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放辣椒吗?
恩。
哇!我也要!分一点给我吧!
你也是白痴吗?
邮寄吧,什么都别说了,你知道没地方蹭家乡饭的人有多可怜吗?
流川哦一声,说汤开了,他很忙,没别的事就挂了。
泽北一阵沉默,随即丢了句。
你重色轻友!
流川刚准备撂屏盖,仙道的脑袋就探了进来。
谁的电话呀?
一个笨蛋。
泽北吗?哎给我给我,很久没跟他聊聊了。
……
电话没挂成,流川隔着厨房就看见仙道坐在小厅里和泽北相谈甚欢,就跟当初他们在北卡餐厅里开飞机火炮一样一样。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流川才能感觉到时光过隙的痕迹,像是仙道以前常有的口吻已经渐渐不同了,他不再会发出一些惊惊乍乍的语气,那些哇哇呀呀的叹词如今被是吗这样啊所替代,而那句几乎成为他口头禅的伤脑筋,也只在自个儿面前尚有一席之地,流川甚至不知从何时开始,仙道的少年之气就被打磨得所剩无几。
明明神奈川那段生活仍有余温,那时他神采飞扬的姿态宛若天上的骄阳,流川才发现原来长大和失去之间存在的符号,并非加减,而是等号。
你这白痴,究竟要说到什么时候了?
两分钟,再两分钟。
流川脸一鼓,冲着仙道的屁股就是一脚。
啊哈哈别生气嘛,真的很久没跟他聊天啦。
白痴。
电话那头的泽北听见仙道的动静,立马明白了,鼻孔出声气,阴阳怪气,有人照顾的感觉很爽吧?
当然!
仙道围着餐桌转了圈,你吃饭了吗?
没吃,怎样。
炸鱼,蒸蛋,猪排饭…
你不需要告诉我你晚上吃什么!
所以我就说了嘛,干嘛不回来呢?
又要替你老婆当说客了。
正想做碟凉菜的流川掰断根黄瓜,一脸警示盯着电话公放的仙道。
仙道捧着碗冒一脑门冷汗,连连摇头,泽北能拜托你件事吗。
什么?
说话和平一点,和平一点。
我又没说什么,而且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吧,受欺负的人可是我耶!最不和平的就是他了!
这样吗,真是辛苦你了。
你现在是好运啦,老婆又会打球又会做饭,你忙的时候有人照顾,不想被烦他就去打球,简直是来气死我的啊!
你的怨气好强啊哈哈、哈,痛……
啊?你怎么了?这么快就有报应啦?喂?
流川认为适时掐断电话对于两个傻瓜的交流而言是非常有必要的,当智商开始下降的时候如果无法提升,至少该阻止继续往下。
仙道这才安静了,老老实实吃饭。
流川忽然想起件事,跟仙道提说这周有时间两个人一起去拜访一下仙道妈妈,毕竟仙道这一年应该都不常回家。
咦这你都知道。
流川回敬他一个不想回答的章鱼丸子。
说起这个,仙道嚼着东西也想起个茬,你爸爸回东京的事情你知道吗?
流川一愣。
恩?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吗?
他又没说。
仙道寻思他猜的果真**不离十,父子俩之间的联系若无人主动,则全凭运气。
我说你啊,偶尔问问他又能怎么样呢。
……
更何况我们已经结婚了,只拜访我妈妈可不行。
流川没说话,仙道见他不为所动,往他碗里夹了块肉,状似平常又说出了个点子,那不如这样,我们交换。
什么。
我去你爸爸那里,你去我妈妈那里,怎么样?
不行。
仙道对流川脱口而出的拒绝明知故问,为什么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尴尬啦!
流川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还想被打吗?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打不死。
流川可不就是实诚才能进仙道的套,我说不行。
嘛,这件事我听不了你的。
……
回想起一年前那场惊人的应该风暴流川仍然心有余悸,虽然爸爸又老了一岁应该力气也会变小……
流川对着碗里的米饭想了许久,终于一松金口。
我跟你去。
仙道妈妈一开门就出乎意料,仙道从没跟她提过流川是什么时候回的日本,算算她和流川最后一次见面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乍一出现让她吃惊得特别欣喜。
小枫回来啦?
阿姨好。
还是这么乖嘛!仙道妈妈侧过身让他进玄关脱鞋,顺手把门一带,外头仙道一鼻子上来险些撞个包。
妈妈!
啊呀?
仙道捂着脸愤愤不平,你这样会失去儿子的!
可是我觉得早就已经失去了呀,你都不会回家的。
仙道一边进屋一边念叨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哪儿都去不了,这次还是赶上周日不加班才有时间来。
而且还要出差熬夜开会做文件对吧?
哀怨可不像妈妈你的个性啊。
那是因为你外公总抱怨我不让你回家来吃饭。
哈,有这种事情。
哎呀人上了年纪就容易不讲道理嘛,还没习惯吗。
流川觉着这话说得特别像个人,像谁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仙道妈妈招待俩人进客厅,端出茶水,拉着流川嘘长问短,大到回来有什么计划,小到今天吃了些什么东西,时差倒过来了吗,会不会不习惯,里里外外听得仙道一个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