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108

    “到本官这处来”,逸景对他招了招手,待人到了面前,摆出一副和蔼嘴脸,问蓝莫道:“你是否上书本官,请立柳叶东为营副?”

    “军长明鉴……”蓝莫脸上闪过几丝犹豫,分明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倒是逸景急忙打断道:“本官也记得不甚明了,隐约想起还有这么一份文书,可回了宣武阁也寻不到了,想来是那天宣武阁中不甚走水,烧毁的文书中就有这份,之后又离了涧河谷,未来得及细问。”

    蓝莫笑容僵硬道:“大军长日理万机,尚且还记得此事……”

    “本官也不能肯定,这才问起你。改日再呈一份文书到本官这处吧。”

    “是,下官领命。”蓝莫行礼应是,柳叶东听闻此事也在身旁得意陪笑。

    逸景眼看行晟与包环两人开始喊着众人分别排队,准备检验一事,便转而对柳叶东道:“听说本官离去这些日子,蓝莫已经忙得晕头转向,还是你积极处理六营事务,为你营长分忧啊……”

    “下官惭愧,营中之事尚且有许多不甚清晰了解,耽误了许多时候,愧对军长营长教诲。”

    “说哪里话来”,素来不怒而威的大军长眼下笑得如长辈一般慈祥温和,“你初掌事,还需多多学习,今后任重道远,务必脚踏实地,图个‘快’字而拔苗助长,不是长久之计。”说着还不忘叮嘱蓝莫,若是得空务必细心教导。

    不远处的包环将一瓢清水浇在叶襄袖口上,看着行晟心无旁骛地将那白色粉末密密麻麻地撒在袖口水渍上,还不忘叮嘱叶襄不可触碰,当下为他焦急不已,抬手就给了他一肘子,以下巴指着背对这边的柳叶东。

    行晟只是摇头一笑,没有其他动作。

    倒是叶襄推退开之后,还在一边看着自己湿嗒嗒的袖口,好奇问道:“这能行吗?”

    “放心吧”,行晟痛快地大声说道:“我这些粉末,定能试出是谁碰了灵芝。可你们千万别去碰袖口啊!”

    “可什么都没有啊。”叶襄左顾右盼,去瞅了瞅别人的袖子,同样未曾发现丝毫异样。

    “现在当然什么都没有,你们在太阳底下晒一晒,等袖子都干了,自可见分晓!”

    叶襄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

    包环又忙碌了好些时候,再俯下身去舀起一瓢水,起身时面前已经没有别人了,反而满院子的新人四下散开,谈天说地,当下扯开嗓子喊道:“还有谁没有过来的?快过来!”

    两人招呼了几声,无一人回应,终于可以完罢收工,而逸景还在同蓝莫与柳叶东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

    到了日上中天的时候,欧文倾低头看了看头顶发白的日光,唤过一边两名军士,分别取来大伞纸扇,为逸景遮阳纳凉。

    逸景察觉额上出了汗水,正要取绢布擦拭,忽而觉得周身一凉,原是有人打伞有人扇风,转头对欧文倾笑道:“本官无事,让他们下去吧。”

    “还是莫要勉强了,眼下盛暑,您的伤也不轻,还在这处顶着太阳暴晒,当心伤口化脓。”

    蓝莫诧异问道:“大军长有伤在身?”

    “没什么,小事而已。”

    “是啊,小事而已”,欧文倾道:“估计就是等着我回头跑长铭那处说一声,让人多多心疼他,你说这人一大把年纪了……”

    “欧文倾!”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欧文倾无可奈何地摇头摆手。

    逸景白了他一眼,喊过那边的行晟:“晒了这么久,他们袖口也该干了吧?”

    “是,下官这就去准备。”

    “还要准备什么?不是说自可见分晓吗?”蓝莫也被行晟耍得糊里糊涂。

    “营长莫要着急,且看下官。”行晟说罢领着包环去了大院门口守着,随后欧文倾一声传令,营中众多武官蜂拥而入,将院内团团围住。

    行晟自腰后取出诸多细如牛毛的银针一字铺开在身后桌上,对院内众人喊道:“一个个走到门口来。”

    众人各自面面相觑,一时间这不大不小的院子中人声鼎沸,叶襄狐疑地皱眉,最终还是上前将袖口伸给了行晟。

    包环取过一瓢清水,缓缓浇在方才抹了白色粉末的袖口,行晟抓起一根银针,贴着袖口磨蹭两下,再将银针举起之时,那银针显然通身敛去银光,泛起黑色。

    叶襄当即吓得魂不附体:“你……这……这有毒啊!”

    行晟随手将银针丢在地上的一盆清水中,挥手放叶襄离去,指着另一边道:“军医都在那处,去好生洗手,给自己把毒解了。”

    “你……”叶襄这才发现一干军医在院墙之外摆着盆盆桶桶,等候多时,她回头看了身后诸人一眼,压低声音对行晟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有人中毒啊!”

    “所以让你们莫要触碰。况且闾丘先生见多识广,医术高明,也做好了万全准备,死不了你们的。”行晟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又拿起另一根银针,见叶襄还站在原地面红耳赤,便说道:“还不去解毒?”

    叶襄到了闾丘尔阳那处,对方二话不说取了剪子,在她衣袖手肘处开了个口子,将袖子断然撕开扯下,又取过另一瓢清水,让叶襄仔细洗了双手。

    见她依旧疑神疑鬼的模样,闾丘尔阳忍俊不禁道:“这毒药不过是我苗疆最普通的一种,以银器便可查之,解药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就算中毒了,这么点剂量,够你用一年的时间解毒。”

    “中毒是什么症状?”

    “头昏脑涨,高烧不退,恶心反胃,嘴唇发紫——等你发现这些,就算不知道自己中毒,也冲到军医处了!”

    两人正在说话,又听得院中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此起彼伏,热闹异常,而行晟悠悠然地靠在门边对内喊道:“记得本官那句话,不要乱吃乱碰,保准你们没事,过了这道门,查验你们无罪,自可前去解毒。”

    柳叶东看着新人呼天抢地还要规矩排队的委屈模样,大惊失色地望着自己营中:“行晟怎么能如此!这万一闹出了人命!”

    蓝莫安慰道:“军医严阵以待,这毒不重,不会有事的。”

    “至少告诉他们,不该拿的东西,不该碰的东西,就不该心存侥幸。”逸景在两人背后冷冷笑道,柳叶东尚未回头,可这寒意自脚底一路爬升到了后脑,让他连哆嗦都不敢表现。

    眼看院中的人一个个都检验无误,发黑的银针也越堆越多,院中不过剩下寥寥几人。

    包环不无担忧地问行晟:“怎么都找不到!”

    “做贼心虚的都藏在后头”,行晟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又取过一边的银针,在冯茂袖口上擦过——银针没有异样。

    行晟抬眼同冯茂对视,又取过五根银针,自冯茂袖口上几次磨蹭,依旧一无所获。

    “来人!拿下!”

    “你这是干什么!”冯茂说着就要挣扎,不远处的逸景听得动静,连忙起身前来,见冯茂挣扎不休,便问行晟道:“就是他?”

    “就是他。”

    “无凭无据,你凭什么!”

    “无凭无据?”行晟将那六根银针放在他眼前,又指向自己脚边的水盆:“你没看到这盆中的银针根根发黑吗?本官给每个人的袖口上都下了毒药,谎称可测出谁拿了灵芝,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你为何躲了这些毒药?”

    “我……”冯茂不等他人使力,自己却双腿发软,几欲跌在地上,还是身后欧文倾的部署将他架住,“我……我只是怕你这毒药将我毒死!”

    “这毒无色无味,不可辨认,在你们衣袖风干之前,本官从未说过这是毒药,倒是问过几声,还有谁不曾沾湿衣袖,涂上毒药。况且先上水后上毒,你不可能将那些毒药不慎抖落。”

    “可这也不能算证据!我不服!”冯茂瞪着双眼惊慌失措地喊道。

    “还敢狡辩!”行晟呵斥道:“你一共盗走了一颗灵芝两块美玉一串上好南浦珍珠,还不从实招来!”

    “我没有!分明是你血口喷人,那珍珠是最普通不过的东海珍珠!”

    “嗯?”行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东海珍珠?”

    逸景在一边讥笑一声,欧文倾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没人说起那珍珠是何等品类。”

    冯茂如遭雷劈地站在原地。

    四下寂静许久,冯茂才如梦初醒地跪地膝行,涕泪横流地到了逸景面前。

    “大军长恕罪啊!下官家中母君病重,需灵芝方可救命,下官见了那棵灵芝就起了邪念罪该万死啊……偷窃珍珠美玉是下官财迷心窍一时糊涂,下官愿物归原主,求大军长看下官一片孝心上饶过下官吧!”

    行晟一脸袖手旁观的模样置身事外,蓝莫面上略有动容,试图求情之时,却见逸景不为所动。

    “你之孝心,本官当得理会。既然行晟已经病愈,那颗灵芝本官可以代你垫付,让柳叶东将灵芝让出给你。”

    冯茂听闻逸景这句话,不由得惊喜欢呼,泪痕还未擦净便连连叩首答谢。

    “你不必谢本官什么”,逸景推开一步,淡漠说道:“万千苦衷,都不是你行窃的理由,何况兹事体大,牵连无辜,你背后同伙主谋之人,本官有待细查。”

    “同伙?”冯茂很是迷茫地看着逸景,不明白他此话何意,分明是一人行窃,怎么又有了同伙?

    “依军中律法,将冯茂杖责一百,关押牢中一年,本官即刻上表,免去其武举功名,永不录用!”

    “大军长!”冯茂当即崩溃哭喊:“您答应饶过下官的!”

    “本官从未有此一言。你之情由,当可体谅,然行差踏错,不可轻恕!”

    第一百零四章 行差踏错

    欧文倾看着一干武官军士忙于左右奔走,翻查赃物,逸景左右只有自己和蓝莫,以及一个柳叶东,似乎时机已到,便故作无意说道:“此事当真可恶,叶襄确实受人冤枉,幸而长铭机警,一时权变,才免于好人受了冤枉,这才等来了大军长为其平反昭雪啊!”

    蓝莫听闻此言,先是一愣,继而瞪了欧文倾一眼,又强作笑意对逸景道:“是啊,欧营长此言不假,长铭这也是事急从权,见识独到,才免于我宁武威名扫地,您看他都关到牢里去了,也受够了教训……”

    “受够了教训?”逸景嗤笑道:“若非此案尚且疑惑,本官早已处置他,凭着一己之意贸然行事,如果叶襄当真偷窃了柳叶东的事物呢?他岂非包庇犯罪?”

    欧文倾看了蓝莫一眼,刚想开口说话,却又归于无声,当下三人缄默,直到行晟将搜查的赃物取了出来,送到逸景面前,正是一颗灵芝一块美玉一串珍珠,另有一块美玉不知所踪,逸景由此又说了一声此人当有伙同作案者。

    “这灵芝价值几何?”逸景问柳叶东。

    “这……下官也是偶然所得,不知价钱,既然行晟已经痊愈,大军长若有需要,尽管拿去便是。”柳叶东额上不知何时渗出冷汗,不过当下酷暑难耐,是热汗还是冷汗,也无人在意。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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