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战斗中的时间飞逝, 当夜幕降临，江户城的灯火亮起，如同夜空之下的不夜之城。而在天照院奈落的基地里，两拨人正面对面站着, 大战的气息一触即发。
一边是虚和黑压压一片的乌鸦们, 代表着幕府黑暗之下的势力, 只不过对于幕府同样几乎被天人架空的如今，天照院奈落已经成为了虚手中一枚比较好用的棋子。
另一边的队伍就有趣多了，酒吞童子、江华、神晃以及吉田松阳的两个弟子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后面还挤着一堆安然所召唤出来的式神们，或飘或飞或左右蹦跶，看起来倒是非常热闹的样子。而青行灯姿态的安然则在队伍后面的半空中飘着, 俯视这一场即将开始的战斗。
“冲啊！！！”因为安然的保证, 坂田银时他们率先引爆了战场，向着正前方的虚冲了过去。但是虚周围的乌鸦们也在瞬间摆出了人墙，围在虚的前方，手中的锡杖刺向前方。
酒吞童子眯眼看着一眼看去牢不可破的乌鸦们，还盘旋在半空中的火龙在右手挥动之后，于空中飞旋一圈, 然后从火墙的一侧呼啸而过，所有的乌鸦们如同浴火一般，瞬间变成了惨叫着的火墙，然后四下奔逃！
看着那些乌鸦就这么直接带着一屁股火跳进旁边的景观湖里，安然这一边也毫不停歇。所有的式神们与万事屋和桂小太郎一起清理周围的乌鸦们, 酒吞童子也并没有全力而为，而是站在了安然的附近，以保护安然的安全为重。
江华和神晃这对夫妻档，则是在众人清除了烦人的乌鸦之后，以主要战斗力的身份冲向了虚的方向。
“吸魂灯！”拥有回火能力的青行灯和辉夜姬，可能是最不耗费安然精神力的两种姿态，特别是青行灯此长彼消的吸火能力，无论是攻击还是辅助都是一把好手。
如果不是御魂被固定了的话，安然觉得青行灯的姿态说不定还能够发掘出更多的战斗能力。
虽然说吸魂灯不能让虚的动作停止，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然的错觉，当虚被吸魂灯击中的时候，他的自愈能力似乎要比平时慢一些，也给了江华和神晃足够的时间让虚伤上加伤。
只要系统判定，虚所受到的伤势对于人类而言必死无疑，那么虚就算是被“杀死”过一次了。
所有的乌鸦几乎都折翼倒在了地上，只留下虚成为了所有人唯一的目标，而恢复了些许经历的安然也重新给了虚一个“冤魂重压”，方便他们第十次收割虚的生命。
“还有四次！”看着虚背后若隐若现的十个身影，安然知道出现在虚身后的第十四个身影，就是他所想要找到的吉田松阳！
“十四？”虚似乎计算出了安然希望“杀死”自己的次数，不禁皱了皱眉，“真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那么十四次之后呢？莫非你们还能真的杀死我吗？”
“说不定可以复活吉田松阳。”安然笑着看向沉醉于死亡瞬间的虚。
“真是可笑。”虚显然对这种如同玄学一般的说法不以为然，“对阿尔塔纳变异体一无所知的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承认，吉田松阳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死在了这个未知。”
虚说着，还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虚先生，你不是经常说我是计划之外的人吗？”安然原本只是斜斜地靠在弦月之上，这会儿却是从那里一跃而下，在酒吞童子的肩膀上借了一把力之后，就平安落地，然后向着虚的方向走了几步。
安然很少以阎魔的姿态站在地面上，而现在他却一身振袖和服站在清月之辉下，华丽而精致的振袖几乎及地，还点缀着有幽蓝色的鬼火。当安然以阎魔的姿态向前行走，每一步似乎都蕴藏着入骨的优雅，深色的绶带无风自动，不属于人类的青色鬼角与缀在发间的彼岸之花相映，威严而尊贵。
随着安然向前走去，式神们都渐渐在他的身后站定，如同来自地狱的王者，正凝视着虚这一位与死亡无缘，灵魂也永远超脱于地狱的不死者。
“既然是计划之外的人，说不定如同电脑中新加入的可移动磁盘一样，携带着你我所未知的病毒和外挂呢？”虽然此刻身处于江户，但因为天人的到来而使得科技突飞猛进，安然所说的话在周围人听来倒也不难理解。
说完之后，安然和酒吞童子几乎同时向着天空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然后众人就看见那条力量强大到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火龙，和安然头顶上方的弦月一起，向着虚的方向攻击而去。
“只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攻击的话，倒是太过于武士了一些。”虚看着向他袭来的攻击，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无论安然说的是真是假，虚可并不怎么乐意见到吉田松阳那个家伙再次出现。
“十一次！”
就在虚退后的一瞬间，一把长刀突然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处，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似乎并非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是你！”长刀拔出自己身体的一瞬间，虚转身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高杉晋助，不得不说安然和酒吞童子的出场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竟然让一个从未在意过的蝼蚁有了出手的机会。
“哼。”高杉晋助并不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战斗场面，但这可不是说他错过之前这么多精彩的细节。
“暴风雪！”
“天翔鹤斩！”
“烟之鬼！中招了！小妖狐，这家伙暂时估计只能这么蹦跶，所以交给你了！”烟烟罗使出的招式，使得虚就这么在一阵烟雾中变身成了烟雾小鬼的样子，猩红色的眼睛变大了不少，看着倒还有几分可爱。
“看我的！狂风刃卷！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几乎在八连击结束的一瞬间，妖狐就发出了欢呼声，似乎在欢庆着自己从二突毕业！而且第十二次收割一定是他突完的！哈哈哈哈！
就在妖狐兴高采烈的时候……
“吸取！”萤草手中的蒲公英猛地砸在烟雾小鬼般虚的脸上，然后整个烟雾小鬼都瘫倒在了地上。
“十二次！”
妖狐：“……”
莫名其妙被抢了人头的妖狐，原本打算在新的回合中，以二突毕业的“狂风刃卷”来起个好头，却没有想到当妖狐再次攻击向虚的时候，竟然只突了一下，就这么尴尬地停了下来。
“看来似乎并不稳定的样子。”连在一旁的江华都忍不住安慰一下一脸沮丧的妖狐，“没关系的，熟能生巧，很多人一开始都只能突一下的。”
不过……对方真的是人类吗？看着妖狐耷拉着的两只耳朵，江华也不知道安然究竟从哪里请来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家伙。
“十三！”在安然的又一次“冤魂重压”之后，手持伞剑的姑获鸟再一次获得了机会。
“还有最后一次……”精神力再一次枯竭的安然甚至只能在略微掩饰之后，轻轻靠在身边的酒吞童子身上。看似每一次沉默都能收割一次生命，如此反复的过程显得十四次杀戮似乎非常简单，但酒吞童子似乎很久都没有看过安然这样脸色苍白而且嘴唇泛白的样子。
“桃花，照顾好你的主人。”将安然交给在一旁进行治疗的桃花妖和樱花妖之后，酒吞童子身周的狂气快速叠起，一层层将虚压制在其中，利用对力量的变换，如同狂气之茧一样将虚紧紧困住，然后……
“狂啸！”
虚身周的透明之茧使得狂气迸发的范围缩小了许多，但是狂气炸裂所造成的伤害却被困锁在透明之茧中，如同被压缩后的核武器一般，更加可怕，更加致命！
在从友枝町世界离开之后，酒吞童子就经常在思考着如何让自己的力量更进一步。身为鬼王的酒吞童子力量的成长已经进入了某个瓶颈，所以他就开始思考起如何将自己的力量进行压缩与提炼。
将身体中囤积的可怕妖力全部都进行浓缩再炼，即使是在大江山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人敢于做这件事情，但是对于酒吞童子而言这却是让他变强的最简单的手段。
透明之茧炸裂，被困在其中的虚几乎无法看出完整的人形……
一瞬间，志村新八就捂住了身边神乐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这副可怕的样子。
“放开，眼镜仔！我可是经历过大世面的阿鲁！”对于志村新八的好意，神乐虽然嘴上抗拒着，但动作却并未挣扎。
而志村新八也是自己闭起了眼睛，然后劝说道：“那样的画面才不能让神乐看到！”
“果然，还是有些无法控制。”看着虚最后一次，也是最为惨烈的死法，酒吞童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觉得如果自己的力量能够进一步提炼的话，一定能将对方直接分解成微粒，而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即使找不到完整的躯体，在地球阿尔塔纳力量的影响下，虚的身体也很快就重构完成，只不过因为衣服早就已经碎裂的关系，只有小小一圈布围在虚的某个点上，剩下的躯体都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而在虚的身后，一个穿着浅色和服的身影正笑着向安然点头。
那是属于吉田松阳的人格灵魂。
纵观被虚所毁灭的十四个人格灵魂，越早出现的人格灵魂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没有剩下什么意识，只是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里。而从虚身后出现的第十个人格灵魂开始，每个人格灵魂似乎都对周围的环境有所感知，但是却没有一个像吉田松阳那样，笑着和完全陌生的自己打招呼。
安然觉得说不定自己之前胡言乱语的故事有一部分是真的，那就是吉田松阳的存在对于虚而言，是不同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吉田松阳是第十四个人格灵魂的关系，所以残留的部分也相对多了一些。
但是，就算吉田松阳的人格灵魂已经出现，安然还是无法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只能看着吉田松阳在虚的身后双唇开合，却无法捕捉到声音。
“十四次已经结束了？那么吉田松阳又在哪里呢？”虚一脸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安然等人，似乎是在嘲笑他们自以为是的玄学。
就连一旁的高杉晋助，都用有些怪异的目光看向安然他们。
“谁说没有出现的？” 安然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于是选择了靠直觉办事，直接以阎魔的姿态冲过去，抓起吉田松阳的灵魂，然后一把塞进了虚的身体里！
虽然这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在将吉田松阳塞进去的那一瞬间，安然真的感觉到了某种玄妙的感觉，就好像是与这个世界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然后虚身后的其它十三个虚影也在顷刻间化为飞灰而去。
虚的双眼也在那瞬间睁大，然后原本红色的眼眸竟然在月光下渐渐变化成了温暖的棕榈色，然后眨了眨眼睛，笑着看向眼前的坂田银时等人。
“好久不见了，各位。”明明是一样的声音，但是吉田松阳就是有那样的力量，仅仅是声线的变化，却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就有些尴尬了。”看着如今自己仅着寸缕的样子，吉田松阳也觉得有些无奈。所以，在看到安然随手丢过来的一件衣服之后，吉田松阳马上接住，然后快速地穿在了身上。
“松阳老师！真的是你吗？”也许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虽然确确实实跟着安然一起杀了虚十四次，但坂田银时似乎还是没能够回过神来。
“我回来了，银时！”
吉田松阳的笑容如同给了坂田银时力量一样，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下一秒，吉田松阳的眼眸又转化成了猩红的颜色。
“吉田松阳！你怎么可能还存在！”很显然，虽然吉田松阳被安然利用阎魔的力量硬生生塞进了虚的身体里，但虚本身的意识在这么多年的磨砺下已经极为强韧，根本不可能因此而受到伤害。
于是，就变成了如今一体双魂的形态。
吉田松阳：“为什么我不该存在？”
虚：“因为你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因为吉田松阳和虚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说看着两个人格在虚的身上不断切换有些看花眼，却不至于让别人认错他们的身份。
吉田松阳因为虚的话而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他闭上眼睛似乎试图与体内的虚更靠近一些，然后说道：“你知道吗？之所以吉田松阳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是你虚内心所期待和希望的事情。为什么吉田松阳在被你抹杀后依旧存在于这里，也许这也正是你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所以，虚……你其实并不希望我消失吧？”
“这样的疯言疯语，也只有你那些同样愚蠢的学生们才会相信！” 虚对于吉田松阳的话却嗤之以鼻。
“随便你怎么想好了。”吉田松阳因为某个主人格的不坦率而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只不过这一次既然我再次出现，想要再一次将我打压下去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吉田松阳！”虚发出了短暂的怒吼，然后下一刻却又变成了吉田松阳的模样，显然是整个主人格，都被吉田松阳这第十四个副人格给压制下去了。
“不好意思。”吉田松阳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弟子们以及安然和式神们，“根据我所知道的事情，天照院奈落与天道众紧密相关，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天人的军队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大家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接下来的事情我会慢慢处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