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龙更早。”
“啊？”小青龙想了半天，“还有什么比龙更早？”
哪吒的声音依旧从层层浓云后传来：“你是否记得，我与你提过，我在镇魔塔内忆起灵山之事？”
“记得。你说灵山那时虽有了灵识，但浑浑噩噩不太清楚。”
“也有记得一些。”哪吒的声音似乎忽远忽近，缓缓说道，“灵山之上还有一条绕山灵水，那水上接天水，下连归墟，是那时岛上神仙登上天界的一条捷径。当时众多神仙在灵山修行，灵山感而成灵。灵山成灵后，灵水受到感应，也渐渐成灵。灵山有上古纯清灵气，灵水自然也有上古纯清灵气。灵水绕灵山，二者相伴修行了数万年。虽彼此修行缓慢，灵识不甚清晰，但时日久远，长久陪伴之情已刻入彼此的灵识之中。”
小青龙越听越有种直觉，似乎有什么秘密呼之而出，他问：“灵水，莫非就是我们回灵山时所见的那条干涸河道？”
“正是。回灵山幻境时，幻境中其它事物皆在，唯独河道中干涸无水。这是因为……因为灵水在灵山堕入海中之前就被收走了。”
小青龙心跳如雷地问道：“等等等等！”他呼吸加速，不可思议地说道，“我们在河道里发现了其它五色石，而你说我可以收五色石……莫非……难道……你的意思……是……”他整条龙都傻了。
“你就是那道灵水。”
小青龙脑中懵了一下，信息量太大，这消息实在太刺激，他须得缓一缓。
“你、我，”他愣了愣，不可思议道，“灵山、灵水……”反应过来之后，他心中竟有前所未有的兴奋：原来他与哪吒的缘分还不只起源于敖灵！
“是。”哪吒在未知之处遥遥回应。
小青龙兜不住嘴角笑意，噗呲地大笑出声，心中感觉难以言喻，十分奇妙！
“你和我！”他稳了稳突然高起的情绪，假意埋怨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小青龙不住感叹缘分的奇妙！难怪邓婵玉的五色石会自动落入他手中！原来早就有怪异之处显示他与灵水的关系。难怪他在灵山见到敖灵为灵珠子剥落情种时，敖灵落下的泪水在那条河道上会变为灵水！
一切的一切，早就在表明他与哪吒山水相依的最初缘分。
难怪敖灵在天池边上见到还是石头的灵珠子就心生欢喜，他与哪吒早就相伴许久，从上古到今时今日！
“起初我对灵山时期的记忆并不清晰，也没确定你的身份。”哪吒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随后逐渐发觉，你或许就是与仙山之灵一同修行的那道灵水。”
小青龙心中兴奋得犹如海面上起了万丈波澜，面上早已无声地仰头大笑，却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故作镇定地问：“你如何得知我是那道灵水？知道了多久？却一直不告诉我。”
哪吒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想过将此事告诉你，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便拖到了今日。”
他出了镇魔塔后便忙前忙后，确实没什么适合的时机谈此事。
小青龙便不再纠结，催促道：“那你快说说，我要如何恢复灵水时的记忆！”
他们共同的经历，哪吒知道得比他多，似乎有些不太公平，他也想回忆起他们曾经共同的经历，更想知道在归墟时还未完全成灵的哪吒会说话么？会笑么？他们如何交流？一座山，一条水，在归墟之上到底如何……总之，一切细节都让他很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个埋了好久的山水梗，松了口气的感觉
☆、第112章 另类算账
小青龙心上难耐——真想看着哪吒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我不会弃你而去。”他脱口而出，可话一说完, 他便愣了一下, 想起一件不好的事情, 只得支支吾吾地补充道, “除非……除非……”
“除非？”哪吒的声音在远处问。
小青龙无奈道：“除非真的敖丙回来。敖灵是我的前生，然后王青辰重生到敖丙身上。若是真敖丙回来，那这肉身本就是他的, 我也没办法……”
“你多虑了。”哪吒的语气带着一些笑意, 反问道，“如此说来, 若是真敖丙不来与你抢肉身，你便会一直在我身边么？”
小青龙偷偷一笑, 答：“从上古陪你到今日了, 也不差以后。”
“记住你说过这话。”
“放心，记着。”
破阵之际, 他们却火热地聊起了前世今生。四周被冷落的浓浓云彩似是有所不满, 忽地剧烈抖动起来。
哪吒道：“孙天君在催动五色石的杀气，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助你冲破记忆封印。一旦你恢复灵水之识，你就以五色石之主的身份，吸纳五色石上那道上古纯清灵气。”
五色石是此阵的阵眼, 被孙天君炼成杀人妖物, 就连神仙入内也会被五彩神光化为血水。哪吒与小青龙入内皆平安无事，只因他们也是源自归墟仙山的上古纯清灵气。
“五色石没了上古纯清灵气自然就没了法力，化血阵就不攻自破。”哪吒道, “你将方才那颗小小的五色石置于掌中，它可唤醒你体内被封印的上古纯清灵气，我也会施法助你。”
“好。”
“记住，你在记忆中所见皆已是过去，不要被它所产生的幻境所迷。”
“嗯。”
小青龙点点头，听从哪吒的指引开始牵动手中五色石的灵力。他逐渐感应到手中五色石流出异样神采，在他的牵引下缓缓地遁入他体内，也能感受到哪吒在帮他牵引体内的灵力流转。
忽地，他脑中闪出许多记忆碎片，愈来愈多。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猛然从记忆深处袭来。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浑身似乎只剩下痛觉。
“哪吒当时恢复记忆是否也经历如此痛苦的感觉？”这是他跌入记忆深渊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舒畅的感觉蔓延小青龙全身，正是清水流淌，静谧安逸。
待他在记忆中恢复意识时，危机突然靠近。
“灵山，这是何人？他要做什么？”他回忆起当年惊慌失措的感觉，地动山摇，整座仙山摇摇欲坠，忽地沉入海中。
他的身体却飘了起来，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将他朝空中扯去。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的灵山不识好歹，不肯跟我走。我带你回龙伯国，用你的灵力必定能帮我成为龙伯国最强的龙。”
随即，小青龙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关在一尊宝瓶内，再也感应不到他的灵山。
瓶外传来极大的争吵声。
“放肆！你可知你去归墟毁了两座仙山，惹得天界大怒，要惩罚我们龙族！”
“若是你肯将你炼出的取灵瓶给我，我早就连五座仙山的灵气一并带回。你明知我炼的取灵瓶不如你的好，你偏不肯帮我。你若是帮我，天界算什么？我们又何须到处躲藏？我又怎会只取回一道灵水。”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你联合蚩尤与刑天，意图反天，却害得龙伯国人集体受责，活生生地被收走了一部分法力。如今龙族势力大减，你满意了！”
“执迷不悟的人是你。龙族原本如此强大，早就可以将天界那帮人取而代之。难道你真不知道天界怕我们龙族过于强大，转身就去扶持凤族了么？这回他们是故意大怒，故意趁机对付龙伯国。若非蚩尤失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小青龙在瓶中大吃一惊，原来当年龙伯国人吊起驼山神龟，根本不是无意为之。
“冥顽不宁，你们意图反天，难道自认为比昊天上帝更适合守护天道么？”
“天道不是用来守护。”那个低沉的声音轻蔑道，“天道是用来踏在脚下为我所用。”
“你疯了。”
“少废话，快把取灵瓶给我！”
在他们的争吵中，小青龙感到一阵晕眩，他知道，外面的人在争夺装着他的取灵瓶。
晕眩之中，他忽觉腰上被扯了一下，意识恢复清醒。
“敖丙。”哪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脑中，及时提醒道，“不要被记忆中的感觉迷惑，那都已经是前尘往事，别受曾经的感受影响。”
“嗯！”小青龙面上沁出汗珠，感觉到一股锥心的疼痛，随即模模糊糊地记起，是那个龙伯国人想要吸走他的灵力，这是当时灵力在体内拉扯的痛觉。
最终，有人阻止了那个龙伯国人的暴行。
取灵瓶被藏了起来，小青龙似乎过了一段无比漫长的时光。
取灵瓶才终于被打开。
“你确定要将灵水放入儿子的龙蛋中么？”一个女声。
“这龙蛋已死了，龙族如今势力不如从前，若得这上古灵水相助，可帮我们复兴龙族。况且这灵水藏在这里也非长久之计，万一被发现了，当年归墟毁山之事的真相一旦露出水面，万一天庭震怒，会毁了整个龙族。我让他在龙族投生，助我龙族，也算是帮他一个大忙，否则他将永远不见天日。”
“但他已有灵识，记得曾经之事，怎会甘心当龙族后裔只为龙族复兴？”
“呵，我龙族擅长诡谲法术，要封他灵识中的记忆并非难事。”
小青龙忆起了这段上古记忆被封印的缘故，顿时灵台一阵清明。
“归墟连接天地之灵水，五色石之主。”哪吒道，“将化血阵阵眼五色石收回。”
小青龙闻言便有所感应，化为龙体，却是水形，只见他于万丈辽阔的五彩浓云中盘旋，浓云幻境在他眼中逐渐明晰，阵眼五色石清晰地显出原形。
“五色石在那！”小青龙寻到幻境之源，喝一声，“上古灵气归位！”
一道五彩灵气从五色石中飞出，遁入水形巨龙体内。
朝歌城中，妲己忽地吐出一口血。
身边的胡喜媚连忙上前搀扶，惊问：“发生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