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在挣扎的黑子听到这句话之后慢慢放弃了挣扎，任由青峰卡住他的脖子，眼底有着淡淡的歉意与感动。偏头看向不满抱怨的少年，勾起嘴角，道歉的话语从口中冒出，“青峰君，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这家伙”揉了两把黑子的头，青峰讪讪放下夹住黑子脖颈的手臂，改作搂住黑子的肩膀。还真是懂得戳他软肋啊。边搂着黑子向里走，边向身后的赤司招呼道：“赤司，我们先走了，你也快点啊。”
黑子没回头，顺从地跟着走了。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了上学的人流之中。
赤司松开紧握的拳头，手心里是深深的月牙痕。小孩儿从出现到离开，除了最初的那句礼貌性的问语之外，再没分给他半分注意力。
从前不管何时，黑子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看向他，询问他的意见 。而现在，黑子看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情绪，似乎他赤司征十郎对于黑子哲也来说与其他人毫无差别。
这样的认知窜过赤司的脑海，他的左眼隐隐显出了暗金的色泽。
在原地静站了一会儿后，赤司平复了情绪，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迈步走进校园。
哲也，早在你选择回到日本的时候，你就再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当初的放任是仅有的机会，既然你放弃了，那么剩下的就由我帮你决定。棋子怎么能够违抗主人的命令呢？
帝光中学，篮球馆。
夕阳西下，闷热的空气中，偶尔的几缕清风为路上的人们送来一丝凉爽。篮球部的队员们正在努力地训练。
一馆内不停传出篮球拍打的声音。一军的其他成员表示，自从黑子回来之后，一馆内那充斥不散的低气压已经消失无踪，就连青峰那颗移动的人肉炸弹也消停了。奇迹成员之间那诡异的气氛也不存在了。
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注意周围的情况，时时提心吊胆。他们终于能够专心的训练，不会因为完不成训练弹而被赤司加倍惩罚了，真是可喜可贺。
黑子你可千万别走了黑子不在的这几天被虐惨了的其他一军成员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呼喊着。
对于黑子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的这件事，奇迹成员除了黄濑哭诉着求抱求安慰之外，其他人都没什么特殊的表现，似乎黑子在这几天里从没有缺席过一样。
黑子本来是有些歉疚的，一声不吭就走掉什么的，有点对不起担心他的人。好好地安慰了某只撒娇的金毛犬，黑子开始补他落下的训练进度。
一馆的情形一如往常，黄濑和青峰one on one ，绿间不停地投三分，紫原时不时地偷懒吃点零食，被赤司发现之后，委屈地放下零食继续训练。赤司大部分时间在旁边写写划划。
时间一天天过去，表面的平静被青峰的一声怒骂打破。
“别开玩笑了！别每次都被我轻松过掉啊，就算拦不下来也好歹做点什么吧，不然要你干嘛用？”青峰朝着比他矮半个头的男生大吼道，狰狞得像是要吃人的野兽。
那男生被青峰的怒容所吓到，面带惊恐的说：“我在努力啊，因为青峰同学太强了，能拦下你的人压根没有啊。”
听着这话有一瞬间的怔愣，青峰怒气不改，“可恶，这还怎么打啊！”说完朝外面跑了出去。
黑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情况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吗？
教练跟着追出去了。在河边，教练找到了负气跑出来的青峰。他知道青峰现在的情况不容忽视，应该好好引导。可是理事长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强迫青峰回去训练而让他萌生了退部之意的话就不太妙了。
犹豫、挣扎再三，教练对正低落的青峰说：“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来训练了。但比赛还是要打的，只要上场赢得比赛就行。”他知道他是在误导青峰，但是为了篮球部的发展，只能这么办了。
教练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棒，青峰想着，原来他已经是这样的怪物了吗，连教练都不能信任他了吗？还说出这样类似放弃的话，看来他是无可救药了呢。青峰被连续的打击逼得走了极端，果然篮球也不过如此，呵。
若说从前的青峰还在堕落边缘挣扎的话，那么教练的一番话不异于将他打落了深渊。
放心不下的黑子追了出来，找到了独自坐在草地上的青峰，诚恳的说：“青峰君，回来训练吧。”
听到黑子的话，青峰的唇边泛出一抹苦笑。阿哲，为什么不早来一会儿呢，为什么要在他完全绝望之后才过来呢？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啊。
装作无所谓地站起身来，青峰看着河面，“为什么，为什么而训练啊？只要上场比赛随随便便就能赢吧。难道要我进一步打击已经失去斗志的对手吗？”语气里满满都是自嘲。
黑子紧紧皱着眉，他来晚了吗，还能够挽回吗？
黑子想尽力劝慰青峰，“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
未完的话被青峰一句似嘲似讽的话语截断，“你明白？哼，倒是告诉我你明白什么了？像你这种单拿出来什么都做不到的人能懂什么啊？”
黑子从未听青峰这样和他说过话，本能辩解，“如果传球的话…”
“打算传给谁啊？你的传球。”青峰不屑地问，“就算没有你的传球，单凭我自己也能赢过所有人啊。能赢过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果然，那些预感还是成真了吗？黑子愣愣地站在那里，眼前闪过上次比赛，青峰独自离开的那一幕，两个拳头终是没有碰到一起。
青峰君从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黑子回想着以往相处的片段，那个担忧地寻找他的青峰，那个笨拙安慰他的青峰，那个说一起打篮球的青峰。青峰君是那么热爱篮球的一个人，只要能够打篮球就很开心的大男孩。
而眼前的这个人是谁？这个眼底全是冷漠和厌弃的人是谁？黑子心里满是慌乱和无措。
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那个用无比哀伤和无奈的神情，略带惊恐的说着“我已经连如何接你的传球都不记得了啊”的人，黑子心里是震惊的，甚至有些不可置信。这还是那个他所认识的青峰君吗？那样的哀伤，浑身的彷徨和无助，歇斯底里的样子，像是受困的孤兽。
他该怎么办，还能做些什么吗？
在绵绵的雨幕中，两人相对站立，将对方的无措尽收眼底，光和影的羁绊终究是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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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觉醒 第二人格
几天后，，帝光中学，篮球馆。
“啊什么嘛，什么叫‘小青峰只要能赢得比赛就可以不来训练’啊？教练是怎么想的？”黄濑拿着拖把不满地抱怨着，没有小青峰对打的训练很无聊呢。
赤司对教练的这种做法也是不赞同的。作为队长，首先要考虑的便是这件事对整个球队的影响。
紫原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略带不满地说：“不参加训练也能赢下比赛就可以的话，那我也不想来了。”
闻言，赤司面带不悦地呵斥：“别开玩笑了，我不允许！”
紫原没有同往常一样闭口，反而挑衅地看着赤司，他已经不想听赤司的了。他觉得，现在的他完全可以打败现在的赤司。
赤司的尊严不容许被这样的挑衅，沉下赤红的眸子，神色不复刚才的平和。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一馆里所有人的神情一肃。在桃井阻止不及的情况下，赤司决定以one on one 的形式对决，先进五球的人赢的比赛。他要给紫原一个教训。
本来有些嘈杂的一馆现在却是鸦雀无声。任谁也想不到，那个以最小的资历当上队长，并且被誉为天才的赤司征十郎，竟然会连输四球。
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出声，屏息盯着这一边倒的战况。
紫原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说实话，这简直不是一点，而是相当失望啊。果然我没办法服从这种水平的人。”转身，一边拍球一边说，“无所谓啦，打进这球，说好的以后我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听着紫原嘲讽的话语，赤司的内心只剩下了震惊，他，赤司征十郎居然会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输？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必须要赢，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世间胜利才是一切。赤司低头站在原地，肯定胜者，否定败者，这是赤司家的生存法则。战胜一切的他一切都是正确的。赤司征十郎不能输也不会输。
一股暴虐的情绪从心里升腾，怎么能被棋子打败呢？
“你，想赢吗？”蛊惑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我必须赢！”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我帮你可好？”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要能赢。”
“好。”声音里全是满意。
没有人注意到，低着头的赤司那赤红的眼瞳里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砰”比刚才更静，紫原看着空空的手心，满脸的不可置信。周围的人更是一声惊呼。没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赤司一改颓势，轻松越过紫原的防线，连进五球。难道这才是赤司的真实实力吗？
不，这不是赤司。桃井惊恐地看着场上的人，所有的数据都被刷新提升了，原来的赤司在短短的时间里是办不到的。赤司身上发生了什么？
场上，赤司的话掷地有声：“违背我的人，就算是父母也不原谅！”
嗵黑子似乎听到了心脏下沉的声音，他怔怔地盯着场上的人，再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绿间瞳孔收缩一瞬，对了，就是这股违和感。紫原他，唤醒了一个怪物。
全场寂静，只有赤司的声音回响在一馆之内。一切以胜利为主，只要能赢，来不来训练没关系，不打团队配合也没关系。
这还是他们的赤司队长吗？在场的所有成员都这样想着，没人敢反驳，没人提出异议。
黑子失落的回到一馆，他不知道在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发生了让球队彻底改变的大事。
打开门，黑子低垂着头，想着青峰说的那些话，心里无法抑制的难过。
早在馆内等候黑子的赤司，听到响动转过身来，“时间这么久啊？”
黑子闻声抬头，眼底是满满的难过。见黑子这幅表情，赤司皱了下眉又马上松开，就算是换了一种人格，看到黑子为别人这么难过，他还是很不高兴。
小孩儿这么低落，劝说的结果显而易见，赤司淡淡说：“看来是失败了。”同时递上毛巾，黑子接过，答：“是。”随意擦了下被雨水淋湿的头发。
又皱了下没，赤司接着开口：“那就没办法了，放弃青峰吧。”他想让小孩儿换个人做搭档，但是小孩儿一定不会选他的。
见某人这么难受，赤司难得隐瞒了，刚才他所做的一系列决定，一个青峰这样的就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一群呢？
放弃？黑子惊讶地看着赤司，赤司君不是最反对青峰君这样的吗？
赤司却没有解释，自顾自地说：“有裂痕的盘子无法恢复原状，不过只要还能用，维持现状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