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169

    萧听雪静默了片刻,还是没有半分头绪,这时候何岁丰又告诉他另一件怪事。

    “我命心腹悄悄去打探,却发现胡莽的德昭王卿不知所踪了。”

    “德昭王卿?那不是我朝谦则公主吗?”

    “她究竟是胡莽的王卿,还是我朝的公主?她已为胡莽王标记二十余年,更是诞下数位王子公主,其中更是有一位兴主公主深的胡莽王的宠爱,早已是默认的继位女王了,偏偏在向天朝求援之后,一去不复返。”

    萧听雪是逸景儿子,当初亦是花辞树的部属,对于逸景当年入狱一事,多少也知道些许。

    谦则公主的爱女,正是因这朝廷不愿干涉胡莽内政,而先后被逸景和花辞树暗中关押,虽然不死,但也永失自由了。

    何岁丰见听雪神情,也能猜的其中一二。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了国家大义,只怕早就为我朝擒获了吧?你当真能坚信,她依旧是一心记挂国家的谦则公主?”

    “父君曾经说过,她本可以同花辞树远走天涯,可最终他们还是就此诀别,所以父君从不允许有人诋毁谦则公主半句,这样的人,怎么会就此将自己的家乡抛诸脑后呢?”

    “她没有抛弃家乡”,何岁丰提醒道,“是她的家乡抛弃了她。二十有年,她也该心寒了,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萧听雪便是想说些什么,也无从开口答话。

    “咳咳……”

    闾丘尔阳听得动静,缓缓张开了双眼,便见得,郑婷婷扶着唯丽一步步地入得厅堂来。

    这两人脸上都盖上了厚厚的胭脂水粉,遮住蜡黄消瘦的脸颊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就像是早已死去的尸体,还想着最后的粉饰红妆,怕是闾丘尔阳手上不稳,震袖一挥,她们便要就此化作一堆白骨。

    “快……给我药……”

    唯丽早已顾不得狼狈,推开郑婷婷便扑向闾丘尔阳,恨不得将他扒皮挫骨,做了解药。

    闾丘尔阳向旁一闪,手上又多了一个白玉瓷瓶。

    “告诉我,今日朝廷如何了?”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劝了他不要出兵,你说的我都做了!快将药给我!”唯丽急躁的语无伦次,郑婷婷连滚带爬地几欲上前安抚,却也是杯水车薪——这药物一旦依赖成瘾,便是回天乏术了,她纵然心中悔恨万分,也不敢反抗闾丘尔阳。

    “朝廷如何?皇帝又是怎么说?”闾丘尔阳面上冷漠地退后一步,继续言道,“实话实说,这药就给你。”

    “皇帝……皇帝说,此事再议,暂不出兵……”

    唯丽此时已是气喘吁吁,像是最后的力气就只能用在狂躁与嘶吼。

    闾丘尔阳立时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她。

    唯丽抢过药瓶,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立时放出异样的神彩,胡乱拔开了瓶塞,抖着双手就将药往嘴里倒去,连水也不需,就这样生生吞咽。

    不过片刻时间,唯丽长长地喘息两声,像是死者复生一般地欣喜,迫不及待便要从地上站起,以证自己生龙活虎,与方才半死不活的模样可谓判若两人。

    这药似乎给了她不少底气,连擦拭嘴角的动作都豪迈了几分,便是现在令她领兵出征,她也能孤身一人将宁武大军杀得片甲不留。

    可当她无意间瞥见手背上遗留下的些许白色粉末,却又身形一僵——这是她方才慌忙将药入嘴之时,残留在嘴角的其余药物,被她随手一拭,又到了手背上。她的额上默然冒出颗颗冷汗,连忙将手上的药粉小心收回瓶子中,再接着日光仔细查看这瓶中还余下多少药物,继而懊悔自己方才吃了太多,下次又少不得要哀求这群人!

    闾丘尔阳静静在旁看着她的动作,心里没有半分得意,只有无限愧疚。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唯丽想起之前种种,怒而拔刀相向,作势要将闾丘尔阳一刀两断。

    “你还是莫要伤我也不要多问为好,没了我,你的药怎么办?你分明尝过那种痛苦。”

    唯丽双眼大睁,手上竟然握不住弯刀,任由刀锋坠落,将青石地砖辟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你们……”唯丽双眼发晕,却不忘死死盯住闾丘尔阳,“当真以为本官怕了你们不成?!”正是说着,又要去捡起自己弯刀,幸而闾丘尔阳眼明手快,及时将那弯刀踢到了门口。

    “大人自然不怕死,可您死了,您的卿子只怕性命难保,余下的子女也只能早早追着二位赶赴九泉,好好尽了孝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到了此时,连一向温柔待人的郑婷婷都变得歇斯底里,“李长铭呢?!让他来见我!我真心待他,他却处处暗算!”

    闾丘尔阳实在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

    恰是此时,他突然察觉庭院中的树木齐齐动了动。

    第一百六十二章 缘悭命蹇

    行晟领着阮辰盈与谷粱以晴沿着地下通道一步步往前走,逢岔路口再留下记号,只是此地不见天日,也未知过去了多少时候。

    他抬眼看了看手中的火把,似乎比起之前更为暗淡一些,令他也不敢贸然前行,为求稳妥,他转身问另外二人:“我们这是走了多久?”

    “这里四下无光也无人,哪里去看时辰啊?”谷粱以晴反问行晟道,“我只觉得走了好久,但是这一无所获的结果,实在又不像是深入腹地了。”

    “我亦是以为走了许久……”辰盈蹙着秀眉低声言道,“火把比起之前暗淡了不少,莫非是我们越发靠近地底,所以气流不够了不成?”

    “且返回地面,再做打算吧,这地方怕是挖空了整个荒城,一时半会也走不完了。”

    辰盈听他如此结论,不由得头皮发麻——如此神通,究竟为何?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三人皆已察觉一阵地动山摇,旋即各自脚步不稳地向后倒去,幸而行晟反应迅速,连退几步站好身体,见头顶又有乱石落下,未免辰盈和以晴遭难,连忙伸手一拉,将二人护住。说来巧合,此时地面又一次震动,逼得行晟再退一步,竟然靠上了一块石壁。

    “死路?”行晟不由得低语呢喃,方才因为火把昏暗,竟然不曾察觉再多行几步便要见得这石壁了。

    “轰隆!——”

    乱石响动,地道坍塌,三人脚下一轻,竟然向后摔去,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刺眼,迷糊之际似乎还滚下了几层台阶,磕得行晟脑袋发昏,随后便就此不省人事。

    朝廷中的信使快马加鞭,才将一份文书送到逸景手上,长铭便迫不及待地问逸景:“可是有行晟他们的消息了?”

    “只怕不是”,逸景冷静地摇摇头,言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她该升任吏部尚书了。”说完,也不将文书打开,而是交给了李长铭。

    长铭自然不愿死心,只是打开文书,定睛一看,果然是顾小舞升任吏部尚书的消息,和行晟等人的生死没有半分关联。

    早在前几日,司福罗一族的信使便传来消息,听雪在胡莽境内,尚且平安,但是行晟三人去了荒城,而荒城亦是一片狼藉,行晟也不知所踪。

    “诶……”长铭显然对此事并不半分关心,随手又将文书丢还给了逸景,可逸景何尝不是无可奈何。

    “报!——”

    正是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有军士飞马而来,穿过重重尘埃,直到逸景面前。

    “大军长!荒城太守来报。仲军就在荒城之内,无性命之忧,只是城门倒塌,难以通行,费了许久的女功夫才令小人出了城!”

    逸景与长铭俱是喜出望外,连忙唤那军士将文书递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好似他自己眼见行晟三人平安一般,军中余下人等亦是随同欢呼,原本死气沉沉的宁武大军,倒是多了些欢声笑语。

    “好了!”逸景一收文书,让人赏了那报信的军士,一步自战车上夸起,就连语调都带上几分昂扬,众人立时安静,听候他发令,“继续行军,早日赶赴荒城!”

    众军士齐齐欢呼答应,声势颇为浩大,便是连地面都抖了抖——逸景豁然发现,地面当真有异,碎石此起彼伏地跳动,车马左右不歇地摇晃,后知后觉的军士也开始大呼小叫,丢了军旗弃了盔甲打算四下奔逃。

    逸景本是为求安全跳下了战车,可一见此景,又连忙跳回战车上,勉强稳住身形喝道:“各自安静!此地尚且安全,莫要再行逃跑!”

    似乎应了他这一令,原本震动不休的大地立时恢复了平静,只有几粒尘埃尚且弥漫在众人身边,方才险些散去的军士再度三三两两地聚合在一处,小心翼翼地听他训斥,更有甚者,开始怀疑这大军长另有通天彻地之能,不过一喝就止了地动。

    长铭在一旁亦是惊魂未定,就听得逸景继续解释道:“大地动之后,常有余震,而此地空旷平坦,不易为乱石所埋,才算得安全,再有此事,莫要轻举妄动,小心无辜死伤!”

    “是!”众军士被他这不怒自威的模样折服,连方才他说了什么都不甚在意就忙着低头答应,事后才来得及细细回想大军长所言。

    逸景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而吩咐传令官:“整顿军马,加快行进。”

    “这等事情还会再来几次吗?”长铭翻身上马,忧心忡忡地问逸景,生怕再次地动,整个宁武大军都要作鸟兽散去。

    逸景何尝不发愁,只得低声对长铭道:“说不准,我也不过是书本上看来的无用之谈,余下如何,未尽可知。”

    无论如何,这队人马算的是暂且回复了安宁。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半日之后,逸景又一次收到了荒城传来的情报——荒城因着两次余震,眼下半城都了无踪影,荒城守将更是下落不明,只怕已是不幸身死。

    “半个荒城?”逸景难以置信地再将文书看了一遍,“何来的两次余震!我们离着荒城越来越近,可只察觉到一次余震!”

    “小的哪里知道啊!”送信的小吏险些被逸景问的哭出声来,“小的那时不过在喂马,素城的太守突然说邻居荒城不妙,急忙派小人等给各位军长送来这情报,说是怕大事不好,请军长们快速支援!”

    “朝廷呢?朝廷可知此事?”

    “素城太守已经遣人八百里加急报于朝廷了!”

    逸景立即转头对长铭道:“你就此折返,沿近路回燕城去,在驿站守候,陛下此番不得不再派令军侯挂帅出征,他为求速,必定只身一人自那处经过,你将他一路护送到前线来。”

    “我知道了。”长铭拨转马头,随手结果军士递来的水于干粮,扬鞭策马而去。

    忘熙在地面上摇晃了许久,终于盼得平静,这才狠狠地摔到地上,乍一发觉双腿无力,若不是看着南宫煜麒和木易杨面色淡然地站立在旁,他只怕自己不得不席地而坐,好生教训自己软弱的腿脚。

    他重重地喘息着,半响才伸手按压这左胸,暗自令心脏莫要如此跳的如战场擂鼓一般。

    余震之后的荒城又是一片哀声不绝,南宫煜麒与木易杨亦是感慨不休,只是这两个活得长久的人,对天地之力也见惯不怪,倒不似忘熙饱受惊吓。

    “忘熙?”南宫煜麒转头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被吓得惊魂不定,便不动声色地伸手将他扶了一把,“且去寻个地方休息吧。”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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