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钧侯[重生]》分卷阅读83

    林熠有点愧疚,摇摇头道:“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他前世在北疆,情势逼不得已,让他习惯了这种近乎是赌的应敌风格。

    嘴上说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其实林熠知道,都是无奈之举,日久下来,他已经惯于此道,冒最大的险,换取最大的胜算。

    如今他依然如此,免不了让萧桓担心。

    一回朝,情势不出所料的扭转,萧放这段时间没少下功夫。

    大臣们见了林熠,不再是和善可亲,许多人都耳闻北大营的传言,粮草暗渡陈仓、蛀蠹国库军饷,传得有鼻子有眼,众人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而更有甚者,已经旁敲侧击地上了奏疏,委婉言语,却实质上给林熠扣了罪名。

    永光帝没有任何表态,他不可能为莫须有的流言表态,也不可能在大战之际动摇人心。

    如今仗打完了,有的人便跃跃欲试,要煽风点火,跟林熠秋后算账。

    “这次大战期间,粮草竟一度亏空严重,险些贻误战机,此事还当严查。”

    朝会上有人开口道。

    “李大人对北疆战情了如指掌啊,我这个在战场上的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战机被贻误了。”林熠微笑道,“‘贻误战机‘四个字可不是随便讲的。”

    “正好今日于大人也回朝了,请问于大人,粮草之困是不是真的?”

    对方看准老丞相于立琛一贯所言皆实的作风,把重点从贪污嫌疑拉到粮草不足的问题上,想混淆视听。

    右丞相于立琛交还了监军的牌子,捋捋白胡子:“老夫在西境监军,没事盯着北大营做什么?李大人这么关心昭武军,生怕他们挨饿?”

    对方没想到素来耿直刚硬的于立琛会这么卖林熠面子,讨了个没趣。

    还想开口,永光帝在御座上不大愉快,脸色有些沉:“烈钧侯刚回朝,此战功劳还未论,就开始讲别的,传出去还以为寡人苛待功臣。”

    景阳王萧放适时上前:“父皇息怒,侯爷此次功劳可嘉,自是当赏的。”

    太子亦劝道:“捕风捉影的事情,还是不要拿到朝堂上来说了。”

    “多谢陛下厚爱,大人们关心昭武军,可以理解。”林熠大度一笑。

    按下葫芦浮起瓢,这边暗示林熠贪污的才闭了嘴,另一头就有人提起雀符令:“此战大胜,可见雀符令之效,定远军没问题,那么昭武军中,想必也可推行此令。”

    这就戳到了十分敏感的话题,定远军被雀符令折腾得都快走投无路,打赢了也是因为林斯鸿及时支援,却被说成是雀符令之效。

    林熠不经意地道:“说不上大胜,毕竟西境险些丢了五座城,北大营也是运气好罢了。”

    他不能直说雀符令就是个馊主意,集中兵权也是个很馊的念头,它们都是永光帝所想,直接批驳无异于不给皇帝面子。

    这么多人都打着昭武军的主意,林熠有种群狼环伺的感觉。

    不止如此,这阵子朝中还兴起一阵妖风,雀符令一直以来都有争议,这次定远军的表现的确不佳,永光帝心里也知道。

    于是有人提出,既然军队听从铜符号令会有一系列问题,延误时机,那么把铜符换成人,换成皇室的人,既能收权天家,又不会影响效率,岂不是完美了。

    毕竟西亭王从不参与这些事,至于具体人选,无非太子和景阳王萧放。

    朝会一散,林熠看着成箱成箱的赏赐搬来,仍觉得好笑:“萧放这是要明抢昭武军了,够胆量。”

    林熠拿起一颗夜明珠把玩着,走过去蹭到萧桓怀里。

    萧桓感觉到他有点郁闷,并非因为景阳王,而是朝中流言四起的局面,恐怕让林熠想起了前世身败名裂的情形。

    “谁也抢不走。”萧桓拍拍他后背,“别难过。”

    林熠心里舒缓许多,脑袋耷拉在他肩头,闷声道:“你也是,谁抢你都不行。”

    萧桓听了笑:“这有什么担心,没人抢得赢你。”

    第79章 传言

    “我回江州一趟。”天还没亮, 萧桓已经收拾妥当,到林熠房中,坐在榻边轻声跟林熠说。

    林熠迷迷糊糊坐起来睁开眼, 倾身靠到他怀里:“去哪?我跟你一起。”

    萧桓亲了亲他额头, 扶着他躺好:“几天就回来,玉衡君这几日会来金陵。”

    林熠在北疆缺觉缺得狠了, 一回金陵就睡得深,昏沉间应了一声, 手还下意识攥着萧桓的手不松开, 转瞬已经又睡着。

    待醒来, 便有些失落,心里很想去江州找萧桓,一天不见都心里空落落, 却知事情还很多,自己走不开。

    就这么过了做什么都百无聊赖的几天,有时朝会上,个别人不怀好意, 提议要查昭武军粮饷问题,林熠连发火都没心情,漫不经心回道:“缺粮食是真的, 若为了倒卖粮饷的几个钱,让我和军中将士结结实实喝半个月稀米汤,本侯是不肯的。大人若不信,尽管试试那滋味, 最后一到饭点就反胃,是不是还有心情惦记钱。”

    因林熠这一战真刀真枪地几次涉险,以最小损失换来最大的胜利,甫一回来的几天,朝中尽管人人各怀心思,背地里再险恶,也没人明着说他的不是。

    但林熠毕竟是少年人,资历浅得不能再浅,难免让人觉得这侯爷不是什么不能撼动的人物,各方蠢蠢欲动,试探的、诋毁的、阴阳怪气的,各样脸色都冒了出来,精彩纷呈。

    面对恶意,林熠可谓熟悉之极,若挨个去应付,他什么事也不用干了,今天吹得是南风,明天说不准就是东风,上一刻钦慕你的人,下一刻说不准就反目。

    前世练就的一颗金刚心,足让他免于为此陷入烦恼。

    反倒是永光帝先看不下去了。

    “侯爷,陛下让您过去一趟。”钱公公来请林熠。

    林熠不急不慢到了御书房,却见人挺齐,太子和景阳王萧放都在,永光帝翻看着一封奏折,林熠走到两位皇子身旁,错后半步时停下,对永光帝行礼。

    “烈钧侯来了,就都坐下罢,聊聊。”永光帝摆摆手。

    永光帝合起手里奏折,朝林熠扬了扬:“一群老腐朽,看见少年人得志就要出来说几句,生怕你不够稳重,操心得倒是够多。”

    林熠笑笑:“大人们这么想,也不无道理。”

    “他们是闲的。这次你做得很好,莫要在意那些话。”永光帝说。

    萧放赞扬得真心实意:“侯爷到底是林家人,年纪轻却用兵大胆,出其不意。”

    林熠心想,若不是时间紧任务重又被你拖着不送粮草,本侯何须一再兵行奇招,踏踏实实打就能稳赢。

    太子似是想起什么,道;“若说闲话,最离谱的莫过粮饷一事,竟有人拿这种捕风捉影的传言到朝上讲。”

    林熠并不在意,只道:“在北疆时就有传言了,也没想到一路传到金陵,又传到朝中。”

    太子奇怪道:“先前粮草不足,朝中是有调度粮草的,怎么竟捱了半个月?”

    “这就不清楚了,好在没耽误大事。”林熠说。

    太子想了想,转头问景阳王萧放:“若孤没记错,这次粮草从历州调度,正是四弟的封地。”

    萧放脸色不大好看,仍是维持着笑意,无奈道:“祁山一带不巧水灾,路不通,耽误了一阵子,前阵子表奏同父皇请罪来着。”

    提起这事,永光帝也不太气顺,脸色沉了沉,最终只道:“北大营没有追究的意思,但这种事不是儿戏,日后不可再有。”

    萧放敛首道:“是。”

    萧放办事有疏漏,永光帝先前已谴责过,但林熠毕竟是臣,天家威严不能撼动,在臣子面前敲打皇子,不能过重。

    林熠很明白个中道理,也不计较。

    永光帝看看林熠,神情柔和了些:“你也不容易,从前你还小,林斯鸿把你带去北大营,丢在练武场,忙起来就不管了,传回来,洛贵妃心疼得不行。”

    洛贵妃是萧放的母妃,与林熠生母从前相熟,待林熠很好,萧放再如何,林熠对洛贵妃是敬重的。

    “想来我爹会打仗,不大会照顾孩子。”林熠笑道,“倒也不苦,人总是要知足的。”

    “一转眼就这么多年啦。”永光帝靠在椅背上,“说起来,顾家的儿子也在瀛洲,与你可相熟?”

    “顾啸杭?他同我自小一同长大。”林熠答道。

    “这可巧了,看来瀛州人杰地灵,绝非虚传。”太子说道,“父皇大可放心,既是侯爷的好友,必然人才不俗。”

    林熠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简单问道:“怎么?”

    萧放笑了笑:“阙阳与顾家公子……那丫头开了窍,总算有点姑娘家样子。”

    林熠有点笑不出来了:“陛下这是要指婚?”

    永光帝点点头:“阙阳对他印象很好,孤也见了,是个稳重的人,一表人才。”

    林熠很想直接开口替顾啸杭驳了这事,但理智让他没有这么做,默了默,微笑道:“陛下已经决定了?”

    “这种事总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思。”永光帝倒是挺开明,“阙阳总是小孩子脾气,此事也不能全看她。”

    林熠稍稍松了口气。

    出了御书房,萧放主动先示好,林熠客客气气同他聊几句,萧放道:“先前云都寺住持遇害,邵崇犹嫌疑最大,如今他不在了,这案子也可结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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