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斑斑B—J—X—X—W(上)/玉碎斑斑B—J—X—X—W(gl)》分卷阅读22

    用人类的语言倾诉心声。

    痴心妄想早日打消。连语言,也是人话更为熟悉。投胎那一刻已经决定的事实,就是我无法再找回自己的身份了。

    啪嗒。

    一滴眼泪。

    “妹妹,我永远是你的姐姐。不管爸爸妈妈怎么样,我始终像以前那样喜欢你。”

    魏先祀慢慢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手颤抖了一下,勒紧了姐姐的脖子。“你会说人话?”

    怎样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从周围人的评价中得知。

    有些朋友说你很可怜。

    有些朋友说你碌碌无为。

    有些朋友十年也不会记起你的名字。

    所以我其实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或许该愤怒地砸烂自己。你说我是什么?我在这世上任何地方都想杀光身边所有人。有的朋友认为我是暴力狂。但是说回来,那些人是我的朋友吗?对,我就是永远没有希望被注意到的人。可是,信条捆绑着我,无论如何不能杀人的话,让我泪如泉涌。

    因为一旦杀人就失去了和纯真的你产生任何一种联系的资格。我是多么,多么地,珍视你!

    这些想法在透明人的体内像血液一样流动着。实际上没有血的透明人,完全就是靠思想活着。

    拥有了绿色,身体变沉了。我将手伸进肚子里摸着光滑的瓶身哭了出来。肚子裂开来发出和汽车急刹车一模一样的声音来。同时发出七个音阶的绿色,亮度超过爆炸时的光芒……

    魏先祀在贴地飞行一样的睡眠里做了一个让她醒后满头大汗的梦……虽然那不是冷汗是因为热得。

    她梦见自己坐在一辆大巴车中部的右侧座位上,看着窗外,眼前的是景色和电视机画面一样的东西的混合物。电视解说员的声音怪里怪气,但是让人感觉完全符合他讲的内容。

    “刘建国永远也没有想到,这是一趟只有去程没有归程的旅途。从悬崖上坠落的大巴车上三十九名乘客无一生还。”

    窗外特别干净清晰的风景是宽阔的盘山公路。这样宽的路也能开到出路面掉到山下去……但是会有那一刹那的。车子失控,轮胎的摩擦力不足挽救一车人的性命,在空中飞起来了,然后掉下山崖……

    “他在和女儿开心地排队买票。小女儿笑起来天真美丽,怎么知道幼小的蓓蕾还没绽开就注定凋谢。车子疾速行驶在路上,一切如常。”

    魏先祀坐在座位上恐惧得不能动了。

    车子在开向死亡。

    大巴车没有任何希望停下。

    一直向前开着。车上的乘客包括驾驶员脸上都带着各式各样的笑容,全部笑着随车子一起开向死路。

    魏先祀像是一个空壳,恐惧附着在身体内壁上。身体内的粉红色的褶皱,有点湿,恐惧就紧紧附着在这里面。从外面看是人里面被恐惧长满了。长了一身恐惧的人的壳。

    终于醒过来了。但是,梦里的恐惧在醒后还是维持了一段时间。魏先祀张开眼睛,看到的是姐姐长着鬃毛的背脊。无与伦比地,飞快地,眼泪刷啦就下来了。

    恐惧,所有的,都变成了悲伤。姐姐说趁爸爸没发现,你快点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们了。我会来找你的。最后一次,我背妹妹回去吧。我送妹妹回去……

    姐姐让魏先祀趴在自己背上,一路背着她,走回了广闻学院。

    “姐姐,你为什么会说人话?”

    “为了我妹妹去学的啊,呵呵。”

    路到尽头,魏先祀跳了下来,和姐姐依依惜别。魏先祀不停地笑,不停地笑,不停地笑。没有眼泪,只有笑。在夜里听着很恐怖,魏先祀逐渐沉默下来。她摸着姐姐两耳之间,然后用力折自己的手指。

    继续笑,感到停不下来的笑,魏先祀终于知道人为什么要笑。因为有些东西哭也无法表达。世界上最初只有悲剧,直到人们发现眼泪不是悲伤唯一的表达方式才有了喜剧。

    “别这样!”

    姐姐急忙顶了她一下。魏先祀被撞在地上吃痛地笑。“姐姐,猪只有两个蹄子对吗,我为什么有五个。”

    “要好好生活。”

    姐姐说着。魏先祀捧着被折得疼痛不已的手指,“作为一个人生活着吗?姐姐,你不会再来看我了对吗?你只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爸爸不会让你再见我。时间一长你自然把我忘了。”魏先祀残酷地说,“姐姐,谢谢你今晚送我,这就是最后一程。人讲究死者为尊,在你感觉我就像死了一样吧所以你背我回来。姐姐的背上睡着真舒服,但以后永远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姐姐的人话,说得没有魏先祀顺溜,词汇量也有限。姐姐啊姐姐,魏先祀麻木地说,“如果把我的心挖出来一定在滴血。姐姐,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但是你在我脑海里终将成幻觉。幻觉,你懂吗?假的东西。”

    姐姐摇着头,脖子伸了伸。月光下她的身躯庞大,以人的审美来看毫无美感可言。魏先祀摸着凉凉的脖子。连审美都和人一致了。怎么能不绝望。从各个方面来看,魏先祀都近似一个人了。

    “妹妹永远是我妹妹。”

    “姐姐,我觉得十分荒唐。如果分别十年,我会觉得我其实就是一个人,这只不过是故事内容。即便此刻看着你,我也觉得像在做梦。我,我,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猪?”

    “最初的东西才是真实的。你一生下来就是最可爱的小猪。即便错误地投胎成人你终究是猪。”

    “姐姐,现在要我相信这个,竟然是那么困难。那就是我想笑的理由,因为我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叫作猪的本质的东西在我体内,我只是记得过去的经历而已,但我永远不可能重复那种生活。我已经从天上掉到地下了,并且一辈子飞不回去。姐姐,我走了,你保重。”

    魏先祀捂着嘴,捂住骇人的笑声。姐姐的眼睛晶亮,凄凉和温馨同时在魏先祀身体中生成凝固。

    一声尖叫打破了魏先祀和姐姐最后的相逢。

    姐姐听到人的声音迅速一蹬腿跑走了!魏先祀还没来得及再摸摸姐姐,亲眼看着姐姐消失撕心裂肺。无可代替的痛苦!

    管仿觉得不喊一嗓子她无论如何不能承受了。活生生看到一头猪和人在讲话。而人是她认识的魏先祀。假设月光不是那么明亮,魏先祀的眉眼不那么清晰,同样会对管仿造成强烈的刺激。见鬼了,见到鬼了,这是鬼!管仿摇晃着要摔倒,

    “啊!——”

    又长长地尖叫了一声。

    (魏先祀和她的猪姐姐在一起的场面被管仿看到了,管仿如同见鬼般,尖叫起来)

    第37章 切與芳色遠

    (本章内容:魏先祀在极度伤心之中,没有对于管仿太过在意。而管仿的样子,完全像是精神不正常了。魏先祀先一个人回宿舍了,她觉得很累,也没有顾及管仿。而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管仿夜不归宿。同宿舍的人都觉得很奇怪,只有魏先祀知道,这可能是她引起的)

    痛莫如与至爱永不相见。生离或死别,总之一理。魏先祀可以当场掏出心脏看一看,究竟上面几道裂缝。

    疼。

    “哎,这不是楼长吗。楼长,你怎么在这儿。”

    魏先祀木然的脸让管仿扭曲的表情变得更扭曲。

    “我,不是接待团的成员。”

    有时候记忆会展现它奇妙的一面。魏先祀一看到管仿,马上想到的是将她狠狠推到门外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想说但终究没说出口的就是这句话。魏先祀想说,请你不要再恶意揣测,攻击我了。“我没有被选进接待团,我不值得你羡慕或者嫉妒,有什么愤怒不平去自己跟自己说吧!”

    人的脸有一种功能就是表现情绪。为了表现开心会嘴角上扬眼睛眯起作笑状,为了表现哀伤会嘴巴瘪下眼角下坠作流泪状,为了表现惊奇,要眼睛瞪大,嘴巴张大……但若是太震惊了,脸有更加深刻的表现形式。嘴巴向左歪,向左歪,歪——歪成香蕉形的,就像你写一个“一”字,左边毫无预兆地弯下去。眼睛瞪到极限,“噌”地长出五个角来,两只眼睛成了两颗五角星。鼻孔炸掉了……脸颊上的肉像畸形的苹果那样一块突出,有蜡状光泽,呈红偏白颜色,看起来用手指戳都戳不进去极其**。

    维持着可怕的表情的管仿的尖叫依稀还在今夜晴朗的星空下回荡。

    五角形的眼睛微妙地发生着形变,角像伪足般收回去又变出一个新的来,管仿的眼睛就这样离奇地看着魏先祀发出红色的光芒来。香蕉嘴巴里……要流口水了!

    “面部神经失调吧你。”

    魏先祀怅然曰。

    管仿的脸幻化得有声有色,让人觉得她是个怪物。

    “猪……”

    管仿只能说出一个字来。

    “猪……”

    魏先祀胸口疼得快要站不住了,慢慢朝宿舍走去。经过管仿身边时用力一推,管仿像截木头一样摔下去了。魏先祀想要睡觉,以人的样子,睡在人类的床上,枕在人类的枕头上,去睡觉。

    仿佛一刀剪断了绳子,千百个五颜六色的氢气球悠闲却又哭天抢地也唤不回地飞上了天空。

    像被剐了一样,心都变成一朵萝卜刻花了。

    “我去回宿舍了,楼长,今天没有请假这么晚回来,实在是不应该啊。明天又要让我打扫楼道了吧,哼……”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今天的事会永远成为我的伤口。流离失所的惶恐,再也不能回到家园的眷恋。

    第二天,是个充满希望的概念,任何一天都会是第二天。第一天也是前一天的第二天。第三天也是第二天的第二天。

    王营新又在通宵研究水癸辟,但最后没坚持住,咯噔趴在桌上睡着了,好在闹钟狂暴地伸出玉米烙饼般的大手左右开弓噼啪噼啪一顿暴揍把王营新打醒了。捂着脸睡眼朦胧地看时间,呦,六点了。这不该起桌了吗?

    “啪!”闹钟又给了王营新一个大嘴巴。王营新去厕所刷个牙洗张脸回来,“哎呦!疼死了!”

    闹钟破锣嗓子大喊着,“今天要全校集会要穿校服啊!别忘了校服啊!否则还得回来啊!”

    闹钟用拳头猛烈地敲击着桌面,砰!砰!砰!王营新拍拍头,“哦对啊,我把校服找出来换上。”

    穿上校服王营新感觉变成了另一个人。

    变成了一个热带人。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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