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33

    “是你啊”,长铭松了一口气,收刀回鞘,两步飘然上前,坐在了行晟的对面,“怎么又是不声不响就出现在别人的屋子里。”说着还往门口看了一眼,那门确实完好无损,连插销都无事,若不是他自己早已经习惯这人神出鬼没,换做别人恐怕能叫的全客栈起床看热闹,何况今天的行晟一身白衣翩翩。

    “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没关好门,我便推门进来顺手上了插销而已。”

    长铭“啧”了一声,嘴角抽了抽。

    “你让我查的赫连姐弟已经有回信了,家世清白,并无过错,我已经命人将其过往处理好了,武举之时,安心便可。”

    “好,我回到涧河谷,便给他们去信说明。”

    “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行晟好奇问道。

    “处理?”长铭不解,“没打算怎么处理,只是萍水相逢,借花献佛而已。”

    行晟一脸头疼地扭开脸,那表情上满满写着“你是傻子”,看得长铭毛骨悚然,便不耐烦地踢了踢行晟的凳子,道:“有话直说!”

    “你听好,这两个人,不能放任自流,若是有幸入选,即使不通过策论,也能调往宁武。你需得时刻关注这其中动向,他们一旦榜上有名,便请顾大人帮宁武一个忙,将他们调往宁武,再请大军长,把这两人放到你七营去,我查其过往,他们确实也更适合左部。”

    长铭听得一愣一愣,低声呢喃道:“无论左部还是右部,他们都能一展拳脚……”

    “你以为左右二部是一样的?大军长但凡有事,必然是令右部的营长暂代军务,何时轮到左部?”

    仔细思量之下,确实如此,毕竟左部虽然同样是三位营长,人数却远远少于右部,暂代军长,难以服众。

    “可你让我请大军长将他们分到七营来,我该用什么理由?”这才是李长铭最头疼的问题,逸景处事果决,更不可能听部属三言两语行事。

    “便说你和他们有旧。”

    李长铭差点跳起来摸摸行晟的脑袋是不是坏了。

    “是我眼睛聋了还是我耳朵瞎了”,李长铭一时语无伦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大军长收贿赂确实没少过,但是对于宁武内部却分文不取,便是因为他公平治军,不认私情,你让我一个营长拿这等理由去说服大军长,他还不把我丢出涧河谷?”

    行晟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又拿起茶壶给他倒上一杯茶,悠悠说道:“你用其他的理由,理直气壮,反而大军长未必会答应,这个理由,对于现在的你是再好不过。”

    李长铭狠狠皱眉,还是点头了,即便他不明所以,却不疑行晟。

    “还有”行晟继续叮嘱道,“待顾大人面圣之后,给你的赏赐随后就会送到涧河谷,你要一样不留,当场分发给七营众人,在这之后,以犒赏为由,让七营众人酒饭相聚一次,再多叫一个大军长,便足够了。”

    长铭点点头,叹道:“顾大人也让我安心等着赏赐便好,已经有办法了?”

    行晟不以为意地笑道:“简单得很,面圣之后,一来说圣上教化四海,功德无边,二来弹劾甘相,虽然无用,但是自证清白,等你收到赏赐之时,她便是吏部郎中了。”

    长铭略一思忖,便了然点头,笑道:“不管怎么说,辛苦你特地跑这一趟了……阿良应该还未安歇,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吗?这几年来,先是……再有你黯然离去,生死不明,营长也不幸战死,让他始终心绪难平。”

    行晟并未回答,而是偏头去看窗外夜色如水,万家灯火,街道的青石板在月色下洗去了白日的喧嚣忙碌,还留一地银白,令人心安宁静,他最终长叹道:“我晚些会去见他,回了涧河谷,便替我拜祭营长吧,我无法再见他了。”

    即便那只是衣冠冢。

    李长铭默然地点头,见行晟拿起长剑,意欲离开,便起身送他。

    “长铭,你可还记得我当初对你说了什么?”

    “啊?”

    行晟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不可暴露你是绛元一事,也不可全心信赖大军长。”

    第二十四章 党同伐异

    护送顾小舞返回王宫之后,长铭也不做久留,率部返回涧河谷,就是洛江红那满眼的恋恋不舍印在他的脑子里,他几次看到洛江红张口,却还是没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告别,心绪纷乱之时,已经可见涧河谷了。

    “营长,那是……”

    长铭抬眼望去,可见一人身姿高挑,挺拔如松,夏日炎热,却不如他唇边笑意清浅,原来逸景已经等在谷口了。

    “大军长!”

    众人看清这是谁之后,便纷纷下马,逸景挥手让众人免礼,各自安顿休息便好,又转头问长铭:“一路可还顺利?”

    长铭点点头:“幸不辱命,下官等已经将顾大人送回王城了。”

    七营诸位都可休息去,长铭也顾不上一身风尘仆仆,按规矩他理当同自己大军长好好复命才是。

    然而当逸景知道他把自己给他的书本也一并带去夏城之时,眼睛都瞪圆了。

    “你还要带去夏城?”

    长铭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并未动怒,不禁想起一问——那书和那信是不是都是大军长的手笔?最后他还是乖乖回答:“是……下官只是看了一遍,思量着抄录下来,早日归还大军长……”

    逸景声调陡然拔高,更为惊奇道:“你还想抄录一份?”

    长铭连忙摆手:“没有抄完,路上遇袭了,那书和包裹……一并丢了……”声音越说越小。

    逸景痛苦地扶额。

    大军长确实没动怒,就是觉得满满都是为之奈何。

    长铭在堂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书……”

    逸景铁青着一张脸,声调微微起伏,似乎有些委屈道:“司福罗家族二十年前一战,诸多藏书毁于一旦,本官长兄命族人重新编写,那书也是其中一本,只是借给你一看,没想到你不但看完要抄,更是把书弄丢了,眼下这又要重新写过了。”

    长铭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那书的厚度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顿时很同情自己的大军长,心有愧疚,好在逸景并未计较,让他安心休息即可,不要再操心其他事情。

    长铭回了屋子,伸手去探了探背上的伤口,想来结痂已经稳了,便转身取了衣服去沐浴更衣。涧河谷地形奇特,早年宁武驻扎在此处时,便发觉地下自有温泉水,当时的大军长请人前来挖掘,引流到诸多房屋之,这样长铭不需要烧水也省去许多力气。

    这些时日耗费他不少心思,沐浴洗发之后,便简单搭在树荫圆桌下晒晾,百无聊赖之际便昏昏欲睡,最后还是楚广良喊他清醒恭迎圣旨的。

    顾小舞和行晟都说的不错,天家立时送了不少赏赐前来,送走传旨的侍从之后,长铭便命人打开装满珠宝的箱子,言道:“此番南行,大家辛苦了,既然是天家赏赐,我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理当同享。”

    言罢便让人将这些珠宝财富尽数分发给众人,他分文不取,第七营众人又惊又喜地连连道谢,长铭都以微笑应之。

    逸景应邀而来之时,第七营众人已经忙作一团了,生火的抓鱼的打猎的摆调料的,一切都是山珍野味,只有调料是出了银子的,即可尽欢又免于浪费。

    一干人来人往中,只有七营长百无聊赖站着——这倒不是七营长偷懒什么的,而是他……会烤兔子,并且只会烤兔子。

    然而打猎这么久没抓到一只兔子。于是谷粱以晴看他可怜,便将手上烤好的鱼递给他,长铭正欲开动又看到了逸景在身边,便一人一半。

    期间饮酒作乐,追赶打闹,一群人玩的好不尽兴,逸景只是在一旁看着,李长铭也并未过多参与,观其神色,似有疲倦之意,逸景便道:“是不是累了?要不回屋休息去吧,这里放他们玩就是。”

    长铭也不逞强,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正要告辞,被打闹的方兴艾和郭修撞了一个踉跄,直接往前扑,逸景眼明手快地将他接住,抱了个满怀,长铭偏高的体温让逸景有些傻眼,想放手又舍不得,毕竟抱着很是暖和。

    “营长!”方兴艾吓的大叫。

    长铭不着痕迹地挣开逸景,摆手道:“无妨,去玩吧。”

    “可是你背后的伤口开裂了。”

    逸景低头一看,手上不知何时沾了血迹,便对方兴艾道:“本官送他回去,你们喝酒便是。”说着就把晕晕乎乎的李长铭拖走了。

    逸景直径带着长铭回了自己的庭院,交给箫声崖上药包扎,楚广良也是一脸痛心疾首地追过来,道:“下官惭愧,疏忽营长今天也该喝药了。”

    “什么时候受的伤,一路都没人照顾吗?”

    “在陵城城郊的古战场遇袭受伤,之后是洛主事一路随行照顾,送药不断,下官等都疏忽了,愿领责罚。”

    逸景花了好些时候,才想起那个洛主事是个叫洛江红的兴主,便让楚广良暂且退下了。

    顾小舞自王宫返回家中,还未进门,便见一人静立于门前,似乎等待多时了。

    那人听得脚步声,回头便看到了她,简单行礼问候:“见过顾郎中。”

    顾小舞一挑眉,笑道:“圣旨应该还未下达才是。”

    “也不过早晚而已,夏城一事下官略有耳闻,即便甘相再出阻挠,这点小伎俩,应该无奈大人才是。”

    这人身高八尺有余,容貌甚伟,器宇轩昂,双眼中精光闪动,嘴角边笑意清浅,面上还留着两撇胡子,在别人身上或许是滑稽,在他身上却更衬得他成熟老练。一袭书生长衫,一支白玉横笛,一身进退有礼,一派纵横气概。

    “敢为阁下?”

    “下官大理寺司直,陆一川。”

    “陆司直,便请屋内说话吧。”

    “大人此番有功,得圣人提拔,绛元初兴,然而朝堂之中风云莫测,孤掌难鸣,皇帝提拔大人并非为了多一个抗衡王权的势力。”陆一川连问候的话都没有,开门见山。

    “所以呢?”顾小舞不动声色地问道。

    “得势而起则门庭若市,失势而去则门可罗雀,大人见惯了这些才是,当年苏盛意大人不可一世,只手遮天,然他死去之后,唯大人和宁武安戊两位军长还不忘绛元入朝一事,树倒猢狲散,不过如是。大人路途辛苦,不如称病不出,拒绝往来礼物,有心者,自有信者,大人当可明知一二,待得圣人需要大人振臂一呼,自当百官依附。”

    “司直又何必告知本官此事?”

    “官场政治,皆利益所驱,下官虽然无心与绛元一事,但见宁武军长因擅离职守自请责罚,或可与大人联合图谋。”

    顾小舞讥笑道:“你倒是聪明,你是司直,我是郎中,既然当有羽翼,为何要联手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

    “原来方才下官所言,郎中并未得之,既然如此,敢请告辞。”言罢行礼,抬脚意欲转身出门,顾小舞却是点头一笑,道:“既然光临寒舍,便再饮一杯茶吧。”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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