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63

    行晟忍俊不禁回道:“人不可貌相,或者是他天资聪颖,营长一教就会呢?”

    包环满是不屑地“切”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正要再找话题的时候,目光落在了行晟右手的长剑上,不禁问道:“我听说,你是左手用剑?”

    “不仅左手用剑,还左手写字,左手拿筷子——我本来就是用左手的。”

    “还真是少见,我长这么大,没见人用左手使剑的。那你的长剑是特别打造的吗?”

    行晟随意将自己的长剑推到他面前,笑道:“你自己看,其实和寻常的长剑并无区别。”

    包环接过长剑,抽出剑鞘,仔细观察一番,不禁感叹道:“这剑造得真好,应该可以用好些时候才对!我的刀却动不动就要卷刃,真是不胜其扰,听闻冶城打制兵器誉满天下,奈何这一路实在山高水远啊,我们不能擅自离开军营,又寻不到人能帮忙托请。”

    行晟慷慨道:“这长剑就是冶城打制的,最近父君要出门行商,路经冶城,我还想请父君帮忙带一些兵器回来,你可需要吗?”

    “此话当真?”包环喜出望外道:“那帮我带一柄马刀回来可以吗?我知道几人,最近兵器也折损了,能一起带些回来吗?需要多少银钱?”

    “自然可以,你问问他们,需要哪些兵器,还有哪些要求,一并开张单子给我吧。银钱且不着急,待父君返回之后再给我就是,只是冶城兵器精良,价格却也不低,还是先行准备一两银子吧。”

    包环忙不迭的答应,亟不可待要快走几步,返回住处询问清楚,才拉上行晟,突然听得背后有一人喊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包环脸色一变,对着行晟已然是难以压抑自己满脸厌恶,行晟拍了拍他,才勉强收敛神色,作面无表情。

    来者正是许业宏,只见他伸了伸拦腰,万分感慨道:“看来以后我不能随意请假了,要计算一个营的军饷数目,这可是大学问,若是请假耽误了,咱们可都得等着军饷了。”

    包环一脸恶寒地转头,行晟看了这两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我们再说最近想购置一些冶城的兵器。”

    “冶城的兵器?”许业宏皱着眉将他上下打量一通,“那些兵器有什么好的,价格不菲。”

    行晟看了一边背着许业宏做鬼脸的包环,淡淡说道:“冶城附近,铁矿富足,所以那里也聚集了许多能工巧匠,因地制宜,其中铁器受多人追捧。”

    “哦,这样啊”,许业宏不以为意地回答道:“银钱几许?”

    “为求稳妥,备好一两银子。”

    许业宏失声喊道:“如此昂贵!果然是令军侯府的大少爷,我这种小老百姓是用不起这样的兵器了。兵器嘛,本来就是顺手最好,我还是喜欢一般的,话说最近书城可有什么好书吗?我怎么都寻不到自己喜欢的,真是有钱都没地方花。”

    行晟眼看包环要跳脚,连忙不动声色地挡在包环和许业宏之间,摇头说道:“我最近也没留意,不知道。”

    许业宏又“哦”了一声,抱怨自己腰酸腿疼,就先走一步,好不容易等人走远了,包环憋红了脸,才骂出一句:“这人有病吗!而且病入膏肓了,以前都不是这样的!谁不知道冶城兵器才是好用的,买不起兵器还喊什么有钱没地方花,我这样的都能拿出一两银子!”

    行晟连忙安抚他:“算了算了,由他去,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还是快些回去,问问还有谁需要购置兵器吧。”

    “但我还是气不过啊,你看他那样儿!莫不是有了营长做靠山就这么嚣张?真想不明白为什么营长会倚重这样的人。”

    行晟目光偏向别处,深深叹息,正要抬脚继续前行,就听得军士来报,蓝莫唤行晟去寻他。

    “许业宏算好了全营的军饷,本官教她这些时,他说并不难,然而本官还是不放心,大军长这几日病了,本官还要代理全军事务,你就帮本官核查一二吧?”蓝莫说着将账本交给行晟。

    行晟双手接过,为难道:“可是下官不懂这些军饷该如何计算。”

    “本官这就教你,你边算边学,若是有不懂的,尽管问便是。”蓝莫拿起纸笔算盘,唤行晟就在一边的小桌计算,两人挑亮了灯火,继续忙碌。

    行晟奉蓝莫命令给逸景送去全军账册,行礼拜见之后见对方气色好了不少,稍微有些安心。

    “这字迹,是你算的?”逸景挑眉问他。

    “确是下官”,行晟供认不讳,“蓝营长本意许业宏计算,奈何实在不放心,便寻下官再算一次,没想到我和他几处相差甚远。”

    “这个蓝莫有说,他教了你几次,你就了然此事,还说你天资聪颖——但是你本来就知晓这些事情,许业宏反而一无所知。说吧,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行晟并未避讳,而是只直言道:“蓝营长确实教了许业宏,然而他说这些容易得很,让蓝营长尽管放心。这几日和营中其他军士一并训练,他们对许业宏颇有微词,下官担心,长此以往,蓝营长也要受到牵连。”

    “受牵连也是活该”,逸景恨铁不成钢地转头,“本官已经告诫于他,难道他还舍不得一个许业宏?巧言令色者,迟早东窗事发,本官只是因为他是六营的营长,才并未直接处置他的属下。”

    行晟恳切劝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识人不清这件事,往往是别人看的明白,军长莫要着急,多给蓝营长一些时间,况且之前战损表一事,早已传到了蓝营长耳中,不过此事循序渐进,就像军长想要处置甘仪也并非一日之功。”

    逸景只得点头,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既然不打算让长铭回复记忆,我们需要另外排他人接任七营长一职,但是当初本官令楚广良接任营长一职,他却心神崩溃难以胜任,这才有李长铭毛遂自荐。”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逸景想起家中那个痴傻的孩童,恍若自己身在梦中,七营长对自己说了一句永别。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不能怪他,比起这件事……你当真放弃让长铭回复记忆吗?”

    逸景怔怔地看着他:“你不是也说……”

    “我当初太过冲动了”,行晟苦恼道,“我左思右想,实在不能忽视他本就是七营长这件事,但凡冲锋陷阵,他就是要为宁武赴死的人,不会因为我期望如何,他就退怯……然而……我知道不能罔顾他职责所在,却也不能看他冒险,或者我们询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稳妥的方法,能让他恢复记忆?”

    “这未免痴人说梦”,逸景冷冷地打断,“头颅何其重要,淤血不散,处理不当,只怕当真死于非命。”

    “万事重要试过才知道”,行晟不死心道,“我已经谴人外出寻访,希望能寻得神医救他。”

    “顾小舞前几天在本官病时曾经来访探望,不过是秘密前来,并未走漏消息。”逸景坦言道,“她见到长铭,也十分痛心,然而现在朝堂之事变化诡谲,我们七营长久久不归,唯恐甘家兄弟已经动了心思,可本官也对她说‘即便只是一个普通的部署,本官也不忍心令其两次丧命’,此事成功则已,若是不成……”

    “对于七营长而言,这样的长铭,只能说七营长已经死去,但是对于李长铭而言,这就是在赌命啊……”行晟声音渐渐低缓,他本人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难以支撑,最终脚步虚浮,依靠在一边的柱子上。

    这件事最终悬而未决,逸景已劝说自己死心,但是行晟说的话,又给了他最需要的理由,两个宁武军中最有头脑眼光的人,都难以取舍其中,但是寻访神医之事,实在希望渺茫。逸景也只能魂不守舍地返回家中,心中劝说自己,长铭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能开始驱散淤血,急而无用,或许会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一天。

    可当真到了生死两难之时,他和行晟当真能有所决断吗?

    “你回来啦!”一声雀跃的声音传入耳中,如山谷清泉,长河瀑布,将逸景心中郁结涤荡得一干二净,令他不禁温柔了眉眼。

    长铭已经从门边一小跑到他面前,面露欣喜地迎接他,脚步在雪地中踏出声响,寂静而动听,他的笑容天真稚嫩,双眼明亮清澈,令逸景不禁又想起了那个七营长,低头一看他双脚光裸地踩在雪地上,陡然大惊失色,一把将人抱起。

    “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或许是他声音太过严厉,长铭被吓了一跳,乖乖窝在他怀里,小心翼翼道:“我只是知道你回来了,太开心了,就忘记这事了。”

    逸景心疼地将人抱紧,轻声叮嘱道:“最近天冷严寒,你不要随便跑出来,我回家之后,会去看你的。”

    “回来就马上来看我吗?”

    “当然。”

    长铭没有回话,只是傻傻地对他笑。

    “你在家里有没有觉得烦闷?”

    “没有啊,我在这里很暖和的,还去你的房里拿了些书出来……我真的不能睡你的屋子吗?我还是比较喜欢那里,我保证不捣乱!”

    逸景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免得他再说下去,思及方才同行晟说话,忘记了这件事。

    第五十五章 打草惊蛇

    行晟再一次翻开手上的请柬,借着夕阳昏暗,一眼扫过其上笔墨,最后停于落款。他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动,双眼依旧是沉寂如秋,任凭谁来都看不出他心中思量。

    背后的辰盈叹息一声,终于道:“朝中王公贵族不少,是否需要派出人手打听一下,他们是否在受邀之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行晟背身反问,夕阳余晖不减,为他笼罩一层暖意,却挥不去冬日严寒,“甘仪行事,总是周密,就算他有所察觉,也不会明目张胆,其中原委只能我走一趟了。”

    辰盈又叹了一口气,似乎通身疲惫,摇摇晃晃地依靠廊柱,想要叮嘱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正当黯然之时,听得有人轻叩门扉。

    行晟似乎回神一怔,将手中的请柬小心收好,步履从容起上前开门。

    不出所料,逸景顶着漫天大雪站在门外,行晟能猜想到他所为何来,还是让避一步,将人请进屋中。

    “你收到了请柬?”逸景眉头深锁地问道。

    行晟没有出言回答,只是面色如常地点点头,转而去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逸景倒抽一口冷气,快步追上他,一把按住茶壶,催促问道:“你一直不肯说当初王书忠是如何被一夜罢免的,莫非……快说!当初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是甘仪察觉了什么?”

    行晟故作无辜道:“下官并没有什么动作,何况王书忠是甘标的人,若有异动,甘标应当早就动手才是,何以等着甘仪发觉?”

    “虽为兄弟,这两人却是天渊之别,你应当知晓才是”,逸景面露焦急之色,似乎在痛恨行晟仍旧糊涂,“唯恐此番甘仪给你发来请柬,是另有目的才是。”

    “放心吧,当年之人,阿良和长铭不会出卖我,余下的知情者,早已一命归西了。我现在毕竟是令军侯的私生长子,颇得父君宠爱。如今朝堂三分,他好不容易挑拨了甘标和顾小舞,当然想着拉拢我们,给我发来请柬,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只是他幺儿成婚,不是什么朝堂要事。”

    行晟此言,令逸景心中稍安,一颗心好容易放下又被拎起,就怕这只是在自欺欺人。

    “多想无益”,行晟拿开逸景按在茶壶上的手掌,继续不急不缓地倒茶,递给逸景,“为今之计,只有见机行事,您不必担心,我不会在宴席上借机刺杀他的。”

    逸景紧握手中茶杯,无法应答。

    当朝宰相的幺儿成婚,自然少不了一番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行晟一眼望去,皆是达官显贵,王侯将相亦是不在少数,就连自己的父君都免不了被你推我攘一番。

    熟人相见,自然结伴同行,三人好不容易到了门前,相府仆役已经准备好了笔墨书卷,请来宾一一自行记册,一遍还有孟千和曲璃萤在来回走动,像是来捧场帮忙的,逸景抬眼一扫,却发现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边,只不过是四目相交之下,各自别开视线。

    仆役将毛笔捧到行晟身前,行晟以左手接过,蘸了墨水之后抬手写下三人名姓,曲璃萤不知何时已经翩然而至,见他埋头书写,,似随口问道:“大少爷居然以左手写字?”

    行晟交还毛笔,转而对曲璃萤行礼道:“下官自小善于左手写字用剑,让大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曲璃萤还以笑意,领着三人往主厅而去,甘仪已经领着自己儿子在推杯换盏,见三人前来,便皮笑肉不笑地迎上,一番装腔作势的寒暄问暖之后,还是将目光落在行晟的身上。

    “本相还从来不曾和大少爷好好说过几句话,今天再一细看,大少爷果然丰神俊朗,侯爷有福了。”说着上前两步,在行晟跟前站定,双眼几乎要贴上行晟的脸颊,行晟却不闪不避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了无生气,就如死人一般涣散无光,他恭谦行礼道:“该是小人何德何能,大人谬赞。”

    一边的俊聪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慈祥笑道:“可不是吗?真是苍天厚待于我,让我得遇失散多年的儿子,可惜的就是父子分离多年,他在外流浪吃苦,我却一无所知啊……”说着感慨异常,险些老泪纵横,行晟连忙低声安慰自己父君,甘仪也在一边左右周旋,等俊聪有所缓和,他也跟着一同感怀慈爱,才伸出手去想要握上行晟的右手,却为行晟不着痕迹地闪过,握上了左手。

    “可谓苦尽甘来,此乃天意所为啊,本相倒着实好奇,侯爷是如何寻得大少爷的?”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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