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16

    “大……”长铭正好唤他一声,却被逸景不动声色地推了一下,所有话语又咽回了喉咙。

    “诸位这是在做什么,好生热闹。”

    还未知来者是谁,此话一出,周围人等顿时做鸟兽散去,让长铭一眼看到了令军候南荣俊聪和花辞树,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位青年。

    长铭傻站在原地,双手发抖,差点握不住横刀,似乎突然察觉自己失态,猛然转头看向别处,这才听到自己牙齿碰撞的声响,好些时候才得以平复。

    那青年丰神俊朗,剑眉星目,面容黝黑,不知几经风霜,身着丝绸长衫,手提精铁长剑,即便一身寻常打扮,其一举一动自云开,一步一行神宁态,似有道骨仙风之感,令人恍然错觉。

    不少武官伸长了脖子想一睹这令军侯大少爷的风采,忽而见他右手提剑,皆是一愣,继而忍不住偷笑起来,两两相互低语,神色异常精彩。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长铭一眼。

    比起长铭那双冰天雪地的眼神,他就如古井无波一般,无爱无恨,也不知岁月春秋,似乎一眼看穿千年,却依旧流转眼前。

    长铭收敛生态,对花辞树和俊聪简单行礼。

    俊聪环视一周,抚须廊笑道:“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甘仪不以为然地回道:“无事,只是众人听闻逸景酒量过人,都来一决高下而已。”

    俊聪连忙故作惊奇地喊道:“这可请诸位手下留情啊,老夫最近来未来得及购置太多水酒。看在老夫寿宴的份上,请各位下次再来,一定一醉方休如何?”

    甘仪笑道:“候爷这话说的,让本相情何以堪啊。”

    “哎呦,相爷有所不知啊……”俊聪一脸苦恼地告饶,“最近生意不好做,家中卿子又不洗饮酒,因而没有存有太多酒水啊。”

    甘仪无话可说。俊聪是个颇负盛名之人,其中一项令他颇负盛名的在于:他怕自己的卿子,这一事实令人瞠目结舌,有人说,那不过就是个和生而已,便不识好歹地想要为俊聪争一口气——然后这个人哭着跑出了侯爷府,再也没回过王城,从此无人再敢谈论那位和生。

    长铭终于送了一口气,这时身边有人顺手递了一碗水给他,在他耳边道:“喝碗水压压惊吧。”

    长铭不疑有他,连忙接过,啜了一口才清醒过来,猛然抬头已经不知道是谁给他递水了。

    俊聪那边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在甘仪离去之后对身边的青年道:“行晟,快来见过宁武和安戊两位军长。”

    “草民见过两位军长。”

    逸景笑了笑,到:“少爷果然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

    俊聪却拍着行晟的肩膀感悟道:“原本我父子相聚无多,老夫也想得以想天伦之乐,没想到这孩子志在从军,老夫也只能无奈了。”

    此话一出,宴席上的觥筹交错似乎都停顿了,一时静寂无声。

    逸景仿若未察觉一般,道:“今年国试文举,明年便是武举了。本官对少爷颇有一件如故之感,武举之时,希望在涧河谷能见到少爷。”

    行晟恭敬道:“草民自当尽心竭力,效力于大军长麾下,是草民三生有幸。”

    满座倒抽一口冷气。

    俊聪虽然已经远离朝堂,但是振臂一呼并不难,现在居然想把自己阔别多年的长子送入逸景或者花辞树麾下,这实在不得不让人警惕。

    这厢的长铭如坐针毡的四下张望,就看到逸景重新入座之后,似乎拿着酒杯遥遥举了一下,然后继续喝酒,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脸上难掩诧异地看着长铭。

    “你方才吃了什么?”逸景悄声问他,眼角向着甘仪所在,果不其然,甘仪和另一个绛元虽然在亲密,但也并未将视线自长铭身上转移。

    “就……喝了一口水,但是我不知道是谁给的了。”

    逸景美誉再同他废话,而是抓起他,道:“本官不胜酒力,脾胃疼痛难忍,扶本官往客房休息。”

    “是。”长铭即使不问,也知道逸景自有打算,并且刻不容缓,便直接架起逸景往门外而去,随手拦住一位小厮,问道:“大人身体不适,该去哪里休息好?”

    “在东面的厢房,小的为您带路。”

    “不必,你去忙着吧。”说罢长铭便挥退了小厮。

    才出了西院,行晟已经在门口等候,未及两人开口,他已经抢先道:“往南边,去客房,我来对付他们。”

    逸景连句道谢都没有,拉起长铭就往南飞奔而去。

    长铭在百忙之中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并未有任何人追赶而来,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以手背一按脸颊,这才觉得双颊滚烫,两腿也不由自主地发软,他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顾不得体温高升,心里却入坠入冰封之中寒冷。

    “忍耐一下,马上就到。”逸景转头,强行拖着他跑。

    第六章 平地风波

    在长铭被他推进房间之时,无意中看到逸景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虽不知原因为何,但是想必他也提心吊胆。

    逸景将房门关上,隔着房门对长铭说道:“听好了,这次并不严重,你只要咬牙就能忍过去了,本官将门从外锁住,也不会让其他人接近这个庭院,你更不准求饶!”

    长铭在门内狠狠地点头,才想起逸景看不到,但也无暇多说,直直往床上倒去,将顾小舞给他的药丸连接服下几颗,祈愿着沉睡清醒之后,一切安然无恙,也许是药物所致,也许是连月疲惫所致,他已经沉沉睡去。

    “大军长!”一少妇模样的女子匆匆赶来,逸景会心一笑。

    芙蓉如面柳如眉,正是印证了她的相貌,身材芊芊,骨骼修长,比起寻常人家,她还是更喜欢一身简单的装扮,就连发上也只是用木簪简单挽起,面上未施粉黛,仍是别有风情。

    “行晟叫我速速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逸景点点头:“辰盈来的正好,长铭恐怕被催动发情期了,不知道严不严重,你看守此处,不可随意打开房门,也不得让他人靠近庭院。另外,为本官吩咐行晟,拖延住甘仪,本官有事先行离去,若是长铭已经清醒,便送他往涧河谷。”

    阮辰盈目瞪口呆地看着逸景:“他……”

    “本官早有推测——面容俊俏,体温偏高,忌讳饮酒,这都像是绛元的特征。”

    前两者是绛元天生注定以吸引兴主喜爱,后者则是长铭长期用药压制自身气息所致,若是饮酒,则解药,不可再藏。

    “是,我记下了。”

    逸景便匆匆离去。

    长铭其实是被冷醒的。疲惫多时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然而万万没想到居然没盖床被子就不省人事了。并不是说令军候府会寒碜到连一床被子都不给他,而是他自己当时直接倒在床上昏睡过去,并不记得还要盖被子。然而春寒料峭,即便他生来体温偏高也扛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可能是发烧了,嗓子也干哑疼痛,只得下床来去叩门。

    “长铭?长铭你可是醒了?”

    听得门外人声,长铭不禁喜出望外,也顾不得自己声音沙哑,便叫道:“辰盈!”

    阮辰盈笑道:“是我,你怎么样了?何以声音沙哑?”

    “我不要紧,倒是你们……你们……我没想到还有这一天,快开门,让我出去!”

    另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你当真没事了?你声音太奇怪,我们不敢乱开门。”

    长铭被这句话呛得咳嗽了一声,才咬牙道:“我只是着了风寒而已,再不开门我可动手了。”

    门外传来钥匙碰撞的声响,行晟幽幽道:“请自便,打坏这扇门便是三千两银子。”

    长铭:“………………………………”

    逸景在傍晚赶回侯府,未见到长铭,倒是看到南荣俊聪和万山泉一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笑的眉眼弯弯,阮辰盈也在一旁逗弄孩子,而行晟正在一脸哭笑不得地摇着拨浪鼓,实在是天伦之乐,说也无穷。

    “大军长回来了。”

    行晟同他问好,逸景也点点头,笑道:“你和辰盈的孩子?”

    “对啊,可是龙凤胎,小子叫淑泽,姑娘叫淑雅。”俊聪又是得意又是炫耀地说道,这实在令逸景忍俊不禁,只得点头称赞道:“果然好名字。”复又想到什么,问行晟道:“长铭回去了吗?”

    “没有”,万山泉摇摇头,“他不慎感染风寒,已经请了大夫开药,看他似乎憔悴,行晟便留他在府中暂住一晚。不如军长也一起住下吧,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成景还特地留下等你回来。”

    逸景讪讪一笑,才想起自己的大哥今日也在寿宴之上,但是事出突然,只是来得及远远举杯一下,逸景就不见踪影了。

    行晟将拨浪鼓放回辰盈手中,道:“我带您去成景大人那边吧。”

    “伤好些了吗?”逸景见行晟右手持剑,便皱眉低声问道。

    行晟沉默片刻,回答道:“不必担心,应付国试武举不成问题,下官……草民也会多加练武的。”

    逸景叹道:“你心意已决?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吗?你尚且年轻,只是做一个侯爷子弟,广交朋友,远离朝廷,没什么不好的,你挂念之事,我们都会达成。”

    “但那并不是为了我们达成”,行晟淡淡道,“我想了很久,也许无论我是否参与其中,逝者已去,旧人已故,我做什么都会遗憾,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想”,说及此处,他声音似乎变得极为干涩:“只是侯爷……”

    “既然心意已决,就不要多想了……本官很是欣慰还能再见到你,明年国试武举,本官在涧河谷等待你和辰盈。”

    “是。”行晟停下脚步,行了一礼,比着逸景身边的庭院,继续说道:“成景大人在等着您。”

    逸景对成景的问候方式就是二话不说将放在马车上的盒子丢出去,然而成景看都没看便顺手捞住了。

    “你就是这么和自己哥哥打招呼的吗?我要回去找母卿告状。”成景皱眉看了看手上的盒子,随手放在一边的石桌上,已逸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走上前来,将背后的长枪解下横置与桌上,在成景身边坐下。

    “苏相死了。”

    “嗯。”成景淡淡答应,言语之间十分冷漠,但是转头一看逸景,又叹了一口气,道:“母卿也很想你,老人家年纪大了,每次都要从西南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看你,车马劳顿,也不容易……你和我回去吧,辞去这个大军长职位,我想了很久,已经过去十七年了,我会在排他人去寻华景踪迹。”

    眼下才化雪,天气始终有种湿气刺骨的寒意,若是身于西南花城,也许很快就能看到春暖之时百花盛开了,而在更遥远的东北部,就注定了同草原白雪相伴,逸景抬头,看着金乌西沉,玉兔东升。日月星辰遵循四季轮回,而不因天南地北动摇,这也许是和家乡唯一相似之处了。

    “我现在不能随意离去,宁武元气大伤,绛元参政一事又因为苏相的死去而危在旦夕。”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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