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醉雪》分卷阅读30

    第19章 江雪左文字与他的主公

    空气中飘散着哀叹与悲痛,水流般蔓延开来,像一场鲜血灌注的祭典。

    这个世界,充满了悲伤。

    那样的悲伤如烟扶摇,如雪融化,如风吹入五脏肺腑;又如火狂袭,如水淹,无法抵御。

    啊啊,又是战争,是令人厌恶的战争。

    江雪左文字总是这麽想。

    可尽管他总是这样想,手里的刀却不曾停止挥舞。

    他能清楚感觉到刀刃入肉的触感,湿润,像滑溜的泥鳅,从刀尖一路传导到手掌心。

    鲜红液体四溅,混杂着自己的血与汗水。敌人的怒吼,嘴里没有间断的祝祷词,震耳欲聋。

    纵使只要战斗必定会有一方陷入悲伤之中。

    但身为一把刀,他别无选择。只能以身接受那深重的罪孽。

    别无选择。他凭藉着这个理由继续战斗下去。

    审神者今日跟着他们一块儿出阵。

    这并不稀奇,自从开了先例以後,几乎已经算是稀松平常的事。

    然而主公没有战斗能力,甚至连马的缰绳都不太会操控。他不怪他,一个被父母哥哥呵护备至的少爷,缺乏骑马经验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他不常接触外界的事物。

    在战场上难免遇到腾不出手的时候,届时若是遭遇危险,後果可想而知。这点令人担忧。

    虽然心知肚明,不过他们实在太过宠溺审神者了,因此从没想过拒绝。

    再加上,大家也没想过对自己的实力提出质疑。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过於自满所攀上的高峰,跌落时便坠得越狠。

    ──说是这麽说,但其实江雪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力量。

    这大概是身为刀,与生俱来的自满吧。

    审神者骑着名为望月的黑马,站在战场後方看着刀剑。

    听说敌人越来越强大,所以最近主公跟着出阵的次数也增加了。在战斗的时候,他就负责在後头观察,运筹帷幄,以便调整往後的作战计画。

    他想起刚才在路上,主公始终与走在身旁的烛台切谈话。

    「出阵队伍名单」

    令人无法听清的私语,好像在谈论十分机密的事情,有什麽事是只能和烛台切讨论的?这让他又想起来,昨日晚餐时他们两人的表情带着凝重。

    昨天本丸的刀剑们无预警晕倒,搞得审神者手忙脚乱,上场的队伍也是凄惨无比,因为全员身体不适造成惨烈的败北,更可怕的是,不晓得原因为何。

    也许这是上天为了惩罚他们罪孽的天谴,因为他们身处战争中。

    当然,也许而已。

    或者里面只是蕴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这听上去比天谴要好得多了。

    这麽一分神,令他眼睁睁让一把敌方太刀冲过自己。

    江雪急忙扭头,见他直直往审神者的方向而去。敌人看起来像是缺少感情的盲目刀剑,只为目的而挥刀,却似乎格外清楚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风抚过尖锐刀锋,发出飒飒声响,庞然大物站到眼前的惊吓,以及对凶器的敏锐,使马儿惊慌失措的弓背抬起前蹄。审神者赶紧拉紧马绳,以防自己从马上摔落。

    但正如前头所说,他不善骑马,失控的马难以控制,面前还站着敌人,情况危急。

    「主公,请放开缰绳!」

    长谷部明明还在远处和敌人战斗,现在竟不顾一切的大喊,然後朝这跑来。

    审神者仓皇失措,最後乾脆听话的松开缰绳,与此同时,惊吓的马匹将他从背上甩了下去。

    紧接着,长谷部从他眼前狂奔过去。

    那种狂暴的风劲几乎可以粉碎一只蝴蝶,彷佛他是乘着黑云的风神,穿梭於风隙之间。

    脑袋被这情景搞得自行停摆,身体却反其道而行,江雪不自觉拔腿跟着追了上去。

    时间宛如搁浅,画面停滞般地缓缓撞入眼眶。

    主公自高大的马背上落下,一袭雪白和服,衣袖款款动人,像身拔鹤氅,霓裳随风翩然起舞。远看如羊脂白玉,纯白欲浅浅渗入玉中。

    长谷部张开双臂,正好接住审神者,为了减轻坠落的冲击,抱着他原地旋转一圈才稳住脚步。

    霎那间,画面终於开始转动,时间快速调整正确。

    同时江雪举刀砍飞了对方的武器。

    他挺身挡在两人面前,和敌方太刀战斗。虽然失去武器,但敌人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居然徒手想与他殊死搏命,粗喘着气,对他龇牙裂嘴。

    「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吗」

    与敌人相瞪,江雪猛然觉得浑身发麻。

    到底是为了什麽?为了什麽可以这样不顾性命?那眼底,透着什麽样的情感?

    既与他们同为刀剑附丧神,他们的灵魂,是否也同他寻找一方心中的净土?

    他很想开口询问,可是那利刃已经刺入敌人胸口,凶狠的撕裂,喷洒的血液溅到他脸上,沾满他的衣襟,一如往常,像泥鳅的滑溜触感,肉被切割的痕迹。

    太刀的怒吼几乎要响彻云霄,接着转瞬间化为一缕轻烟破散在眼前。

    假使可以从那声音里剖析出情感,例如一点悲伤,一点渴望,少许追逐的梦想。

    或是能从那对闪着紫色光芒的眼底,抽出一点对主子的崇仰与敬爱……

    那麽他还能够这麽毫不留情的斩杀对方吗?

    江雪将气息调匀,突然发现敌人消逝的地上残留一抹深红。

    他弯腰捡起那物品,是一个红色御守,和血迹的颜色类似,不留神便无法察觉。

    御守是手工缝制的,样子破旧还带点污渍,大概是由於长时间配戴在身上的缘故。照理说身上物应该会随着刀灵死亡而一块毁灭,但这御守却留了下来。

    八成是刚才战斗时碰巧被削断线,所以遗落在草地上。

    他将御守捏在手心反覆看了几遍,决定收入衣袋中。

    烛台切在一旁安抚着望月,审神者毫发无伤,有些惊魂未定,脸上倒仍是云淡风轻。他一边将长谷部夸的满脸通红,一边向江雪微笑致谢。

    战斗结束,虽然途中出了小插曲,但这回拿了胜仗,众人纷纷朝这儿聚集。

    江雪点头致意,接着慢慢退到人群後头。

    刚才灵光乍现的发麻还未完全褪去,江雪望着被围绕的审神者。

    那是他的主子。他可以为他卖命。

    刀剑男士的敌人,历史修正主义军,那些看似失去自我的刀灵。

    也许他们也是为了主子而卖命。

    若是能大胆假设──不为他们背後的政府,只为主公卖命。为了一个他们衷心追寻的主公。

    尽管,这都只是江雪左文字的猜想。

    ❖ ❖ ❖ ❖ ❖

    用过膳的午後,江雪坐在廊檐边休息。

    远方视线能及之处,他看见太郎太刀站在庭院盯着树木花草发呆,那是他的习惯,或者该说是他的兴趣。他总说,能从生命轮回间抽取一丝战场上没有的宁静。

    江雪曾经以为,太郎是可以成为他倡导和平的同伴,其实不然。

    他经常把尘世丶不祥之物丶邪气之类的词汇挂在嘴边,好像他是十足的天上人,与滚滚红尘格格不入,但他却能与战场相融,总是一刀俐落,而且陶醉其中。

    可是,确实,就他们刀剑而言,触摸并感受有生气的生物,是种奢侈的救赎。

    见审神者信步朝他走来,江雪下意识地站起身,和审神者面对面相觑。

    他嫣然莞尔。虽然有一口整齐的白牙,但他不常捧腹大笑,只是那样轻轻地丶在脸上勾勒出嘴唇美好的形状,如一条整齐的缝线,在袖口上也能堪称绝美花纹。

    「能请你指导我剑术吗?」

    这句话来得太过突然,江雪愕然的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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