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与小怪兽》分卷阅读16

    言毕,舒镜吹了吹茶杯,一口饮尽,不顾这番话给许燃带去了怎样的震动。

    浑沌的故事许燃是自小知道的,南北二帝为其凿七窍却将他害死了,《庄子·应帝王》中将其解释为浑沌有人之情而无人之形,舒镜却说他是重生在了西方天山,许燃一时不知该相信谁。

    “你怎么就知道,帝江就是浑沌呢?”

    舒镜似乎能够理解许燃的心情,他垂眸一笑,这似乎是他寻常的习惯,许燃却觉得这一次其中蕴含了某些别样的含义,他再一次怀疑地端详舒镜。

    舒镜却知道这眼神中的意思:“你早已检查过,我确实血肉之躯,毫无法力。”

    许燃“哼”了一声,舒镜的确**凡胎,身上也没有灵力波动,可要说这内里的灵魂毫无秘密,许燃是再也不信了。

    “你若有机会亲眼见一次帝江的原形,也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那他到这凡世来,是为了什么呢?”

    “他并没有跟我说起过,每个人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只要不为恶他人,又何必去深究呢。”

    许燃点点头,继而愤愤不平地嘟囔:“我说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原来本来就是妖怪!”

    舒镜笑着低头去逗天望,假作听不出许燃语气中的懊恼。

    第二天小禾取回的报纸上,首页便是关于昨日那家高档酒店突发停电情况后,两个隐藏在九点钟在逃多年的通缉犯不知为何在房中起了争执,相互打得头破血流倒在楼梯间,惊动了正在参加歌坛天王帝江的见面会的记者们,于是娱记们齐齐客串了一把社会新闻工作者,拿出拍花边新闻的看家本事,连两个通缉犯脸上挠了多少条血痕都拍得一清二楚,还生生编出了几套曲折婉转、荡气回肠的故事。

    相爱相杀?杀人犯携手逃亡多年,一朝情断为哪般?

    震惊!凶恶通缉犯于xx酒店不惜暴露,当众撕逼,是人性的觉醒?还是道德的崛起?

    两在逃罪犯高调到星级酒店开房,入夜后居然……

    至于原本妥妥头条的帝江新闻,却最终以“酒店线路被老鼠咬断见面会被迫终止”一句草草便了结了。而那两个犯人,被发现时都已经昏迷不醒,当然被随后赶来的警察捉拿归案了。

    也不知帝江究竟对两个犯人做了什么,生生能引出那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编造,许燃趁着天望和舒镜去散步,明目张胆地霸占了舒镜的书桌,翻着手头的报纸看得拍桌狂笑。

    接近中午时,一人一狗回来了,舒镜一边解下天望脖子上的狗链,一边询问许燃:“恬恬还没醒吗?”

    “哎呀,我光顾着看报纸了,把这茬给忘了!”

    平时习惯了书店中只有他们和小禾的冷清,许燃一时忘了舒镜那陋室内还睡了一个小女娃。

    说回来昨晚这被抱回来的小恬恬还引出了一段小插曲。

    随着舒镜出门放风,还顺带救了个人的确让天望很兴奋,舒镜要把她带回来也没什么,天望会很自然以为这小兔子从此便是自家的所有物了,可是分一半床给恬恬这性质就很不一样了。

    按照舒镜以往拿古董当垫脚石的作风,天望很自然地以为对方会把这小丫头随便找个角落一放,结果舒镜居然直接抱入了房,还放在了他们共同的床上!

    到了睡觉的点,舒镜也没把她抱下来,这意思很显然今晚他们是要和另一个人共享卧榻了,不论这人是个多么多么年幼的孩子,天望还是深深感受到了领地被侵犯,所有物被分享,最关键的是舒镜对他的关注被分摊了!

    于是天望决绝地提出了抗议,拒绝上床睡觉,用全身每一根狗毛表示“她不走我走,你是要兔还是要狗”的意愿。

    舒镜抱着他做了好一顿思想工作,才让天望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接下来几天都要多一个人同床共枕的事实。

    许燃刚准备去后院检查一下恬恬的情况,小禾却跌跌撞撞地从小门后小跑进来,一张玲珑巴掌却常年神经瘫痪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慌张。

    “那个,那个……”

    舒镜微微一笑:“别慌,是不是那孩子醒了?”

    小禾大力点头。

    “不只是醒了!”

    不只是醒了?那是什么意思?

    许燃一头雾水,抢在舒镜身前到了卧房内,却发现舒镜的床上,薄被鼓了鼓,一只才拳头大小的雪白小兔子晕头转向地从被子底下钻了出来。

    “恬恬是只玉兔精?”

    床上的袖珍玉兔似乎为这突然冒出来一堆人围观惊到,又猫回被子下瑟瑟发抖,她实在太小只了,被子只有一个不显眼的起伏。

    这一幕实在是我见犹怜。

    舒镜忍不住一掌将许燃拍开,然后放轻了脚步,缓缓掀开被子,将那娇弱可人的玉兔捧出来。

    “恬恬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小兔子整个缩成一个雪团,两只粉红的耳朵都吓得贴在脑袋上。

    舒镜的声音低缓而轻柔,掌心温热绵软,令她想起春天山坡上刚刚冒尖的嫩草,最是鲜软,清晨时分尤挂着露珠,在三月春阳蛋黄一般可口的阳光下透着诱人的翠色,还有从远方传来的鸟鸣,与潺潺水音,令她熏熏然,如醉美梦。

    奇怪,她明明没有类似的记忆,却为何现在脑海中出现这副画面又如此熟悉。

    恬恬慢慢睁开通红的眼睛。

    光线重新映入眼帘,那些甜美而虚幻的臆想如阳光下的泡沫发出轻轻一声“啵”,温暖散去,记忆回涌,陷入昏迷前那些陌生而庞大的惊恐重新牢牢摄住了她。

    “嘤……”

    见本来冷静下来的小玉兔突然又开始发抖,甚至比之前颤抖得还要厉害,舒镜怜惜地轻叹一声。

    许燃见恬恬这副小可怜模样,顾不上追究那么多,他也猜到恬恬是因为昨天受惊的原因,心中将那两个散尽天良的恶人骂得狗血淋头,语气却从未有过的温柔:“恬恬你看看哥哥,你在菜市场还抓过哥哥的衣服,你忘了吗?哥哥买的萝卜又大又甜,分给你好不好?”

    听到许燃的话,恬恬双耳抖了抖,重新睁开了眼睛。

    “哥哥……”兔唇下嚅嗫出虚弱的一声,许燃却瞬间想被打了鸡血:“对对,是我!恬恬还记得我,对不对?”

    恬恬终于发现,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在菜市场笑着摸她脑袋,一个是在路边轻声安慰她的哥哥,而不是那两个坏人。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告罄……

    周三晚上貌似要开会,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这两天在忙着写ppt

    研究生真是瞎眼,每天每天对着电脑,一个学期涨的度数比本科四年都多qaq

    第16章 琅玕(1)

    蝉鸣声声起,琴音缓缓听。沉睡中的书屋笼在庞大而深重的黑暗中,倔强地在夏夜的燥热中格格不入,令人退避的阴冷幽邃却是对某个灵魂沉默的安抚慰藉,入夜后这孤独一隅便成为了少女幽魂最安全舒适的摇篮,唱着旁人俱听不见的安眠曲。

    小禾的磁带“咔哒”一声到了头,姑娘冰冷的指尖不厌其烦地按下去,在很久以来的夜晚中,玉林巷中古老的曲声总要响彻一夜。

    天望在这永远也放不完的绵绵歌声里惬意地打了个哈欠,舒镜收回失焦的视线,看着天望困到眼角挂泪珠也仍坚持趴在自己脚边的样子忍俊不禁。

    一声轻笑短促地弥散在了湿热的空气中。

    天望扬起脑袋,黑亮的眼珠在空中追逐着,似乎是想要留住那笑声。

    舒镜的手落下来,从头顶,顺到尾巴根,天望立刻舒服得又是一个呵欠,忘了方才自己要做什么了。

    “你也喜欢这里吗?”

    天望将下巴搭在舒镜的膝盖上,因为眼珠湿润而少见地不显得凶恶,反而十分无辜。

    “可惜,再好的地方,也呆不长久。”

    天望是许燃都承认的通人性,可今天舒镜的一反常态让他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是一只爪子轻轻按在了舒镜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指甲全都收起来了,只留下粗糙的肉垫坚定地覆盖其上。

    你怎么了?

    也不知舒镜有没有注意到,他浅淡不似真实的眸子在月色下像幅碧海波澜的画卷,里面溶着别人数不过来的心思,也拂着直达旁人的和风。

    “从前竟不觉得时间这样难熬。现如今,这才走了多久呢,我却已觉得有些累了,你要再不来,我真是要走不动了。”

    天望听懂了“累了”。

    啊,你在撒娇吗?

    天望眨眨眼,突然倒下来,翻滚身子,露出了最私密也最柔软的肚皮,出于野兽的天性,平常就算对着舒镜,他也是不轻易暴露这里的。

    既然你都撒娇了,那就借你摸一下好了。

    我的肚子借给你摸,你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累了?

    天望突然的行为让舒镜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天望式的安慰。

    他睡了太久,醒来后又一直一个人走,有些事情,真是差点就要忘了。

    比如很久以前,在他还会发脾气,耍性子的时候,有个人也会说“好啦,我的肚子借给你躺好啦,不要不开心,真是难看死了”。

    于是舒镜毫不客气地直接上手薅了一把,完了还评断似地拍了拍,捧场道:“你的肚子真是好金贵好管用,摸一摸立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天望得意地翘起鼻头。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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