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184

    “你问的真好……”行晟苦笑出声,双眼迷离,当真像一个半疯半癫的人望着自己的师父:“这样一句话,说我这样的人,再适合不过了。”

    “阿平……”古来秋终于察觉自己言重了。

    “师弟,师父不是……”木易杨也要冲上来劝开两人。

    “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了!”行晟推开挡在面前的古来秋,“你便是说得再多,我也要杀了他!”

    古来秋情急之下,一把抢过行晟手中的长剑,连过往温和神色都化作了声严色厉,“你为什么成了这样!”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行晟的声音亦是拔高了极度,这素来冷静的宁武仲军,眼下却像极了一个只懂得用尖叫来告诉师父自己该是如何悲痛欲绝的孩童,“他在我眼前杀了你啊!”

    古来秋怔怔地望着徒弟,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行晟见机,又上前要来抢自己的的长剑,奈何古来秋实在强悍,便是失魂落魄之时,也未曾让他占了半分便宜,而余下人等更是担心冒然插手会伤了谁,亦是不得不在一旁火烧眉毛地看着师徒二人大打出手。

    “休得胡闹!”木易杨冲上前来硬是要分开二人。

    可古来秋本就有些神思恍惚,被他这一喊更是吓得分神,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不慎一掌拍在了行晟右肩上,逼得行晟倒退几步。

    长铭与辰盈连忙去将他扶稳,古来秋却还在不可置信地回想着方才那失手的一掌。

    “阿平……”他要上前去,却被行晟伸手挡了回来,便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了你!”

    “无所谓伤与不伤”,行晟的语调又平静如同往昔一般:“是你赢了,便按照你说的吧。”

    言罢,也不听辰盈劝他,一人转身离开了这处,仿佛他从来没有一个死而复生的师父。

    逸景到了古来秋的面前,看着他黯然失色的双眼,低声道:“行晟……不……是傅远平……他经历了大悲大喜,难免患得患失……十五年来,算不得什么圆满的日子,他始终挂念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师父,却又从不轻易开口……”

    “他……过的不好吗?”古来秋问逸景

    逸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长铭追赶行晟辰盈而离去的背景,长叹道:“我会劝他的,你不要太难过了,还是先出去吧。”

    古来秋低头看着手上的长剑,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唤醒了昏迷的三十余名军士,让他们三缄其口,从通往胡莽的道口离开,自行逃命去。

    而忘熙、南宫煜麒、古来秋、木易杨这四人不便现身,也不同逸景等人一路,而是先藏在地下城中,再寻机离开——所幸他们有的是办法离开。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张机设阱

    令军侯听闻是自己行晟与辰盈归来,自然是喜不自胜,可当他听到"司福罗华景"这个名字之时,二话不说便亲自去求见了皇帝。

    而又惊又喜的皇帝出了大帐,却只看见一个人双眼绑缚着黑布的人。

    “华景?”他尝试着开口。

    “一别经年,希望陛下莫要怪罪臣请安得太迟了。”

    说这,撩了衣摆就要行礼。

    “老师免礼!”皇帝急忙上前来扶住他,“朕还记得老师的声音,老师的模样!当真未曾料想,朕与老师还有再见之时!幸而老师容颜依旧,朕才得以认出是你啊!”

    “臣又何尝不是如此!”华景激动之际,甚至忘却了君臣礼仪,伸出手去,反握住皇帝,“只可惜臣却是要晚些才能一睹陛下天颜了。”

    “老师眼睛受伤了吗?”皇帝转头吩咐道:“还不将军医传来。”

    “无妨的,陛下”,华景阻止皇帝道:“地下城终日没有阳光,逸景担心强光伤了臣的双眼,才用这布巾暂且将双眼蒙上,等过些时日才能解下。”

    逸景在一旁虚虚一礼,算是答应。

    “虽然打扰你们兄弟重逢,但是朕与老师也要好好说说话”,皇帝看着逸景笑道:“逸景,你便多等几日吧。”

    “是”,逸景答应道:“臣不敢打扰,还请陛下允臣暂且告退,将宁武大军好生打理一下。”

    “你退下吧。”皇帝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逸景顺从应了,抬头一看皇帝身边的甘仪。

    两人四目相对,像是对地下城之事一无所知一般,各自别开头去。

    “陛下”,甘仪突然说道:“逸景随便寻了一人,便说是帝师华景,未免有失妥当。为陛下思量,臣以为,还是将这人暂且关押才是。”

    华景呵呵一笑,也附和道:“陛下,这位大人说得有理。不如陛下便想将臣暂且收押,以观后效。不过……”

    甘仪心头狠狠一跳。

    “这位大人声音好生耳熟,莫非是在地下城与臣有一面之缘?”

    皇帝饶有兴趣地言道:“宰相甘仪确实是从地下城出来的。”

    “那该是宰相大人了”,华景道:“地下城相见之时,情况紧急,若是下官失礼了,还请宰相大人见谅,莫要责怪。”

    这无非是华景要证实自己由地下城而来,并非逸景随便抓来一人糊弄皇帝。

    皇帝没有在意宰相的反应,反而问华景:“你为何也在地下城?”

    “此事说来话长,一切起源于三十年前的一个大机关,而臣亦是在地下城被囚禁了三十年,如今才得见天日……”

    “陛下……”令军侯南荣俊聪突然收到了小兵传讯,不得不打断皇帝与帝师之间继续叙旧,“恕臣冒昧,只是胡莽传来消息……”

    华景立时识趣行礼:“臣忽而察觉身体不适,敢请陛下允许臣休息些时候。”

    皇帝点点头,唤来身边侍从:“带着华景,寻个宽敞的住处,再让军医为他诊脉。”

    “是。”

    华景也就此告退,逸景与行晟却是随着皇帝进了大帐。

    君臣各自落座之后,皇帝接过令军侯上呈的两封文书,细细查看起来,继而交给令军侯,令宰相与诸位参将传递。

    “一个是边防布军图,一个是唯丽的作战计划。看来萧听雪等人的事宜进行顺利,已然让俯首听命的唯丽成了胡莽的先锋主将。”

    南荣俊聪点头道:“如这作战计划上所言,胡莽大军莫约在明晚发动夜袭,直扑我军大营,迫令我军撤退。”

    皇帝问道:“俊聪作何打算?”

    “将计就计,他们想夜袭,便将他们放入营中,关门打狗。再谴两路大军早一步前行,潜入胡莽后方,趁着夜袭发动之时,全歼其军。”

    花辞树却摇头道:“将军,此战不在一次夜袭,而在于全局。若是及早锋芒尽显,只怕会引起胡莽怀疑,从而令萧听雪等间者再无收获,对后续战局不利。”

    南荣俊聪笑道:“本将知道花军长之顾虑,然而此战在于一次夜袭,便是全局。”

    逸景亦是暗暗点头。

    “侯爷这是何意?”甘仪问道。

    “胡莽经过几年内乱,加之辰盈与萧听雪令他们断绝粮草,眼下已是到了唯有侵略方能夺取粮食的危难时候,正当是人心不稳,军心动摇。若是让了他们这一次,只怕他们便能利用夜袭抢夺的粮食重整旗鼓,更是用一次胜利激励军心,今后更是令人头疼。何况我本将谴两路大军突袭胡莽后方,更是为了将其一句歼灭,以免卷土重来。”

    “好”,皇帝挑了挑眉毛,“就依俊聪所言!一切人马调度如旧,听从将军令下。”

    “臣定当不负所托!”俊聪亦是爽快答应。

    “报——”传令兵高亢的声音令在座诸人中断了军事商议。

    “何事要报?”甘仪替皇帝问道。

    “胡莽王庭突发动乱,德昭王卿不幸殒命!”

    满坐皆寂然。

    行晟心中泛起无限怅然,而逸景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呆坐无神的花辞树。

    他没有任何表情,也并未显出半分哀伤之意,仅仅像是一个早已死去之人,静静地等候谁来将他埋葬。

    “来人……”皇帝低声道:“花军长累了,扶他下去歇息……寻军医来,定要好好照料他……”

    侍从行礼答应,正要扶起花辞树离开大帐之时,忽而他的身体有千斤之重,不及侍从搀扶便摔倒在地,任凭逸景唤了他多声,也只是双目紧闭,再无答应。

    “来人!传军医!快传军医!”

    皇帝亦是心急如焚地绕过桌案,直往花辞树身边而去。

    他似乎就此与眼角的那滴清泪长眠而去,再也不会醒来。

    “好生诊治,朕不希望他有三长两短。”皇帝并未掩其同情与哀伤之意,却依旧深深喘息一次,才言道:“传旨!胡莽之国,杀害我朝公主,有违两国盟约,不敬天子,不友邻邦,当天下得而诛之!朕今日受天之命,御驾亲征,发兵征讨,定要一雪国耻,祭奠公主!”

    “是……”众人垂首,起身应答。

    南荣俊聪出了营帐,身后跟着垂头不语的行晟。

    “行晟?”

    “啊?”行晟恍若惊醒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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