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不想被雨淹了就不要洞穴挖在会被小雨淹没的地方,既然挖在这里,就必然不会被雨淹了。”
啊?什么意思?小青龙听得一愣一愣,没懂,但还是要趁机教育道:“做人不可铁石心肠,往后造下深重杀业如何是好?蚂蚁也是生命,不可轻易抹杀。”他想了想,又夹带私货地补充道,“不管是蚯蚓蛇鼠,还是龙凤异兽,若是没有故意来犯,都不可随意残害。尤其是龙族,乃是祥瑞之物,以后你若见了,必要以礼相待。”
哪吒淡定地回道:“蚁类将洞挖在此处,必有可取之处。你以为进洞之路向下,因此推断水可灌进洞内?”他说这话时声音稚嫩,神色却有些老成——反差很大。
小青龙:“……”他刚才并没有多想,只是想给哪吒灌点圣母白莲花式鸡汤。
哪吒又摇头道:“非也。凡物皆是趋利避害,岂会自寻死路?依照此处环境,进洞之后的路必定往上弯,曲曲折折再往下,水灌不进去。你所做所为只是徒劳。”他说完,小身子一转,不再搭理小青龙的无知行为,独自走入屋内避雨。
小青龙被堵得语塞。唉,被哪吒的外貌骗了,把他当小孩子哄果然是要吃亏的!
这小冤家脑子这么清楚,灌鸡汤完全没用,白白淋了一身雨。
“瓜娃子你到底几岁啊!这么难对付!”小青龙气哼哼地收起雨,拍了拍身上细细的雨珠,幸好刚才昏昏沉沉的有点犯困,没用心下大雨。
不就想灌点鸡汤嘛,哪吒居然能给他扯出这么多大道理打脸。
小青龙愤愤地低声骂一句:“真是个铁石心肠的!”
转念又一想,哪吒本就是灵珠子,本就是石头,本就是铁石心肠。
所以不是他技不如人,是哪吒太难搞。
如此想来,小青龙的心情好了些。
他抬腿入屋,忽然动作一滞。他鼻子嗅了嗅,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什么味道?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妖气?
小青龙转身一瞧,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谁?”他随着黑影追过去,黑影瞬间消失在转角处。
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11章 试乾坤弓
那日,妲己与玉石琵琶精教唆李靖杀子之后,本欲留下看好戏,却得知后宫有事,妲己连忙赶回王宫。
临走之时,她叮嘱玉石琵琶精:“若在民间遇到有人占卜算卦,万万不可上前掺和。更该当心一名叫姜子牙的术士。”
原来千年狐狸翻过天书,天书中记载玉石琵琶精因好事去找姜子牙算命,结果被姜子牙烧回原型,故而有此提醒。
琵琶精没有多问,她向来佩服千年狐狸精的能耐,对她言听计从。
妲己走后,琵琶精路遇故人,便也离去。待她归来之时,得知哪吒因陈塘关一役,英名远播,心里更不痛快。
“那小孩没死,居然还成英雄了。哼!”她越想越不服气,她是玉石琵琶修炼而成,灵珠子也是石头修炼所成,凭什么灵珠子就得到女娲娘娘垂爱,直接位列仙班?女娲娘娘还让他投胎转世来建功立业,功成之日,就可位列封神榜。
同样都是石头炼成,她却只能当个小妖,素日里须得对神仙们小心对待。早已见过许多小妖因小事被斩杀,甚至有些是被误杀,但事后也只一句轻巧的“小妖作乱被杀”就揭了过去,没人理会真相如何。
再想起数日来在石矶娘娘洞府里受的气,琵琶精更是怒火中烧。
琵琶精与妲己分开后,在路上遇到石矶娘娘。两人曾有些旧识情分,琵琶精见她已经位列仙班,便想上前拉拉关系。石矶娘娘本也是石头修炼而成,后来拜入通天教主门下,一跃成仙。
石矶娘娘看在往日情分,邀她一同回骷髅山白骨洞叙旧。相处数日,石矶娘娘仗着仙人身份,言语间有小觑琵琶精之意。琵琶精在白骨洞住得无趣,又不敢发作,只得带着一肚子气离去。但她这回前往白骨洞也并非没有收获,她瞧出了石矶娘娘的一个惊天秘密。
石矶娘娘座下有两名童子,碧云童子和彩云童子。石矶娘娘对碧云童子的态度比彩云童子好上数倍。经过几日留心观察,真给她看出些蛛丝马迹,琵琶精推测,碧云童子极有可能是石矶娘娘的私生子。她也不说破,只留作他日用途。
离了白骨洞,琵琶精往北去了戎狄之所。金焰毒啸恶犬原是她旧友,她见到恶犬被哪吒所伤,又加上本就对哪吒带有敌意,便决定不等妲己,先独自对付哪吒。
“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儿,待我取他项上首级送给姐姐。”琵琶精放下豪言,便前往李府。
————
小青龙在院中所见黑影便是玉石琵琶精。
他追着追着,黑影不见了。
“难道看错了?”小青龙心中疑惑,再抬起鼻子闻了闻,没有妖气。
哪吒远远地看到小青龙伸长脖子这里闻闻,那里嗅嗅,模样滑稽可笑。
“你在做什么?”他问。
小青龙想起哪吒法力高强,忙问:“你有否察觉到府内有妖孽?”
哪吒答道:“有,府上有个不是人的生灵。”
小青龙追问:“在哪里?”
哪吒淡淡地看了一眼,抬起手,指着他说:“府上唯一不是人的就是你。”
“什么什么不是人?”小青龙梗着脖子说,“他们都喊我仙君。”
哪吒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当回应。
隔日,哪吒在一堆兵器面前犯了愁,长枪短棍他都练过了。
小青龙趁机说道:“你若是拜太乙真人为师,他必能送你十八般武器。”
哪吒不接话,抽出一张弓。两兵交战,弓箭是远攻必备武器。
小青龙见他不接话,也落得个没趣,心道:真是个难哄的小屁孩!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说:“本仙乏了,入屋休息片刻。哪吒你自己练练。”
哪吒摸清了他每日偷懒的频率,也不催他,由着他去。
小青龙走后,哪吒独自在庭院里,对着靶子练射箭。
手中弓箭乃是普通弓箭,被他拿在手中犹如玩具一般,没几下便失了兴致。
“咻”地射出最后一箭,正中红心。
哪吒无趣地收起弓,却听到身后有人鼓掌说道:“三弟好箭法。”
哪吒回头一看,金吒不知何时站在院中观他练箭。
“大哥,你今日为何不去城楼守卫?”哪吒问。
金吒:“现在是巡城时间,我正好巡到附近,又觉得天有些凉,便回府添件衣裳。”
哪吒见金吒身上多了一件暗红披风,便不再多言。
金吒问:“三弟对手上弓箭不甚满意?”
哪吒:“府内的弓箭全都轻飘飘,在战场上杀敌毫无优势可言。”
金吒笑道:“三弟尚幼,怎总想着上阵杀敌?莫非真是天生战将!如此说来,陈塘关中能配上三弟神力的弓箭恐怕只有爹手上的乾坤弓与震天箭。”
哪吒闻言,心中一动。当日他在陈塘关上见李靖为他射出震天箭,便对这对神兵利器有些兴趣,很想一试。奈何他与李靖关系不恰,没有机会一偿心愿。
他问:“大哥知道乾坤弓与震天箭是何来历?”
金吒知无不言地答道:“乾坤弓与震天箭相传是轩辕帝所铸。蚩尤力大无穷,身体犹如铜墙铁壁,最终也是被三只震天箭穿心而死……可惜如今少了一只。”
哪吒道:“我必会找回那只震天箭。”停了停,他又问,“如此神器怎会落到陈塘关?”
金吒答:“李家虽是驻守边关,但父帅受大王重视,才赐予乾坤弓与震天箭相助镇边关。”
哪吒却道:“赐予乾坤弓与震天箭,该是因为北方戎狄不好对付,不得已才送出。”
金吒大吃一惊,说道:“我们与朝歌本有姻亲,娘亲出于殷氏,守护商汤便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哪吒却说:“帝辛昏庸无道,宠幸妲己,姜太后被害,殷郊殷洪下落不明。如此昏君,与娘亲同出殷氏又如何?”
“嘘!”金吒连忙止住他,“三弟虽是个小童,说此大逆不道之言,若被大王知晓,也免不了炮烙之刑。罢了罢了,不谈这个。”他转了个话题,“三弟是否有兴趣试一下乾坤弓?”
哪吒自然很有兴趣,但他却面露难色。
“不必担心。”金吒说,“父帅也在巡城。你若有兴趣,大哥可陪你前往城楼,你在父帅回去之前试完弓箭,便神不知鬼不觉。”
哪吒闻言,点了点头。
因是偷偷前往试箭,金吒与哪吒并未惊动他人,悄无声息地出了李府。
两人来到城楼,守城人见是大公子与三公子,便没有阻拦。哪吒随着金吒来到城楼上李靖衙署。一进门,哪吒便看到乾坤弓与震天箭,它们被安置在正对门一张宽大的案几之上。
金吒指了指乾坤弓,示意哪吒试弓。
哪吒反问:“大哥不先试?”
金吒忙说:“不了,大哥每日在此处守卫,闲来无事早就试过无数次。三弟快些试弓,父帅很快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