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块龙石(西幻)》分卷阅读5

    罗兰德斯把它收了回去,但看起来好像没有就此据为己有的意思。“龙石是你赢来的战利品,它应该为你服务才对。”

    “没错,”茵格看似一本正经、实则颇为狡黠地回答,“所以我把它送给我的爱人,以满足自己浅薄的虚荣心。”罗兰德斯比他年长,而且还是他的上级,一直以来都是他教给茵格各种东西并且保护他不受伤害,这让茵格多少有些不甘心——他并不想一直作为一个无须忧虑的受赠者活着。他现在已经是罗兰德斯最为倚重的下属之一,但是这还不够,他希望从自己所能取得的所有东西里分拣出每一丝、每一毫最好的,呈献给他并为他带来好处,这样的话茵格自己也会很开心——比单纯地接受别人的赠予和庇护更加开心。

    这跟报答没什么关系,跟虚荣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罗兰德斯再了解茵格不过了,他读得懂那颗年轻的心里躁动的不安。于是他便接受了那份独特的礼物——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办呢?他不擅长拒绝茵格呀,更不希望他为此而感到不安。端详着那把剑,罗兰德斯半是调侃地说:“幸亏你运气不佳没有连赢四场,不然被别人知道以后,我们骑士团的公信力还怎么办?”

    “你放心吧,”茵格挥挥手,“我肯定会挑最合适的拿来用,如果像维罗妮卡那样赢了一颗治疗加成,那当然是拿去卖个好价钱了!”

    “这样啊?该夸你勤俭持家吗?”

    “啧,这可不敢当啊……”

    ※

    茵格把自己的行程算得很准,正好在他回来之后两天,王储夫妇和他们的三个孩子就大驾光临了。

    银泉镇那个时候已经打扫得整洁如新,道路两旁竖着长条形的旗帜,上面印着圣殿骑士团的纹章,在初秋微凉的和风中一下一下地飘荡。居民们被要求暂时待在家里不要上‖街,道路两旁有执着□□与圆盾的守卫,在客人们尊贵的马车驶过眼前时目不斜视。跟着两辆马车一起来的还有一批仆人、厨子、侍卫等等,这些人有的乘车有的骑马,还有一些跟在后头步行,队伍蜿蜒了好长一阵。银泉镇没有任何贵‖族的行辕,为了想办法把这么多人在官邸里安顿下来,维罗妮卡跟德沃克先生可费了不少的脑筋。

    终于那两辆器宇轩昂的王室车驾在罗兰德斯的带领下来到了广场边缘,带着整个队伍缓缓行驶过布满方砖的地面。与此同时,在教堂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莱娅娜正和乔瑟琳挤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莱娅娜看到维罗妮卡骑着马伴在第一辆马车侧面,不远不近地维持着一点距离,以相同的速度前进。除了她以外还有另外三名骑士做同样的工作,护卫在前两辆马车的左右,他们穿戴着相同的甲胄与披风,连马的颜色都一模一样,看去十分的整齐。莱娅娜的视线就这么一路尾随着维罗妮卡,目睹那两辆马车停在官邸门前的台阶下,维罗妮卡从马上下来,打开车门,伸出手扶客人下车。

    在看着这些的时候,她感觉心底升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热度,她曾经在暮色四合的街道上和半梦半醒的时刻感到过,那时她将之归结于夕阳与晨曦;可是现在她发现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光和热来自女骑士踏着夕阳碎片走来的身影,以及她曾经被落日点亮的眼睛。

    是羡慕吗?是一个从未离开过村庄的少女对外面世界风采的羡慕?

    是钦佩吗?是人类对比自己更强大同类天然的尊敬?

    是感动吗?为那一瞬间足以融化维罗妮卡冷淡神色的绝妙光影?

    也许什么都不是,也许兼而有之,莱娅娜不善修辞,也没有聪明到能把自己每一丝心理活动都择出来细细分析清楚。她只是感到这跟当时面对茵格所产生的那种心情不完全一样,它驱动着她去计划自己从没想过的另一种人生,为了能一直留在维罗妮卡身边成为她的战友和同伴——与这个强烈的愿望相比,所需要经历的困难和曲折都变得渺小了起来。

    甚至她还有更强烈的愿望——她想要理解她,真正地以一个比“友人”权限更高的身份,走入她的内心世界。虽然她知道这大概不容易,维罗妮卡会推开她,会把自己隐藏起来,就像她拒绝了那个本来应该她出席的宴会一样。但是莱娅娜不怕,她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热情。

    她愿意试,也愿意等。

    ※

    王储到来的第三天,秋狩的队伍就离开了银泉镇。乔瑟琳按照维罗妮卡的安排是出城卫队中的一员,莱娅娜以帮佣的身份跟着一起去了,想着借机会看一看牧师到底是怎么工作的。听了她的想法,乔瑟琳笑了笑说估计你什么也看不到,普普通通的出城游猎而已,又有这么多骑士保护,能遇到什么连牧师都得用上的危险?

    下午的时候,王储夫人和孩子们在营地里休息,那位大人则提出到附近散散步,还特意说不必跟来许多的护卫。罗兰德斯也明白他的意思,便只叫了维罗妮卡跟茵格一起,临走时在维罗妮卡的建议下,又保险起见带上了乔瑟琳。一行人渐渐远离营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王储跟罗兰德斯在最前面说话,比他们稍稍落后一点的是茵格和维罗妮卡,再之后隔了一段距离的才是乔瑟琳和莱娅娜。

    “别跟太近,”乔瑟琳拽了拽心急的坐骑,悠悠地跟旁边的莱娅娜说,“他们大概不会很愿意让你我知道谈话的内容。”

    莱娅娜识趣地点头,她也没有往上凑的念头,前边的气氛对她而言太过陌生,还不如跟乔瑟琳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不过忽然,她看到前头的人停了下来,维罗妮卡还回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了句什么。莱娅娜一瞬间有点疑惑,不过这疑惑随即就解除了——她看到远处有个人正穿过野地向他们走过来,那身形她不会认错,不是阿丽莎还能是谁?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虽然心里有点犯嘀咕,但见到许久未见的妹妹还是很让她高兴的,便立刻催马向前奔去。但越往前她越发现不对,急忙在维罗妮卡身边停了下来,恰好这时身后传来乔瑟琳飞快接近的声音:

    “——别过去!”

    眼前的阿丽莎不知为什么受了伤,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沾满了血迹,她有些跌跌撞撞地跑到王储的马前,站立不稳扑倒在地,很虚弱的样子。她像是想开口说话又被攥‖住了喉咙,在莱娅娜睁大眼睛的瞬间,一团黑色的东西撕开了她的脊背朝自己扑了过来。湿热的血液溅到了人们的身上,剧痛让莱娅娜控制不住地发出尖叫,与此同时还有跟着乔瑟琳一起到来的白色圣光,湮没了阿丽莎鲜血淋漓的尸体,明亮如太阳。

    ⋯⋯只是一次普通的游猎?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不需多言就迅速进入了状态。那团从阿丽莎体内窜出的东西被乔瑟琳一下就烧光了,但这并不是结束,四周源源不断地涌现出一大批类似的造物,像是下雨后沙土地上开出的一团一团的花朵似的。周遭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维罗妮卡只消一眼就认了出来:“狩猎结界。除非把里面的所有敌人杀光或者外部打破,否则出不去。”

    茵格一边快速扫视了一眼数量,一边问她:“我们营地里有法师吗?”

    维罗妮卡反手一剑砍了两个最先赶到她跟前的敌人,回了一句:“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的!”

    于是事态发展到了所有人都没预料到、也不希望看到的方向。

    莱娅娜已经吓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双‖腿杵在地上如木桩一般,乔瑟琳也害怕,但比起莱娅娜来她还算冷静。

    “拜托您了!”她把莱娅娜推到王储的身边,对罗兰德斯说了一句,接着举起圣器飞快地祝祷,在战场上施放出一个净化场来。

    眼下的情况是,罗兰德斯负责保护没有战斗能力的王储和莱娅娜不被敌人攻击,茵格和维罗妮卡则专注消灭对方有生力量。乔瑟琳在一边维持着的净化场对敌人是个有力的削弱,只要茵格和罗兰德斯把敌人带进场内,胜算就能稳定地多上一分。只不过维罗妮卡相对而言会不太好受,乔瑟琳一边给莱娅娜治疗,一边小心地观察着维罗妮卡的反应,中间还得腾出手来调整和维护净化场。

    “尽可能躲着点,不管是敌人还是维罗妮卡大人,”她飞快地在莱娅娜耳边念叨,也不知道对方听进去没有,“这种程度的净化伤不了她但会不可避免地激怒她,增强破坏力的同时也更有可能失控……”

    事实上莱娅娜对她的话只能记住一点碎片,她的头脑被疼痛和惊恐占据了大半,余下只够分出一点注意力去关注周围的态势。忽然她睁大了眼睛,堪堪撑起身子拉住乔瑟琳:“小心!!”

    乔瑟琳方才回头发现背后已经有敌人近在咫尺,慌忙举起圣器,但留给她祝祷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她飞快地扭头,只见罗兰德斯和茵格都深陷战局,无暇回援。恐惧瞬间充满了她的胸腔,她下意识拖起莱娅娜后退,硬着头皮让祷文飞快地滑出两唇之间。但是果然时间是不够的,对方一步顶她三步,更别提莱娅娜还是伤员。乔瑟琳深吸一口气,嘀咕了一句“去他的”,扔下圣器“唰”地一声拔‖出随身佩戴的短剑向对方刺去,同时不抱希望地大声喊了一句:“——救命啊!”

    慌乱之中她没刺中目标,正想着这下真完了,结果却瞧见那个高大的魔族被一剑削掉了脑袋,跟小孩玩儿的皮球似的高高地飞了出去又落在远处。“伤员和净化场!”维罗妮卡在高速掠过的马背上朝她吩咐,话音未落转头就挡住了一个骑着骨马的魔族骑兵,兵器剧烈的冲撞让双方都向后退去,接着立马又缠斗到一处。

    莱娅娜待在乔瑟琳身旁全程目睹了一切,不过维罗妮卡刚刚那一下实在太快,就跟捎带手帮个忙一样,以至于她压根儿没看清楚对方的身影。她只见明亮如同太阳的白色光辉很快又亮起来,照亮一片大地,引起一阵哀嚎声。

    ※

    后来莱娅娜才知道那次战斗不过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远没有她想象得漫长。敌人数量虽然众多,但在四人团队有效的配合之下很快就被消灭殆尽了。狩猎结界坍塌的时候,莱娅娜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让她差点晕过去,呼吸间觉得风吹来的新鲜空气都是甜的。

    “是……是那个伊谢尔德封印!它又松动了!”王储如梦初醒,声音有些发抖,他的马拦在罗兰德斯跟前不停地踏动四蹄,“这是人为的……!”

    罗兰德斯安慰他:“伊谢尔德封印这几年确实情况不佳,这一带我们今后少来。现在您已经安全了,请不用担心。”

    但王储沿着自己的逻辑开始推定嫌疑人:“……是英克斯,肯定是英克斯!还有菲安六世,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越说越咬牙切齿起来。

    莱娅娜听见了现任教宗的名字,立刻意识到这谈话内容不是她应该听见的了,便往维罗妮卡那边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是谢谢她刚才救了自己一命?也许是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应该不会吧,毕竟自己看到过的,她浑身上下一共就没多少伤疤……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思前想后、游移不定过,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没等理清就被粗暴地掐断了。维罗妮卡瞥见她走过来,骑在马上往一边退了两步,颇为生硬地扔出了一句:

    “躲我远点吧,我身上全是血。”

    莱娅娜不得不停在了原地,看着她避开自己的视线收剑回鞘,然后握住缰绳回头对王储说:“无论如何,现在外面危险,您应该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她对王储的措辞仍然礼貌,但态度却强硬了不少。王储大概是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吃了一惊之后,居然乖乖地闭上嘴跟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稍稍修改了一下,预计还有两章完结

    第6章 chapter 06

    战争刚刚结束,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类国家里几乎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城市,无处不破败,无处不萧条。但这样的破败和萧条中终究是蕴藏着希望的,因为和平终究是降临了。一个牢固、崭新的封印刚刚在教宗与圣殿骑士团驻扎的明辉城布置完工,地堡关门落锁,同人间隔着十二重铁门。它以封印者的名字命名,将遵照她的意志,永远寂静无声地在明辉城的地下运行。

    “我用役使的亡灵来阻挡魔族从深渊之城冲向你们的表世界,它们是500年前被死者之书强行带回人世的鬼魂。只要封印还束缚着他们,他们便必须为人类而战,直到人类主动解除契约。”

    “果然,请您出马是个明智的决定。‘法师不死,亡者长生’——而有谁的寿命能长过以诺之城的主人呢?”

    说话间,他们来到殿外,此时正是夜间,明朗的月光照在低矮残破的圣殿上,不及街道两旁火把汇成的海洋万分之一明亮。在长袍外披着铠甲的教宗走到台阶边缘止步,而亡灵法师在火光中径直走下楼梯,接过侍从递给她的斗篷,来到早已等在楼梯下的马车前。马车的门在她落座之后关上,她从车窗里望向举着火把来一探究竟的人们,许多人都想一睹梵卓亲王的真容;他们有的年老,有的年轻,有的还是母亲臂弯中的孩子,形形色丨色,络绎不绝。

    “还有谁呢?”她自言自语,火把的光照亮人们的脸,也在她眼中跃动着,生生不息。

    她的马车驶入夜色,身后远处隐约传来圣殿旁男女老少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上主万福!”

    “上主万福!”

    ※

    回到银泉镇以后,惊吓过后的王储把他的夫人以及刚刚参与了事件全程的三名圣骑士叫到一起,关上丨书房门之后说:“你们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英克斯背后是教宗,教宗的目的是你们,哥罗亚和银泉镇。”他言之凿凿,“逻先有很多教士,他们在宫廷里出入畅通无阻,如果国王听信谗言,在最后关头换掉我这个继承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顿了顿,他显得有些急切起来,“而且现在他已经对他们十分信赖了,再任由事态照着英克斯期望的方向发展下去对我们都不好,你们必须得做点什么。”

    “殿下,您说得对,”罗兰德斯说,“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王储立刻跳起来想反驳,但罗兰德斯做了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接着说:“您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判断,因为您对逻先的各种情况了解得很清楚,而且您经验丰富。但银泉镇和哥罗亚不一样,如果没有确凿、或者看起来确凿的证据支持我们的行动,一旦起事就会视同政丨变,很容易失去大臣与封丨建主们的同情。您的弟弟已经有教宗支持了,假如世俗势力也倒向他,您会很被动的。”

    王储仔细一想觉得他的话也有点道理,不由得愁上眉头,懊恼地叹了口气。王储夫人也绷紧了脊背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折扇,仰起头求助地问罗兰德斯:“那怎么办?”

    罗兰德斯想了想,问她:“国王陛下最近身体如何?他的病有起色吗?”

    听见他这么问,维罗妮卡不由得侧目瞧了他一眼,不过罗兰德斯根本没注意她。王储回答道:“医生说他的身体比前段日子好了,上个月天气比较暖和的那几天,我还见过他到花园里走动。不过医生也说,随着天气转寒,病情会不会恶化也不一定怎么,你也嫌他在王位上坐得太久了?”

    话一出口,茵格和维罗妮卡立刻变了脸色,茵格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被维罗妮卡在背后拽住了。王储本人倒极为平静,问话的语调毫无起伏,最大的反应不过是掀了掀眼皮。他的妻子则像没听见一般,依旧笔杆条直、神情凝重地坐在椅子上。罗兰德斯倒是很从容地回答:“怎么会呢?我只是想,既然陛下丨身体尚还硬朗,那么您的当务之急恐怕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教士从他身旁支开,替他换一些可信的朋友。这对在逻先城实际管理政事的您来说,应该不算难吧?”

    听了这话,王储的脸上渐渐流露出笑容,眼角甚至显现出了几丝纹路:“这当然不难。然后呢?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罗兰德斯颇为谦虚地摆了摆手。“我能有什么好主意?鉴于您在教廷的支持者集中于银泉镇和哥罗亚,我只能建议您暂时先稳住局势,不要急躁,只要拖到您顺利继位,一切就都好办了。”

    王储直直地盯着他,深黑的瞳孔像两根针尖:“然后怎么就好办了?”

    罗兰德斯迎上他的注视,平静地说:“您来之前我曾去了一趟哥罗亚。法师们比起我们来对自己的力量更有自信,因而也更加不把明辉城放在眼里,这种不屑甚至缺乏遮掩——如今的哥罗亚几乎是一座自丨由城邦,主教的教堂气宇轩昂但门可罗雀,他甚至收不到一场正式宴会的邀请。”

    “冲突的双方不只是英克斯殿下和您,更重要的是教宗和我们;他不希望我们获得自主丨权力,想要的是唯他马首是瞻的奴仆。而我们,”他耸了耸肩,显得很平静,“既然刀都举到头顶上了,还能坐以待毙吗?”

    王储看着他,笑容慢慢爬满他的整张脸,如果此刻他手里有个酒杯,他怕是要忍不住来和罗兰德斯干个杯了。心情一好,他也就有余力把注意力分到其他人身上,十分和蔼地嘉奖了茵格和维罗妮卡方才保护他的行为,并且问了他们的名字。茵格无言地看着罗兰德斯给那夫妇俩吃足了定心丸,然后送走了他们。屋子里消失了紧张的空气,顿时空虚得有些过了头。

    维罗妮卡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突兀:“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了。”

    罗兰德斯淡定自若地接:“也挺好的,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呢。”

    女骑士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的愿望,丢下一句“我去找莱娅娜”就出去了。茵格在房间里一头雾水:“她在说什么?”

    罗兰德斯笑了笑,跟他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兄妹两人此前的对话。听完以后,茵格若有所思地评论道:“你把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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