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有点傻》分卷阅读4

    木渊可没开玩笑,他的记仇可是在军营里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说的就是他,到时虽不至于真的将人送去喂狼,但受点苦肯定是会的。

    “我……我不……不敢了……”再大胆,木澈也只是个孩子,被木渊这么个真正见过血的眼神一瞪,木澈只觉得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双目一紧,嘴巴一瘪,竟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哇哇,阿奶……我要阿奶!”

    木清远一看见木澈就发抖,直看到木澈哭着跑开才好点。

    “不怕。”木渊将木清远搂在怀里,安慰道,“只要哥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哥哥。”木清远看着越跑越远的木澈,总算不那么害怕了。

    “不怕,谁要是欺负你,哥哥就把他丢出去喂狼!”木渊轻声在木清远耳边说,眼睛却是对其他孩子扫视了一遍。

    小孩子最是天真,也最是能感觉那些未知的危险。被木渊这么一看,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进了雪地里一样寒冷。不自觉得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晓得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个好惹的,都跟鹌鹑似得,乖得不得了,径直看着那个男人牵着傻子越走越远。

    “清远还怕不怕?”木渊将清远的手捂着,边走边问。

    “只要哥哥在,清远就不怕。”木清远崇拜的看着木渊,小眼神亮亮的。

    “那清远以后可不能离开哥哥,外面可都是大灰狼哟!”木渊恶趣味的吓得木清远直往他怀里钻。

    “以后决不能离开哥哥呢?”否则,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你……关起来,让你只能看见我!

    执着有的时候是会变味儿的,他也不知道他的内心住的是头怎样的野兽,所有清远,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我!

    到村口的路不是很长,走了一会儿,木渊果然在村口看见了赶着牛车要走的木五叔,赶紧拉着清远跑上去。

    “五叔,等一下。”听见有人喊,木五叔将几个菜兜放好,转过头,瞧这喊他的人有些眼熟,是……哦,说这是谁呢?这不是那啥,大狗么?

    “大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木五叔算是看着木渊长大的人之一。当年木渊他奶抱着他来讨百家饭的时候,他还是个抱在怀里哭的小声的奶娃娃,这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昨天刚回来。”木渊回答,“这会儿正想去县城呢,就碰到您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是谁?木傻子?”木五叔看着全身包在衣服里的木清远问道。

    木渊将木清远拉过来,让他叫人,木清远乖乖的喊道:“木五叔。”

    “我不傻。”木清远有些生气的嘟起嘴来。

    “五叔,清远不傻,只是可能回到了小时候。”木渊帮木清远解释道,“今天我们去城里,除了买东西,也是想带他去找大夫好好看看。”

    “哎,难得你是个有良心的。”木五叔有些叹气,“这孩子也是命不好摊上那么一家亲戚。”

    “咋回事?我也正纳闷呢?捡到清远的时候他都快冻僵了,我还想问他怎么回事呢,哪晓得他不记得了。”木渊说道。

    “木老二和他婆娘走的太着急了,也没把自己孩子安顿好。”木五叔挪了几个菜兜,让二人上了车,赶着牛车慢悠悠的道,“这木老二也是,地里再重要能有自己的命重要?那么大雨非要上山看看。这一看倒好,直接整个人从山坡上摔了下去,这一辈子都得留在山上了。”

    “二伯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啊?”木渊问。

    “哎。”木五叔吸了口旱烟,有些苦涩道,“靠天老爷吃饭,谁跟谁又不计较……”

    “那木二娘……”木渊没说完木五叔就道,“以前都不晓得那个女人那么倔……不过,木老二也是讨了个好婆娘,两个人黄泉路上也算有了个照应,就是可怜了这孩子。”

    木五叔看着昏昏欲睡的木清远,吐了个烟圈儿道:“这李秀梅是个死心眼的,木老二去了没几天就躺在床上了,三叔说是郁结于心,没多久追着木老二也去了。等这孩子从县里赶回来,一家子也就只剩他一个了。”

    看着已经睡着的木清远,木渊很难想像当初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木老二一家……哎……”木五叔想起木老二一家就唏嘘不已,“这孩子性子全随了他娘,倔的很,两口子下葬的时候,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那后来呢?”木渊问道,“清远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就来气。本来下完葬人还没事,哪晓得,他订婚的未婚妻竟然在那个时候派人来说要退婚。哪有在人丧事上来闹退婚的,这娃估计是气血上头,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提起一把锄头,就要去砸来退婚的人。没料到,人没砸上,自个儿跑到一半却是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木五叔说,“等一摸他额头,那叫一个烫啊。就说他一开始情绪不对呢,等人醒过来,看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我就知道糟了,这是被烧坏脑子了。”

    “清远还有过未婚妻?”木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走了没多久,那个杀千刀的,要不是他们退婚,清远这孩子哪至于这样?”木五叔一提起那家人就恨得牙痒痒的,“木老二这辈子,除了生对了儿子,就没做对过一件事,当初那么多人家,咋就千选万选,选了王千万那么一家丧尽天良的呢?”

    “王千万?王家村的?”木渊知道木清远曾经有过未婚妻时,心口就冒气一团火,怎么也浇不灭,更在听到这个所谓的未婚妻竟然是害的清远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时,眼底一抹冷光一闪而过。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竟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尽了苦,这不还回去,简直不是他木渊的风格。

    “要不是那个王玲儿……咱们清远,哪至于……这以前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呀,十里八村提起他哪个儿不得竖大拇指……”木五叔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木清远叹了口气,“可惜喽!”

    “王玲儿。”

    木清远被牛车晃啊晃,直接歪倒在木渊的大腿上,继续睡。瞧着这人安静的睡姿,木渊其实是纠结的,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该感谢那些人,要不是他们,他怎么可能等到这个人?但是凡是伤害过清远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王千万那个挨千刀的,瞧着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整天闷不做声的,谁想的到,竟然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那王铃儿也不是个好的,前脚把咱们清远气的病倒,后脚就嫁给了县里的富户。”木五叔说着说着,更来气了,“更可恨的是木老大一家,明明答应要照顾木清远的,最后竟然在大冬天把人给扫地出门了,要不是山上的和尚收留他几天,他根本不可能活的下来。”

    “幸好,幸好。”听到这,木渊手一紧:“幸好山上收留了清远,否则……看来我得找个时候去谢谢人家。”

    一想到清远可能会死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木渊就觉得很害怕,幸好,幸好……

    风越来越大了,木渊怕把木清远给吹凉了,让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便用手护着他的脑袋,整个人也侧着挡风。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木五叔一阵咋舌,要不是人不对,木五叔还以为这大狗子是在养媳妇呢?

    “可不是得好好谢谢么?这村里谁家都不富裕,平时还能接济点,真到了天寒地冻,没余粮的时候,也都是没办法了。自家都养不活了,谁还能顾得上他呀,要不是山上常常接济,这木傻子恐怕……”木五叔说起这事,一脸的无奈,“哎,这世道没钱啊,哪能活哦,这地里的租子也是一年涨的比一年高……”

    ☆、往事(下)

    “里正都不管吗?”木渊问,“按理说,清远就木大伯这一家亲戚,他人又这样了,里正都不说说吗?”

    “里正管过,可是前脚把木清远送回去,后脚木老娘就打的木清远哇哇大叫,把人丢出去,要是里正再去质问,木老娘咬死了说是木清远自己跑了的。”木五叔吸了口烟,不屑道,“大家又不是傻的,要是呆的好好的能跑?还不是……”

    “那就这样算了?”木渊问道。

    “里正问的急了,木棉花就直接倒在地上又哭又闹,这样闹了好几次,里正也没得办法了。”木五叔道,“村里一些人倒不是没想过去接收木清远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木家那两间屋子,不少人也是动过心思的,但只要一想到因着木家两口接连去世,到处所欠的钱,加起来都快赶上再造一件屋子的了,便也没人愿意收留他。那木棉花更是紧闭大门,就怕收账的赖上自己。”

    “丧葬费欠了很多钱吗?”木渊问。

    “丧葬费加上医药费,村里挨家挨户都差不多借了一些吧,具体多少要里正才知道,反正那数不少。”木五叔想着这木老二一家出事以来,凡是沾了点亲的都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特别是那木棉花更是恨不得从来没有过木傻子这个人。

    也不想想人家还好着的时候,侄儿长侄儿短的,逢人就夸,更是把自己的儿子成天寄养在人家那儿,还美名说是跟着读书人学做读书人。人家一家三口是怎么对她的,结果她呢?人家两口子才刚没了,就把这个侄儿踢出了家门,就怕赖上自己。可真是长脸。

    木五叔看着木渊,道:“你是个好的!小时候就见你们耍的好,没想到啊,事到临头最讲义气的还是你。”

    “木二伯他们以前对我有恩,清远有事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木渊只是淡笑,对于木五叔的夸奖却是不敢受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目的从来都不单纯。

    一路上聊了很多,等到了地方时,木清远还没醒。

    万县不大,但也不小。从三木村过来,木渊估计走了一个时辰,要是走路的话还得多上一会儿。

    木渊将木清远摇了一下,见摇不醒,便将人背在背上下了车,对木五叔道了谢,又道:“可能待会回去时还得麻烦一下五叔。”

    “没事,我一般下午申时过了才走,你到这里来找我或者直接到集市上找我都行,我一般就在那里卖菜。”木五叔给木渊指了指墙角下他卖菜的地方,木渊了,他估摸着现在才辰时,等买完东西也就差不多了。

    “清远醒醒,到地方了。”木渊背着人走进城里,好多年没回来,城里变了不少,到处都是买东西的人,摊位上卖的东西也琳琅满目,木渊想着清远应该喜欢这样的热闹,便把人叫醒。

    “哇!好多人。”可不是吗,今天赶集,城里人挤人。

    将木清远放下来让他自己走,但怕人多把他弄丢了,木渊一直牵着他的手。

    木渊身上整打整算刚好八百两的银票,是这几年存下来的,不多,但要让他和木清远过活却也是够了。

    先得去给清远看病,但是一个小县城的医馆木渊不大信得过,幸好那个故人似乎也在这儿。

    到钱庄兑换了一百两现银,用包袱裹好背在胸前。木渊牵着木清远绕着巷子来到了一间屋前。

    白墙黑瓦,一个巷子到头,也可能分不清哪家是哪家,但这王家的屋子很好认,因着爱钱爱到连门上都画了一串串银子的人家着实不多。

    世人爱钱,但能把这贪欲明明显显,毫不掩饰的人,却很少,因为比起爱钱,人更注重一张脸。

    通红的门上,门把上刻的是一锭元宝,用鲜艳的黄色染料图成。要敲门好像就是在用元宝敲,这也是在告诉那些来访者,有事无钱莫进来。

    木渊敲了门,不到三下,门忽地就开了,把木清远吓了一跳。

    木渊拉着木清远有些好笑道:“这么多年了,那“死要钱”还是一样爱故弄玄虚。”

    “啧啧,瞧你这话说的。好像这么多年了,你就痛改前非了似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端的是那般伶牙俐齿,不肯吃一点亏,“你爹是怪人,你丫就是个疯子!”

    “没看见还有个小朋友么?别乱说话。”木渊轻咳了一下,道,“我都上门这么久了,咋还不出来接客!”

    “接你大爷!回来都不说先来看看小爷。”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近,一个华衣锦袍的公子哥从屋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头上带着用一根筷子粗细的金发簪固定的镂空黄金冠,面红齿白,端的是漂亮精致。又见他身上大红花团锦袍,金丝缝边,脚踩祥云靴,一身服饰非富即贵。让人一看,不禁觉得此人必定大富大贵,钱财滔天。

    但现实是这人随手一把金算盘(纯金的,牙都咬不动的那种),每天算的不是今天收入几何,而是“去他妈的,咋又亏了!”

    “哟!这是哪儿来的小美人啊?”“死要钱”抬手就要去摸木清远,被木渊眼疾手快挡了下来,道,“找你是治病的,不是让你来调戏良家妇男的,快点去拿药箱子。”

    “我那个呸!我是说你这个负心汉咋昨年不来,昨天不来呢?原来是外面有人了?”“死要钱”一米七几的个子,愣是捏着兰花指,扯着自己的衣摆,一副受伤女子的模样,哭的梨花带雨,“我道你是翩翩世家子,红尘俏郎君,却不想你是那浊世负心汉,偷心小贼子!偷得我的心,却是去献给这个小贱人!都让开,让我来撕了这厮……”

    “一百两!”木渊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手一举,“死要钱”立刻结束了他那没人看的表演,扑上去就要抢钱,“不早点说,害的我浪费那么多口水!”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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