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录(正直古板攻X青楼美人受)》分卷阅读19

    许夺锋见自己占不到好处,忽然闪身捉住了躲在角落的许霖铃,一双大手掐住了许霖铃的颈子:“侄儿,不要逼叔父,你若不给我我便杀了她。”许霖铃大哭,她实在不愿相信这种时候她的父亲竟拿自己的性命去威胁别人,目光看向珑玉带着哀求。

    珑玉按住凌续,强作镇定道:“叔父在说什么胡话?你手中的可是你自己的女儿,我与她可无半分交情,她甚至还对我的男人有企图,你竟觉得我会为了她将钥匙给你。”

    许夺锋毫不上当,手上用了力陷入许霖铃的脖子:“那我真要试试了。”

    许霖铃被掐的呼吸艰难,用尽全身力气道:“哥哥救我!他真的会杀了我的!”沈轻玄也算是看着许霖铃长大,不忍的上前劝阻,被季朝宗死死抱着腰。

    珑玉瞠目,对许夺锋的薄情与深情大为不解,此时却容不得他多想,一把扯下钥匙对许夺锋道:“你不就是想要执夜玲珑吗?你既相信苍翠山庄有这个东西,我便圆了你的执念!”说罢将钥匙扔到了地上,许夺锋立刻将许霖铃松开,珑玉赶忙过去将摇摇欲坠的许霖铃接住,递给一旁的季朝宗要他照看着。

    许夺锋疯了一样趴在地上趴在地上握住了钥匙,放在嘴边吻了几口,又大声笑了起来。

    珑玉顿感恶心,拉住凌续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寻了点安心:“你拿到又如何?你可知苍翠山庄的暗室在哪里?”

    许夺锋幽幽的笑道:“你父亲,我的大哥,他终究还是爱我的,临终前将密室告诉了我。也许他也是想让我十年后救他,再与我双宿双栖。你说是吗,我的侄儿。”

    珑玉呸了他一声不愿接话。

    沈轻玄扶着墙壁慢慢走过去,哑声道:“祝庄主,终要如愿以偿。”

    许夺锋放佛被这声音唤的清醒了些,带着些迷惑的看着沈轻玄,他抬起沈轻玄的下颚:“沈轻玄啊沈轻玄……你真是天底下,仅次于我的第二号痴人了。”沈轻玄有些难过的闭起了双眼,却意外感到许夺锋轻轻吻了他一下,不带任何**,不带任何侮辱的,温柔的轻吻。

    沈轻玄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羞怯与欣喜,如同回忆起了他们最初相识的日子。

    许夺锋摇头道:“若我知道你是个这么难缠的人,我当初就不招惹你了。”沈轻玄如遭当头棒喝,脸色一下难看极了,季朝宗气急,放下许霖铃就要上来打许夺锋,却被许夺锋一脚踹到一旁,许夺锋接着道:“往后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管你是要找这个书生还是别的什么人,我看在你真心对我八年的份上,奉劝你一句,早日将我忘了吧。”

    沈轻玄抽了口气,泛了些泪光,像是自言自语道:“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许夺锋却不再理他,绕到了冰棺后挂着画的地方,小心将画取了下来,珑玉往那处看去,是一道暗门,许夺锋哆嗦着手将锁打开,凌续与珑玉对视一眼跟着许夺锋进了暗室。

    许夺锋点了灯,堆得满地的金银珠宝闪的珑玉遮了下双眼。整间小室竟然铺陈满了金子,珠玉,珑玉往日贪钱贪惯了,见到此景也忍不住蹲下身去摸着这些东西。

    凌续巡视一圈道:“这里有封信。”珑玉忙凑过去拆开看。

    “梦青吾女,见信如晤。爹自幼将暗室钥匙交予你,只盼得吾女来日长大后平安喜乐,此室钱财尽数属于你,为父自知无法尽责,唯恐将来吾女嫁人受到欺凌,特准备了一室钱财,供你一世无忧。许劫欢。”

    凌续看完后都在腹诽这父亲做的实在偏心至极,为女儿留下让她一生享之不尽的财物,对儿子却未留下只言片语。珑玉也沉默了一晌,将信又塞了回去,对凌续道:“我先收着吧,往后若有机会能给她上炷香,就把这封信烧给她。”

    凌续安慰珑玉道:“不必介怀,嫁到我家后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衣食财物也不会短缺,你要的我都会尽力给你。”

    许夺锋在堆着满地的金子中刨翻,手指被划破出血也顾不上,焦急的大汗淋漓:“不可能……一定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

    珑玉冷冷道:“执夜玲珑虽传了多代,就算是有,说不定也被谁私自用了,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住口!你父亲临死前告诉我,他说山庄有一处冰棺,可以保尸身百年不**,难道他不是在暗示我救他吗!”

    “叔父,我既将你想要的东西给了你,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当年你为何要杀我爹?”

    许夺锋许是挖的久疲惫不堪,靠在一处笑了一声,这时季朝宗扶着许霖铃与沈轻玄一道进来,看见屋内的财物均是一惊。

    许夺锋的目光穿过他们,似是在回忆往昔:“当年,我一心爱慕的大哥,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模样长的俊俏,引得多少女子对他倾心,但是他都一一回绝了,那时我心中还有些欣喜,想着说不定他也对我有些心思呢。然而后来……他前去青城派拜寿,路上遇到了当时武林第一美人,暮云花。”

    许霖铃惊道:“那是我娘……”

    “呵呵,他们二人一见倾心,回来后与我说,要去向暮云花提亲,我怎么会同意!”许夺锋手掌拍在一旁,目露凶光咬牙切齿:“但是他是我大哥,我阻止不了他。于是我连夜赶往了暮云花的家中,她父亲对我以礼相待,当我是来替大哥提亲,那夜我就把她强暴了。”许夺锋说这句话时,竟透出几分得意之色。

    凌续斥道:“无耻之徒。”

    “我那时哪儿管得了那么多,第二天她爹亲眼看见我从她床上下来,她们家中一向注重名誉,她心中即使千百个不愿,还是被她爹强行嫁给我了。”

    “你为了不让我父亲娶亲,竟然就这么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一生?”珑玉有些发寒,觉得这个人简直卑鄙至极。

    “没错,只要我达到了我的目的,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不过后来,你爹还是娶亲了,孟州白家的嫡女白依绡。只不过那个女人一点威胁都没有,我压根没放在心上。我还在谋划着如何将你的父亲囚禁起来,一次我外出谈生意,提早回来了,竟然看见你爹和暮云花在偷情,真是贱妇,已嫁作人妇竟然还与人私通!”

    “所以你便因爱生恨杀了我父亲?虽暮云花做出了逾越之事,却是你先不择手段强取豪夺。”珑玉也搀住了受不住刺激差点昏厥的许霖铃。

    “没有,我当时只是生气,所以我找来了当时还怀着你的白依绡,让她亲眼看看自己的丈夫与妯娌是如何偷情的,接着她一气之下早产生下你,便死去了。”

    珑玉头有些发昏,母亲虽不是许夺锋亲手所杀,却又因他而死,许夺锋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可恶一万倍。

    “你父亲对你们姐弟愧疚了许久,我以为他们二人会收敛一些,没想到几年后,又被我撞见二人苟且。那时我便再也忍不住了,我想杀了那个贱妇,再将我大哥锁起来,对外就说他得了急病去了。”许夺锋语气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忿恨道:“谁知你父亲,见我要杀贱妇,竟然自己挡下那一剑,我收之不及将他误杀!那贱妇当即要殉情,我看在她为我生下霖铃的份上给了她一刀痛快。你父亲临死之际,还告诉我说,苍翠山庄交给我了,说山庄里有一座冰棺可保尸身不腐。我当时就在想,我如果用执夜玲珑救了他,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当处理好一切,我就叫人去守着赤瓣雪莲与夜火芍。事后我看着贱妇的尸首,越看越气,我就将她剁了喂狗。十年,我等了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可是执夜玲珑到底被他藏到了哪里?”

    “那你为何钥匙在许梦青手上时不直接夺了去?”

    “许梦青……梦青。哈哈哈!只因他们初相识是在青城山的星夜中,所以你们姐弟一个见梦青一个叫寒星,你娘若是知道了,怕是也要与我一样动了杀心。最初我根本不知道我大哥把钥匙给了许梦青,对你们姐弟也没什么想法,回来我便好好当亲生儿女待着,不回来我也落得清净。当我从老仆那里问到的时候,你姐姐已经把你卖了,这女人真是个奇女子,我都想象不出她一个弱质女流竟然为了腹中骨肉把亲弟弟卖了。不过无所谓,我要的只是钥匙,我追上了她,若不给我我便要喂她堕胎药。我那时心想,两朵花我还要准备十年,我有的是时间与她耗着。没想到她半夜竟然跑了,东躲西藏进了京,她嫁给将军后我不敢贸然动手。可是时间不等人了,今年正好是第十年,我只得帮自己一把。我知道她当年流产后身体一向不好,又为那个将军生了儿子更加虚弱,我便利用她的愧疚之心,买通了她身边的下人把她推到湖里去了。”

    珑玉抓着凌续的手不断颤抖,他不可置信道:“你误杀了我爹,间接害死了我娘,又将许梦青推入水中迫她早亡!你如此心狠手辣,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一句我只是被卖入青楼?”

    许夺锋狂热道:“侄儿,你看这些财宝,全都是你的,我什么都不要,你来帮叔父找找执夜玲珑,我们将你的父亲复活。”

    珑玉躲到了凌续身后,不愿再看他,凌续心下气急,简直想直接杀了这狗贼,珑玉却按下他轻轻摇头,低声道:“不急,这种人自有老天收拾。”

    沈轻玄听完却一言不发,垂着眼睫如同睡着一样坐在角落中。许霖铃却是已经吓昏了过去,季朝宗顾着许霖铃,连想去看看沈轻玄都走不开。

    许夺锋在挖到最中间时,摸到地上有一处硬物,瞬间狂喜,将周围的东西全拨到了一旁,看见了暗室最中间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石板,许夺锋屏住呼吸,将石板掀开,那石板下面藏着一块剔透的玉石。

    凌续疑道:“难道真的有——”话还没说出口,许夺锋去摸向那玉石,霎时间一震巨响,外面石室墙壁四周漫出了滚热的水,直冲冰棺而去,极力融着冰棺。

    是青鸣山中热汤的水。

    许夺锋怒吼一声,连滚带爬的出去想把冰棺救走。可是太迟了,冰棺融化的极快,所化之处许劫欢的尸身跟着化作白骨。

    回天乏术。

    作者有话说:

    ☆、二十二章(end)

    事发突然,其余人均愣在当场,见冰棺融化出白骨,热水也渐渐漫到了脚踝,凌续忙上前去看石板下的玉石,运力一转,又是一声巨响,水势慢慢减收,待整座冰棺彻底化水,骨头飘在了水上,才彻底停止了。

    珑玉过去推开陷入崩溃的许夺锋,拾着父亲的遗骨,凌续过去在水中帮忙捞着,一个刚刚还完整如睡着的人,如今已经变成一堆枯骨,许夺锋跌坐在地上放声大笑:“我的大哥,竟然临死前还要骗我!他竟是早就预料到一切,让我就这么抱着希望守着他尸体十年……哈哈哈!他就算是死了,也耍了我十年!”

    珑玉将遗骨兜在了衣服里,厉声道:“他能骗你也是你心怀不轨!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

    许夺锋凭着一个希望守了十年,却发现只不过是许劫欢早就参破了他的心思,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就算临死前也要摆他一道,十年前让他求而不得让他对死而复生这一件事深信不疑,准备了冰棺,准备了引热水的机关,甚至不惜将钥匙给了亲生女儿让他更加确信,只为在十年后的今天将他所有的希望狠狠碾碎,让他亲眼看着他最在乎的人在顷刻间化作白骨。绝望侵入了许夺锋全身,他呼吸苦难脑中一直紧绷的弦瞬间断掉。

    竟是连死都要让他下半生活在绝望中。

    珑玉自嘲道:“难道这就是我父亲留给他儿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将钥匙给了许梦青,还以为能让我逃过一劫。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我陪着叔父目睹了这一切。对于我这个儿子来说,未免也残忍了些。”

    许霖铃担忧的看着父亲,却发现一封信飘在水上,顺手拾起来冲珑玉喊道:“堂兄,你的信掉了。”手一扬挥舞着那被水沾湿的信,没想到那信封遇水竟然显出几行字来。许霖铃疑惑的念道:“夺锋吾弟,若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我的计划已经完成,若你还有余力来看这封信,为兄还有一件事告知,云花为我诞下了一名女儿,若……若……若霖铃还在,多谢你替为兄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兄,许劫欢。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许霖铃接二连三受到打击,她年纪尚小,此时的崩溃不比许夺锋少多少。

    珑玉讶然道:“这笨丫头竟是我亲妹妹。”

    许夺锋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有过多的表示,这件事对他来说,比起自己付之一炬的希望,实在太不足挂齿了。

    许霖铃痛哭流涕,珑玉过去安慰了几句。

    沈轻玄此时却大喝道:“不要——”他几乎是同时上去截住了许夺锋欲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他紧紧握住许夺锋,哀求道:“不要……”

    许夺锋已经没了生气,淡淡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我欠他们多条命,也欠你许多情,我还不起了。我大哥做这么多,不过就是要我绝望,他做到了,但是我不能放过他,我偏不如他意,我死也要纠缠着他。”

    沈轻玄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不要再管这里的事情,随我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许夺锋抚摸着沈轻玄的发顶:“说来真是讽刺,我这一生中真心对我的人,我却一个都不曾付出真心对他们。沈轻玄,若有来世,可千万别再碰到我了。”许夺锋嘴角缓缓流出鲜血,倒在了沈轻玄的怀里。

    沈轻玄僵硬无措的抱着许夺锋,他看见了在许夺锋背后,举着滴着鲜血的刀,一脸惊恐的季朝宗。沈轻玄先是呆滞了片刻,又慌张的抱着许夺锋小声叫道:“夺锋……夺锋你别吓我,你醒醒,不要睡了,你半生都在为你大哥活着,现在他只剩骨头了。以后我都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你看看我好不好……不然,你喜欢我的声音,我去找名医给我治好,我不奢求什么了……我刚才骗了你,我后悔了,我后悔我把嗓子毁掉,我只要你活着……”

    季朝宗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边伸手去碰沈轻玄边小心翼翼道:“沈公子……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他的蒙蔽,这种卑鄙小人根本不值得——”

    “你滚开。”沈轻玄双眼通红,抱着许夺锋不放,“你最好快点走,不然我不会保证自己会不会杀了你。”

    凌续将季朝宗拽向一边,他本来也想杀了许夺锋为珑玉报仇,此时看着沈轻玄这般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问道:“往后,你打算去哪里?”

    沈轻玄眼神飘忽,已是心如死灰:“我要留在苍翠山庄……这里是他的家,我要在这里陪他一辈子。”

    季朝宗怒喊道:“他已经死了!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值得吗?”

    这是季朝宗第二次问他,值得吗。

    沈轻玄吻了一下许夺锋冰凉的唇,低低道:“求仁得仁罢了。”

    珑玉纵使想把许夺锋的尸体也剁了喂狗,此时看见沈轻玄这般绝望的模样,也没再开口,对吓傻的许霖铃道:“傻妹妹,以后苍翠山庄就是你的了,那屋里的财宝都是你的,你愿意花就花,愿意继续将山庄发展下去便去,我要同凌续回他的家,若以后有机会,会回来看你帮你的。”

    许霖铃抓着珑玉道:“哥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要走太久,我很害怕。”

    沈轻玄望向许霖铃道:“你虽不是夺锋的亲生女儿,却也做了十多年父女,我会在这帮你的,我不想看他所有的一切付诸流水。”又看着季朝宗道:“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开,我多年前无意帮了你一次,竟让你牵挂到如今,还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人。他造孽太多,我无意帮他辩解什么,说到底也是他罪有应得。只是你,我实在不愿再看见你了,你若还对我有一丝感恩之意,就赶紧离开苍翠山庄吧。”

    季朝宗难以置信的张着嘴,也不顾地上还有水,跪下向沈轻玄郑重的叩了头,深吸一口气离开了。

    入口处在四人进来时没再关,在昏暗的地方待久了,再看到阳光时有一种不真实的满足感,凌续与珑玉也携着许霖铃出来,珑玉朝地下望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沈公子能留下帮霖铃,我也放心不少。那季公子打算如何,我和凌续要到宁州去,要稍你一程吗?”

    季朝宗摇摇头道:“我打算在朔州谋份教书的活儿,就在山下等着,等沈公子哪天肯见我。他是求仁得仁,我又何尝不是。”

    刚才紧绷了许久,如今终于放松下来,珑玉感到全身酸软,将揣着的父亲的尸骨放在了桌上,放心倒在了凌续怀里,许霖铃眨眨眼自己规矩的站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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