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清月却不买账，漫不经心的瞧了他两眼，冷声道，“皇上想留就留吧，只不过本宫并无话想和皇上聊。本宫今晚宿在小书房。”
他没有将皇甫寒赶出去已是给了他颜面，要他与之同衾，痴人说梦。
皇甫寒面上僵了僵，想要发作，但想到今晚前来的目的只得忍下，强颜欢笑道，“朕省得了。怎能委屈爱妃睡在那里，还是朕去吧，只希望爱妃过了这一晚能消了火气。”他边说边往里面走去，端正英气的脸上带着令人畏惧的阴霾。
第52章 天命所归的贵妃
第二日一早，皇帝夜宿碧霄宫的事情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后宫的每个角落, 宫中各处对此的反应各不相同。
那些刚进宫没多久, 还未摸清后宫规则的妃嫔，只羡慕宋贵妃第一宠妃的位置无可撼动, 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得了此等荣宠。
而诸如贤妃这般, 在宫中度过了几个春秋的宫妃，通过此事算是彻底摸透了皇帝的心理。
欲盖弥彰。
皇上越是不晋升萧美人的妃位, 就越是在掩盖他对萧菲儿的喜爱之情。要知道, 在这宫中，伴随着高位而来得是数不清的危险。
为了保护萧美人, 这几年来皇上真是煞费苦心。可惜啊, 昨日被宋贵妃这么一搅合，那点心思暴露无遗了。
…………
皇甫寒在狭小的榻上窝了一夜，浑身酸痛不说，醒来后面对的还是宋清月不冷不热的脸，他的心中自然有火，却是不能发泄出来, 反而得陪着笑脸, 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温声的求着自己妃子的原谅。
一切都是为了菲儿和孩子的安全。
他叹了口气, 挤出了几分的笑容，走到正在看书的宋清月身边，低声道，“爱妃, 朕去早朝了，等下了朝，来和爱妃一同用膳。回头朕就让小德子把西域进贡的那件奇物给爱妃送来，你万不能再生朕的气了。”
他絮絮叨叨的声音吵得人无法静下心来看书，宋清月皱了皱眉，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道，“多谢皇上。”
爱送就送，就算皇帝再极力得表现出对他的宠爱之情，后宫中该明白的人也都明白了。接下来，那些人应该不会一股脑的找他麻烦了。
不过，这萧美人的妃位还是得升，不升的话恐怕在这宫斗中根本存活不了多久。
“青曼，你去外面给本宫传个话，就说若想本宫今日赴约，就让他们主子答应本宫一件事。”宋清月边百无聊赖的翻着书，边把一张纸条递到了贴身侍女的手中。
青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太能搞懂他话中的意思。传话？给谁传话？
“你出去后自会有人现身，你把这个交给他就行了。”
“是，主子。”
青曼没有死问到底，拿着那张纸条出了门。一只脚才刚踏出寝宫，眼前便是黑影一闪，待到反应过来时，手中已是空空如也。她被吓得不清，连连得拍着自己得胸口。
…………
“这是他要你交给咱家的？”沈晏飞捏着纸条，眼中透出一丝古怪。
前来汇报的御龙卫面无表情的点着头，声音毫无波动的回道，“此乃宋贵妃亲手所写，我等看得清清楚楚。”
“昨晚皇帝到了碧霄宫可有与他缠绵床榻？”沈晏飞眯了眯眼，嗓音中是说不出的冷冽。这宋贵妃既然是他看上的人，就只能属于他了，若是皇帝再敢碰一下，他可不会善罢甘休。最近国事太过繁忙，等到此间事了，他必然要将那人讨到身边来。
御龙卫摇头，“皇上宿在小书房，与贵妃并无接触。”他想了想，接着道，“昨晚在贵妃沐浴时皇上潜了进去，不过并没有和贵妃鸳鸯戏水。”
沐浴？他的御龙卫竟然敢瞧着宋贵妃沐浴！沈晏飞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嘴上不断的说着“很好，很好”。
这位御龙卫是个木讷之人，看到九千岁铁青的脸后，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心下一跳，拧紧了眉头，实在不知他是哪句话得罪了主子，只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告了退。
等回到碧霄宫，和自己的兄弟们汇合后，便迫不及待的把这事给他们说了，结果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偷看贵妃洗澡你丫都要上报，就多嘴！
…………
皇甫寒虽然是个傀儡皇帝，但早朝向来都是参加的。
只要身为九千岁的沈晏飞一日没有自立为皇，这朝堂之上就有他这个大越王朝皇帝的位置，也只有他能够正大光明的坐在龙椅之上。
不过，他到的时候，众臣早已开始向沈晏飞上奏折了，见了他来，只是分出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态度算不上恭敬的跪拜了一下，就继续同九千岁探讨起国家大事来。
皇甫寒一愣，宽大的袖口掩住了他紧紧攥起的双手。朝臣们平日里虽然不待见他，但如同今日这般，不等他到来便开始了早朝，且将他视为无物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
他忍不住的朝沈晏飞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这位九千岁嘴角的那点点讽刺笑容。
他顿时明悟了，这是沈晏飞授意的。
皇甫寒的心中涌出了强烈的屈辱之感，只能咬着牙强忍着，然后低垂着头，默默的踏上台阶坐在了龙椅上。
“皇帝，早朝对一国来说何等重要，还望你下次莫要迟到。温香软玉固然好，但切莫忘了身为帝王的责任。”沈晏飞突然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御座前，神情冷冷的望着他，高大的身材让皇甫寒感觉到了十足的压抑。
众臣连忙附和，甚至连祖制都拿出来说，斥责着皇甫寒堂堂一国之君竟不懂规矩，心无大越百姓云云。
皇甫寒面上平静无波，心里早就是怒不可遏，不过他现在更加疑惑的是，沈晏飞为何会如此奇怪。以前不管他多么荒唐，这位九千岁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
沈晏飞接下来的举动就更奇怪了，只见他整理了下衣襟，竟关心起后宫之事来。
“咱家听闻萧美人又有了身孕，如此喜事怎么不见皇帝和咱家说一声？”
皇甫寒摸不透他的意思，有些坐立不安，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萧美人这番功劳，皇上应该嘉奖。”沈晏飞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笑了笑道，“咱家瞧着，就封个德妃吧，明日便搬入碧霄宫。”
碧霄宫？那里可是宋贵妃的住处。九千岁此举何意？是要提拔萧美人，和宋贵妃分庭抗礼？朝中诸臣互相看了看，不由得想起了前些日子宋清月得罪沈晏飞一事，心中想着这位贵妃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九千岁不是不报，而是秋后算账。
“九千岁说笑了。朕的后宫琐事岂能拿到朝堂上来说。何况，碧霄宫乃是朕前些日子亲赐于贵妃的寝宫，如何能再给萧美人？”
皇甫寒心乱如麻，搞不清楚沈晏飞怎么突然对萧美人起了关心，而且这话还和宋清月说得一模一样。
听说太监也是有**的，难不成这阉货看上了他的嫔妃？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既愤怒又有着隐秘的激动。若是他的人能够接近了沈晏飞，蛰伏在他身边为自己递送情报，那么对他掌握大权岂不是助益良多。
只是不知这位九千岁看上的是哪个。
沈晏飞面上挂着一丝轻笑，缓声道，“咱家觉得重华殿就挺好的，便让贵妃搬去那里吧。”
众人一听倒抽了口冷气，重华殿名字不错，却是与冷宫无疑，相传那里闹鬼，已经久无人居，而且距离皇帝的飞霜殿别提有多远了。九千岁发话让宋贵妃挪去那里，就是变相的把人打入了冷宫，这报复够狠的呀。
第53章 天命所归的贵妃
沈晏飞的话在大越王朝就是金科玉律，朝中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出口反对。
皇甫寒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是枉然, 只能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把萧菲儿从美人晋升到了德妃，成了后宫中备受瞩目的存在。
他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想不到沈晏飞又开了口。
“既然升了妃位就不能没有赏赐。皇帝手中的西域奇物就一并给萧美人送去吧。”相貌英俊的男人笑了笑, 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的人还轮不到皇帝献殷情。什么劳什子的西域奇物，这天底下奇珍异宝他多得是, 宋贵妃有了他, 哪里还需要皇帝的赏赐。
皇甫寒已经脸色铁青，圣人有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今早才差人把东西给了宋清月，如今怎能够出尔反尔？
“皇帝不愿意？”
沈晏飞两眼一眯，冷笑了一声，直把坐在上首的皇甫寒吓得一哆嗦，别说他，朝中之人没有几个不因此发怵的。
九千岁可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 他这般笑着犹如嗜血的修罗, 怎能不令人畏惧？
皇甫寒不敢多言，忙不迭的点头, 约莫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勇气正视沈晏飞的脸。
…………
还没下朝，朝堂上的消息就在后宫中传的沸沸扬扬了。
九千岁的钦点，这对任何妃嫔来说都是一个殊荣，众人对萧美人是又羡又妒, 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样得了沈晏飞的青眼。
有九千岁在，皇帝的宠爱就是浮云，无所谓有没有。
与萧菲儿的春风得意形成明显对比的就是宋清月了，他虽还是贵妃头衔，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他被九千岁厌恶了，再难有好日子。没瞧见，皇上身边的小德子今早刚把那西域贡品给贵妃送去，这就派人又给要了回来。
哎呀呀，宋贵妃真惨。九千岁果然是不能得罪的。
圣旨很快的下来了，宋清月接了旨意，挑了挑眉，随后就把它丢在了案牍上。
沈晏飞真是多事，他只不过是让男人把萧美人的位子给升了而已，可没想着换寝宫，搬来搬去的好麻烦。
重华殿啊，据说那里十分清静，也算适合他，算了，这次就不计较了。
“青曼，吩咐宫里的人收拾东西，跟随本宫移居重华殿。”他嘴角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眉眼之间俱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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