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迷情(出书版)》分卷阅读15

    番外篇--

    我大力地喘了口气,身体疲倦地瘫在沙发座椅上,从白色的大褂中掏出一包香烟和打火机。

    「呼……」深深吸了口咽,浑身舒坦了许多。虽然不能在病人面前抽烟,但是每当自己在这个休息室里独处的时候,总是借着那兰灰色的烟雾来麻醉、放松自己,尤其是一场手术之后。

    「你没事吧!」突然休息室的木门被打开,同僚兼好友多德映入了眼帘,他望了望我,询问道。

    「没事!」熄灭了手中的烟蒂,我总是无法在其他人面前安然地抽着烟。

    「这次手术还算成功。」他一边洗着手,一边对我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不过病人恐怕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接下来的日子就要看他自己了。」

    一大早我就被医院的呼叫机从睡梦中唤醒,紧接着就开车赶到了医院。

    以往有些冷清的医院此时此刻人满为患。

    「又是一起凶杀案!」望着眼前浑身沾满鲜血的躯体,我心里暗自思忖着。

    致命伤是左胸的枪伤,离心脏不远,而且子弹似乎还留在体内。至于肩膀处的刀上虽然不足以致命,可是所造成的大出血也是不容小视的。

    「把病人送入手术室!」我大喊着,因为病人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啊!

    一切忙碌而又井井有条地进行着,直至晌午。

    「沙伦?」在眼前晃动的手掌以及熟悉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还在啊?!」我略微皱了皱眉头,推掉了他那不停在视野内乱晃的手掌。

    「你啊!工作别太累了。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听见。」如同往常那样他搔了搔我的头,关切的口吻始终如一。

    「罗嗦!」我总是对他的关心嗤之以鼻。

    我忽略了他别有他意的叹息,将视线转向了窗外不再看他,直到耳畔响起关门的响声。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我喃喃自语着,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

    手中拿着记录单慢慢地朝特别看护室走去。

    「图斯坦特·布莱尔·冯·德罗……」我念着表格上略显冗长的名字,似乎病人颇有些来历。

    「咦?」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眼帘。

    白色的病服,削瘦的肩膀,还有那略过脖颈的黑色发丝,都透露着一种中性的美感和媚惑,然而上着石膏的脚踝以及那竖立在他身体两侧的拐杖却异常的刺目。

    他正透过看护室前的大玻璃窗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唔……」我摇了摇头,企图把在脑海中盘旋的古怪念头抛弃,「他不但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病人啊!」我暗自提醒着自己。

    「咳、咳~」我先发出了声音。

    对方回过了头,清秀的脸孔上布满了紫红色的淤痕,有的甚至还带着血痕,这明显是遭人殴打后遗留下来的「罪证」。

    「医生……」他望了望我,如果不是他的口型告诉我他在说什么,否则真的是很难听见他那微弱的声音。

    黑色的大眼睛凝视着我,那急切而又悲哀的眼神宛如两道利剑刺入我的心脏,胸口不禁抽疼起来。

    「你是……」我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布莱尔先生什么人?」他的眼神在冥冥之中诉说着什么。

    「我是他……」他顿了顿,歪着脑袋思索了一番,似乎在寻找着词语表达他内心的言语,「他的……恋人。」

    我没有惊讶,好像一切都是预料中的事情,同时也没有意识到同性情人之间的怪异感,即使是在如今的年代,同性之爱始终被人们所唾弃。

    「是嘛!」我点了点头。

    「他、他怎么样?」焦虑浮现在他的容颜上。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陈述着事实,「他命大,子弹离他的心脏只有两厘米,不过……」我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什么?!」担忧再次浮现。

    「失血过多造成脑部缺氧,以至于损伤到了脑组织。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运气了。」事实往往残酷而又冰冷。

    「是这样啊!」他暗自低喃着,白皙而又充满骨感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上衣的胸襟,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够抑制住椎心的刺痛,逐渐惨白的脸颊将紫红色的淤痕更为醒目。

    他再次望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图斯坦特。

    「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接着问道。

    「估计现在还不能吧!」我转身打开了看护室的房门,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医生。」早已准备妥当的护士小姐在看护室内等待着我。

    我走到病床前,望向躺着的庞大躯体,在在我眼中他犹如已经死去的尸体。

    按照惯例我替他做了检查,询问了护士小姐关于病人的情况,然而那玻璃窗外两道灼热的视线却无法不去在意。

    他始终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早点醒过来吧!」我望着处于昏睡之中的病人--深褐色的头发覆盖在略显苍白的额前,硬挺的五官透露着智慧的光晕。

    这是我从医以来第一次这样关心一位病人。繁重的工作,痛苦的哭泣,还有那在眼前宛如游戏般穿梭着生与死的交替,这些都让我对死亡产生了麻木。

    瘦弱的身躯依旧伫立在那里,似乎永不知疲倦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活死人。

    「过几天我会想办法让你进去看他。」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开看护室的时候要对他说这些,可是当那呈现在脸上的甜美笑容却让人震撼。

    「谢谢!」那笑容中透露着一丝丝的哀鸣,纤细的手指紧紧贴着自己身前那巨大玻璃窗。

    我懦弱地逃走了,宛如惊惶失措的孩童。

    慌乱的脚步声在夜晚那寂静的走廊上回荡,空洞而又哀凉。

    (中)

    流言蜚语总是无孔不入,即使是在救死扶伤的医院之内也是如此。

    关于那神秘病人的传说骇人听闻,医院天天都要抵挡住外界的干扰,尤其是那些蜂拥而至的媒体。

    一个是英国贵族兼富豪--图斯坦特·布莱尔·冯·德罗,而另一个则是年轻有为的知名作家--裘德·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暧昧叵测,而且他们还同时卷入一场警察绑架人质并故意伤人而后又畏罪自杀的案件之中。这其中的每一件都足以让媒体从中炒作,又更何况是当所有的炒作元素通通结合在一起的时候。

    如果不是图斯坦特那身后的庞大背景,这件足以震撼全美国的案件决不会是以几张大报的头版头条而终结。

    「怎么了?」多德手拿着一杯咖啡向我走来,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微笑。

    「没什么!」我揉捏了一下紧锁的眉头,以此来赶走疲劳和心烦,「那个裘德·杨怎么样?」当我知道那个美籍华人就是裘德·杨,而且非常凑巧的是,多德就是他的主治医生,便很早就想来询问他的情况了。

    「咦?怎么?我们伟大而又冷酷的沙伦医生开始关心其他医生的病人啦?」口吻中略带嘲讽--这也就是我不愿询问他的原因。

    「我只是好奇罢了!」我朝他翻了翻白眼。

    「他还行吧!那个警察也真够狠心的,活活把他的脚踝给弄折了,而且身上和脸上都被打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说着说着,多德的正义感似乎被唤醒了一般,蓝色的眼眸跳动着红色的怒火。

    「是这样啊!」我脑海中闪现着每天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向看护室,静静地观望着图斯坦特的病情。没有言语,更没有回应,一天天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沙伦,你没事吧?」又是那刺目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一丝异样的闪烁--那是我不曾一次所回避的东西。

    「啊,你替我告诉他一声,晚上我会安排他和图斯坦特见一面。」我突然想实现自己当初向杨所许下的诺言,想让他能够真真切切地望一眼依旧沉睡着的图斯坦特。

    「好。」多德笑着迎合着。

    「我先走了!」我一口喝干自己杯子里的咖啡,穿上白大褂离开了休息室。

    我再次懦弱地逃走了,但是那身后的灼热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我离去的背影而不曾移动,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夜幕降临,然而医院内却灯火通明。

    依旧是我值班。

    慢慢地在长廊上走着。今天夜晚的医院格外宁静,白晃晃的灯光微微有些让人晕眩。

    依旧是那幕熟悉的场景。

    白色的背影宛如镶嵌在巨大玻璃内的白玉。

    「医生!」沙哑中略带低沉的嗓音如同大提琴所奏出的悦耳和弦,脸上的淤痕也渐渐变淡,只剩下浅粉色的红印,然而唯有那双犹如深潭的双眸却始终迷朦着一层阴影而看不真切。

    我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我进来。

    「进来吧!」我推开特别看护室的木门--那道沉重的大门宛如银河般阻挠着这对恋人的相会,我轻声低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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