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梦》分卷阅读2

    阿白奔到湖边,却见烟雾漫天,景明驾云在上,另有一个意气风发少年郎模样的白衣少年驾起水柱与他遥遥相对。阿白强自升高,升不过数十丈,已被景明察觉,一拂袖,竟是以云遮蔽他的身形,又一股柔力将他压回地面,现了原形,与这洞府中其他珍奇异兽无异。

    阿白急得团团乱转,知晓景明有意回护,泪水从雪貂黑溜溜的眼中滴落。他方才一瞬飞得高了,这才看得清晰,那仇家确与他有五、六分相似,俱是玉白面孔,杏眼菱唇的少年郎,只是那仇家尊贵无比,阿白的与他相比无异与天上月与地底泥。

    他听景明泰然道:“我斩了殿下一只角,殿下这是伤好回来报复了?”

    那仇家咬牙切齿冷笑道:“你竟为一只鹿妖伤我!真是纵欲纵坏了脑子不成,成日与那些禽兽鸡犬为伍,行那污秽悖德之事,如此不知洁身自好自甘堕落!”

    景明道:“你情我愿,就合乎天理。殿下看不过眼,不许我再在东海之滨居住,我便迁至此处。可殿下穷追不舍,追到这里伤我庇护修行的灵兽,上天有好生之德,而无尊卑之分,我出手对殿下施以惩戒,自问无愧于心。”

    对方怒而笑道:“你竟把我与那些给你**的东西混为一谈。”扬手一招,空中赫然现出一柄银白红翎长枪。景明皱眉道:“殿下,神兵一出,恐怕会伤及无辜罢。”他忆起仙尊闭关令他陪坐观棋,曾对他喟道:“你资质奇佳,然而八百岁上注定有一劫,为师竟不能助你。”

    原来应在此处!

    他忽生慨叹,挥手收了隔在二者之间的屏障,青白双剑铮然长鸣,剑有灵性,盘旋他头顶忿忿不愿被他驱散,仍被一扫而散。景明道:“殿下有仇有怨,只管对我来,我不还手就是。但今日之后,往昔仇怨一笔勾销。”

    他已登仙籍,不老不死,那少年不能杀他,恐遭天谴,这时暗道:凡人说士可杀不可辱,既不可杀,那唯有一辱以泄恨了!思及此,竟如被什么召唤,周身血气如沸,下腹发热。

    他嚣张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架巨浪如龙,水柱如水晶台升高十丈,提起枪尖对准景明掷出,将他狠狠刺落云端,激起千层浪,挟风雷之势钉在湖底。那长枪穿胸而过,劲力震荡撞上湖底,肺腑皆遭重击,饶是景明亦痛呼失声。血涌到湖面,可胸膛伤口环绕枪身自行愈合。那少年哈哈大笑,长啸一声,周身银光盘旋,摇身一变变成一尾昂首摆尾的银龙,右角娇嫩还带胎膜,显然是新长出的。

    阿白被龙吟惊得瑟瑟伏地,依旧泪流不止,前爪刨地,不敢抬头。

    他迫切欲知湖底的事,又哪能料到,那小白龙夏冽下了湖底,湖深百丈,湖底一片幽影,日光闪动,他抚摩枪杆,单膝跪下一把撕裂景明的衣衫,在景明剧痛之际,肆意分开他的双腿,痛快地挺身入内,不留一分情意地动作起来。

    夏冽动作极为粗暴,景明闷哼出声。夏冽却想起初识之时,东海之上,他在海中腾泳,乌云密布,巨浪翻天,忽听得一只黑鹤三唳,上下天光晴朗。他不知是哪位仙人不打招呼便从海上过,化为人身去看,就见那黑鹤身上,驾一位仙人,衣饰华美,手握一只酒壶,相貌俊逸,身材颀长,正挽着衣袖将遮日乌云,海上巨风都收入壶中。

    夏冽心头乍动,呆立云上,一张漂亮面孔桃花一般,仰慕他的风仪,生出结交之念。他率先笑道:“小仙景明,东泰仙尊门下。见此处有船只过,这才扰了殿下兴致。”

    夏冽这才低声道:“不,不碍事。”

    却未料到后来是如此。

    他几度去景明洞府做客,相处渐如朋友兄弟,这时却听闻景明与他豢养的精怪行……那种事。他骇然惊怒,半点不信,先以诽谤将对方揍了一顿。闯入景明洞府,竟亲眼撞见他与那黑鹤……

    就此反目成仇,八十年来耿耿在心,难以放下。

    如今折辱了他,恨声道:“想来你**那些东西多了,自己还未尝过其中滋味,倒被本王拔了个头筹。”

    景明小腹与肩臂上肌肉绷紧,便如山峦起伏一般,在湖底水中被他压着,那处更是钝痛不已,喘息道:“怎么,殿下于床笫之欢这样生疏,难道不也是被我拔了头筹。”

    夏冽大怒,握住长枪拔出,让他胸前鲜血如涌,拨开他双腿环在腰上,整根顶入,顺势勾住他脊背拉近至胸膛紧贴,胸中擂鼓如两军交战,含着怨气一口咬住眼前的肌肤,尖锐牙齿刺入他颈侧,险些要撕下那块皮肉。

    他容颜极其美丽,可以仅凭容貌便将这百丈湖底照亮。可当下行径却如饿鬼修罗。

    他本体为白龙,胯下那物也森然狰狞,如洁白虬角,直直顶到五脏六腑中凌迟。景明闭合双目,再不言语。夏冽得到了他,既暗自快意,又意冷心慌,后怕起来。他后穴已不能再承受,潦草再插几下,便射在他穴里。

    不知为何,尽兴射出后反而拥紧他,用全身血肉,尽全身气力,不知该说什么,唯有喃喃叫:“景明……”

    景明这时才发声,他最先愕然,然后惊怒,如今恼恨这小龙的荒唐,声音嘶哑,夏冽一张尽欢之后,潮红冶艳的面容凑近,附耳去听,却听他说:“此事本该是莫大欢愉,殿下却用作侮辱。”

    夏冽如坠冰窟,片刻又血热冲向头顶,一字字道:“看来还没有让你知道厉害。”竟一挺身,才泄过的**又刺入景明那处,他双眉拧紧痛苦不已,面容都已扭曲,夏冽却轻柔抚过他挺拔眉骨鼻梁,却在抽出又插入以前,银光耀目,将湖底映得日照千山雪一般,夏冽化了真身,颀长身躯一寸寸收紧缠住景明**身躯,那覆盖鳞片的巨物随之顶入他的身体。

    阿白在湖畔等了半个时辰,才见白光自湖底浮出,一条庞然大物般的白龙周身冷戾,盘踞着抬头。

    白龙周身鳞片闪耀日光,如满湖碎银,迷得阿白头晕目眩。那大湖平日阿白需一炷香才能飞过,如今却被白龙占了一半,他心神惊惧,好久才看清,白龙身躯之间竟缠着一个人,那身体修长矫健,分明是景明。而那白龙缓缓勒紧他又放开,百万鳞片蹭过他肌肤的动作,竟然是在与这人身的仙人交尾。

    龙是水族之首,四海龙王的眷属更是一生下来便化为人形,敦伦大礼也由人身来行,只在成婚有意孕育子嗣时才双双化出真身在深海巨树下,不见天日之处翻滚交尾。

    夏冽与他纠缠许久,景明那处被巨物折磨,已痛到再不觉痛。他自飞升以来再不曾有过这般浑浑噩噩,沉沉浮浮的感觉。竭力保有灵台一线清明不失,却在自问:我已位列仙班,顺应天意,这般苦痛折磨,为什么偏生要我消受?

    直到被贯穿处炙热难当,一股滚烫的精水射了进来,龙身又与凡人不同,那精水竟射得无休无止,景明被白龙以身束缚,一道道枷锁,又如三山五岳压在身上,动弹不得,只能被那如火烧一般的龙精成股注入,在他体内足射了一盏茶,倒灌入腹,注得覆盖薄薄一层肌肉的平坦小腹都至微微隆起。

    初遇时洒脱出尘的仙人已狼狈万分痛苦难当,夏冽蓦地一阵难受,胸中如饮烈酒,竟垂首到与他等高,以龙吻碰了碰他鼻端嘴唇。

    景明气息紊乱微弱,面色苍白,唇边有湖水浸开的血,笑道:“我与他们你情我愿地行事,殿下痛恨不屑我的行事,却亲身对我做下你痛恨不屑的事。这究竟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殿下自己?”

    夏冽茫然以对,那巨物收到了鳞片以下,却还紧缠景明不放,以爪虚抓,尾巴绕到他双腿间轻拍。

    景明强提一股气默念,招来霹雳电闪,噼啪打得龙爪龙尾上几处焦痕,夏冽躁动低吟,他拼尽全力断喝道:“痴儿!因执生孽,你已生心魔,还不醒悟?”

    却见那白龙又嘶吼一声,仍不放开他,竟飞上云霄去了。

    第2章

    夏冽爪提此人,不觉他身躯渐凉,不再有血滴下,只知越飞越高,回到生他养他的东海之上。天色陡然一变,万千里云遮蔽日光,水中鳞甲精怪隐匿身影,潜入万丈深海。俄而天边蔽盖千里的席天之翼卷来,羽泛金光,灿烂辉煌,竟是一只金翅大鹏。

    这金翅大鹏以修炼成龙的蛟蛇凡龙为食,夏冽生而为真龙,自是不惧。可那鹏鸟被一位上仙收服,是一位他绝不敢招惹的仙人的坐骑。

    夏冽游弋不定,但见景明身上一团灵光离体奔那大鹏而去,茫茫然胸腔剧痛。他两爪虚抓的身躯竟随之在云中化为烟尘,无影无踪,夏冽高亢鸣叫,龙吟搅得海中掀起漩涡,不经多想地朝着那鹏鸟冲上去,却被一道劲力压服跌落海面。

    他化为人形,跪伏在海上。那鹏鸟展翅遮蔽东海,驮了一位仙人下来。那仙人名宣昶,三十余岁年纪,紫袍玉带,修眉之下一双凤目,斯文儒雅,却可化雷霆为剑。因数千年前龙族无法无天,常翻江倒海,导致人间惨祸,天意要宣昶由凡人登仙,再修成真龙,授他以管教诛杀之权,从此汪洋四海,群龙莫不畏服。三百年前,夏冽便是亲眼目睹,北海一条赤龙暗中生事,被他判曰:人间私语,天若闻雷,暗室欺心,神目如电。召风电神,翻**簿,设斩龙台,以雷霆斩赤龙身躯魂魄,还尸北海,三日之后,北海水犹殷红。

    而今景明的神识灵光就在他掌中。

    宣昶眉头不动,道:“东泰仙尊与本座有同门之谊,你这小龙竟以暴行毁他弟子躯体。也罢,念在事有前因,你又年幼,本座送他重入轮回,你去自领五百年禁闭。”

    夏冽心中如沸,双目晶亮含光,一脸如欲生辉的少年美貌,固执地昂首问:“你凭什么要他再入轮回?他明明已超脱六道!要怪都是我的错,强迫他行事。”他说到此处,顿感怆然,竟屈膝跪拜,恳求道:“帝君,要罚为何不罚我?索性抽我的魂魄去代他轮回。”

    宣昶道:“四海龙族天地所生,生而有灵,你的魂魄束缚于身体上,粉身碎骨自然魂飞魄散,又怎么抽得出来?他本该历十世而得道,却误服灵草,四世而飞升,留许多尘缘情债未尽。如今时候已到,情债已偿,本座应东泰仙尊请托,送他下凡再修十世,了却尘缘,再证大道。”

    夏冽痴痴道:“他有情债……他欠我情债?”犹自执迷不悟。

    宣昶道:“他曾是凡间藩王,广蓄姬妾,中有一名善妒好胜,趁他外出,毒杀姬妾二十余人。论罪伏诛后葬于东海,怨愤化为蜃气蛰伏,你尚在你龙宫蚌中未孵化,灵根就已被怨气侵扰。你对他种种执念,都不是你自己的执念,而是他人借你了却对他的执念。”

    语罢一抬手,袖中飞出一道白光,将夏冽双臂缚住,直拖入东海海底。

    夏冽仍在海水下高声嘶喊,海水层层翻腾:“若是上天真讲公道报应,他欠下的债,我伤他,他还上了,我伤他欠他的债,我该如何还?”

    宣昶听而不闻,对那鹏鸟一颔首。金鹏展翅疾飞,竟衔了一只远远躲着听他们谈话的雪貂回来。

    阿白化为少年,扑倒在地,莫敢直视,连声道:“帝君饶命!”心胆俱寒,还是忍着畏惧抬头望一眼景明的灵光,又是眼泪模糊双眼。

    宣昶道:“你与他那些灵兽,数十世前都是他姬妾。因他使你等无辜枉死,沦落六道,故而他成仙后,也要以精元助你们修行。世间一饮一啄,皆是前定。”

    阿白泪流不止,叩首道:“莫非世间情爱之事,是坏的么?竟害主人到了这样地步。”

    宣昶微微一笑,道:“情爱二字,在世间是人之常情,三十三天上,亦有仙家未能免俗。这是一件好事,只是许多人不能明辨善果恶果,反倒在其中自生迷惘嫉妒,贪痴嗔怨,堕入执念心魔。仙人尚且如此,何况凡人。”

    阿白额头通红,又急着叩首道:“帝君大发慈悲。那么主人十世轮回,会受很多苦吗?”

    宣昶道:“何为苦,何为不苦,生在世间,有谁不苦?他此去十世,每一世都寿及百年,前三十年享尽世间权势富贵,后七十年受尽一切苦厄。”语及此,已将离去。

    那大鹏仰天振翅,阿白膝行上前,顶礼泣求道:“我愿与主人同往!”

    却听纶音自头顶传来:“他将病死、冻死、饿死、饥寒交迫,酷刑而死,生生世世不得善终,你救他不得,不能人语化形,不可与他亲近,只能旁观他受尽苦难,也不改心愿?”

    阿白忆起那洞府中日子,景明坐在他身后,握他手教他习字,抄写修道典籍,拭去涟涟泪水,道:“主人伴我半载,再苦再难,我也愿还他千年。”

    话音刚落,人身竟骤然缩小,终成一堆衣衫中一只小小的雪貂。他奋力一跃,落回岸上,奔人间去了。

    五百年后。

    东海上波澜乍起,日光直射,百丈银鳞破水而出。

    夏冽摇身一变,便在那白亮光辉之中,化为二十岁俊俏郎君形貌,白衣银冠,临水自照,方知自己已长大了一些,眉如远山,目似寒潭,偏偏越冷越艳,菱唇色如桃花。他立在海面,神色怔忪,四顾之下竟不知今日何日,要到哪里去寻那个人。

    他在东海上孤独寻觅行了数千里,月升日落,这才潜入海中,却没有化为原形。海浪层叠拂过他的身体,法力化成的衣衫湿透在瘦削身躯上。他仰面顺水漂流,不知漂了多久,在东海中央,月光直照,忽听得一阵欢笑喧闹,海水中掺有醇酒。

    他猛的一惊,鱼虾不知醉倒多少,成片银鱼环绕几座大船,那楼船上赫然是他熟悉的气息。已经五世,仙气仍未全然消散。夏冽且惊且惧,近人情怯,竟不敢上前,他几时这样畏首畏尾过。一时想起初遇景明,一时想起与他刀剑相向,心中既烫又痛,打定主意道是我只偷看他一眼,潜在水中到了船边。

    这一世景明是富可敌国的海商,今止二十九岁,正是繁盛已极,炙手可热。

    楼船之上,他仍是高大英俊样貌,宽袍广袖,却以丝绢束目,隔着一道缂丝百花的画屏摸美人。歌妓舞女笑若珠玉银铃,他抱住一个,宾客随他大笑,从那秀丽姬妾胸乳摸到足踝,才辨出是谁。已是纵情恣意,放浪至荒唐,仍如临风玉树一般。霍然转身,道:“奏乐!”

    舞乐齐动,宾客酣然,人叠着人在船舱波斯厚毯上倒下,酒液洒了一地。

    在这最热烈狂欢的时刻,他如玉山倾倒,在舱外跌倒,扶着阑干起身,不曾揭下掩目丝帕,挥手不许如云的侍女搀扶,借酒高歌道:“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茂陵刘郎秋风客,忆君清泪如铅水。”

    却是将《秋风辞》《辞汉歌》混为一谈,夏冽不明所以,只觉其中有大悲,忽听他又将金樽掷入海中,解下蒙眼丝帕长笑歌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天若有情天亦老。”

    熙攘人声中,他不许人外出,无人敢出到舱外,唯独他一个人在捞海中的月亮。夏冽游到他手边,吻了吻他伸入水中的手指,浮出水面。

    夏冽长发披散浸湿于两肩,衣衫已滑落,肌肤滑腻如鱼腹脂膏。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夏冽的脸,笑道:“你是这海中的鲛人还是梦中的花妖?”

    夏冽低声答:“我还想和你交尾。我不后悔和你交尾。”

    在他惊诧之间,一扭身潜入深海。只当他这一世后,下一世时不会再记得。却不知一只船上歌妓带来的白貂蹑身跑出,忌惮愤怒地瞧着夏冽远去之处,颤抖地轻轻依靠在那人足边,闭上黑漆漆的双眼。

    夏冽不敢看景明在世间落魄,唯恐心如刀绞。逃了五百年,藏了五百年,一千两百岁时,领东海龙君职衔。

    恰逢瑶池盛宴开,他多留上界三天。忽听得一阵笑声道贺,他不喜喧闹,冷冷拿眼去瞥。一个散仙团团作揖,道:“搅扰诸位清兴,实在是小可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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