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35

    林旧哀求的声音已经远去,逸景细细一数,暗叹果然大手笔,黄金百两,便让郭修上前来,赏他五十两。

    郭修连忙推辞道:“这只是下官分内之事,不敢受此赏赐。”

    逸景心中一时五味杂谈,不知如何言语。

    出卖是需要价钱和利益的,但是现在要求七营众人出卖长铭的代价,只怕不是金银可为了——行晟此人,越发老练。他不仅回想起那天两人闲来叙旧。

    “对付张亦凡如此游刃有余,你倒是长进不少。”

    行晟却冷冷一笑:“有人用我师父血流成河告知我这等事情,岂有我懵懂拒绝之理?”

    长铭赶到宣武阁之时,楚广良已经在等候了。

    “林旧收取甘相贿赂,意图挑拨离间,让你无立足之地,郭修及时察觉,告知大军长,问明前因后果之后,大军长将其赶出涧河谷。”

    长铭的心头重重一跳。

    听得脚步声响,转头一看,原是郭修从宣武阁出来了,见了长铭便乖乖行礼,长铭不禁感慨道:“今非郭修,本官难矣。”

    “营长不要这般客气”郭修连忙摆手道:“是林旧见利忘义,活该有此下场。营长待我们福禄同享,明辨是非,行兵得当,自当感恩戴德,您也不必和下官客气。”

    长铭长松一口气,思及若非行晟提醒,今日又不知该如何棘手了。

    第二十六章 雷霆惊变

    “黄金百两?”曲璃萤闻言皱眉,将手中的毛笔转过一圈,低声道:“这价钱太高了,恐怕你前脚买通,后脚就有人告发了。”

    礼部主事一听,不由得冷汗涔涔,还未等他告罪,曲璃萤和甘仪又得知逸景已然将林旧赶出宁武了。

    “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甘仪不由得陷入思考,忧心道:“在逸景手下,居然还能如此,恐怕这不是那个年轻的营长一人之力吧?”

    “那还能有谁?”曲璃萤偏头道,“他只和宁武内部有往来,谁会违背逸景的意愿去帮一个籍籍无名的营长呢?总而言之,我们得另寻策略了。”

    甘仪环顾一周,唤来家仆,问道:“甘标去哪里了?”

    “二老爷今日会客,往城中去了。”

    曲璃萤的眼睛转了转。

    逸景第二天又收到长铭告假,说是要去王城一趟,当下心中郁闷不已,这个营长最近好像时不时就请假往外跑,他和顾小舞花辞树也该着手安排明年国试武举,还要提防甘仪甘标暗中出手,实在无暇多管他,只能让楚广良看好自己的营长了。

    然而楚广良也没办法。

    细细想来,几个月过去了,除去林旧那件事,相府一直风平浪静,不见动作,越发令逸景恍惚不安。

    长铭在一家小酒楼选了包厢,等行晟前来便迫不及待地问:“你知道大军长的事情?”

    “什么事情?”行晟不解。

    “我见到南宫师兄了,他说他识得大军长,然大军长对他一无所知。”

    行晟沉默半响,才黯然道:“师父确实说过,但是无力回天,你也不要再问了,在大军长面前,一如既往便好。”

    长铭沉默了。

    将近傍晚时分,长铭才走出酒馆,似有所感应一般,长铭一偏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在街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夕阳余晖下,不显得任何光辉万丈,反而失魂落魄。

    “洛江红!”长铭不由得唤了他一声。

    那人听得他的声音,就如回魂梦醒一般,差点能从地上跳起来,见长铭就在前方,不由得喜出望外,急忙迎上前去:“长铭!你怎么在这里,吃饭了吗?城东有一家不错的八宝饭,你喜不喜欢,我去给你买一些?”

    这炮语连珠的一通发问让长铭有些无奈,最终也没去计较官位名分,只是说自己已经用过晚饭了,洛江红便兴致冲冲带他去买八宝饭——看来他是认定李长铭这个绛元就是喜欢八宝饭了。

    “你没吃饭?”长铭问他。

    洛江红想了想说:“每吃,你要陪我去吃饭吗?”

    “没空”,长铭差点一巴掌甩他脸上,“我要赶着回涧河谷,倒是可以请你吃一份八宝饭,自己打包带走。”

    “那还是我付钱吧。”说着就要去翻自己的钱袋。

    “还是我的俸禄多……”长铭不以为意地撇嘴,让他别白费功夫了,自己伸手去翻找钱袋,没想到洛江红反而死死拉住他不肯松手。

    不知道是不是夕阳晚霞的缘故,长铭看他面色微红,又吞吞吐吐道:“就让我付吧!哪有兴主追求绛元连一份八宝饭都不肯买。”

    李长铭默然。

    逸景眼见夕阳西下了,便简单收拾了宣武阁,准备打道回府,不曾想宣武阁的大门猛然被人撞开,文继狼狈不堪地进门来,气喘吁吁说了一句:“甘仪有动静!”

    “李长铭呢!唤他速来!”逸景火急火燎地说道,话一出口,才想起七营长已经告假往王城去了。

    顾小舞收到女儿的来信,心中顿时一痛,犹如泰山倾颓一般,脑海也一片空白,踉跄跌坐在地,四下无人,更显得她双眼空洞。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才勉强站立起来,转身回屋中,放置好文书,怀揣小刀,出门离去。

    抵达城郊小树林之时,已经玉兔东升了,今夜月色并不明朗,她凭借记忆独自摸索前行此处地处偏僻,即便王城已经万家灯火,却不能温暖这幽深晦暗之处一二,尘嚣远去,鸦雀惊起,秋霜初降,寒意逼人。

    顾小舞握紧了怀中小刀,终于到了这小树林间的一处茅草屋。

    这原本是她安置自己女儿顾玉儿的地方,奈何为甘仪察觉,只得匆匆送走女儿,没想今日收到女儿来信,请母卿独自夜晚来此一叙,不要劳动他人。反复确认之后,发觉这必定是女儿的字迹,然而此时此地……虽然了然其中,奈何挂心女儿,她依旧独自前来。

    “母卿……”忽然有人自林中柔柔地唤了她一声。

    “玉儿!”顾小舞向着声音声音所在疾奔而去,未行几步,已经看得人影绰绰,其中一人身态轻盈向她扑来,抱入怀中的身躯温暖,然而,即便顾小舞多年不曾有兴主,却依旧嗅觉灵敏,陡然发现——她的女儿,被人标记了。

    “母卿……”顾玉儿丹唇未启泪先流,在顾小舞怀中瑟瑟发抖,却一言不发,顾小舞拍了拍她的背部,眼中一闪而过柔和之色,旋即冷冷看着身边环绕而上的一群人,虽然无月色照明,但是想来那些人手中并非彩礼,而是刀兵。

    “玉儿”,一男子兴主排众而出,伸手来拉顾玉儿,“你该回去了。”

    “玉儿!”顾小舞抱着女儿,立时后退一步。

    “不要!”顾玉儿突然嚎啕大哭,“你放过我的母卿吧!不要杀她,她将我从小抚养长大啊!”

    听及此言,顾小舞泪眼温热,那男子却依旧不依不饶:“不要哭了,这样对孩子不好。”说着就要强行将顾玉儿抢走,奈何顾小舞要撞到刀尖上了还不松手,一干人等愣愣看着,也不敢动手。

    “再不松手,你就给自己母卿陪葬吧!”男子声严厉色骂道,一甩袖子,竟然背过身去似不再理会。

    周围的杀手彼此一点头,举刀意欲围攻,突然听得树叶沙哑响动,枝干霹雳摧折,如山雨欲来,雷霆将至,不由得皆是一愣,然而此处并无风雨——

    说时迟那时快,三只箭矢穿叶透林而来,直中其中三个杀手眉心,众人皆是惊忙,那兴主男子只听得背后惊呼之声便吓的伏地不起,抖若筛糠,好容易回头一看,见三个杀手还未及哀嚎一声便死不瞑目,双眼圆瞪,流血不止,甚是恐怖。

    如狂风掠野,如暴雨涤尘,两道人影自茂密树林中冲杀而出——正是逸景和欧文倾。

    长枪如游龙一般,将迎上前来的一名杀手利落断喉,随后更多人围攻而上,便见逸景不慌不忙,以双手横置长枪,向前一推,恰好卡在那些杀手手肘以上,肩膀之下,力气之大让这些人莫说举刀,就连站立都难堪,三三两两猝不及防地摔在地面,正欲起身却为逸景一枪刺穿心房,有幸存者,也死于欧文倾弓箭之下。

    这一番风卷残云,为顾小舞赢得喘息之机,两人并不恋战,而是各自后退一步,将顾小舞护在其中,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大军长?!”顾小舞惊喜道。

    “后事再议,先行突围。”逸景沉着说到,双手持枪,目视比鹰。

    话虽如此,然而方才只是一时之快,眼下四人被重重包围,又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绛元,顾及左右,难以平安突围。

    杀手前赴后继地围上来,却思及方才的一番厮杀,都不敢轻易上前,还是那个兴主男子咬牙跺脚地下令,又开始了另一番较量。

    逸景横手一挥,暂且退了眼前之人,奈何另有杀手从他两翼杀出,直取顾小舞两人,匆忙之下便狠甩枪杆,那几个杀手击飞出去,另又阻挡了后来者脚步。

    虽然可以抵挡一二,奈何不知对方人数多寡,这并非长久之计。

    “文倾!”

    “是!”欧文倾心领神会地点头,逸景便不再顾忌,将长枪握于手中,手指翻转之间将长枪甩过几圈,将面前这一干人等打的七荤八素,旋即起身一跃,踩过倒地几人的身躯,长枪直直刺出,如蛟龙出洞,气势万钧,那男子还未回神之时便已经摔在背后的树上,沿着树干哆哆嗦嗦地滑落,那长枪就刺在他耳边,入木三分,争鸣抖动,其上的火红花纹昭示了地狱烈火,只要眼前这人轻轻抬手,他便灰飞烟灭,男子不敢再看这恐惧,却被迫死死睁大了眼睛,好似命理衰微之人还留恋人世不去。

    顾小舞眼见兵戈暂歇,欧文倾腹部重刀,便也不及多想,急忙扶住他。

    “放人!”逸景呵斥道。

    顾玉儿眼见那个男人为逸景俘虏,便尖叫着要扑上前去,奈何顾小舞死死攥住她的手,这一来一去之间,让她不慎跌落在地。

    “母卿!女儿求您了,不要杀了他啊……”话还未说完,早已泪眼婆娑。

    “放人!”逸景又喊了一声。

    那个兴主男子才缓过神来,哆嗦地说道:“放……让他们走。”

    欧文倾紧握长弓,不敢松懈,护着顾小舞和顾玉儿步步后退,没曾想顾玉儿硬生生挣脱了顾小舞。

    “玉儿!”随母卿走!

    “我不能走”,顾玉儿声泪俱下地哭诉道:“母卿,我已经被他标记了,很快会有孩子,我不能离开兴主而活啊!”

    顾小舞咬牙跺脚道:“你难道不明白吗!他标记你,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要利用你杀了母卿!”

    “我知道……”顾玉儿无力付于地面,深深下拜,声音早已含糊不清,然在顾小舞耳朵里,字字句句都是刀锋一般的分明,“但是我……我做不到啊!我对不起您,但他是兴主我是绛元,天生注定我难以割舍。”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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