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斑斑B—J—X—X—W(上)/玉碎斑斑B—J—X—X—W(gl)》分卷阅读73

    管仿不回头地跑得飞快。这样的脸应该蒙块布,或许戴个面具。

    “啊啊,很对不起。我并不想逃的,但是因为你在,我没办法一边保护你一边和那些拦路斗争。我并不那么害怕它们,但是我怕你受到伤害……”

    “是吗?不会是借口吧。”

    魏先祀小声地说。

    那是不便言说的温柔吗?“你真的是因为这样才不断逃跑的吗?不是因为实力悬殊,打不过对方吗?”

    “那个……也有原因啦。”

    管仿不好意思地承认。

    黑色的云厚厚的,似乎有什么想从它们后面挤出来,时不时闪现的血光般的红色……和灰色纠缠的红色,不会让人觉得哪怕一丝丝的和谐。送葬的白色也比强烈的红色和颓败沉默的灰黑相伴出现要清爽。黑衣人,卸去了帽子的蛇头,两条蛇头摇动着。

    “哎,让她们就这么跑了啊?”

    “那怎么行?女王陛下的命令不是这样的。”

    “把两个都抓住吧。”

    “好的,会抓住的。”

    绿眼珠在眼窝里浅浅嵌着,一点都不会动。蛇没有眼睑,或者瞬膜,无法将眼中险恶的意味遮盖起来,哪怕是片刻。在他们的斗蓬下扭动的蛇身变得越来越膨大。黑衣人控制了天气似乎很是兴奋。

    所谓灭顶之灾,一定是从上方向人逼来,将人笼罩在死亡之中。

    “管仿,天会塌下来吗?”

    黑云将魏先祀的眼睛映得黯淡无光。管仿在前面跑着,“不会的!……天不是气体吗?”

    “但是云看起来太重了。好像不是云,是水银一样。它虽然是灰的……可是隐约闪着光,像是接近凝固,还在慢慢流动的感觉。”

    “天不会塌下来的。”

    管仿有点不确定地望天……

    那两个蛇人,互相望了一眼,脱掉斗蓬,以蛇的姿势,肚皮贴地蜿蜒地爬了过来。犀牛虎的速度赶不上管仿,但是管仿人类奔跑的速度却远远不及蛇人。魏先祀一回头就看见他们以奇怪的姿势扭动着靠近了……

    黑衣人向她们砸出了那个黑色的箱子。笨重的箱子带着风声向管仿扑来,魏先祀还没来得及叫,管仿的头就被狠狠砸中了。箱子的开关也在一瞬间打开。

    “啊!”

    惨叫的管仿倒在血泊里……她倒下了……一大滩血在地上丑陋地绽放……还有许多块状物散落在她身周。

    “好疼……敢打我……”

    管仿两手撑地抬起上身,又趴了。掌心被什么东西硌得一阵钝痛。

    “这是……”

    魏先祀蹲下身捡起一块,认出了它……

    “喂,这不是麻将吗?”

    魏先祀拿着麻将牌站了起来对两个蛇人喊,“你们的箱子里为什么都是麻将牌?”

    “麻将?”

    管仿坐了起来。她身旁散落的,都是正面白色嵌图案,反面绿色的常规麻将牌。那个黑皮箱子,掀开落在一旁,里边还有几块麻将……什么玩艺儿!管仿疼痛难忍,脑子乱了。

    蛇人站立起来。他们用尾巴撑起差不多整个身体,前颈张开呈扁平状,信子乱吐,眼睛里发出的光像探照灯。“怎么样,要搓两盘吗?”

    第102章 这两个神经病在干什么?

    首先,怪物更像人,而不是其它低级的动物。人对享乐的追求怪物很好地学到了。随身携带麻将牌可以干嘛呢……可以没事就坐下来摸几把呀!

    “你没事吧?”

    魏先祀急忙去扶管仿。管仿将一块麻将牌捡在手中站了起来,感激地低着头说,“你在担心我吗?”

    “是呀!即使只是普通同学看你流血受伤了也会关心的吧!”

    魏先祀不客气地说,“受伤那么好玩吗?你受伤是为了让我关心你吗?”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受伤也是幸福的。”

    “把头抬起来!管仿!我胆子没那么小。”

    管仿没有把头抬起来,而是走到魏先祀前对着两个蛇人喊,“你们想干什么呀!拎着麻将箱子四处跑的怪物,有什么资格一副比我高级比我强大的样子!”

    “本来就比你强大多了,什么都是,呵呵。”

    一个蛇人吐出的纷乱的信子瓣儿摇晃着,看得见,摸不到的雨点落在地下,砸出一个个坑来。管仿头仍然很疼,魏先祀去拉她肩膀被她猛烈地甩开了。“不要碰我!我讨厌我的脸……没有皮……”

    “哎呀,真的想搓麻将了。”

    一个蛇人搓着手——他的手跟人一样,甚至比人更白,更滑,简直白得如同玉石一般,又柔软,手指如同舞蹈演员的腰一般晃动着。“哎呀,哥,我们搓麻将吧。”

    “嘿……刚好四不缺一。”

    另一个蛇人说,“那就来两盘……”

    管仿耳朵又不聋,听到他们的话,再看了看这掉满地的麻将牌……“什么?我跟你们搓麻将?”

    “还有那个小女生。”

    蛇人点点管仿身后的魏先祀。魏先祀探头,“我?……管仿这两个人怎么跟你爸妈一样拉我打麻将啊。”

    “不,不是我爸妈。”管仿严肃地说。

    “……”魏先祀打了她一下。“我知道!我开玩笑的!”

    “不,这不好笑,我的头疼啊,太疼了……”

    管仿揪着被血染红一撮一撮变硬的头发,痛苦地说,“我想洗头……”

    麻将牌像羽毛一样轻轻飘了起来。

    那阵无形质的雨将地面打得坑坑洼洼,最终,一块地面发生了塌陷。管仿被迸出的小石头砸中了脖子和前胸,蹲下用手挡住。魏先祀也蹲下了,“你怎么老是被打到呢?我就没事……”

    “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所以……”

    一张麻将桌从塌陷的大洞里升起来。地面瞬间恢复平整如初。魏先祀无意识地说,“哇,还是自动麻将桌……”

    “全自动的!”两个蛇人冲到桌边,麻将牌也长了眼睛似地飞向麻将桌,小飞机一般,整整齐齐地很快码好了。管仿捂着脸跌撞着冲到麻将桌边,手撑着桌角,“我不要和你们一起搓麻将,我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呀?来两盘有什么不好的?”

    我的眼睛很疼,我的脸很疼,我的头很疼,我觉得我快要瞎了。我看不见任何光线啊,光……管仿痛苦地瘫倒在桌腿旁大汗淋漓。

    痛。

    任何乐趣都不存在。

    害怕。

    我是多么罪恶,又是多么可怜。我那么多的爱,我只愿意献给你。什么可以在我濒临灭绝的重要时刻使我镇定,使我留恋这个世界又肯安然地离去,死去,是爱,只有我爱你的心情,让我像一个真正的正常人……

    “管仿?”

    魏先祀蹲下身抱起管仿,看着她不忍卒睹的脸。脸啊,没有脸。管仿的眼睛一直睁着,在眼框周围肌肉的映衬下,眼白部分很干净。

    “管仿你没事吧?”

    “我是透明人,可是我爱你,我有喜欢你的权利……”

    哭着喊着,觉得胸口被监狱生锈栅栏的铁门当住了。管仿无计可施,挡不住没皮的脸。管仿想闭上眼睛,但是,说过了,是闭不上的。

    “我是透明人,我愿意我的世界毁灭就毁灭。我也愿意,现实世界,在爆炸中死亡。我没有那么博大的爱,我不爱世人,我不爱平日看到的人,我不爱素不相识的人,我最不爱我自己。所以我宁可分野和现实都在爆炸中消失,灰飞烟灭……不,灰都不剩。但是有了你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能让有你的世界毁灭,也不可以毁灭我的分野。因为我要变成正常人喜欢你,我喜欢你,这是我的心愿,我整颗心全想的是这个,除了对你的爱,我,没有了,我很可悲,我的身体机能很差,我可能死得很轻易,除非想到你,想到我爱你这件事,否则我真的很容易死……”

    魏先祀不知所措——真不知道该把管仿放下好还是就这样抱着她说两句什么。蛇头人不约而同地探下头,四颗圆圆的眼睛像沸腾的石灰,冒着泡儿。

    “说什么呢,管仿。世界不会毁灭的,因为你的意志,无法影响这样大的地球。你的分野也不会毁灭的,因为,你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我会喜欢你的。如果你够好,像我心中的……恋人了,那样我就喜欢你……”

    “啊,是当真的吗……”

    管仿嘘出一口气,慢慢流着眼泪。

    “真的吗?你可能喜欢我吗?你说,你不喜欢我,因为我傻逼。”

    “傻逼可以改。还有,要不你就从这句话开始改起吧。你老是说自己是傻逼,那怎么会不傻?别人怎么会觉得你没有问题?你要先喜欢自己。”

    “我喜欢我了你就喜欢我?”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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