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39

    “方才多谢仗义。”赫连轻弦对那人道谢,面色依旧冷俊,不见亲近之意,“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行晟见这姐弟天生俊秀,引人心动,奈何不随意同人密切,心中暗想长铭见这两姐弟必定是高兴得很,便浅笑道:“在下南荣行晟。”

    赫连轻弦下意识又看了他右手的长剑一眼。

    不久之后赫连姐弟才知晓,令军侯的大少爷不是因为不通武艺才右手提剑,而是——他长于左手用剑。

    “砰!——”

    逸景埋首军务,突然宣武阁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险些把作案两边堆积如山的文书震到坍塌,抬眼一看却是秦左奚。

    “大军长!”秦左奚顾不上什么行礼恭谦,站在门口就大喊了一声。

    “本官知道了。”不用于秦左奚的诧异于喜悦,逸景看着手中的文书淡淡道。

    秦左奚见他如此,立时了然,逸景早已知晓此事,只是为顾全大局,从未提及。

    长铭于半晚时分返回涧河谷,脸上笑意未敛,连风霜雨雪都全然不畏惧,而脚步轻快地前行,满心满脑都想着一个人,连身后脚步轻响都不曾留意。

    伴随北风呼啸,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摔了个踉跄,背后一阵火辣的疼痛,似有所感一般,察觉背后生风,因双眼无法得见只能狼狈偏身闪过,在雪地上转开一圈,同时腰身翻转,握横刀于手中,恍然间才看清那是一柄厚重朴实的宝剑。

    袭击之人不及长铭细看一二,沉肘扬剑,直刺长铭咽喉,长铭随手举刀格挡,手腕扭转之下,剑锋沿着刀鞘划过一道火花,随后横刀挥下,向着长剑剑身砍去,这雷霆万钧的一式,凡铁之兵必定摧折,却没想那长剑如游鱼一般,倏忽闪过,长铭眼看着自己刀锋紧贴对方剑身,却难以施力,值得跟随对方长剑虚晃,卸去周身力道。

    乍如平地惊雷起,又是一城满山雨。对方一个剑花挽起,似繁星万点,坠落天河,又似万箭齐发,死生一刹,长铭双眼一定,便轻松破去对方虚招,在此挥刀向剑锋而去,以锋芒对挫锋芒,没想对方这还是一次虚招,剑走偏锋,向他左手而去。

    长铭心下警惕,立时要将天下飞霜的短刀抽出——

    最后那剑锋抵在他的眼前,不过一寸之间,稍有差池便双目失明,连是谁偷袭自己都不曾知晓……

    第三十章 情根深种

    “有人随行已久,你却满心喜悦不曾发觉,突袭而至,又触不及防,最后刀穗削落,短刀封于长刀,无力回防,看来你对自己的性命也忘乎于外了。”

    行晟左手持剑,冷然说道。

    长铭见是他来了,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管不上行晟并未有收剑之意,自顾自退开一步,蹲下身去在雪地中翻找:“你把我的刀穗削到哪里去了?真的弄丢了?”

    “为何要寻那刀穗?我再还你一个佩玉,不要那个了。”

    没想到长铭听得此言气得跺脚,似乎远处的松树都被他吓得瑟瑟发抖,雪花簌簌落下。

    “这是何道理,偷袭也就算了,还弄掉了我的刀穗,你先回去吧,我要再找找。”

    行晟愣在原地,半响才道:“那个刀穗,也是洛江红送给你的?”

    “是啊”,长铭不以为意地答应。

    “你根本不懂我的意思”,行晟一把将他从雪地里抓起来,面色肃穆道:“感情让你如此愚昧吗!天下飞霜的刀穗是冰蚕丝制成,水火不侵,刀剑无奈,就是为了让你无论在何等境地都能顺利将短刀抽出,你却因为一个无知的人送你刀穗,将自己的兵器弃之不顾,有何面目坐在莫知阁中!”

    长铭被斥责得哑口无言,只能怔怔地看着行晟,许久之后,才气息微弱地说道:“我知道了,我回去换上原来的刀穗。”

    行晟长叹一声,收刀回鞘,“洛江红之事有人来报之于我,但是你莫要轻易涉及太深了。”

    “这是为何?”

    “只怕道不同,难成眷属。你想要锦衣玉食,还是金戈铁马?接任至今,你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坐在七营长这个位子上吗?”

    长铭一时陷入沉思。

    行晟上前一步,亲手拂去他肩上落下的雪花,语重心长对他道:“你心有所属,有人诚心待你,长兄很是欣慰,但是蒙蔽自昧,万不可取,时日悠长,山高水远,你当明白,能和你走一辈子的人,不是一时的喜悦高兴。”

    “怎么办的事!”甘仪怒极之下将桌案上的杯盏一扫而尽,吼道:“周玮人呢?!”

    甘标连忙安抚道:“大哥切莫气坏了,周玮突然请辞还乡,眼下已是不知所踪……”

    “究竟是何意图!令军侯的儿子,没到禁卫军也就罢了,居然还分去了宁武!他不想活命了吗!”

    “那个人武艺平平,似庸碌之辈,也许他一念之差,不能领会大哥用心良苦,后知后觉想起来便愧疚难当……”甘标还欲解释,甘仪却双眼微眯,死死盯着他,眼神如蛇蝎一般狠辣,甘标便不敢再说话。

    甘仪一步一步走下堂来,面色阴鸷道:“周玮是你的门生,此番作为,难道是你与顾小舞暗中勾结,授意行事?”

    “我……我万万不敢啊大哥!”甘标连忙道,冷汗横流也无暇顾及,浑身哆嗦道:“我与大哥俱是一体,唇亡齿寒,若是没了大哥,我该如何存活!此事我确实不知其中内情,大哥莫要信了挑拨离间之计!”

    甘仪冷哼一声,怒火滔天地长扬而去。

    秦左奚把新晋武官收拾了一个月,总算是尘埃落定,阮辰盈被分于欧文倾营中,行晟和赫连姐弟都如逸景许诺,归于长铭营中。

    “一别多年,见你安好,营长泉下有知,也当安心了。”楚广良万般感慨道。

    行晟并未应答,而是目光悠远地望向正在热火朝天准备一次大会餐的七营众人,嘴角扬起笑意,说:“七营长要一起热闹一番,快回去吧。”

    几个营长带着部署推杯换盏的时候,逸景却收到了花城的来信。

    “老卿子明天就该到书城了。”文继说道。

    “母卿来了?”逸景喜出望外,叮嘱道:“本官明日交代之后便前往书城,监视相府的那两人若是有报,你及时送来。”

    “是。”

    “大哥还是在忙着南蛮的事情吗?”逸景给自己的母卿倒上一杯热茶,起身去确认火盆是否旺盛。

    “南蛮内政混乱,国君昏庸,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平息,逃亡过境的百姓也只多不少。”

    逸景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忽而听得有人唤了小二一声,声音很是熟悉。

    “小二,打包两斤牛肉带走。”

    回身望去,见那人依旧武生打扮,然而去了发冠,将长发随意绑好,透露出几分闲适慵懒。

    “长铭!”逸景连忙起身唤了他的名字。

    李长铭一愣,转身回来见是逸景,下意识要行礼,逸景以眼神示意左右,让他不必多礼。

    “您怎么来了?”长铭上前几步问候道。

    逸景并未回答,而是转而对自己母卿介绍道:“母卿,这是现任七营长,李长铭。”又对长铭介绍道:“这是本官母卿,从花城前来。”

    长铭连忙行礼,纪流丹也眉目含笑地起身问好。

    “既然有缘,七营长不妨坐下喝杯茶吧。”纪流丹笑道。

    恰是此时小二将打包好的牛肉交给他,长铭窘迫道:“恕下官失礼,今日有事在身,不好久留,不如明日下官做东……”

    “长铭!”有人在酒店门口,对长铭挥了挥手,似乎在示意他动作快些,逸景便出言道:“不必了,既然有事,便快去吧。”

    长铭显然松了一口气,辞别母子两人,欢欢喜喜地向门外的洛江红而去,逸景站在原地,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于视野,才缓缓坐下。

    “你喜欢那个孩子?”纪流丹问道。

    逸景心中惊骇,右手一偏便将滚烫的茶水浇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纪流丹大惊失色去取手帕为他擦去,然而左手虎口周围仍旧是烫掉一块皮。

    “没事的,宁武中自有伤药,天气严寒也不易化脓,我回去上药就好。”

    纪流丹双眼闪过哀恸之色,沉声问他:“母卿说对了吗?”

    逸景并未回答。

    “既然喜欢中意,为什么不追求呢?看他的样子,对此全无所知啊。”

    逸景想起了那一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心头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反问道:“母卿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你的一个部署,怎么会将他带到母卿眼前呢?你只要打个招呼便好,何况你方才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去,母卿这样看着……”纪流丹黯然转头,声音似有哽咽道:“母卿也不好过。”

    “命中注定,母卿莫要伤怀挂念。”逸景也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

    “逸景你……”纪流丹坐立难安地问道:“你知道什么?”

    逸景一愣,旋即强颜欢笑道:“儿子该知道什么?”

    纪流丹不敢再问,继续说道:“不想追求那个孩子吗?”

    “我……不会的。”

    长铭发觉洛江红最近心神不宁,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什么”,洛江红笑笑,眼神中似有疲累之意,忽而想起什么,忐忑不安地问长铭道:“那……你答应我了?”

    长铭觑他一眼,嘴角压不下笑意,并未回答,倒是转头喝茶去了。

    洛江红见他此番,喜不自胜,又要绕过桌子来抱住他,却被长铭拍开,折腾了好一会才冷静。

    他似乎想起什么,试探地问道:“……成婚之后,你还要留在宁武做七营长吗?”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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