缓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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