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154

    “不行”,逸景断然否决,“再过三日你便要参加国试武举,前些日子为着你父卿东奔西跑,眼下该好生休息才是,兵器场上可是刀枪无眼。”

    “可我也在家闷了好些日子,许久不曾走动了,就放我出门嘛。”听雨凑上来对逸景撒娇,还拉着行晟给自己说两句好话。

    “那就等天明吧”,逸景摇着脑袋让步道,“现在暂且歇息,待天明了便可去书城走走。”

    听雪清晨从客栈离开之时,封水执意要送他离城,只是推说自己亦有要事同路。

    还未行两步,就见得自己的妹妹从远处一蹦一跳地到了眼前,想到国试武举在即,这丫头还乱跑乱窜,不由得脚下生风迎上前去将她拦下。

    “国试武举已然迫在眉睫,你如何四处乱窜?理当好生在家休息,仔细受了什么伤损。”

    “父君可同意我出门了”,听雨拉过文继为自己作证,又言道:“倒是你整晚没回涧河谷,文继和我只好出来寻你去。”

    “原本的行朝少爷闹了两声,可后来三爷也担忧得紧,只好让人出来寻觅少爷踪迹。”文继意有所指地瞟了瞟封水。

    “啊”,听雪立时意会,介绍道:“昨天遇的新朋友,叫封水。称得上一见如故,就喝了些好酒,而后也懒得动弹,索性就在客栈歇息了。”

    三双眼睛齐齐落在封水的身上。

    听雪不知道另外两人如何想法,可他察觉封水的神态添了些许的不自然,就像是即将被烈焰灼烧而干涸的河流,露出的河床斑驳又惨淡。

    “你……是宁武大军中的儿子?”封水问他,似乎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先生何人?”文继上前一步,一手将兄妹二人挡在身后,一手暗自握住别在腰后的短刀,“如何知道我家主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河床最终崩离分析,泥土飘散在尘埃中,听雪并未等到任何凶险,却迎上一张笑脸,“方才这位小姐说了涧河谷,而壮士又言及三爷,在下不过突然想起,宁武的大军长正是驻守涧河谷,家中行三,膝下一对儿女,故而胡乱猜测,不料当真得遇贵人。”

    文继心怀警惕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也并未多说,不过神色淡漠地客套两句,便领着兄妹二人早早回去见逸景。他原是打算将此事告知逸景,却又被兄妹二人一同阻拦,只言道这等人物数不胜数,想要高攀的逸景的人,怕是连涧河谷都放不下,何况封水品行无差,不值得大惊小怪,文继被这兄妹磨蹭得无奈,思来想去,便也作罢,任由他们去了。

    行晟简单收拾了武器和行装,捎上搭乘顺风车返回令军侯府的听雪和淑泽,告别逸景便登车,往武举场而去。

    原本仲军不必亲临,但是左右涧河谷有大军长坐镇,逸景索性就把他赶出门去,顺路送两个孩子一程。

    尽管行晟坚持认为逸景就是拿他当车夫使唤。

    可谁也不曾料想到,这一路的气氛过分诡异,连行晟这等人物都难以忍受。他本就是个安静少言的少爷,奈何车里另外令人也是死气沉沉,年长的那个出神远望,似有心结,年幼的那个埋头读书,也不搭理他人。

    于是行晟在左看右看之后,决定没脸没皮地开口说话。

    “车上颠簸,不要看书了,当心昏头”,他语气平淡地开口,伸手要收淑泽手中的书卷。

    “哦……”淑泽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却也不说多余的话,只是和行晟大眼瞪小眼。

    行晟愈发无奈了,只好同他说些家事。

    “府里的墨兰好容易挨到花期将至,你回家见了你祖父君,记得叮嘱他,小心些走路,西苑花圃能不去就不去了,不然再踩坏了,你祖母卿会把他赶出家门的。”

    这话可谓立竿见影,不仅是淑泽,连听雪都吓得浑身一激灵,似乎这两人又回想起哪些不甚美妙的事情。

    “你该早些提醒我们的”,听雪神色痛苦地捂住额头,“希望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去年祸害那些墨兰的可是行朝叔君,现在祖父君看到花都绕路了。”淑泽望天。

    行晟想着果然是亲父子,对两人又叮嘱道:“那就在府里多备些梯子,要是再把那些花花草草踩坏了,就自己翻墙出去吧,母卿未消气就不要回来了。”

    淑泽情不自禁地“噫”了一声。

    “行朝……”听雪似乎还要说些别的事情,可行晟却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抬起右手,示意他噤声莫言,淑泽立时察觉马车正缓缓停下,那一刻就像是将琴曲戛然而止的寂静。

    行晟并未解释也不问缘由,而是撩开车帘几步跳下车去,在外驾车的叶襄也被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吓了一跳,就像是行晟早已料得有人前来,但是他神色冷峻的模样,又像是知晓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淑泽从车帘探出头去,一眼便望见了远处疾驰而来的骏马,马背上另有一人,观其装束,该是宁武中人。

    眼见那人便要冲撞上马车,叶襄当即将淑泽自车上拖拽而下,听雪亦是紧随其后,而行晟见那军士几乎勒不住马,决然上前几步,一手抓握其上缰绳,一手握着军士手臂,将人从马上安然无恙地带了下来。

    “何事慌张?”行晟拍了拍马脖子,随手把缰绳交到叶襄手中,自己去问那十万火急的军士。

    “下官鲁莽,下官该死,可事出紧急,还望仲军……”

    “说事。”行晟遏止他继续求饶。

    “武举场上突然有诸多试子起哄闹事,打伤了好些宁武军士,六营长正领人镇压,然而营长说此事不同寻常,令下官火速禀告涧河谷。”

    这等三言两句听得在场几人心惊肉跳。

    “你同本官返回武举场,查明原委再作打算”,行晟对那军士说道,而后转头叮嘱叶襄三人:“叶襄将他们送回令军侯府,再行汇合。”

    “太过麻烦了,不如我也去”,听雪心急如焚地拦下行晟,“听雨也在那处,着实令人担忧。”

    “护卫武举场的自有宁武大军,何况你并非宁武旗下,我如何能将你一并带去?”行晟摇头,“听雨的事我自会留意,你且回家等候。”

    淑泽在一边也拉了拉听雪的袖子。

    “好吧,我回侯府。”听雪不得不垂头丧气地答应。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见如故

    行晟赶到武举场之时,包环已然将骚乱平定得七七八八,余下不过是一些收尾工作,但是此事可谓不大不小,些许考官受了重伤,不得不将考试延迟至明天,让试子们早些离去。

    “伤亡如何?”行晟将包环打量一通,确定他只是轻伤,并无大碍。

    “宁武无人死亡,少数人负伤,本是小事不该劳驾仲军,但……”包环面上有些迟疑不定。

    “事无大小,该说的事没有不该劳烦的说法”,行晟看了看身边正在忙于彼此包扎的军士,伸手将包环扶出人堆,往关押滋事者的地方去,边行边问道:“我大致听军士说了两句,似乎这些家伙比起以往要强悍些许,冲着你的营帐就去了。”

    “是,原本是一件斗嘴吵架的小事,但是那几人越发吵闹得厉害,最终到了下官帐前求个公平,可话还没说两句,他们就莫名其妙地火冒三丈,动起手来。”

    “国试武举都这么些年了,不识轻重的家伙数不胜数,可哪有几个人敢冒冒然对前来护卫的武官直接动手,谁人不知这是以下犯上。”

    “而且他们说是两方吵架,可冲到下官面前时可团结得很,说是散兵游勇,便没有如此明确的目的,说是训练有素,下官也不该这点轻伤,实在令人费解。”

    两人到了关押的营帐,行晟一眼扫过,发觉人数不算太多,可也并未显出丝毫恐惧,反而是百无聊赖地任由军士将他们双手绑缚,无所事事地席地而坐,见行晟到来也没有人用眼神搭理一番,令包环不由得大为光火。

    “真是岂有此理,尔等犯下大罪,如今见了仲军还敢目中无人,当真不知死为何物吗?!”

    一旁的军士先行按捺不住,上前几步意欲将这些个无法无天之人训斥一番,可即便是他拔高了声音也不过几人抬头回应,作出一副迷茫神色罢了。

    行晟立时将那军士拉住,令他退下,自己却往那些试子身边去。

    “大人小心,他们可凶恶得很。”

    包环回想起当年行晟是末位之流,勉强中了武举,若是一时不慎有个三长两短,谁知道逸景该是什么表情。

    “无妨。”

    行晟并未在意包环心中所思所想,而是两眼都在仔细端详着这些人的样貌——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皮肤黝黑,但是额头上却有一圈黑白相间的的分界。

    “仲军大人?”包环不明白他发觉了什么。

    恰是此时,行晟在一人面前蹲下身来,贴着那人耳朵嘀咕了几句。

    包环当即得见那人双目圆瞪,似惊似喜,对着行晟又是一通胡乱喊叫,在包环眼里简直像是一只嗷嗷呼叫的野狼,竟是用他无法理解的语言说着些许耐人寻味的事情。他无奈之下,只得以眼神求自家仲军不吝赐教,可行晟显然无暇理会他心中的疑惑——他看到行晟的眉头狠狠地狞在一处。

    行晟和那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好些话,全是些叽里咕噜的声音,听得包环晕头转向,而余下的被关押的试子跟着一并起哄,整个营帐好生热闹,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

    然而行晟的神情却并未因为开锅而开怀。

    “去将萧听雨带来见我”,行晟吩咐道,“就是大军长家中的二小姐。另外再派人手,查找武举场附近的可疑行迹,立即报于本官!”

    “是!”包环连忙答应,对外吩咐了几句又折返回来,想来他实在好奇行晟究竟作何打算。

    “他们不是汉人,而是胡莽之人”,行晟解释道,“他们的样貌与汉人略有差异,而又因常年带着小帽风吹日晒,所以额头上另有一圈皮肤较为白皙,方才试了一试,果然如此。”

    包环立时了然,行晟方才是用了胡莽的语言在说话。

    “兹事体大,不要声张,本官自会再行打算,对外只要说是寻常试子惹是生非就好。”行晟出了营帐,对包环叮嘱道。

    “是。”包环不明所以地答应。

    “若是此事外泄,引来诸多祸端……”行晟在包环耳边哑着声音说话,“本官给了你什么,就能拿走更多的东西。”

    逸景踏上了阶梯,正要抬脚步入宣武阁,忽而听到身后传来有人大声呼喊,回头却发觉对方是司福罗的族人,原是随长铭通往胡莽,以便十万火急传信之用,不料今日便回来了。

    “出了何事?”逸景眉头一拧,快步下了台阶,脚步如飞地迎上来人,赶在对方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之前将人扶住。

    “长铭卿子来信……”那人狠狠吸了一口气,像是命不久矣的人,将心头挂念一口说尽,也不顾不上是否还有下一次呼吸,“此事十万火急,三爷亲自过目。”

    说着自怀中取过些微炙热的信封,递到逸景手中。

    逸景一面接过书信,一面唤来军士将信使带去休息,随后脚步不停地回了宣武阁,谴退守候在旁的一干人等,自己将书信拆看。

    “来人!”还未还得及走远的一干人等忽而听得大军长在宣武阁内高声叫喊,当即不敢耽搁,二话不说便向着门口疾奔而去。

    “备马!唤欧文倾即刻来见本官!”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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