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精神领域激动异常，然而慕秋依旧抿着嘴，尽量平静地说：“我有几个问题，你能先回答我吗？”
可可努了努嘴，自以为聪明地提条件，“如果我回答你了，你就得帮我修改精神体的形象——”
“你知道的，我看不到精神体，小j目前输入的这些都是根据小朋友们的描述构建出来的，有的像有的不像。”可可叹了口气。
或许是维度不同的原因，目前没有任何一项拍照或留影技术能够记录下这种神秘的生物，占人类总数百分之九十五的普通人，一辈子都无缘得见。
“你没有请其他人帮过忙吗？”慕秋不由问道。
可可摇了摇头，“小j刚刚做出来不久，还没有完善，我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所以说，这次注定是要让自己捡漏了吗？慕秋默默得意了一下下。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给可可画了个大饼，“我答应帮你，不仅仅是这次，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所以能看到的精神体都帮你画下来——你应该看出来了，我精神体缘不错，绘画技术也还行。”
可可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仅仅一天的工夫，他就发现小朋友们的精神体都爱围着慕秋转了！
慕秋露出奸计得逞的笑，“那么，我要开始问了。第一，我很纳闷，如果这个系统使用的是局域雷达的话，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处在中控系统的监视之下？”
可可拍拍胸膛，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我还没那么蠢！小j在设计的时候就写入了防盗程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陌生设备都没办法打开。”
慕秋指了指可可的虚拟屏，“第二，小j不会就是这个程序的名字吧？”
“嗯呢！”可可笑嘻嘻地说，“够霸气吧？”
慕秋默然，“我听着有点耳熟——如果没记错的话，莱特旗下的星际网站晋江网的昵称就是这个。”
可可缩了缩脖子，心虚地说：“好吧，就知道瞒不过你。等我把它完善好之后，确实是想加入晋江网的子系统来着。”
慕秋黑线——你不仅瞒不过我，你大概瞒不过任何一个有常识的联邦公民。
莱特集团，是联邦仅次去沃尔夫集团、莱茵集团的第三大集团。
沃尔夫集团主营机甲，同时涉及机械、能源等工业领域，和军部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莱茵集团的强项在于药剂和仿生技术，全星际有成千上万个科研团队和实验基地，近年来努力在军政两方进行渗透；
而莱特集团，更加关注民生，从前靠生产保姆机器人起家，后来涉足星际网行业，如今旗下的晋江网已经成为集购物、搜索、阅读、互动为一体的综合性门户网站，可以说是全星际的no1。
毫不夸张地说，除了没有网络的荒星土著，任何一个联邦公民的生活都离不开晋江网。
可可的目标非常远大，他立志要输入所有哨兵和向导以及他们精神体的影像，做出全联邦，不，全星际最受欢迎的app，让那些和他一样的普通人都能看到精神体！
“做出来之后呢？”慕秋试探性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呃……”可可有点懵，愣愣地说，“做出来之后……先给姨妈看，姨妈一定会很高兴——这样的话，她应该不会再嫌弃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了吧？”
提到这个，可可不由自主地垮下肩膀，“虽然我每周都会跑过来上课，可是，我知道别人都在笑我，怎么可能有20多岁都没觉醒的向导？呵呵，其实我早就死心了——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慕秋暗自叹了口气，丽莎老师隐晦地提到，可可似乎没有父母，是一位叫作佩佩的向导把他养大的。
他拍了拍可可的肩膀，认真地说：“放心，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可可重重地点了点头。
——
放学的时候，林府的管家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这是一年中唯一的家长可以出现在门口的机会。
其他时候，无论什么身份，所有家长都只能在停机坪接人，会有老师把学生生送过去，当然，住宿生除外。
林嘉贺浑身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小家伙一本正经地把印花的卡片一个挨一个地交到自己同学的手中。
慕秋排在队伍的最后面，照例引来一众学生和家长的围观——几个星期下来，他已经习惯了。
“秋秋要来哦！”嘉贺小朋友特意对慕秋说，“请一定要带着南瓜、雪娃、叶子、小白，如果担心没人给秋秋老公做饭的话，也可以把秋秋老公带过来哒——叔叔说了，宴会上有很多饭可以吃！”
慕秋挑眉，低头看了眼那个牵着自己衣摆的小叛徒。
小萝卜捂着嘴，偷偷笑。
林管家也礼貌地上前一步，恭敬地说：“如果方便的话，请慕向导务必到访。小少爷在家时常提起您，说您总是好心地帮他把笔记记下来，并帮忙照顾晶晶——我家先生很想当面感谢您。”
慕秋摆摆手，“感谢说不上，举手之劳而已。明天正好是周六，如果没有要紧事的话，我一定会去。”
“那就再好不过了。”林管家露出亲切的笑。
嘉贺也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就连胖胖懒懒的熊猫晶晶，也特意滚过来——真的是滚——抱了抱慕秋的腿。
林管家早就听说过晶晶十分亲近慕秋，然而亲眼看到还是不免意外。
他生平第一次违背作为优秀管家的守则，忍不住深深地看了慕秋好一会儿。
直到慕秋消失在小径尽头，林管家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
这些，慕秋都没有在意。
此时，他有一个消息想要告诉楚擎天。
距离停机坪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慕秋迫不及待地点开终端，呼叫紧急联系人。
那边很快接通，慕秋低着头，兴致勃勃地说：“楚擎天，我跟你说——诶呀——”
“怎么了？秋秋？！”终端那头传来焦急的呼喊，还有急促的脚步声，“秋秋，你在哪儿？出学校大门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慕秋回过神儿来，连忙说道，“刚刚……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你别着急……”
“待在那里，秋秋，我很快就到。”楚擎天挂断终端，大步向慕秋的方向奔跑。
“还好吧？”清冷的男声，似乎不带任何感情。
慕秋呆呆地摇了摇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男人收回手，绕过慕秋，身姿笔挺地向前走去——从始到终，都是面无表情。
灰发，褐眼，和楚擎天有三分相似的长相，性格冷淡的中年人——慕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秋秋！”一个大力的拥抱，慕秋被圈在怀里。
小萝卜也被灰芒用尾巴卷住，甩到背上。
慕秋顺势拍拍哨兵鼓起的肌肉，温声道：“不用紧张，我没事的。”
“下次我去门口接你！”尚自处在担忧状态的哨兵沉声宣布。
慕秋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逆着他，只得换了个话题，“对了，刚刚我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来，边走边说……”
楚擎天被向导拉着，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花木——这里，有一股熟悉的哨兵气息……
——
楚擎天看了可可设计的小j，并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或者说，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慕秋叹了口气，只得老实说道：“刚刚我遇到一个人，因为急着跟你说话没看清，不小心撞到了他。”
楚擎天沉默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慕秋撇了撇嘴，有点委屈——怎么跟审犯人似的。
这次叹气的换成了楚擎天，他把闹小脾气的向导抱到旁边，两个大男人挤在一把坐椅上。
楚擎天亲了亲向导的嘴角，这才软下声音问道：“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慕秋这才说：“我觉得和你长得有点像……”
楚擎天皱眉，“是比伯？”
慕秋连忙摇头，有些犹豫地说：“年龄……大概五十多岁（星际时代五六十岁和古地球四十岁差不多），我猜啊，会不会是……”
楚擎天眉头皱得更紧，他点开终端，从里面调出一条军事频道的新闻，“是不是这个人？”
慕秋一看，还真是！
画面中的男人一身军装，身材挺拔，面容冷俊，和刚刚那人一模一样。
慕秋点了点头。
楚擎天面无表情地收起屏幕，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慕秋知道，他猜对了。
“楚擎天……”慕秋摸着哨兵刀削般的侧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楚擎天侧过脸，亲亲他的手，垂下的眼睑遮住眼中淡淡的忧伤——两个人之间不必说什么，彼此都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